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武技。
只见李罗山以完全不合常理的动作迅速转身。
一脚骤然踢开影刃的同时，右臂的科技武装张开机械爪，直朝白宇的大脑！
真是麻烦……
白宇也立刻反应过来，果断放弃被踢开的影刃，在即将被擒拿的瞬间发动影遁后撤数十米！
武技落空，拳风呼啸，柏油道路应声而崩裂！
而这又仅仅只是个开始！
瞬息间——
借助武技发动的作用力，李罗山踩碎道路。
如掌握反器材狙击步枪一样，他架起装甲尽数弹开的科技武装！
伴随着机械结构的嗡鸣与高温气体的迸发……
仿佛恶龙启颚，能量于中央被压缩至极限，产生不可忽视的引力场！
“模式三。”
李罗山淡漠开口，武装限制器全部解放，能量立刻反转，大规模的猩红弹幕再次降临！
钢铁融化，水泥崩解，夜色动摇，犹如流星雨降世，猩红所过之处遍是狼藉！
此时李罗山的实力，也绝不是常规d阶玩家能企及的，已经抵达能造成大规模破坏的危险级别。
面对比暴风雨还夸张的猩红弹幕……
“暗影。”
远方的黑夜之下，街灯昏黄的交叉路口。
黑衣的神秘玩家侧身居于人行横道线，抬起左手，发动大规模的暗影海啸。
那是蔚为壮观的画面。
即便在S级「暗影君主」的灵能值减免效果影响下，白宇的灵能值依旧瞬间消耗殆尽！
此身，即为黑夜。
君主诏令，万千暗影渗透此世夜幕，拥抱神秘降临。
远远看去，白宇的身后哪是什么城海夜色……
只是高达数百米的暗影巨兽抬起头颅，俯视渺小的李罗山！
「影」的晚间训练，该结束了。
之所以如此决定，是因为白宇身后就是未开发区的居民区。
在这场猩红弹幕的肆虐下……恐怕会产生大量伤亡。
白宇可不想明天在手机上看到「未开发区居民楼因不明原因崩塌」的新闻推送。
“附加原则，我的战斗不会殃及无辜之人。”
于是随着白宇的意志支配，规格近乎百米的巍峨暗影，张开深渊巨口，发出仿佛来自幽冥的低吼声。
“噬。”
顷刻间，言出法随。
暗影如塌陷的天穹，吞噬前方一切区域，泯灭任何袭来的猩红之辰！
犹如巨鲸陨海，世界的悲鸣声不绝于耳。
血，猩红，李罗山……感知中的一切都归于虚无，挣扎于暗影海啸之中，无处可逃。
但是……
十七秒过后，覆盖视野的暗影海啸落下帷幕，夜色浅紫，恢复正常的霓虹视界下……
明明「极致五感」已经确认了李罗山的死亡，然而淡蓝色的系统数据并没有出现……
“呼……”
黑暗的深处，李罗山沉着头，吐出仿佛灵魂消散的深沉气息，接着抬起死人般的疤眼。
右臂的科技武装早已过载损坏。
外衣破败，身躯显露出来。
明明重要器官全部融解，血与肉几乎不见，李罗山依旧没有化为玩家死亡的系统数据。
“真是痛啊……”他像是从地狱回来的骷髅，活动扭曲的脖子。
于是见底的灵能值再次被消耗，暗影交缠，于手中生成无比锋利的狭长利刃。
白宇凝视硬抗影噬的李罗山。
意志力，锁血道具，还是他本身的玩家能力？
白宇思考李罗山存活的原因。
……
……
隔着暗蓝色的江流，视野一侧的九京市市区倒映绚烂的霓虹辉光。
模糊化的繁华世界中，李罗山的身影就像是两个世界的分隔线。
各方势力行动的繁华市区与底层玩家挣扎的未开发区——极端分化的序列游戏。
“我的游戏结束了……”李罗山沉声开口。
下一秒，远方的高架桥传来车流通行的疾驰声，时刻提醒这是普通人的世界。
“所以……”
李罗山沉重地迈出一步，手腕一翻，一把长刀凭空出现。
“你的游戏……也必须结束。”
语毕，于失去效用的红绿灯下。
李罗山踉跄着，身形晃荡，撇开一辆又一辆的停靠车辆。
步伐加快，再加快，不断加快！
最后——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
——他猛然突进数十米，手臂发力，于半空中挥出斩断电线杆的绝命一刀！
“我知道。”
白宇淡然回应的同时，架起狭长的影之利刃。
刀刃偏转，与李罗山的长刀摩擦出清脆的鸣响！
“所以。”白宇语气没有一丝动摇，直视李罗山的眼睛，“我会改变这个世界。”
李罗山握住长刀的手臂在颤抖，他一下又一下地，狠狠地，用力地劈砍白宇的影刃。
“改变？”他劈砍的力量令道路崩碎，不断压制白宇，“你凭什么改变啊？！”
乒！乒！乒！乒！乒！
“你以为你是谁？神？天命吗？！”
李罗山挥刀的速度不断变快，“人活在世上，就要认识到自己的渺小！”
乒乒乒乒乒！白与黑的刀刃舞动于夜色下！
下一时刻，砰！
这一次，双方的刀刃相撞在一起，互不相容的力道荡开令广告传单飘起的风压。
游戏结束。
“为何不能认识到自己的强大？”
已经预测到胜负的白宇，一只手插入大衣口袋，只凭单手架起影刃，淡淡反问。
“在高阶玩家的面前，你的强大不值一提……”
似乎时限将至，李罗山的生机正在迅速凋零。
“不值一提的是你。”
胜负结果已然揭晓。
白宇单手用影刃挑开他虚弱的刀，淡然宣布结论：
“而不是我。”
近距离观察下，白宇已经搞明白李罗山为何硬抗影噬不死了。
“……”李罗山沉默数秒。
持久战结束，「影」是最后的赢家。
李罗山无言地凝视白宇，并没有做出任何表情，也没有做出追击的行动。
然后，手中的长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他终于支撑不住，回归了死亡。
身躯化为淡蓝色的系统数据，随风消散于虚空。
“这就是你的极限。”
白宇审视空无一物的前方，从容地收回影刃：
“明白了吗？”
「检测到d级可容纳能力——实力代换」
死亡后，李罗山的玩家能力终于显现出来。
虽然级别是d级，但白宇没有理由放过能压制自己的能力。
你的能力，还算不错。
「能力：实力代换」
「级别：d」
「能力者支付一定代价，获取相应的实力加成」
果然如此，李罗山身躯的融解并不是影噬造成的，而是他自己支付给系统的。
以此为代价硬抗自己的全力一击。
“值得学习的对手。”
能力不分强弱，真正取决胜负的是玩家本身。
白宇重新修正了对能力级别的看法。
虽然今夜的狩猎结束了，一切都归于平静……
但还有事情没解决。
对于一直旁观战斗的陌生存在，「影」微微侧身，眼神深邃，语气平淡地对她说：
“你看够了没有？”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灵动的紫色眼眸，倒映着兜帽隐藏下的白宇。
倒吊在街灯上的，身穿黑色晚礼斜裙的黑发女人闻言，眨了眨纤长的眼睫，仿佛很无辜。
然后，她若无其事地正立回地面，嫣然一笑，玩味地说：
“没看够哦~”
永夜哀怜第十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