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走吧。”
白川枫抱着熟睡的小比奈坐上马车，淡淡的说了一句。
他并没有要等艾斯德斯的打算。
反正无论他走的多早，艾斯德斯都会跟上来的。
马车缓缓驶出伯爵府。
自己出远门，他也不担心伯爵府里会出什么差错。
在打下了足够的产业后，老管家就马不停蹄的回来了。用他的话说，他放心不下白川枫，所以想赶紧回来服侍他。
当看到赤瞳和黑瞳时，不知道为什么，他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还用一种赞赏的眼神看着他，让他很是无奈。
“你们两个。”
白川枫甩了甩头，不再回想那些事情。
他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赤瞳和黑瞳两人，微微笑了笑。
“你们两个也起的挺早的，放心睡吧吧，不用这么戒备的。”
谁有胆子来劫他的马车？
艾斯德斯还在后面跟着呢。
“但是…”
坐在对面，留着一头黑色长发的赤瞳张了张嘴，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
她觉得，自己既然是白川枫的护卫，那就应该好好的保护他才对，但是…
白川枫好像不需要自己保护。
那她这个护卫…是干什么的？
赤瞳突然感觉有些迷茫。
当个观赏品的吗？
“好。”
但黑瞳就不一样了。
虽然一样是三无脸，但她和赤瞳不太一样。
赤瞳在什么方面都有些天然呆。黑瞳虽然也是如此，但有一点不是。
在撒娇上，她就好像无师自通一样。
黑瞳突然抱着刀坐到了他旁边，把小脑袋搭在他肩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黑瞳…”
白川枫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
“嗯。”
黑瞳睁开眼，很是不解的看着他。
“不行吗…”
“…倒也不是不行…”
“谢谢大人。”
她倒是不客气，靠在他身上又闭上了眼睛。白川枫愣了一下，感觉有些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抬头看向赤瞳，正对上那呆滞的目光。
赤瞳看着自己的好妹妹，大脑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莫名有些羡慕。
“赤瞳，过来吧。”
白川枫轻轻招了招手，笑着说道。
反正两个都靠着他，在多一个也无所谓了。
他把小比奈的姿势调整了一下，空出来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赤瞳眼睛动了动，微微张了张嘴，有些意动。
但她还有些顾虑。
“…可，可是…”
虽然大人很好，但是…
自己只是个不称职的女仆，过去还是个杀人机器，怎么能坐到大人旁边呢…
“好啦。”白川枫打断了她，“过来吧。”
“…嗯。”
最后，赤瞳还是微红着脸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坐到了他旁边。
她只要这样子就满足了。
忽然，她感觉一只手放到了她的头上，紧接着她的头便靠在了白川枫肩膀上。
愣了一下，赤瞳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虽然依然保持着面无表情，但她的脸已经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了。
“睡吧，睡醒了就到了。”
白川枫轻声说道。赤瞳轻轻“嗯”了一声，乖巧的闭上眼睛。
然而，她怎么也睡不着，在杀人时都波澜不惊的内心此时却难以平静下来。
这这这这！
黑瞳她怎么睡得着的啊！
“…？”
一只小手突然拉住了她。赤瞳微微睁开一条缝，这才发现…
那是她妹妹黑瞳的手。
她根本没睡着！
“黑瞳？”
白川枫感觉有点怪异。
你睡就睡，但一直为什么要紧贴我脖子？
呼出的热气让他感觉怪怪的，很不自在。
…就像是穹和希尔薇经常做的那种。
“呼呼…”
黑瞳呼吸平缓，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白川枫也不好把她叫醒，只好继续忍着。
…说实话，已经压不住了。
“…”
赤瞳眯着眼睛，小脸越来越红，
黑瞳，黑瞳到底在干什么啊！
大人的那里为什么…
……
一时间，马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一路无话。
马车行驶了小半天，到达了距离帝都还有一段距离的小城。
“你们三个，醒醒了。”
见马车停下来，白川枫轻声叫醒熟睡的三个小家伙。
这三个小家伙还真能睡，这么颠的路，连醒都没醒…
“唔…”黑瞳缓缓睁开眼睛，嘴唇微张，一丝口水流在白川枫的肩膀上。
“到了吗…”
“还没呢。”
看着自己被口水打湿了一片的肩膀，白川枫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黑瞳这孩子睡觉倒是挺安分的，就是流口水。
“…哎，已经下午了…”
赤瞳也醒了过来，掀开马车旁边的帘子看了一眼，小脸微微有些泛红。
没想到，靠了大人那么久…
大人，肩膀一定很不舒服吧…
“那个，大人，对不起…”
“睡好了？”
她还没说完，白川枫就转过头，笑着问道。赤瞳支支吾吾了一会，轻轻点了点头。
“嗯…睡的很好…”
靠着白川枫，她感觉很安心。
“那就好。”白川枫笑了笑，随后低下头，看着怀里紧紧搂着自己脖子的小比奈，
这孩子，还真能睡啊，都睡了这么久了还没醒。
他刚才还叫了她一下。
“小比奈，醒醒。”
白川枫把小比奈摇醒，轻声道。小比奈的眉头皱了皱，缓缓睁开眼睛。
因为刚睡醒的样子，她看起来还有些迷茫。
“唔…到了吗？”
“还没呢。”白川枫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估计还得有两天时间。”
“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明天再赶路。”
“哦…”
小比奈一睡醒就喊饿。
“大哥哥，小比奈饿了…”
小比奈揉着小肚子，仿佛撒娇一样的说道。
应该说，她就是在撒娇。
“好好。”白川枫笑了笑，扭头看向赤瞳两人。
“你们两个也早就饿了吧？”
“没，没有…”
赤瞳刚想否认，但她的肚子不给她面子，“咕”的响了起来。顿时，她的脸上染上一层红霞。
“嗯，大人，我饿了。”
黑瞳倒是很干脆，挽着他的胳膊往马车外走。
“大人，我要吃饭。”
“哎哎…又不是不给你吃，急什么？”
这孩子…
白川枫无奈地摇了摇头，让小比奈和赤瞳跟上。
因为他们并没有通知这个地方的官员，所以是没有人来迎接他这个伯爵的。
一下马车，白川枫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和他所在的区域相比，这里的居民显得更加瘦弱，而且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要知道，这里可不像他管理的那片区域一样贫瘠。这里靠近帝都，按理说应该很繁荣的才对——
但这…
看着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人，白川枫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虽然说他知道帝都越来越腐败…但都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看起来离灭亡也不远了。
当一个人连生存最基本的需求都满足不了时候，反抗就该开始了。
但他并不打算参与进去。
“大人…”
赤瞳眼里有着一丝不忍。但白川枫只是对她摇了摇头，拉着她和黑瞳目不转睛的向前走。
“这种事情我们管不了的，就算施舍给他们一些钱，到最后依然改变不了什么。”
“只要国家不做出改变，这种局面就会依然存在。”
而且，新的国家建立之后，这种事情也是终究会出现的。
“…”
赤瞳抿了抿嘴唇。
她和黑瞳都是从黑暗中长大的人。
她想改变这种现状，但是…
她抬头看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白川枫，眼里充满迷茫，又失落的低下了头。
如果她那么做了，会不会有一天，她会对这位露出獠牙？
她和他，会不会从此形同陌路，甚至成为仇敌？
“赤瞳。”
白川枫突然喊了她一声。赤瞳下意识抬起头，刚好对上他的目光。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
白白川枫笑了笑，轻声道。
“累了就回来，不想做就不做，有我在。”
他不会对她们的选择做出什么干涉。
就像玛茵，跟着娜洁希坦离开帝都，加入革命军给他来信的时候，他也只是抱怨了娜洁希坦几句。
“大人…”赤瞳愣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莫名的情绪涌现，让她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谢谢您。”
“？”
小比奈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
发生了什么？
不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