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阳谋
“虽然有旧日曙光在暗中捣鬼，但在短时间内旧城还算稳定....”
楚江心道。
虽然各个方面压力都很大，不过当移民的条例颁布后，整个旧城的高压状态就应该有所缓解了。
楚江判断时间应该不会太紧张。
然而在午夜的时候，他就得到一个糟糕的消息。
生死不明的狂徒居然现身了，袭击了城卫军的指挥署！
这个炸裂的消息可把楚江的修行给打断了。
他赶忙停下自己的事情，迫切去了解现况。
“旧城的网络已经消亡到一定限度了，狂徒的突袭近乎难以被发现，看样子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安雨荷说着，她负责观察旧城现在的状况。
楚江暗惊，本能的他是不想让狂徒破坏当下颇为脆弱又难得的稳定状况，城卫军在此时此刻至少还代表着秩序的一方。
“麻烦了....”楚江语气微沉。
现在旧城可利用的网络很少，在大断电的环境下，楚江的黑客技术很难有作用，更别说狂徒在行动过程中完全是“断网”的状态。
狂徒的战力对于底层士兵来说基本是碾压，突然发难的情况下，根本不给这些士兵着装强力武器的机会。
楚江现在没办法出手，不过庆幸的是，城卫军事先还准备了一支单兵力量极强的特种小队。
“还是能牵制一二....”
因为断网，战场能传回的画面极少，只供楚江能判断一下大致情形。
狂徒虽然趁夜发起攻击，并且杀伤了不少士兵，但城卫军预案也有了效果，很快就把狂徒的嚣张气焰压制了下去。
“捉拿狂徒是不可能了，最多只能把他赶跑...”
楚江摇了摇头，他预见了这场战斗的结果后，城卫军虽然会损失一些士兵，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
或许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城卫军的封城管制，但还不至于直接引发城市暴乱。
楚江这么想着，可突然安雨荷把一个画面调给他：
“嘶——，这是城卫军的地牢？”
楚江认出了这个监控画面，他曾经去过领人的监狱。
此刻，在狂徒吸引城卫军的注意时，另外一伙人就趁乱从进监狱，打开狱门，催促着被囚禁的人赶紧出逃。
他们是一口气放出了上千多人！
楚江看着这幅画面眯眼，颇为无奈道：
“这下可更麻烦了....不知道城卫军明天该怎么收场。”
他叹了口气，狂徒的全身而退和囚犯们的释放是必然的。
城卫军不可能在明天时候再把那些人抓起来吧？
时机完全不对，这会打乱城卫军的部署。
楚江眉头紧皱，然而更不妙的消息还在后面，城市的角落发生了暴动，出现抢劫能源的状况。
这些消息是拾荒组和萨沙曼，还有黑火帮汇总过来的。
有好几伙零零散散的“普通市民”小团体，正在有组织劫掠其它那些资源同样所剩无几的平民。
旧城上百条街道里，几乎每一条街都在爆发抢劫掠夺事件。
因为这种事情发生的太巧合，就在“狂徒”袭击城卫军的时候出现，就好像“狂徒”在配合这伙人牵制城卫军一般。
楚江下意识就把这些貌似“普通市民”的小团体视作旧日曙光的暗中操控，不然没法解释这么巧合的事情。
“这可不妙了，这群人抢的都是普通市民，他们的生活资源本就拮据，要是丧失手中仅有物资，他们撑不过七天。
更何况，抢劫这种事情大规模爆发，本身就是一种信号，在市民心中，这象征着城卫军已经失去了对城市的控制权，城卫军威信会下降、。
二者结合，城市暴乱苗头越来越明显了...”
楚江眉头紧锁，这是旧日曙光的打出的下一张牌。
他就在为此感到顾虑的时候，突然爱丽提醒，在别墅区附近，有一伙人鬼鬼祟祟似乎图谋不轨，盯上别墅区居民的资源。
这一伙人大有15人，携带一定数量枪械，因为现在网络大面积的消亡，爱丽也是在这伙人进入街区后，才察觉到踪迹。
“暴徒是想把混乱引到这里。”
楚江正想拎着自己装备，好好收拾一下这伙人，然后查查他们的成分，来验证自己猜测。
“我先去外面，爱丽看好你麻麻。”楚江留了一句话。
爱丽操控械偶可以负责好家中的安全。
“嗯”
楚江心情有点糟糕，还有点戾气。
这群不请自来的毛贼根本没开脑机，要想处理他们，必须用物理手段。
然而可还没等他出门，就被告知，这15人武装团伙已经被拿下了！
出手的是隔壁的希尔带领的保卫队，还有负责别墅区这一片地带治安的维护的伊莲和她的带领了一部分城卫军小队。
“差点忘了，一群小贼而已，我隔壁还有伊莎贝拉的女仆，还有在安雨荷身上押注的凯特尔家族。”
楚江摇了摇头，随后用局域网联系了这两方，他要亲自审问了一下这伙毛贼是什么情况。
在他出门后，就看到了在宽敞街道上，伊莲的城卫军部队和希尔的保卫队将这伙毛贼缴械，里外保卫，让这十来人抱头蹲在大街上，好似被围在圈舍的鸡鸭。
而希尔和伊莲这两位女士则是按照他的吩咐，在等着楚江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我要查他们的脑机。”
楚江长话多说，穿过人群，手中抽出一根数据线，依次插进这些毛贼已经关闭的脑机里。
强制供电，强制启动，强制入侵。
他挨个从这些毛贼脑机里获取信息。
这十五个人，有七个是帮派成员，因此掌握着一定的枪械，另外八个则是被帮派成员煽动的普通市民。
因为物资实在短缺，在帮派成员给予枪械和资源进行拉拢后，他们便大胆加入这个小团体，想在这混乱将至前获取生存的保障。
楚江仿佛确定从这些脑机中获取的信息，这似乎就是在大断电这种大环境下，发生的一场预料之外，但在情理之中的抢劫未遂的事件。
然而楚江隐隐感觉不太对劲，他突然找到一个帮派成员，按着他的头，露出他脖颈上脑机接口。
他思量一二，伸出手，食指拇指扣着金属接口，两指发力居然硬生生将这颗“脑机接口”从血肉中扣了出来。
按理来说，脑机接口应该会连接着大脑的微型计算机，因此会存在一根“数据线”。
数据线的一头在大脑里，另外一头露在皮肤外面。
裸露在皮肤外面的位置选择可以多种多样，但考虑到各种因素，一般会选择在脖颈这个位置。
然而楚江抠出这枚“脑机接口”并没有那根必要的数据线！
“这不是脑机接口，这特么是微型数据存储硬盘，假的。”
楚江随手将将伪造的“脑机接口”丢在大马路，从这个数据存储硬盘里获取信息，也不会是真的。
伊莲见状，抬了抬手，示意士兵去从这个帮派分子上搜索真正的脑机接口。
楚江则是一手握着枪，面色冰冷，揪着一名帮派分子，喝问道：
“他是你们帮派的人，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加入帮派的？”
他我这枪，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士兵，完全有权力决定这些落网“案板鱼”的生死。
稍许恐吓一二，这群人就把信息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隐藏脑机接口这个帮派分子叫“索尔”，不是本地人，五年前加入帮派，做事情算是勤勤恳恳，并且有一定威信力。
今晚抢劫行动，“索尔”就是组织者和发起人之一。
同时，“索尔”这个人在旧城也没有什么家人，只有几个情妇和炮友。
“五年前，不是本地人，无亲无依....”楚江已经发现一些问题了。
与此同时，士兵这从那个特殊的帮派分子身上查找到了真正脑机接口位置，居然位于腋下的肋骨处，原先本衣物遮盖，不脱衣搜查，还真不好找到。
如此欲盖弥彰，楚江已经确定索尔这人身份有大问题了。
他抽出数据线，要进入真正脑机接口，获取一些确定猜测信息。
索尔明显很抗拒和挣扎，然而城卫军士兵按着他的四肢，根本不给动作的机会。
索尔似乎是认清了自己处境，脸色流露出狠辣和疯狂。
楚江的【察言观色】洞察到不对劲的征兆，他眼疾手快的挥出一拳，力道不多不少的将索尔锤晕。
同时拳头在与索尔面颊接触的一刻，隐晦的流露出些许磁气，磁气直接感应索尔脑机，制止了他的暗中小动作。
索尔失去意识，楚江顺利将数据线插进正确接口，进入真正的脑机。
这时候楚江差发现索尔脑机里居然有一个“电子脉冲过载”装置。
“这有点类似于死士牙缝里藏着毒药，必要时候可以快速服毒自杀避免泄露重要信息，而在脑机里安装微型电子脉冲炸弹，这应该是赛博版的毒胶囊了。”
楚江心下暗道，如果不是他反应快，用拳头和磁气，同时控制索尔的意识和脑机，不然那枚微型电子脉冲炸弹会把脑机烧毁。
这样楚江可就获得不了任何信息。
“这家伙身份可不简单。”楚江暗道，他开始细致检查索尔脑机的内容。
靠着黑客技术，以及索尔本人失去意识的情况，下楚江的检索很是顺利。
哪怕索尔在丧失意识前似乎为了掩盖，做了一定数据删除，但只要不是物理层面删除，楚江都可以动用手段进行数据复原。
没有费多少工夫，他就得到索尔想掩盖信息。
这人真的旧日曙光的成员，脑机里存在【协议·旧约圣所】。
索尔是旧日曙光钉在旧城的一个暗桩，今晚索尔就收到了组织命令，要求索尔组织一伙人到指定地方发起劫掠和暴乱。
这也是今晚他们会出现在楚江家附近的原因。
“这个索尔只是今晚暴乱中一员，早在好几年前，旧日曙光就着手渗透旧城，他们根本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着完整预谋和规划。”楚江判断着，一时间心绪沉重。
他将获取到信息同时转交给伊莲和希尔。
伊莲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明显流露出浓浓的忧色。
希尔呼吸虽然粗重了些许，但还是显得平静。
楚江的语气略显沉重：
“可以预见，今晚一连串混乱就是那个组织一手策划的，他们很早以前就在旧城这里布置棋子，今天教唆和煽动市民的人绝不止索尔一个，肯定还有其它人。
但很遗憾，这个‘索尔’的上级是出于保密，和他进行是单线联系，我们只能确认这个索尔身份，至于今晚其它地方发生暴乱....”
楚江摇了摇头，似乎是因为上一次45个网点被端，旧日曙光改变信息通讯的方式，选择虽然麻烦，但更隐蔽。
加上大断电，大断网的环境下，基本没法找到旧日曙光的信息交流痕迹。
楚江这也是碰巧逮撞了一个，才能确定有这么一回事。
然而实际上，在今晚混乱中，爆发劫掠的可不止楚江所在的别墅区这一处。
还有很多身份未明，数量不知的旧日曙光“暗桩”
“城卫军那里呢？‘狂徒’被击退了吗？”楚江询问伊莲。
伊莲点了点头，脸色却不太好看：
“他已经被击退，但在离开前破坏了军械库，一些大型武装短时间内是无法使用了。”
城卫军虽然受到创伤，但她依旧带着队伍留在别墅区这附近，很难说这不是凯特尔家族安排，是为看好安雨荷这位未来财议员能带来的收益。
不过这确实给楚江带来了好处，
楚江从伊莲那里获取城卫军情况，他已经可以预料等天亮，城市的混乱，不免吐出一口浊气，摇头道：
“城卫军是对城市控制力怕是要大幅度下滑了。”
伊莲却说道：“应该还是可以挽回一些的，不管今晚有没有狂徒袭击和市民劫掠这一件事情，明天城卫军都会宣布彻底停止对旧城的能源供应，以及将旧城市民搬迁到极光都。
这样一来大家都知道旧城会成为一个死地，唯一掌握逃生出路只有城卫军。
城卫军会给通过筛选的移民颁发极光都的‘临时市民身份证’，只有拥有这个临时身份证，旧城人才能在极光都进行购物，获得合法工作，以及租房。
筛选的标准掌握在城卫军手中，只要这些市民还想去极光都生活，那就必须按照城卫军的规则来。
城卫军哪怕失去一部分武力，依旧能靠着这个权力控制好旧城的秩序。”
伊莲这么说着，楚江也能理解其中逻辑。
武力压制不成，那就用规则，用利益要求市民遵守秩序。
“只能说上位者有太多方式能控制底层人了，特别是在极光都，在这个世界。”楚江心下暗道。
旧城肯定是要废弃了，没有能源供给，它只能“死亡”。
旧城的市民只能前往极光都。
至于流亡荒野....在旧城都快找不到资源来维持生计了，跑到寸草不生的荒野就能找到资源了？
明显是极光都更有生存的可能。
“可要是旧日曙光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纳新’呢？”楚江问道。
旧日曙光对于市民来说也是一条出路，哪怕是这个组织破坏了城市秩序，但为了活着嘛，这不寒碜。
这甚至就可能是旧日曙光的目的，楚江的猜测并不无道理。
伊莲似乎是陷入沉默，稍后她说道：
“这要等城卫军后续的安排和详细的移民的方案。”
好吧，她也只是一个传声筒，在大方向上，伊莲也得听城卫军的上级。
而这个时候希尔就给出说法：
“刚刚我和大小姐通讯，财议团知道旧城变故后，已经决定压缩整个移民时间，原定计划缩短，第一批移民时间提前，明天下午就会把旧城最不安分，最可疑的群体强制迁移到旧城。来缓解旧城压力，这大概会有3万人。”
楚江微微一愣，他想到今晚发起劫掠和从监狱中逃脱的囚犯。
要说旧城最不安分群体，应该就是这类人了。
“财议团就不担心里面混入旧日曙光的人？”
然而希尔却露出了淡淡微笑：“在他们进入极光都前，相关部门会进行信息确认和身份绑定，发布临时市民证，会监视他们在极光都的生活轨迹和人际交往。
他们如果不老老实实，会有智能警卫上门教他们如何在极光都生活。”
楚江听了顿时哑然，随即就意识到这是变相的“软禁”！
或许全杀了不太合适，但把这些放在眼皮底下监视，还是绰绰有余。
或者说，极光都完全可以把那些可疑群体“骗”进极光都，然后在财议团自己地盘上，慢慢的收拾....
想到这种可能，楚江后脊一寒。
这是阳谋，伱要不进极光都，那你就是有问题，可以斩立决。
你要进极光都，那我也能慢慢收拾你，可以搞“人间蒸发”。
这可以直接区分出什么是“良民“什么是“暴民”，服从就是良民，不服从就是暴民。
楚江的眉头一紧，随即意识到这好像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极光都针对又不是他。
消化了希尔带来消息后，楚江心绪微动又问另外一个问题：
“旧城有百万人口，这百万人口涌入极光都，会不会对极光都当地造成什么影响....”
整理一下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