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义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抬高：“这个仇我必须要报，你应该知道它对我的意义。”
慕容尧冷冷地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全义闻言，顿时沉默了，唯有藏在被子里的手在抖动。
慕容尧站起来，透过黑色的玻璃看着窗外的绿化带，声音冷然道：“我知道你们家族的那一套，但你的潜力评级降低，以后可以找机会升上去，我却不可能放任着他发育不管。”
他回头看着李全义，目光逼人：“这家伙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让人去查他的基因档案，才发现竟然有人将他的档案封锁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李全义目光微缩，他当然知道慕容家在黑堡大学的地位，这也是他刻意交好对方的原因，要知道慕容农可是黑堡大学的副校长之一，竟然连他也没有权限查看梅奇的基因档案？
“这意味着有校一级的领导在关注着他，而且投入的目光还不少。”
慕容尧见李全义没有再与自己争的意思，想起对方断腿的原因，语气也缓和了一些，道：“我不是不让你报仇，问题是等你的腿好了，那家伙估计也已经突破二段了，到时候谁也不知道他背后的人会给他什么好东西，到那时候，我们又还有什么优势可言？”
慕容尧说完，见李全义还是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再多说，从战术口袋中掏出一把黑色的硬币放在桌子上，默默地离开了。
“这是我给你的补偿。”
李全义抬头看着桌子上的五枚靖币，终究是没忍住怒气，一巴掌把它们拍得到处都是。
硬币在病房中当啷作响。
……
笃笃笃——
“谁啊！”
脾气一发出来了就很难控制住，他冲着门外大声吼道。
“李桑，是我。”
羽生良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像是没听出李全义在发脾气一样，依然保持着温和的语速道：“我可以进来吗？”
李全义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将火气暂时压制下去，道：“请。”
羽生良夜推门而入，他怀里抱着一束花，这些花一看就是在校区的绿化带里摘的，还有几根狗尾巴草。
“实在不好意思，因为学院里买不到水果，也没有花店，所以只能这样了，一点心意，希望李桑不要见怪。”
他把花放在李全义的床头柜上，然后很自然地拿起撮箕和扫把，一边打扫着地上的手机碎片，顺便帮李全义把掉在地上的靖币捡起来，一边道：“李桑还在治疗中，还是心平气和些才好，这样有利于康复。”
李全义默默地看着他在病房中装模作样，面无表情道：“你来做什么？”
羽生良夜笑道：“听说慕容桑不给李桑报仇的机会，所以私以为这个时候的李桑应该十分难过，正是需要良夜帮忙的时候，就不请自来了。”
李全义依然面无表情：“你偷听我们说话？”
“只是恰巧撞上了而已，”羽生良夜把垃圾扫进撮箕里，像是闲聊一样：“因为不好打扰你们说话，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结果因为耳朵太灵敏，听到了一些不该听见的话，真是感到抱歉。”
李全义不想再跟他废话了，他有些心累，道：“你来找我，应该不是来拉家常的吧？有什么话直说吧。”
羽生良夜闻言放下扫帚和撮箕，拍拍手，坐在慕容尧之前做的那把椅子上，笑道：“李桑想报仇吗？”
李全义看着他，不说话。
羽生良夜丝毫不介意他的目光，自顾自地道：“中夏有句古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意思是君子要能忍隐，善于等待时机，即便等待十年再报仇也不算晚。”
他看着李全义，笑了笑，道：“虽然这么说很冒昧，但是我还是想说，李桑应该算不上君子，这样的话，那么李桑现在想必是很想报仇了。”
说着，他顿了顿，见李全义没什么反应，才继续道：“李桑知道自己的大腿上用的是什么东西吗？”
李全义知道他开始进入正题了，忍着抽他的冲动，道：“黑堡断续膏。”
啪！
羽生良夜打了个响指，笑着摇摇头，道：“对，也不对，严格来说这东西应该叫做c级断续膏。”
李全义当然知道这东西也叫作c级断续膏，但他并不觉得羽生良夜是在说废话，反而想到了什么，有些将信将疑道：“你能弄来b级的？”
羽生良夜笑容扩大，一副十分欣慰的样子道：“李桑还是很聪明的，我们国家很多人都看不起你们高丽人，说你们的想法有宇宙那么大，但是脑子只有芝麻粒那么小，我一直觉得这是偏见。”
他指着李全义道：“李桑就是一个聪明人。”
李全义自动过滤了他话里夹杂的那些垃圾话，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道：“只要你能帮我弄到b级断续膏，接下来的军训时间我可以和你合作，就算是对付慕容尧也没问题。”
羽生良夜却笑了笑，摇摇头道：“光是合作可不行哦，李桑必须要唯我马首是瞻才行。”
“当然，我也不会让你去送死就是了，毕竟良夜不是慕容桑那种人，他已经蠢得无可救药了。”
李全义闻言，瞬间沉默了，他低头看着自己藏在被褥下的大腿，那里空荡荡的，凹下去一截。
“李桑可以考虑一下，”羽生良夜看他沉默的样子，笑了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意有所指地道：“顺便提醒李桑一句，大腿嘛，当然还是长得粗一点比较好。”
“好啦，我先走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李桑随时可以联系。”
病房的门缓缓合上，李全义看着桌子上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默默将它收了起来。
……
疗养院走廊上，到处都是身穿白大褂的医疗机器人。
“他会同意吗？”
一个头顶刻着风草交击标志的机器人护士走到羽生良夜的旁边，竟然张嘴口吐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