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调戏
蕨姬花魁的样貌不输于鲤夏花魁。
倾城倾国，仿佛神明造物，不见一丝瑕疵。
但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身上的气场，相比鲤夏花魁的温柔儒雅，更添了几分凌厉，宛如高高在上的王，常人在她面前都会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不过，据说很多富豪及权势之人暗地里就比较喜欢这种独特调调，所以京极屋在某些方面才会略压时任屋一筹。
两人见面简单互道姓名。
清俞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蕨姬，但无论在容貌、声音、气息上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听说先生这几天可是逛遍了京极屋、时任屋和荻本屋，不知道为什那么匆忙呢？”
蕨姬不着声迹询问，声音平缓，露出柔和的笑容，似乎有某种天然的魅力，让人忽略其目的性。
这些天大肆撒钱也慢慢在三屋里传开了。
很多人才知道原来清俞不止在一家店撒，而是撒了三家，纷纷暗呼其豪横，简直是散财童子。
大多数都被明晃晃的金钱蒙蔽了眼睛，没有发现疯狂砸钱下的不自然。
但蕨姬并没有，她对钱不感兴趣，察觉到这种有很强目的性的行为。
此刻见面，便想从他身上套出话来。
对此，清俞只是淡淡笑道：“我从外地来的，过几天就回去了，吉原的花街享誉四野，下次再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简单的回应，这些东西无从考证。
蕨姬笑了笑，本身只是有些好奇随口一问，问得出问不出，她也不担心。
就算有问题，她也相信不会超出自己的掌控。
蕨姬回到位置上，开始准备乐器。
随后在其他艺妓的帮助下，开始了技艺的展示。
她的技艺同样精湛到无可挑剔，甚至比鲤夏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像在某个领域沉积百年一般，能奏出常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奏响的音律。
难怪蕨姬花魁的名气要比鲤夏花魁更大些，即使是花魁，在技艺上也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清俞仅仅欣赏一会儿，便开始思考该用何种方法来判断眼前的人是否为鬼。
如果对方是鬼的话，已经隐藏了百年，方方面面都做到无可挑剔，简单的观察绝对难以看出端倪。
他需要逼迫对方主动现身。
花魁地位特殊，即使是达官贵人也不敢对其无礼，所谓和花魁幽会。
基本上都是欣赏欣赏技艺，相互交流，追求的是一种文雅的氛围。
鬼自认为超越人类，看不起作为食物的人，即使隐藏在人群中，必然也对周围人存在深深的厌恶。
而作为艺妓，难免要和宾客接触，对宾客强颜欢笑，鬼一定受不了。
而花魁，是春屋里唯一不用接触宾客的存在，只需要技艺和美貌的展示。
那么，如果作为宾客调戏她会怎么样？
清俞深思，觉得可以一试。
面对这种流氓似行径，即使常人也会露出愤怒，鬼性格暴烈，极度愤怒之下说不定会露出马脚。
当然，做完这种事后，十有八九就会被京极屋赶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做出被蕨姬美貌吸引的神色。
这样的贵客经常有，蕨姬早已见怪不怪，基本上所有人都刻意保持着风度。
大多数人并不会、也不敢随意动手动脚。
然而这次她们想错了。
清俞不仅露出神情，还缓缓起身朝前走去。
最前边的两个女童想上前阻拦，被他以不着痕迹的加速轻易略过。
很快便出现在蕨姬身边。
蕨姬愣了下，还没见过这么大胆的人，对花魁无礼可是件十分丢人的事，传出去怕是会被笑话。
“客人，请回到榻上继续欣赏，您太靠近了。”
“是吗？我比较喜欢靠近了听。”清俞不为所动，笑呵呵道。
蕨姬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怒火，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杀意，继续演奏起来。
这时，清俞看准时机，直接伸出手，将她的脸捏了起来，故作沉迷道：“真是个美丽的人啊。”
咔！
蕨姬手下的乐器忽然出现一条裂痕。
这辈子，除了自己哥哥，便只有那位大人触碰过自己的脸。
除此之外，其他人都是肮脏低贱的生物，竟然敢碰自己！！
一瞬间，蕨姬怒了，眸子深处闪过极致的厌恶和杀意。
她抬起手猛扇了过去，速度快到极致，在别人眼中就像一道黑影掠过。
普通人要是被这么打一下，恐怕当场就碎成肉末。
但等到手掌临近的那刻，蕨姬想起，花魁的身份经营许久才获得，周围人这么多，为了一个游人暴露自己十分不值得。
最后却生生收住了力量，一掌打在手臂上。
咔嚓。
清俞的手臂当场出现骨折，身体向一旁踉跄几步。
他捂着手，做出痛苦的模样。
正在伴奏的人纷纷停下动作，既有愤怒的，也有恐惧的。
这时，老板听到动静赶了过来，一眼便看到蕨姬愤怒的神情，身体一阵颤抖。
一旁的女童急忙上前，将事情告诉了老板。
老板听后深吸了口气，有些愠怒，气愤清俞居然这么不讲风度。
同时还有深深的畏惧，害怕台上那道艳丽的身影。
“客人，你非常的无礼。”蕨姬歪着脑袋，斜着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清俞。
熟知这个神态的人纷纷害怕的颤抖起来。
她们知道，这是蕨姬在发怒了，蕨姬发怒，后果十分可怕。
这是京极屋内的禁忌，谁也不要惹花魁生气。
老板急忙拉过清俞，将他推出门外，道：“请您出去，京极屋不欢迎您。”
清俞没有纠缠，露出懊恼的神色，低着头，缓缓走出门外。
老板见此，松了一口气，正要转身，一道阴影从背后笼罩下来。
“你是在救他吗？”蕨姬冷冽的声音传来：“他刚才可是惹怒了我。”
京极屋内十分暖和，但老板却感觉手脚就像冻在冰块里一样，僵硬得不听使唤。
他不敢转过头，牙齿有些打颤，道：“那......那个人如此大方，身份地位应该不低，若是在京极屋内出......出事......”
沉默。
京极屋的人大气不敢喘。
忽然，蕨姬脸色由阴沉瞬间转晴，弯着眉毛，笑道：“不愧是老板，想得真周到。”
说完，便朝着自己的房间回去。
身后，老板瘫软的坐到地面上，两个女童快速上前搀扶。
回到房间，蕨姬脸色再度变得阴沉，一对眸子在昏暗的油灯下反射下，显得有些猩红。
“以为离开了就没事吗？”
她挥动手臂，一截束带从袖子下钻出，束带是个活物，长着眼睛和嘴巴。
“把他的头给拧下来，还有碰过我的手，切成一千份，丢进河里。”蕨姬对着束带冷声道。
束带得到命令，贴上墙壁，钻进隔层，快速移动起来。
......
......
京极屋外。
小白等在原地，见到自己大哥捂着手臂出来，一脸疑惑，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
清俞没有立即回答，示意其跟上。
一直走到阴暗的拐角里，他才将手臂放下，对着疑惑的小白道：
“出来也有好几天了，奶奶估计也该着急了，你先提前回去吧。”
“大哥伱呢？”
“战斗的盛宴已经开始，而我，将会这场盛宴的开幕者。”
清俞目光灼灼，战意升腾。
找了这么多天，终于被他找到了......
上弦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