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3+1天使之王
那古老拗口的赫密斯语的单词回荡之中，奥黛丽显示中的身体变得虚幻，心灵的岛屿上也同时弥漫起薄薄的淡紫色雾气。
这是由莫林制作，由“愚者”克莱恩交与塔罗会众人的“虚梦”符咒的效果！
这是克莱恩担心塔罗会成员被阿蒙寄生而分发下去的符咒！
这枚符咒的作用，就是保护。
当这枚符咒被激发，目标现实中的身体将进入短暂的虚幻状态，这将隔绝现实对其的影响，绝大部分作用于目标的规则、秩序，或基于目标与现实联系而生效的能力都将被隔绝。
而目标的心灵岛屿，将被梦境的力量保护。
虽然这个效果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但这些“虚梦”符咒，都有一个相同的效果。
——那就是在符咒被激发时，符咒中蕴含的莫林天使气息将引来莫林的注视。
同时，利用符咒带来的短暂保护时间，她可以做一些自己能做的自救。
比如，颂念“愚者”尊名。
比如，燃烧帽饰上的那枚羽毛。
身体变得虚幻的同时，奥黛丽眼眸重新焕发出活力的光彩。
凭借“虚梦”符咒对身体和心灵的保护，奥黛丽摆脱了赫温·兰比斯的心灵控制。
她毫不犹豫的抬起右手，摘下了头顶那软帽上帽饰的羽毛，啪地抖了下手腕。
赤红的火焰腾起，点燃了那根白色的羽毛。
这是那“无面人”非凡特性制作而成的非凡物品——“谎言”带来的“操纵火焰”能力。
那火苗上原本赤红的火焰烧着烧着就变得苍白，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样，仅仅两三秒钟时间，苍白的火焰就将羽毛吞没，将它化作灰烬。
在苍白火焰燃烧羽毛的同时，奥黛丽也低声颂念起愚者尊名。
做完了这两件最重要的事，奥黛丽漂亮的眼眸染上金黄，然后拿出一枚白锡制成的符咒。
这是召唤格尔曼·斯帕罗的符咒。
她打算对抗赫温·兰比斯的同时，利用这枚符咒召唤格尔曼·斯帕罗，完成对赫温·兰比斯的狩猎。
酝酿在口中的开启咒文没有念出口，她眼中的赫温·兰比斯瞳孔涣散，双目无神，面容僵硬，脸色苍白，脸颊两侧，有少许灰白色的鳞片浮现。
运用“观众”的观察能力，以及针对心灵的分析能力，奥黛丽对赫温·兰比斯的状态有了初步的判断。
他在心灵领域遭遇了极为恐怖的事情，并反馈到了现实的身体之上。
而且，奥黛丽判断出更为关键的一点是，他的精神体还没有回归本体，仍然遨游在心灵领域。
奥黛丽觉得应该借助这个时间做些什么，颇有点后悔身上没带一把强力的手枪，否则，趁这个机会可以连开好几枪，尝试击杀。
很快，她想起了自身拥有的“龙鳞”，相信赫温·兰比斯肯定也有，而且更为强大更加坚固，不是普通的攻击能够打破，就连绝大部分对应中低序列的神奇物品也办不到！
而若是没法一击毙命，赫温·兰比斯很有可能借此回归肉身，恢复对身体的掌控。
就在奥黛丽踌躇之间，一道身穿黑色风衣，头戴半高礼帽的身影飞速在她身旁的壁灯前勾勒出来。
格尔曼·斯帕罗！
他察觉到异样赶了过来！
奥黛丽心中一喜，她相信，如果是格尔曼·斯帕罗的话，他一定有办法将赫温·兰比斯一击毙命。
“他的精神体似乎被困在了心灵领域。”
急切之间，奥黛丽朝着那身影说道。
格尔曼·斯帕罗身形刚刚勾勒而出，刚刚踏实在地面上，便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赫温·兰比斯已经死了。”
在他的眼中，赫温·兰比斯的灵体之线已不能正常操纵，并在逐根消散。
赫温·兰比斯已是一个死物。
“死了？”
奥黛丽有些疑惑，身为“观众”的她，哪怕是有些紧张，有些害怕，也不可能判断不出一个人的生死。
格尔曼·斯帕罗点了点头，稍加解释道：
“他的死亡很不正常，你们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只是我的伪装被他识破，然后，使用了“愚者”先生赐予的那枚在危机时刻都能救命的“虚梦”符咒……
燃烧了那支羽蛇的羽毛……
然后颂念了“愚者”尊名……
想到这，奥黛丽眼眸亮了几分。
难道是有死神的气息干扰，“愚者”先生可以出手了？
奥黛丽捡着重点，向格尔曼·斯帕罗复述了一边战斗过程，然后欣喜问道：
“是……伟大存在？”
本想疑问是不是“愚者”先生出手，但奥黛丽突然想到，死神的干扰不一定能瞒过所有人，如果直说“愚者”先生，很有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在叙述过程中，和疑问的话语中，她都将“愚者”先生进行了委婉的替代。
听完奥黛丽的描述和疑问，克莱恩险些嘴角抽动，还好“小丑”的能力已十分强大，没有露出一点破绽。
“愚者”先生出没出手我可太清楚不过了……
心里吐槽了一句，克莱恩心里暗自过了一遍战斗流程。
发现，答案或许只有一个。
那就是莫林！
其他塔罗会成员或许不是很清楚，但克莱恩却再清楚不过，那些“虚梦”符咒，都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利用其中蕴含的莫林的气息，将使用符咒的情况传达给莫林。
如果莫林愿意，他可以注视符咒使用者周围，可以加以干扰，甚至可以定位现实位置，利用其中残留的气息，瞬间降临现实。
这也是克莱恩给出这枚符咒来防范阿蒙的原因之一。
这个传达给莫林的效果，加上符咒短暂的对使用者的保护，再加上莫林特意加在其中，针对高层次的寄生、窃取等力量的感知，就可以达到对抗阿蒙的效果。
否则，仅凭“愚者”先生，恐怕很难对抗得了狡诈的阿蒙。
所以，这答案或许只有一个……
莫林出手了……
或许只有他有能力才能无声无息之间杀死一位半神……
嗯……或者说，愿意帮助奥黛丽，并且有能力做到的存在，只有莫林一个。
他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容纳，或者说，在容纳过程中仍旧有额外力量，对现实做出干扰？
如果这样的话，与莎伦小姐他们围攻玫瑰学派的计划或许可以更简单一些……
失去了“神孽”的玫瑰学派更加不会是已经成为天使之王的莫林的对手……
而身为拥有守护能力的莫林，不会让战斗产生太大破坏……
没等克莱恩多做思考，穿简陋之袍，系树皮腰带，披黑色长发的黑夜教会苦修士首领阿里安娜浮现在克莱恩身旁不远处，祂踏足于虚空，来到了赫温·兰比斯的斜上方。
这个过程之中，奥黛丽没有一点察觉，仿佛从未看到这位女士出现一般。
在赫温·兰比斯斜上方的虚空站定，这位天使伸出右手，只是轻轻一抓，就让赫温·兰比斯略显模糊的魂灵离开身体，从头顶漂浮了出去。
虽然这位“观众”途径的半神灵魂不算完整，有些破损，但在阿里安娜女士的隐秘之下，仍旧可以将灵魂强行拼合，询问出一些问题。
在阿里安娜女士的询问下，得知了黄昏隐士会想要引领的接下来的时代潮流：
一场战争，一场席卷全世界的战争。
又相继问了些许有关乔治三世的问题，阿里安娜女士询问克莱恩还有什么想问的。
克莱恩看了一眼奥黛丽，发现她仍旧没有特别的反应。
阿里安娜看出克莱恩的想法，轻轻开口道：
“我做了干扰，她不会有任何察觉。”
听到阿里安娜女士的话，克莱恩放心下来。
他犹豫了两秒钟，虽然感觉自己想问的问题比阿里安娜女士的庸俗许多，但克莱恩还是问了出来：
“‘观众’途径高序列魔药的名称分别是什么？对应的魔药配方是什么？”
这个状态下赫温·兰比斯的灵魂没有抵抗能力，只能实话实说。
但可惜的是，虽然他知道观众途径序列4到序列1的魔药名称，但却不知道所有对应的魔药配方。
他知道的，仅有序列4“操纵师”的魔药配方。
听完赫温·兰比斯的回答，克莱恩对阿里安娜女士道：
“我没有问题了。”
阿里安娜右手随之轻轻一按，让赫温·兰比斯的魂灵回到了他的身体内。
接着，这位天使看了克莱恩一眼，语气平和地说道：
“在他精神烙印去除前，最好不要用他的非凡特性制作物品。”
祂没提不要把赫温·兰比斯做成秘偶的事，因为此时赫温·兰比斯的灵体之线已消散很多，不足以被制成秘偶。
当然，我可不想被亚当上门拜访……克莱恩诚恳点头道：
“我会记住的，谢谢您，阿里安娜女士。”
说话之间，一点点辉芒从赫温·兰比斯体内渗出，飞快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团奇特的事物。
它拳头大小，外形神似心脏，可表面却布满灰白色的皱褶，仿佛另类的大脑，而每个褶皱上，有数不清的象征符号和奇异花纹层叠延伸。
“观众”途径序列4“操纵师”的非凡特性！
克莱恩收起赫温·兰比斯非凡特性的同时，阿里安娜低头看了一眼赫温·兰比斯的尸体，祂眸中幽黑愈发深邃。
赫温·兰比斯的尸体顿时如同铅笔画，被橡皮擦一寸寸抹掉了，只剩下一个冰蓝色的金属圆筒残留。
那是赫温·兰比斯携带的神奇物品。
这时阿里安娜看了克莱恩手中那另类大脑一眼，在幽暗的交替中，阿里安娜表情平静地说道：
“里面的精神烙印都被清除了。”
对于剩余的那个神奇物品，阿里安娜也给出了处理办法。
由于这个神奇物品来自于“星空”，阿里安娜没有办法给克莱恩做更多的解释，只能建议他将这个物品献祭给黑夜女神，结合之前所做的贡献，换取想要的东西。
克莱恩对于阿里安娜解释中的星空十分好奇，但阿里安娜却没有做过多解释，只道等你达到天使位阶，才有资格了解相应事情。否则，仅仅是了解本身，就会对你造成污染。
这样的描述，克莱恩不止一次听说过。
他压下心中好奇，在赞美女神之声中，送走了这位天使。
随后，克莱恩趁着阿里安娜女士创造的隐秘世界还未崩塌之时，举行了献祭仪式，将物品献祭给黑夜女神的同时，他也得到了自己途径的序列3“古代学者”的魔药配方。
……
……
伯克伦德街160号。
克莱恩去三楼更换衣物时，灵感忽然触动，看见蕾妮特·缇尼科尔提着四个金发红眼的脑袋从虚空里走了出来。
“莎伦的？”克莱恩有所猜测地伸手接过了来信。
“对……”蕾妮特·缇尼科尔提着的其中一个脑袋张嘴回应道。
克莱恩没再多说，拆开信封，展开纸张，只见上面仅得一行单词：
“今晚10点行动。”
围剿玫瑰学派的委托任务开始了……
克莱恩来到舒缓桌前，拿起纸笔，写道：
“我会准时的。”
然后他停顿了一下，他想到了赫温·兰比斯之死。
或许莫林已经完成了容纳？如果是这样，事情闹得大一点也无妨……
也不对，他没有给我一点提示，万一莫林只是能调用部分力量，我们有可能玩脱……
况且，关于乔治三世的事情，让贝克兰德情势十分紧张……
想到这，克莱恩还是在信中叮嘱了一句：
“另外，最近贝克兰德局势紧张，务必注意控制程度。”
折好信纸，克莱恩拿出一枚一枚金币和一块不断折射光芒的长方形“钻石”一起递给了蕾妮特·缇尼科尔：
“这是‘昨日重现’符咒，可以让您短暂地向过去的自己借用力量。”
蕾妮特·缇尼科尔提着的其中一个金发红眼脑袋张开了嘴巴，将所有事物一起咬住，剩下三个脑袋依次说道：
“为什么……”“给……”“我……”
“算是预付的一部分报酬。”克莱恩神情如常地笑道。
蕾妮特·缇尼科尔没有再问，四个长相明艳的脑袋借助被握住的头发齐齐上下晃动了一阵。
祂随即步入虚空，消失在了房间里。
克莱恩望了眼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和已然全黑的天色，然后转身，准备回到起居室。
这时，他发现身后竟然站着一个男人。
心有所感，看向那男人面容。
果不其然，正是莫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