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太远了。”
“深空简直就像是对方的主场。”
“对方的超微观力必然是伴随着超微观物质发射过来的。”
“而深空，没有任何阻挡，得以让对方远距离进行攻击。”
赫克托尔没有找到任何一个敌人。
这是早有预期的。
他的攻击是碰运气，也是一种试探。
而试探的结果，如计算出的那最大可能一样。
这样的攻击对敌人没用。
超大尺度下，敌人攻击一下换一个地方，就算用任何方式反击也毫无作用。
他们需要变化。
“轨道路径变大一些，向攻击密集的方位抛射物质抵挡攻击。”
“我不希望大规模死亡的消息再出现一次。”
赫克托尔对每艘战舰的舰长下了死命令。
原本集合保卫主战舰的阵型也松了一些。
整支舰队其实速度并没有下降，也从未停留过，他们只是在绕着人鱼尾恒星系转圈。
赫克托尔本以为绕到恒星系背面会好一些，但事实上一样。
敌人的包围肯定不是平面的，而是如球形一样的包围。
在第一次攻击后，又过了两个月。
战舰损失扩大到了23万艘。
敌人的攻击密度很高。
“既然攻击不到远处，那就拿人鱼尾恒星系内部的开刀。”
“主机，负能量充能到了多少？”
上次进攻只有扭曲时空有效。
之所以不连续攻击，当然不是赫克托尔怜悯敌人，而是对负能量的负担太大。
【84%】
不算少。
“发动第二次空洞武器，对准人鱼尾恒信息上半时区。”
上半时区是指0点到6点。
上次他们攻击并未覆盖全部人鱼尾恒星系。
这次也算是查缺补漏了。
空洞武器射出。
无形的负能量一路弯曲时空，一个多月就到达了人鱼尾恒星系。
毁天灭地的力量再度出现。
但却无法被直接观测到。
只能通过之前的飞行文明堡垒残骸看到空洞武器的威力。
那是时空的涟漪。
其实真要说的话，非常小。
大概就像是一盆洗脚水里滴一滴水，其掀起的涟漪的幅度，就是此刻人鱼尾恒星系中爆发的时空扭曲幅度。
空洞武器最多只能做到这个。
甚至所谓的时空撕裂，也是很小尺度的事情。
如果联邦真掌握那种几十米几百米尺度下的时空扭曲，那可以制造曲速引擎了啊，超光速了。
不过。
别看小。
实际上威力在第一次已经证明了。
它依旧恐怖。
这次，数千个飞行文明堡垒被损坏出现。
战舰看到的时候，紧接着敌人的攻击就接踵而至。
几乎就在他们观测到那些堡垒的1天后。
敌人不可能如此快就确定他们的方位和飞行轨迹。
“他们一定有在超微观世界的传讯方法。”
“难道也是快子通讯？”
赫克托尔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在战场上比任何武器都要强大的是信息。
战争的真理就是信息。
信息越多，那么战争的胜机就越大。
这一波攻击又是几千艘战舰损失。
能量盾一直都开着，但这不是小星国过家家的战争，飞行文明很显然是研究过联邦能量盾的，他们的攻击只要击中，就可以穿透能量盾，摧毁整艘战舰。
这种级别的战斗中，能量盾大部分是为了抵挡干扰攻击和流弹而存在的。
最主要的防御手段依旧还是依靠距离躲避。
但是敌人的攻击远比想象中的要猛烈。
“果然，空洞武器只能将它们从超微观状态回到宏观世界，而无法摧毁它们的堡垒。”
除非直接命中。
但那太难。
“对方掌握小的科技，测算一下对方堡垒的引力强弱。”
被震出来的堡垒似乎没有隐藏自己的引力。
这边也轻易测算出来了。
质量389万亿亿吨。
“每个堡垒的质量都是地球的6倍多。”
“作为建筑来说，这样的密度太高了。”
赫克托尔听到这些都被震惊了。
现在联邦的行星级战舰依旧规定长度是1万公里以上，军队标准行星级战舰都是1.45万公里，质量为10分之一个地球，也就是6万亿亿吨。
而飞行文明在人鱼尾恒信息。竟然安排了3万多座6倍地球质量的堡垒，加起来超过1000亿亿亿吨，二分之一个太阳。
这还不算外围逐渐包围的那些，估摸着加起来不会比人鱼尾恒星系内的堡垒数量少多少。
赫克托尔第一时间想到的是。
疯了！
飞行文明本身在科技上就要胜联邦一筹，现在竟然还以数量优势压阵。
“这也太谨慎了吧。”
“为了万无一失。”
“或者说他们在这里还有其他布置？”
就算飞行文明很强，这些堡垒的数量在飞行文明内部也绝对算是很多的战力。
赫克托尔不认为他们只是为了埋伏一支170万艘战舰的舰队。
阴谋！
巨大的阴影笼罩赫克托尔心头。
不过他并不是害怕。
再大的阴谋，只要破除就是了。
“希望那些工具意识有用吧。”
对方可以到达超微观世界，那么对于意识肯定会有抵挡能力的。
赫克托尔想到的东西，爱索斯也想到了。
他又来见了赫克托尔一面。
看到赫克托尔的状态，他给赫克托尔带了一瓶酒，而且是烈酒。
“放轻松一些。”
“反正这次的任务也只是收集资料，不是吗？”
赫克托尔意外的看着他。
难道说……
“我为什么知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我作为监视者，如果不清楚任务是什么，那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偏离任务呢？”
爱索斯喝了一口【梦幻光芒】。
这是一种带有辐射的酒，这个酒本身就自带发光。
爱索斯眼神中露出迷离之色，这种辐射让肉体发生变异的感觉，让他痴迷。
然而赫克托尔却没有动，他知道这是什么，他不喜欢这种东西。
他神情微动，想到了一些什么。
“上面是不是早就知道一些什么，所以才让我来探测的。”
“不然最开始的任务也不会说得这么绝。”
他接收到的任务本身带有强制性。
如果只是一般探索，为什么要有强制性呢？
要知道探索是战场上最简单最轻松的任务，大家都赶着去做。
之前赫克托尔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现在想来，任务本身就有很多不寻常的地方。
“飞行文明在我们中安插了一些叛徒。”
“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能在它们中也安插叛徒呢？”
“这不是两个文明之间的突然战争，两个文明接触了数万年，知道对方的行动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的确正常。
甚至可能敌人要进攻死兆星域之前，联邦就得到过消息。
但那个时候，联邦却没有任何动作。
只等着飞行文明攻入了死兆星域，然后完成布置。
赫克托尔突然紧盯着爱索斯。
“既然上面早有准备，那么对付飞行文明的工具意识你早就有了。”
“你向后方传递了什么消息？”
赫克托尔有些怒气。
他是军指。
而作为副官的爱索斯却瞒着他做了一些事情。
爱索斯满不在乎的说道：“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至少对于你来说是这样。”
他本不打算回答。
但看着赫克托尔炯炯目光，他还是败下阵来。
“好了，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这也不是什么机密。”
“只是我比你早察觉到这里的布置数量而已，所以将这份资料发送了回去。”
“既然飞行文明在这里有大量布置，那么其他一些地方肯定是空缺的。”
赫克托尔不知道爱索斯说的真假。
或者说半真半假。
这的确是他传输内容的一部分。
意识到这一点后，联邦的确可以找到空缺的部位打击敌人。
“算你混过去了吧。”
赫克托尔突然轻松一笑。
“也对，我这么紧张干什么。”
“还不如像你一样。”
他本身就是跳脱性子，只是因为任务被压制了而已。
现在得知这件事并不是黑箱子，那么他也轻松了下来。
“要不来一杯？”爱索斯举起酒瓶。
赫克托尔闪开身子，不愿意近距离接触那酒。
这个时代太多酒具有“剧毒”，如果不是身体内的夸克机器人，这些酒都是足够致命的。
赫克托尔体内有序列基因，如果沾染这种酒很可能会将他变得有些奇怪。
这不是危言耸听。
曾经一支探险队很喜欢喝酒，在星际间探索其他文明，终于找到了一个文明，高高兴兴回到联邦报告。
但联邦的人过去之后，发现那个文明已经死绝了。
因为探险队留下的【梦幻光芒】空酒瓶，里面还剩下一些酒液。
而那个文明等级是1级，已经开发了自身母恒星系内3颗行星。
那可是1级文明，就因为一个酒瓶中的几滴酒灭绝了，当时很多联邦人都觉得好笑，但那是真的。
就比如联邦的一枚能源币，低等文明捡到，用什么办法紊乱了它的稳定性，那么其爆发的能量足以毁灭那个文明所在的星球表面一切物体。
特定条件下碎星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相当于230亿吨tNt的能量，而且能源币本身还可以99.99%的释放这些能量。
而此刻联邦公民，每一个人体内的能量可能比这还要多几倍。
士兵本身有机甲，更是几百倍几千倍。
“我还是玩扑克吧。”
赫克托尔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盒扑克牌。
“所以，你的依仗就是那些工具意识？”
他对那个并不了解，只是知道一些在永恒轮回星国发生的事情而已。
主神空间内似乎也没有同步这份技术。
爱索斯理所当然的道。
“为什么不能呢？”
“那可不是简单的工具意识。”
“每一个用于培育的大脑内，都拥有很强的执念。”
“意识是什么？”
“知、情、意三者的统一。”
“认知，情感，意志，只要让这三个达到巅峰，那么所造成的冲击并不比超距武器差。”
“至少联邦还没有找到可以防范这些意识的办法，它们无形无质，可以穿梭在一切之中，甚至是黑洞。”
“联邦探索了四维，这个你应该清楚吧。”
“一部分人并不是肉体送过去的，每一次穿越维度丝桥都需要消耗巨量的负能量，为了更效率，联邦直接将意识投向四维，然后在四维重塑那些人。”
赫克托尔听到这些，感觉到一阵惊悚。
“那不是他们了吧。”
意识毕竟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赫克托尔更相信自己血肉的存在。
就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他突然眼神涣散，一秒钟不到，他又回过神来，说出了截然不同的一句话。
“这些工具意识是特制的？专门对付飞行文明的？”
爱索斯有些醉了，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他点点头。
“的确如此。”
“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是一个军事专家，所以我并没有插手你的事情，我是一个学者，研究是我的专长。”
“我通过一些渠道得知了这次行动，向上层提交申请才争取到这份工作的。”
赫克托尔有些难以理解，但不妨碍爱索斯继续说。
“永恒轮回星国那里绝对发现了比表面更多的东西。”
“我听说永恒轮回星国的领袖霍斯笛在对那个高等文明的时候消失过一段时间，但之后又出现了。”
“我调查过他消失的那段时间，你猜怎么样，在不确定敌人的时候，他亲自去了那个高等文明的大本营。”
“他是在战争过后很久才出现的，这意味着他绝对得到了一些什么，而这些东西联邦也得到了。”
“羡慕那些家伙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爱索斯突然一顿，眼神变得清明了一些。
他恢复冷静。
“说得有些多了，我还要回去监督工具意识的制造。”
“真是累啊，还要监督你，让你不要放弃崩溃。”
爱索斯来这里是有目的的。
说不定那些醉话都是假的。
赫克托尔在他离开之后思索他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认为自己会知道那里的信息？
想了半天，赫克托尔想不出所以然来。
而主机此刻又出现提醒。
【人鱼尾恒星系内出现异动，请赫克托尔军指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