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复仇噩梦的结束
结束了？就这么，结束了？
格雷的脸上还是一片茫然，数天前的他依旧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击杀戴利欧拉，最终得出完全不可能的结论，之后峰回路转，众人都主动帮助他复仇，他们也准备了林林总总的装备。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斩击之后像是泡沫幻影一样消失了。
我的复仇，结束了？父亲与母亲的命，还有很多很多无辜民众的命，都得到偿还了？
格雷怀疑自己还处于梦境之中，也许他并没有在半夜被叫醒，现在还躺在那张木板床上呼呼大睡，才会看到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吧？
不，不对，就算是做梦，他也不敢这样幻想，每次复仇梦境的结束都是以他的鲜血淋漓收场。
他愣在原地良久，直到身旁的利欧扑了过来，给了他一个兴奋的拥抱，大声地在他耳边喊着什么。
格雷听不清楚，并不只是暴风雪的原因，更多的是他的心思不在利欧说什么之上，他只想确认这一切是否真实。
他看到连乌鲁都转过身来看他，她脸上的表情同样是那么不敢置信。
格雷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又回归到了原位。
真的，这是真的！
格雷向后仰倒，直接躺在了厚厚的雪层之上，双眼眨也不眨地望着灰黑色的天穹。
利欧吃惊、担忧地望着他，如果不是摸到他的脉搏还在跳动，利欧甚至以为他在这一瞬间就被冻僵了。
乌鲁和乌鲁蒂亚先后跑了过来，她们母女也被格雷突然倒下而吓坏了，不过接近之后，她们就松了一口气。
因为格雷躺在雪地里，却知道用一只手臂遮住双眼，掩饰他从眼角滑落的泪水，而这些泪水很快就成了冰晶。
“格雷，起来。”利欧伸出手。
格雷也伸出手，借助利欧的力量，他爬了起来，站直了身体，也抹掉了脸上的冰晶，只是眼眶还有些微红，他看了身边的人几眼，然后穿过人群，看向远处的莱尔先生。
莱尔的大剑已经不翼而飞，他本人则站在戴利欧拉的头颅身边，安静地看着它消亡。
恶魔的消亡过程并不长，先是咒力逐渐消散，然后是核心的“杰尔夫之书”浮现并化作灰烬，最后是它整个躯体的消解，化作这片土地的养分。
魔力与咒力，对于魔导士与恶魔来说很不一样，但是代表着黑暗力量的戴利欧拉的咒力，依旧进入了世界循环之中，只是没有魔力那么广泛而已。
莱尔看着戴利欧拉迎风飘散，颇有种使命完结的感觉。
到此为止，在世界上肆虐的杰尔夫的恶魔，基本都被他与艾琳等人屠戮干净了，杰尔夫留下的烂摊子总算有了一个结局。
格雷默默地走到了他的身后。
乌鲁等人留在原地，没有跟过来。
莱尔早已经察觉，他等戴利欧拉彻底消散之后，才转过身来，望着格雷，露出微笑。
“有什么事吗，格雷？”
“莱尔先生，感谢您的帮助。”格雷的语气异常严肃，他此时此刻才对莱尔先生心服口服，之前更多是因为乌鲁与乌鲁蒂亚才对他表现尊重，“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您满意，但是我一定不会遗忘今天发生的一切，我会永远铭记在心，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这是相当沉重的承诺，然而格雷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莱尔笑了笑，伸出手，像乌鲁一样揉乱了他的黑发：“你才几岁啊，说这种话……而且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你们实在想要报答我，就去天狼岛，或者玛格诺利亚市吧。”
格雷不去理会缭乱的黑发，目光坚定地点头：“我只是想让您明白，这和之前的承诺、约定不一样，我不仅是为了乌鲁和乌鲁蒂亚，而且是为了我的父母，还有更多死去的人。无论是天狼岛，亦或者玛格诺利亚市，我都会做到最好，直到成为您的左膀右臂为止。”
哦？要做我的左膀右臂？这可是一句很狂妄的话啊。
莱尔内心暗笑，不过念在格雷并不清楚这个概念，他也不点破，等过几年格雷就会明白自己说了一句怎么样的话。
“那我就等着看好了。天狼岛也好，玛格诺利亚市也罢，可是有不少魔导士高手的，你想要做我的左膀右臂，首先得先跨越他们才可以。”
“我一定会做到的，无论是谁，我都会超越他们！”
格雷的激动与亢奋溢于言表。
乌鲁、乌鲁蒂亚与利欧，看到他们似乎谈完了，这才踏着雪层，缓慢地走了过来。
“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您竟然一剑就灭掉了戴利欧拉。”乌鲁感慨道，“您到底是何方神圣？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伊修伽尔大陆有哪位能与您匹配的大魔导。”
乌鲁蒂亚的崇拜之情更是洋溢：“妈妈，我早就说过，莱尔先生很厉害的。”
是的，乌鲁蒂亚，伱说过。乌鲁在心里说。可是啊，你对莱尔先生有多厉害，完全没有一个概念，他仅用斩击就消灭恶魔，这已经突破了正常人能想象到的范畴。
莱尔倒是不介意说出来，让乌鲁明白他们在跟随什么人，但是乌鲁蒂亚、利欧和格雷这几个孩子估计保守不了秘密，要不了几天就会传出去。
到时候势必会有一大群人，打算通过各种渠道来找到莱尔，那就很麻烦了。
于是他只给了一个提示：“乌鲁，你想不到很正常，因为我是龙王祭战争时期的人，一直活到了现在。”
乌鲁的表情逐渐绷紧，这是现场只有她能明白的提示——龙王祭战争的莱尔先生，还能有哪一位？
可是，这世界上，真的能有人活过400多年吗？
还真有，那就是杰尔夫。
不过，如果是与杰尔夫同时代的人，那么莱尔先生的实力就可以理解了。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吃惊地捂住嘴巴，差一点就叫出声来。
而乌鲁蒂亚、利欧和格雷都是相当困惑，他们还没学到有关“龙王祭战争”的知识，要是说巨龙时代，他们可能还有点反应，说这个专属的战争名，他们就不知道了。
“就这样吧，戴利欧拉的事情到这里也处理干净了。”莱尔抬头看向天空，暴风雪已经彻底停歇，只有零星的雪花落下，“我也该走了。”
“莱尔先生？”众人都是惊诧地看向他，他们从未想到莱尔竟然会这么突然地要走。
“好了好了，我的家人还在等着我回去呢。”莱尔一边说，一边朝着西南的方向走去，“再不回去，她们又得念叨我老是不着家了。”
莱尔说走就走，完全不给任何恋恋不舍、拖泥带水的事情发生。
乌鲁只能望着他的背影，大声说道：“莱尔先生，等明年春天，我们四人就会启程前往天狼岛，遵守约定！”
莱尔只是挥了挥手，没有回头，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雪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