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天一直忙碌生命树的救治行动，张牧将创建空军的想法暂时抛到脑后。
此时芙蕾德莉卡提起“想驾驶歼击机”，促使他回忆起来。
索尔大陆的帝国、王国等国度，也是拥有“空军”的，不过与蓝星对空军的开发程度相比，前者尚处在起步阶段，甚至是在起点线摆出起跑姿势。
张牧在索尔大陆见过的“空军”，共有三支。
第一支是莱克前国王积攒的狮鹫军团。军团全员驾乘狮鹫，在天空行军，遭遇敌人通常以快速俯冲衔接投放魔法的方式进攻。
狮鹫在其中只承担“代步工具”的作用，本身的战斗力几近于无。
第二支是袭击古尔城拉古王国下属荆棘军团。
若把狮鹫军团与蓝星的两战战斗机比较，那荆棘军团驾乘的天空魔兽，就是两战时期的运输机。
其特征是体型庞大，载重量远超战斗机，缺乏反击敌人的手段，执行任务期间需要战斗机护航，防备遭遇敌机突袭。
不过真摆放在同一空间对照，天空魔兽整体远逊色运输机。
前者一不具有可复制性。
高阶天空魔兽，异族之间存在严重的生殖隔离，非同族不能诞生后代，若果某国仅有一只天空魔兽，又无法寻获另一只异性同类，那么等这只天空魔兽战死或存活到寿命极限，就会永远失去。
二是上限固化。
假设一只成年、极限可承载一顿货物的天空魔兽生育了一个后代，这个后代的各方面能力基本与其持平。
即便因为个体差异，能力略胜一筹，差距也十分有限。
蓝星工业文明酝酿出的运输机则不同，未来仍有无限的可能——也许蓝星的科技体系也存在尽头，但起码目前的人类展望不见。
第三支，也是最强大的一支，刚诺帝国的飞龙骑兵团。
该骑兵团不但可以利用俯冲、骑士释放魔法突袭地面的步兵军团，坐骑自身也能释放弱化版龙炎，初步具备了轰炸机的功能。
但与天空魔兽的一个弊端相同，上限固化，并且培育周期漫长，跟蓝星强大工业国的战机制造速度对比，缓慢都是夸赞。
综上所述，张牧若在索尔大陆创建一支成体系的空军，所有帝国都会为之屈膝。
当然，帝国可以组织高阶职业者小队应对，但张牧的特种小队不会坐视。
要是帝国真派出高阶职业者，那张牧毫不介意用一堆可批量生产的工业品作为诱饵设伏，与其对换。
张牧自顾畅想，芙蕾德莉卡误以为自己的提议不妥：“莱克，拒绝异族入军吗？”
“啊？”他清醒过来，笑着摇头道，“怎么会，只是想到了一些……你不是想开战机吗，我正好计划创立一支空军，军长的人选暂时没有对象，你有兴趣吗？”
“空军？好贴切的命名。”芙蕾德莉卡嘀咕一句，随后兴奋问，“军长，是不是空军的军团长？”
“是。”
“我，我可以吗？”
“我说行就行。”
果断应了句，张牧又想起来什么：“喔，忘了，空军军团长不能经常上前线。”
“那，那我还是做飞行员吧。”
“嗯……这个不着急决定，等回去后再讨论，现在么……”张牧扭头望向族地，“你们精灵……有没有想外出散心的？”
“外出散心？”芙蕾德莉卡茫然的顺着张牧的视线看向族地，“来精之森不算吗？”
…………
议事厅。
经由张牧亲手教导，初步掌握了收集、统计、分析、提炼等调查情报技巧的精灵，正站在王宫大殿，捧着树皮纸，就生命树救治行动的成果，向端坐在王位上的王做着汇报。
十八位长老中的大长老，立在王位边上旁听。
精灵头一次接触汇报工作，过程难免有些生疏，措辞多有复杂、模糊，口述中断思索用词等细节上的缺点，但王丝毫不在意，露着微笑。
“精之森的生态环境于昨日还原，还原，额，恢复原貌，魔兽的活动也重新活跃。
种植园果树的产量也恢复了，甚至比以前高。
另外，很多灭绝的植物又出现了，杰拉花再次遍布精之森。”
艰难讲完，精灵悄悄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弯腰行礼后，倒退着出了议事厅。
大门缓缓闭合，大长老欣喜道：“王，我族的危机解除了。”
王同样喜悦：“感谢张牧，否则我族必亡。”
提起张牧，大长老眉头拧起来：“王，张牧先生很快就要离开族地返回莱克，万一之后我们又遭遇同样的灾难……
虽然他赠送了足够的化肥，但总有耗尽的时候。”
王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确实是个问题。”
“可不可以请张牧先生传授我们化肥的提炼方法？”大长老见王看向自己，以为他误会什么，补充道，“当然不是无偿索要，我们支付报酬。”
“大长老，你觉得什么样的价钱合适？”
“额……”
大长老低头沉思，半天后绝望得出结论——精灵族无力支付的售价。
何况在此之前，他尚未询问张牧是否愿意出售，要是不愿呢？
难道精灵族要武力抢夺吗？
他大长老确实自私，但还不屑干出这般龌龊的举动。
他忧虑看向王：“王，我们该怎么做？”
王笑了笑：“我考虑好办法了。”
“真的吗？！”
“大长老，对于飞机你有什么看法？”
不明白飞机和正在进行的话题有什么牵扯，但既然是王的提问，大长老有回答的职责。
认真思考一会，他微微弯腰说：“很恐怖的武器。”
“武器？”
“是的。”大长老直起身，从头讲述自己的见解，“抛开那天张牧先生射出的会爆炸的标枪不谈，只说能在天空飞行，对高阶职业者以下的军团就是碾压程度的优势。
飞机不用降低高度，单是往地面投火把，就能烧毁敌人的城市。
如果飞行员是职业者，比如我族的弓箭手，那攻击力就更强了。”
王想了想，又问：“我派遣高阶职业者上天空阻击呢？”
“王。”大长老笑起来，“我不清楚莱克，不，是张牧先生，我不清楚张牧先生依靠什么击退了联军的围攻，最后甚至反攻、消灭了联军，
但他一定隐藏着某种强大武器，足以威胁高阶职业者，乃至圣级的性命。
又这种武器存在，飞机能充分发挥自己的威力，”
王点点头，说道：“所以，张牧会建立一支飞机军团。”
“如此利器，不可能闲置不用。”
“飞机需要飞行员操控。”
“是的，每一个飞机都要……”话说一半，大长老想起张牧曾说过的一句“精灵真是完美天生的飞行员”，恍然大悟。
“张牧先生他，急需飞行员？”
王笑道：“不说急需，肯定是缺的，而飞行员，没有比精灵更合适的了。”
“可是王，我族的人口……”
“是，我族的人口相比人类少得可怜，那是为什么呢？”
“种植园产出的果实有限，族人数量太多会不够。”
“果实产出有限，是因为生命树的只能供养那么多果树，有了化肥，我们还用顾虑这点吗？”
大长老眉头舒展：“王，英明！”
接着他兴奋说道：“有用不尽的化肥，我族或许能……”
“来了。”王突然打断他。
大长老精神力神向宫门外，感知某人。
“嘎吱——”宫门缓缓推开，张牧跟芙蕾德莉卡并肩走进来。
到了大殿中间，芙蕾德莉卡弯腰行礼，张牧则摇晃着手：“早安。”
“已经中午了。”精灵王笑着起身，沿着木梯走下高台，“张牧先生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我就不绕弯了哈。”张牧在心底组织下语言，开门见山道，“回莱克后，我打算建一支空军。
空军嘛，飞行员必不可缺，而你们精灵非常适合训练成飞行员。
所以，莪想问问你什么意见。”
王跟大长老隐晦地对视一样，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惊喜。
正想着怎么提起这事，他自己送上门了。
王佯装思索，过了会说：“张牧先生，您对精灵族的恩惠不敢忽视，这件事我可以允诺。
不过，我族的人口稀少，实在……”
“嗨，我以为什么麻烦呢。”张牧听见‘不过’二字，以为精灵要回绝，到后面才明白是顾虑人口太少，“这事我问过芙蕾了。
你们人少是因为果子结的不够多，果子不够多是因为生命树能养那么多树。
把生命树喂肥了，不就能敞开生娃了？”
精灵王愣了一下，心说“芙蕾”是谁，转瞬反应过来是自己女儿名字的前两个字，有些困惑张牧为什么这样称呼芙蕾德莉卡。
想不痛，但事也不重要，直接搁置一边。
他说道：“以我族为张牧先生供给飞行员为条件，换取化肥的制作技术，您觉得怎样？”
“化肥的制作技术我可以给，问题在于你们……”张牧想了想，换了一种说法，“你们有能力加工出来，但产量极低，几十年下来说不定都不够你们播撒一轮，而且成本也很贵。
我给你们另一个方案，化肥我足量提供，考虑下吧。”
两种方案各有优劣，精灵王不禁犹豫起来。
张牧见他短时间难以抉择，说道：“我三天后启程回莱克，到时候你再给我答复，行不？”
“可行。”
“那我三天后再来。”
张牧和芙蕾德莉卡结伴走出大门，议事厅安静下来。
精灵王坐回王位，皱眉深思。
浅薄一点分析，无疑是张牧提出的更实惠。
不用自己收集原料、生产，只要向张牧索要，就能获得源源不断的化肥，从个人角度考量，显然无需再做权衡。
然而精灵王是一族的王，统领着一支族群，看待问题不能肤浅。
张牧提出的方案存在一个致命缺陷，产线不掌握在精灵族的手上。
假如某一天精灵族与张牧发生冲突，对方还会为自己输送化肥吗？
双方目前并没有形成冲突的诱因，可未来会不会有，谁敢保证呢，起码精灵王不敢笃定。
从精灵王的视角出发，似乎换来制作方法更保险。
只是张牧说精灵族即便拥有生产技术，产量也会非常低，低至积攒数十年不够播散一轮。
这点精灵王不能不担忧。毕竟万一下次临近为精之森的土地补充养分时，化肥储备不足就有麻烦了。
“大长老。”精灵王迟疑着不能决定，有些苦恼得问他，“你觉得哪种比较好？”
大长老似乎已经理清思路，直接开口道：“当前选第二种，日后寻找契机获得第一种。”
接着，他讲述自己判断的依据：“王，目前我族的最大危险，是精之森的土地贫瘠，所以先解决这一点，之后再考虑获取化肥的制作技术。”
王仍有顾虑，问道：“我记得人类有加速小麦生长的魔法，小麦也算植物吧，可以用来代替化肥吗？”
大长老摇头：“我问过五长老，那种魔法是增强小麦吸收养分的速度，并不能补充土地里的养分。”
停顿片刻，他劝道：“王，以族的习性，基本不会站到张牧先生的对立面，担心张牧先生断供，其实没有必要。
嗯……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我族族人加入莱克的军团，会不会引来神……”
王抬头望向天花板，眼神似乎穿过天花板、越过天空，望见俯视大陆的神。
“神……在触及底线之前，神不会干涉大陆的一切事物。
除非……”
他目光移向长老：“你说，张牧会不会在某一天，撼动神明的宝座？”
大长老呆滞几秒，缓过神后哑然失笑：“您是太高看张牧先生，还是过于轻视神了？
上古时代我族先辈触怒了神，数百年，短短一代人的时间，我族先辈就被代表神明的人类，从大陆统治者的王座上踢了下来。
张牧先生确实很奇妙，创造的武器也非常强，但能对敌我族先辈吗？
王，您知道的，我族鼎盛时期，同时拥有三位传奇。”
精灵王默然片刻：“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