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地下阴间黄泉界
“凡人死，皆为鬼？”齐远明收回思绪，继续问道。
“魂魄尚在，死后为鬼；魂魄尽散，人死道消。”
“鬼在何处？”
神悟住持沉思片刻，轻声道：
“地下、阴间、冥府、地府、九幽等，其意所指皆是一，我宗将其称呼为“黄泉界”，这亦是一个大世界，强者无数，八荒之中诞生的太虚大能便能进入此界。”
齐远明心中惊异。
太虚大能，只有太虚才能进入？
不对，鬼魂亦能进入。
八荒之外，果然还有其他世界！
只是这黄泉界是容纳死人的，是阴间。
“黄泉界只能容纳魂魄吗？太虚境大能皆在黄泉界？”
神悟住持摇摇头：“太虚者，天地自然也，可遨游诸天各界。黄泉界只不过是其中之一，况且黄泉界亦有生灵，亦有修行之路。”
“那为何太虚大能不留在八荒？是八荒承载不了太虚境？”
神悟住持又摇摇头：“太虚亦是天地自然，那等人物修为近乎通天，能遨游于无尽虚空，当然可以留在八荒，只是……”
他的脸上露出一阵迷茫，似乎忘记自己要说些什么。
森然鬼意延申至整个房间，生人的气息无比衰弱，如同即将沟通阴间黄泉界，进入死门一般。
可好一会儿过去，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反应。
看他半天说不上来，齐远明有些明白了。
说不出来，就是说不出来，忘记了，不知道，不明白，说不出。
有股未知的力量在阻止这个消息的传出。
或许神悟知道，但话在口中怎么也说不出。
或许神悟不知道，却以为自己知道，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是什么原因。
但再这样下去，恐怕他真要死掉了。
因为刚刚的问题，导致神悟住持陷入一个诡异的状态，佛意幽幽，鬼意然然，气息近乎衰死的凡人般衰弱的几乎不存在。
他可是一尊武道天人，修行的还是《大云无想经》这样的破碎神功，竟能有这样的气息？
须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位武道天人再怎么衰弱，哪怕濒死，其气势也是如同烈阳般的庞大汹涌，怎么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气息。
就像是一个濒死之人的生气，是无论如何要比一只蚂蚁要旺盛的，但此刻这人竟和蚂蚁的生气一般无二。
“大师！大师！”
齐远明动用一丝武道真意，掺杂着一丝斗战杀伐的气息唤了两声。
兵戈铁血之气一下子刺激到神悟，他缓了缓，随后清醒过来。
脸上浮出僵硬的淡笑：“让施主见笑了，施主继续问吧，贫僧还受的住。”
齐远明也没客气，继续问道：
“既然黄泉界容纳了来自八荒的生灵魂魄，说明与八荒的关系极其紧密，两界相通互联，那为何有关黄泉界之消息如此少？”
神悟缓缓道：“人鬼有别，八荒之中只有极少数的地方能存在鬼魂，且鬼魂也无法与生人交谈。”
人鬼有别。
人鬼有别。
这四个字竟如此严厉。
远不是齐远明想象当中那般简单。
一般人看都看不见，更别说交谈了。
刚刚槐树下那位神妙大师，哪怕是石人体竟也感知不到对方的存在，更不用说其他大宗师了，恐怕金身武者也感觉不到任何事物。
可是，尽管问了许多，可这并没能完全解答他的疑惑，反而随着回答疑惑渐渐增多。
黄泉界，八荒，天上人，太虚大能，破碎境，大云寺的隐秘……
齐远明心中思绪万千，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有太多问题了，可一时间根本问不完，何况神悟是长辈，是前辈……不好问到底。
“施主若是仍有疑惑，不如在我寺暂且住下，日后自可解惑。”神悟看出他面上的复杂，缓缓说道。
齐远明闻此，长出一口气，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不知大师为何愿意解答我的困惑？还愿意让我借住贵寺，仅仅是因为我能看到神妙大师？”
对于大云寺的善意，对于神悟住持的善意，他仍抱有一丝疑惑。
这是在太过突然了。
此前他并没有接触过任何有关大云寺的东西，别说大云寺了，就是佛宗佛寺他也从来没接触过。
仅仅是因为能看到槐树下的老僧，便给予这般待遇？
不仅有住持全力解答自己的疑惑，还能在大云寺长住。
这算什么？
就是之前在门口被恭迎的那人，恐怕也有所不及吧？
神悟枯槁的脸上僵硬地笑嘻了：“施主能见神妙师弟，或许是有天命的贵客，今日之事算是结个善缘，日后若起兵戈，望施主能保我大云寺传承不断。”
“如果可以的话，我定当保全大云寺之传承。”
“有施主这句话，贫僧便是死而无憾了。”
……
在大云寺住了几天，齐远明才知道，自己看到槐树下的神妙老僧并与之交谈的能力有多离谱。
人鬼有别。
这是一道铁律。
一道恒立于八荒和黄泉界之间的厚壁障。
别说金身强者了，就是天人也不做到！
破碎境才能堪堪看到鬼魂的存在，想要与之交谈也是难之又难。
不是因为鬼魂强大，也不是因为鬼魂的存在诡异，纯粹就是因为有一道铁律限制。
就像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太虚境大能不能在八荒呆着一样，这似乎是天地间必然的规定，是自世界、武道发展便有的规则。
受这个规则限制，八荒之中也少见鬼魂的存在。
凡是生灵，死后必定进入黄泉界，无法留在八荒。
而神妙之所以能寄托于槐树，则是因为大云寺至高传承——《大云无想经》。
创造此功法的那位老僧已然无名，消逝于历史长河，或许早已成就太虚，前往诸界，或许身陨老死于八荒。
但后来者无不震惊于《大云无想经》的“神奇”。
哪怕是身为武周圣皇的武曌，翻阅过此经之后，也大为震撼，之后下令兴建大云寺，珍藏此功法，并留一副本珍藏在枕边，日日诵读不休。
从大云寺高僧口中得知，那位武曌借助《大云无想经》，直接顿悟涅盘，身入黄泉，如今已经是久居黄泉界的太虚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