老兵迷惑。
以为肖白会说担心小妮儿长此下去得个小儿肥胖症什么的，结果等对面沉吟一瞬后，人家竟然告诉他这样下去久了伙食费怕要遭不住。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还没半大呢，就要先把哥哥吃穷了。
肖白和老兵说话，守备军一桌人也适时的纷纷发言议论计算。
比如一个大白馒头多少钱，像这样吃法一次要吃掉多少个大白馒头。
一桶米饭要下多少米，平时够多少人吃，现在加上小妮儿只够多少人吃。
还有肉菜果蔬蛋奶这些也要跟上，不能只吃馒头不吃菜，也不能简单的酱油拌饭……这又是一笔大开支。
听着大家议论，招娣忽然觉得嘴里的肉肉都要不香了。
她停下手上动作，转头看着肖白，小脸上腮帮子鼓起，眼里逐渐有雾气弥漫。
“哥哥！你们……你们……”
招娣嗫嗫，显得很是惴惴不安。
肖白正色的看着小妮儿，半晌后，忽然眉头顿开，畅快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妹儿，没事没事，你吃你的，想吃多少都可以，只要你的小肚肚装得下！”
“哥哥刚才逗你师父他们玩呢！”
肖白脸色舒展，笑得欢乐，招娣就没那么开心了。
她听肖白说完，也顿了一下后，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肖白老弟！你这人，焉坏！”老兵愤愤不平。
“老大！这个可是你的不对，怎么能拿这种事逗人呢？”
“老大！别人都是逗娃儿笑，就你能将娃儿逗哭。真个不地道！”
“附议，俺也一样！”
桌上众位属下也纷纷跟着数落埋汰肖白过分，放佛全然忘记了刚才他们自己也在掰着手指头计算几个馒头几两米饭。
“咳咳！妹儿，哥哥郑重向你道歉！请你原谅哥哥好么？以后哥哥再也不和你开这种过分的玩笑了！”
“再说你的伙食费才多少，哥哥现在不差这点钱！不对，这就不是伙食费的事，哥哥是怕你连续这样对身体不好。毕竟哥哥可不想咱家的可爱小妹以后变成一个小胖墩！”
意识到玩笑过头的肖白赶紧从座位上起身，蹲到招娣小身体前面，伸出双手扶着招娣的一对小肩膀，看着她的眼睛真诚道歉。
得了道歉和解释，招娣终于止住哭声，用手背揉揉眼眶，拭去些许泪水后，忽然又要求着说道：“哥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我才原谅你！”
肖白想都没想，愧疚的赶紧点头。
招娣：“哥哥！你再帮我开一瓶酒。”
肖白扶额，笑哭，第一次感觉招娣还是个执拗又带点狡黠的娃儿。
……
所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何况还是自己的郑重允诺。
肖白不得已给小丫头又开了一瓶酒，然后挑了个干净的小杯，放她在身边椅子上一起坐着，看她吃看她喝。
“唉！妹儿，慢点喝慢点喝，现在可没你师父帮你输送真气炼化酒力。”
“哎，小口抿，小口抿，不要喝那么快，也吃点菜，不然很快就醉了！”
“我们不喝了好不好？你这都是第三杯了，比你佳琪姐的量都多了。你看看她，醉成这样，到现在都还没醒呢！”
肖白化身碎嘴老太太，对着欢快酗酒的小丫头喋喋不休。
只是这会，小丫头哪里又会完全听他的。
完了！以后守备大营里真要再出个小酒鬼了。
肖白眼一闭，悲哀的考虑着，以后该如何向他爹圆话。
……
招娣一个肘子啃完，一瓶酒喝完，又吃了剩的半盘羊肉卷，才擦了手摸摸肚皮，喊声吃饱了。
“妹儿厉害！”
“妹儿好棒！”
“妹儿六六六！”
“妹儿比吃货界人称大胃王的君子密和仙味浪还六六六！”
属下丘八们不断鼓掌叫好，甚至有几个夯货还提议让小丫头去参加中央大街什么酒楼举行的什么大胃王比赛。
……
闹了一阵，桌上气氛又慢慢缓下来。
大家都已吃喝得差不多，有几个酒量弱一些的，这会趴在桌上眼皮都快要睁不开。
肖白看看其它桌情况，也都差不多。甚至好多还不如他们这桌。
宴会进行到此，基本快要结束了，只待先前的主持人重新上台宣布。
“唉！还以为台上的大人们会下来和大家伙装模作样与民同乐的走一个呢。”
回望一眼高台，肖白发现不知几时那个尊贵的虎牙少女已经不知去向，连亲王也没见了人，只剩个孤零零的鹿鼎公在桌上自斟自饮的喝着。
台上台下，泾渭分明。
不是一个身份阶层，终归玩不到一块去。
如果硬要强在一起，既尴尬，也不畅快。
环视整场，肖白倒也不是没发现些有趣的事。
比如那个男人婆武家大小姐武若男，提个大酒杯，满场找人拼酒，可谓全场最强输出。加上她一身特立独行的装扮，真个是后半段最靓的仔。甚至他台上的“年轻”老爹支使中央军几个有如铁塔般壮硕的军官也不能将她压服就范。
还有武画一家子，几次想找机会过来肖白这边，几次被他们统调部同事拉着，最后肚里被灌满了酒，想来也没了空间，只能暂时作罢。
还有军令部的空虚老公子，端个小酒杯，频频往场上女眷多的桌上挤，要和人家喝交杯酒，喝完还要给人家看手相，结果刚好遇着前面满场找人拼酒的男人婆，被狠狠一拳正中眼窝，立刻破相成了大小眼……
“痛快！武大小姐威武！”
看着春风得意马蹄疾的老姬八挨揍，肖白起身大声喝彩，随之对那位男人婆印象改观一分。
“大色狼！用不着你叫好，下次就轮到你！”
武若男隔空回应，立马让肖白对她的印象又下降了十分。
场上拼酒的拼酒，揩油的揩油，打闹的打闹，睡觉的睡觉。肖白看了一会，感觉再看无可看，便将目光收了回来，静静等待最后通知正式散场。
“老弟！甭等了，等不来的。宫里老规矩，不等最后一个人放下碗筷，服务人员不会来收餐。”老兵提醒。
肖白久在军队，感觉这种传统好奇怪，问道：“那岂不是说我们放下碗就可以走了？”
老兵也早已放了碗筷，摸着胡子答道：“传统是传统，不过潜规则是全场权势最大的走了其他人才能走。像现在这样，台上的得等皇室成员走了才能走，台下得本部首领走了就可以回了。”
肖白点头，回道：“在哪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