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得了男人的应允，殷澜这才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衬衫的扣子，深吸一口气，慢慢将染血的那部分揭了下来。
期间不可避免地牵扯到伤口，她能感觉到男人浑身肌肉的紧绷，还有喉间抑制不住的闷哼。
犹豫了一下，殷澜动作更加轻柔了些。
条件实在有限，她只能用卫生纸将伤口周围的血迹一点点擦干净。
“实在疼的话，别忍了，叫出来说不定会好一点儿。”
半晌，男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殷澜低垂着眉眼，却突然听见祁烨廷轻叹一声，声音轻得像是要被风一吹就散了：“我在想，你当年受伤的时候，是不是比这还要疼？”
真奇怪，他的声音明明那么轻，落到耳朵里却无比清晰。
殷澜的动作瞬间僵住。
意识到她的愣神，祁烨廷苦笑一声，连忙道：“对不起……我只是，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里都是你当时的眼神……可是我一点儿都不觉得难熬，因为最起码，你还愿意来我的梦里……”
“祁烨廷。”
殷澜打断他，声音淡淡，“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吧。”
“我……”
男人的脸色更惨白了几分。
殷澜撕开卫生巾，将之用力裹在祁烨廷的伤口上，然后用一圈一圈的卫生纸缠起来。
缠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突然发了狠一样猛然用了一下力！
“嘶……”
尖锐的疼痛猝不及防地窜进大脑，男人这次没忍住，从喉间滚出一声闷哼。
殷澜的心情却莫名好了一些。
“你自己先摁一下。”
她压着卫生纸的一角道。
祁烨廷照做。
只听“刺啦”一声，殷澜低头直接撕裂了自己的衣摆，将之撕成条状，当成是临时的绷带将卫生纸固定起来。
“殷，殷澜……”
祁烨廷喉结滚动，额间滚下大颗的汗珠。
殷澜状似不解：“怎么了？”
祁烨廷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轻点儿……”
“我很用力吗？”
殷澜一边反问一边又狠狠勒了一把，如愿感受到男人愈发紧绷的身体。
“不是很能忍吗？看来也就那样吧。”
殷澜耸耸肩，正打算帮他穿上衬衫，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两个男人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所有的动作瞬间静止！
这里是卫生间，有别人来很正常。
但是问题是，这里是女卫生间啊！
又怎么会有别的男人的声音！
“别动。”
祁烨廷将声音压到最低，摁灭了手机的光，然后最大程度地放轻了呼吸。
原本想着不发出一点儿声音，说不定那些人以为没人就会离开了。
然而没想到，他们竟然开始一扇门一扇门地检查！
外面不断传来隔间的门被拉开又合上的声音，并且这个声音还在不断接近。
其中一个男人一边检查，一边说道：“没想到老子有一天竟然能这么光明正大地来女卫生间，就是可惜了，没女人，不然那得多爽啊。”
另一个男人不耐烦道：“快检查吧，那人肯定没走远，底下都被咱们看着呢，那人肯定就在这几层里。”
殷澜和祁烨廷悄无声息地对视一眼，是楼梯间的那具尸体被这些人发现了！
这两人身上说不定也有枪，如果被他们堵在这里，祁烨廷身上又有着明显的枪伤，他们今天肯定在劫难逃！
殷澜一咬牙，突然拿起一边的西装盖住祁烨廷的伤口，然后把没受伤那边的衬衫拉开到最大，露出了大片精壮的胸膛。
“殷澜，你……”
祁烨廷震惊地看着她。
“别说话。”
从包里翻出口红，殷澜胡乱在唇上抹了两把，然后吧唧吧唧两下印到了祁烨廷的脸颊上，又在他没受伤的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登时出来一个暧昧的牙印。
这一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脸上残留的触感柔软且温暖，饶是祁烨廷也完全懵了。
一切准备就绪，殷澜一脚踹翻了隔间里的垃圾桶！
嘭一声。
不算大的声音此刻在一片寂静的卫生间里却显得无比清晰，瞬间吸引了外面两人的注意：“谁！”
殷澜娇嗔着开口，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满：“干嘛啊？怎么有男人，不知道这里是女卫生间吗？”
外面的两人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反而朝着这边走过来，声音凶狠：“谁，把门打开！”
“不是，人家在上卫生间哎！你两个大男人能不能出去看看外面的标识？哪有走错了地方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开门！老子不想跟你废话，再不开门小心老子对你不客气！
说着，隔间的门就猛然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殷澜像是被吓住了，两秒后，她才哆哆嗦嗦地开门，声音委屈：“大哥，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刺目的手电光顿时从外面照进来，从两人身上扫过。
看到里面竟然有两个人，外面的两个男人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声音更是透出一股凶戾：“你们在干什么！”
“哥哥……”
殷澜有些羞涩地低了下头，“看哥哥们这样子应该不是警察吧？真是吓死人家了，还以为是扫黄的呢……”
她娇娇弱弱地依偎在祁烨廷怀里，冲着两人抛了个媚眼，目光迷离，一双手还不断地在男人身上游移着：“哥哥，你们真的好过分啊，人家好不容易才搞定了这个小帅哥，你们非要在这种时候过来破坏人家的好事吗？”
两个男人一愣。
下意识地开始认真打量两人，这才注意到她唇上的口红都已经花了，衣摆更是被直接撕烂了。
而男人半边衣服都被扯了下来，脸上还印着好几个口红印子，肩膀上更是一个暧昧的咬痕，可见其迫切。
原来是两只野鸳鸯。
两人的神情瞬间放松了下来。
其中一人猥琐地笑道：“妹妹还真是够着急的啊，玩儿的还挺花，什么时候陪哥哥也玩一玩？”
殷澜暗中摁下祁烨廷攥紧的拳头，嗔怪道：“哼，你们今天差点儿坏了人家的好事，等以后把人家哄好了再说吧！”
“行行行，是哥哥的不对。”
男人嘿嘿笑着退了几步，“哥哥今天正好有事，就先不打扰妹妹了，不过妹妹你可不能忘了我啊。”
“那怎么会呢？”
目光在那人身上扫视了一下，殷澜唇边笑容魅惑，“哥哥身材一看就很好，就是不知道滋味怎么样？”
被她不着痕迹地捧了一通，男人显然已经有些飘了，神色更是得意：“那肯定，哥哥的滋味，肯定叫妹妹尝过一次就忘不掉……”
“别他妈废话了！”
另外一人不耐烦地道，“我们还要找人呢！”
男人意犹未尽：“知道了知道了，妹妹，哥哥先走了，你好好玩儿啊。”
说着，还贴心地要帮殷澜关上门。
一颗心缓缓放回了肚子里，然后就在这时，另外一人突然神色一凌，猛然扭过头来，眼中精光四射：“不对，这儿怎么会有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