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慕宁给叫了过来。
等慕宁走进了书房就发现，这里只有她和江厌两个人。
寂静又冷肃的氛围，会不自觉加重一个人的紧张感。
但慕宁的表情依旧平淡至极。
“你上次跟我说，我对你的折磨力度不够，让你的日子好过许多，我想出了新的办法。”江厌率先开口了。
慕宁依然是低眉顺眼的模样，她没有回答江厌。
“慕宁，从世俗的角度而言，我对你应该不错了。你父亲巨额的医药费由我来负担，你家害得我家家破人亡，我没有要你父母的命，连你都在好好活着，你是不是应该对我感恩戴德？”
他的谬论，要是让原主听到，绝对会爆发的。
如果不是这个人，她依旧还是那个受尽宠爱的小公主，而不是卑微到极致的仆人。
但慕宁却点了点头：“是的，没有你，我可能已经流浪在外面了，说不定连墓都没有。”
江厌的嘴角微微勾了勾。
他刚才说的话就是在试探，他想看看这三年的训练，有没有让慕宁变成他想塑造的人。
现在看来，他的目的好像达到了。
慕宁再也不会不甘，怨恨，反而把他当成救世主。
可她完全适应的姿态，却也恰恰戳中了江厌内心最不想承认的一点。
他至今都没放下。
仇恨如同附骨之蛆，让他夜夜不得安眠。
然而慕宁，她就如此轻易地转变了思想，被驯化成了一个只会听话的机器人。
她对万事万物漠视的态度，让江厌重新开始估算她的价值。
她怎么能一直古井无波呢，她得时时刻刻感到如他一般的痛苦才行。
这是她欠他的。
“那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好不好？”江厌的话语里面竟然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温柔和蛊惑。
“好。”
慕宁还是面无表情。
“你还记不记得你的未婚夫方清许？”
这时候慕宁终于稍稍有了一些不同的反应，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道：“记得。”
“我记得你们已经订婚成功了，只是没有结婚而已，是这样吗？”
慕宁继续点头：“对，快要结婚时，出现了意外。”
至于意外是什么，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那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跟他再续前缘。”
慕宁的目光终于出现了波动，她看着江厌：“我不喜欢他，我们只是商业联姻，他喜欢的人也不是我。”
“喜不喜欢无所谓，你是他的故人，总该跟那些陌生人不同。我让你做的事跟他有关。他的公司有一份文件，对我非常重要，我要你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的保险箱里偷出来，懂我的意思了吗？”
看出慕宁对于方清许的名字有反应，江厌明显兴奋了许多。
看来他选择的路没有错。
“我的身份跟他早就天差地别，我无法靠近他。”
慕宁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接受，只是如实说出了她的处境。
“有我在背后帮忙，你肯定能靠近。”
慕宁抿了抿嘴唇，眼神里面有着抵触。
她越是抵触，江厌嘴角的弧度就越大。
看她迟迟不开口，江厌再度发言：“慕宁，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的父母都在我的手里，我想，聪明人肯定会二话不说接受我的命令，而不是像你这样推三阻四。”
“可是，我实在想不到应该怎么接近他，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慕宁低下了头。
“这三年，你成长了许多，也付出了许多，但你的脑子，还是有些木讷。你怎么能说你什么都没有，你还有一样重要的东西，我想，方清许应该会感兴趣。”
慕宁下意识发问：“什么。”
“你、的、身、体。”
仅仅四个字，江厌却说得极慢。
他在观察着慕宁的表情。
看来让慕宁去见往日的人，她还是有反应的。
毕竟往日高贵的公主，如今变成连阶下囚都不如的人物，她怎么能一点都不在乎呢？
她又不是真变成了一个毫无感情的怪物。
她越是在意往日，江厌就越激动，他终于找到了折磨她的窍门。
果然，慕宁的脸色慢慢发白。
她咬着嘴唇，眼神里充满了祈求：“先生……”
她只说了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毕竟她没有跟江厌谈条件的资格。
“是你说的，你快要麻木了，我让你换一个环境，你应该感谢我，你说对不对？”
江厌的笑容越来越恶劣。
慕宁看着他，表情从一开始的祈求到最后眼神慢慢变了。
“非要这样才行吗？”
“你不是说你不配过好的生活吗？你应该庆幸，你对我还有价值，毕竟你的父母已经没有一点用处。是我在花钱养他们。作为女儿，要是不付出，那我为什么要为他们付钱？”
江厌的一番话，命中了慕宁的弱点。
慕宁过了好一会儿，才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是，您说的对。是我低估了您的心思。”
“知道就好。既然知道了，那你要做的是什么，还需要我再次提醒吗？”
慕宁微微闭了闭眼睛，仿佛有些疲倦般的说道：“去勾引方清许，把那份文件拿出来给您。”
“很好，我想我只需要给你提供帮助就可以了，你想怎么设定重逢的场合，就怎么设定，我会让他们都配合你。”
慕宁目光依然有些空。
“好了，你出去吧，计划从明天开始，我让管家把方清许这几年的经历发给你了，要是想接近他，你总该了解他最近在做什么。”
“是。”
等慕宁走出去，关上了门。
江厌掏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个号：“慕宁这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你的未婚妻，该怎么处置，就全凭你的一念之间。”
“真不错，你放心吧，那个项目我会交给你的，哪怕你不把慕宁让出来供我戏耍，我也会给你。不过，有她的存在，就是锦上添花。”
“三年没有见面，我真想知道，我的未婚妻变成怎样的人了。”
两个恶人的对话，慕宁自然是不知道的。
此刻的她，正在跟系统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