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坤从警局离开的之后一个星期，姜逸晨再也没有见过苏黎。
李冉一副势必要抓住庞坤的样子，每天加班加点的查资料，看监控。
当他第二次被电话吵醒的时候，无奈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警局里，李冉第不知道多少次反复查看监控。
姜逸晨看她这副样子，随口问了一句，“你查没查过刘帅？”
“刘帅？”李冉疑惑，“查过了，那段时间他在出差，不在本市，而且他的行踪一直都很固定，没有可疑之处，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我的意思是，他的车，我问过苏黎，她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刘帅的车子，从她有意识起，她就已经跟着刘帅了。”
“鬼一般不会无缘无故的跟着一个人，她跟着刘帅，肯定是有什么因果的。”
“而且半个月前，他的车借给过朋友，你也说过，按着尸体的腐烂程度，发现尸体的那一处，可能是后来转移过去的。”
“你说的有道理。”李冉又像是跟打了鸡血一样，她把泡面往旁边一推，又开始了工作。
刘帅借车的那个朋友叫李飞，投资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
最重要的，他老板是庞坤，
刘帅吓的脸都白了，不停地在警局里走来走去。
姜逸晨淡定的喝着茶，“坐会吧，晃的脑袋疼。”
“我完了。”刘帅手握成拳，面如土色，一个大男人，都快要哭了“我他妈的……”
“车不能外借你不知道？”
“都多少年的哥们了，他开口了，我怎么拒绝？”
“你急也没用，更何况这事也不一定能跟你扯上关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冉揉着脖子，打着哈欠，一脸困倦的走了出来。
“怎么样？”刘帅快步上前，走了两步，脚一软差点跪到地上。
“激动什么？”李冉绕过他坐到姜逸晨旁边，然后把手里的记录本递给他。
“怎么样？给句话呀？”刘帅还跪在地上，一脸紧张的盯着她。
姜逸晨瞥了他一眼，神色悠悠道“看她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就知道没啥有用的结果。”
“是没结果。”她叹气，“我们知道庞坤拉着苏黎离开但这都是鬼的叙述，想要定他的罪，还是要找到证据。”
“太好了。”刘帅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下次长点记性吧。”李冉对他摆了摆手。
等他离开，姜逸晨这才又说“庞坤可能信鬼神，地缚灵说，他身上有护身符，而且从他对苏黎的死被翻出来这件事看，他并不担心自己会暴露，有恃无恐，可是为什么？他能这么笃定自己不会有事？”
“因为他变态。”李冉磨牙，“在警局还敢这么猖狂，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十三岁辍学，十五岁在饭店当学徒，十九岁从工地摔下来摔断腿，二十二岁结婚生子，二十六岁离婚，二十八岁和朋友开了一家饭馆，二十九岁店倒闭，三十一岁出国……这一段是空白的，三十三岁回国，在老家待了两年，然后三十六岁干起了投资，跻身潮海市富豪榜……”
“他出国那三年的事还是查不出？”
“很奇怪，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他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姜逸晨若有所思“他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孟华。”
“是你们市那个一夜之间破产的孟华？”
“是他。”
李冉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孟华靠养小鬼搬气运，事业一飞冲天，这个庞坤……我说不上来，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你怎么知道孟华养小鬼？”她的重心不由得偏了。
“他那七个小鬼是我送走的，一夜之间气运散尽，这才有了后面破产的事。”
事后他也关注过孟华的事情，听说因为受了刺激晕厥了，醒来后就抽风了，如今又是什么样的境况，谁也不知道。
“如果庞坤真跟你想的一样，我们又该如何下手？”李冉不忿“放任这种人渣逍遥法外，还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要遭殃。”
“可惜苏黎的尸体腐烂的太严重，无法确认更多的信息，不然事情查起来也容易多了。”
“你说……庞坤为什么会对苏黎下手？”姜逸晨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庞坤是个抖s，而且很变态的那种，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养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有的为了钱也就忍了。”
“庞坤说他曾经包过苏黎，这事确实是真的，在会所里一查就知道。”
“而且……苏黎是跟着庞坤最久的那个，可能也是跟她缺钱有关系。”
“抖s也不一定要杀人吧，他如今的权势地位，就算玩的再变态，也不至于弄死人，这不是相当于给自己按了一颗不定时炸弹？”
“你可太不了解变态了。”李冉哼了一声“如果他们有正常人的思维，世上那么多变态连环杀人犯又是怎么来的？”
“因为心里扭曲，他们喜欢把人看做猎物，享受折磨猎物和捕杀猎物的过程……”
“只是可惜了，目前还是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这种最多也就属于道德沦丧，够不上犯罪。”
“既然这样。”姜逸晨起身，看向她，说“那我就先去把赵翠霞母女的骨灰送回去安葬了。”
“还回来吗？”李冉追问。
“事情有了头绪再睡吧。”姜逸晨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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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江县很远，从潮海市出发，连着走了三天才到。
这地方偏远，地势陡峭，属于很落后的山沟沟，一下雨，路上全是泥水。
眼下天已经黑了，姜逸晨在县里找了个宾馆打算住一晚上，刚下车就被冻的一哆嗦。
周围人都穿着羽绒服，只有他穿着一件半袖。
他顶着周围人惊奇的目光进了一家宾馆。
从外面看，很像他们镇子里八十块钱一晚的那种小店。
哆嗦着进了门，前台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扎着两个高马尾，主动问他，“从外地来的？”
“对。”姜逸晨掏出身份证，“开一间房。”
小姑娘接过他的身份证一看，这才说，“我们清江县往年这个时候都下雪了，你穿这么薄，会感冒的。”
“办点事，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冷。”
“你来的巧，前几天刚通暖气。你进去暖和暖和，床上有电褥子，记的插上，九十块，其中四十五块是押金，退房的时候给你。”
“谢谢。”他给了钱，拿着钥匙上了楼。
宾馆不大，两层，走廊两边都是房间，他的房间在走廊最后面那间。
屋子里打扫的还算整齐，缓和的很，他赶紧过去把手放到暖气片上热了热。
顺便打开跑腿软件，确定附近有跑腿小哥之后麻利的下了一单给自己买了一身衣服保命。
小哥来的很快，手里还提着他要的东西。
面包，水还有一些火腿。
这小宾馆房间里面连瓶水都没有。
吃饱喝足，他这才往床上躺，看了会手机，然后就打算睡了，结果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他起身下了楼。
楼下小姑娘正在追剧，见他下来忙问“怎么了？”
“睡不着。”他说。
“过来看电视。”小姑娘性格好，说话时总是咋咋呼呼的，但并不会让人觉得生厌。
姜逸晨走了过去，见她正在追当前热映的武侠剧，就问她“好不好看？”
“好看。”女孩子看的认真，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是把手机往中间挪了一点，拉过身边的另一个塑料凳拍了拍，说“我觉得男二比男一帅。”
姜逸晨坐下来，也学着她把手往袖筒一揣，伸长着脖子，颇为赞同的说“是帅。”
“可惜那瞎了眼的女主不喜欢他。”她愤愤不平。
姜逸晨笑了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