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揍疼了，又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从来头铁的慕容天，竟然鬼使神差真的这么喊上了一句。
然而，下一刻天穹震颤。
轰隆隆！
仿佛某种禁忌被打破，闷雷滚滚，大雨倾盆。
沈安在眸光一凝，直接捂住了慕容天的嘴，紧紧盯着天穹。
他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刚才差点锁定了自己，锁定了慕容天。
如果再多持续那么一段时间，那么自己两个人……
恐怕都会被从这时空当中抹去！
那股力量……应该叫做因果。
“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吗……”
沈安在皱起了眉头，目光有些复杂。
“呸呸呸……”
慕容天挣脱了他的束缚，一脸狐疑地打量着他。
“这位老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没在灵门内见过你，还有，你为什么要让我叫你师父？”
“我不是你师父。”
沈安在看着他，摇了摇头。
“灵门这么大，你小子难道就见过所有人？”
“我闭关多年才刚刚出关，想多看看这地方，你切勿将我的行踪暴露出去。”
两人四目相对，慕容天目光古怪。
眼前的人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刚刚非要自己叫他师父，现在又不要了。
“怎么，你不相信我是灵门的人？”
沈安在见他半天不说话，皱眉道。
“我不信。”
慕容天回答的也很诚实，直接摇头。
前者嘴角一抽。
这傻小子是没分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自己可是极境，他一个祖境现在还不低眉顺眼，说啥都应着？
“你是不是脑子缺根弦啊你！”
邦的一声。
沈安在又敲了他一个脑瓜崩。
“我比你厉害，你这么跟我说话，不怕我一巴掌拍死你吗，你家长辈没教过你在外面行事要低调谨慎……”
“你好啰嗦，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为什么要拍死我？”
慕容天皱眉看着他，“我感觉你应该不会，而且我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你到底是谁？”
这一下，反而是变成了他来追问沈安在。
沈安在目光躲闪了一下，打了个哈哈开口。
“没见过，你记错了。”
“不对，肯定见过。”慕容天摇了摇头，皱眉苦思着，他总觉得自己肯定见过眼前的人。
那种亲切的感觉不似作假，可究竟在哪见过，对方又是谁，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你先告诉我，你师父岩李是谁？”
说起这个，慕容天的神色上明显浮现出几分骄傲之色。
“我师父岩李啊，他可是灵符山青云峰峰主，是天玄界最强大的人，也是除了我爹之外，最疼我的人呢。”
“如果没有师父，恐怕天玄界早就在犼族、天家等人的进攻下破灭了。”
沈安在皱眉。
“你师父不应该是执法堂堂主吗？”
“执法堂主？那个人叫做李岩，虽然与师父名姓相仿，但是却与师父相差甚远，不过是一个魔教小丑罢了。”
听着他煞有其事的说着这些事情，沈安在眉头越皱越深。
李岩是李岩，岩李才是取代了自己存在的那个莫须有之人。
“那你师父现在在哪？”
慕容天一愣，随后低眉，神色有些黯淡。
“师父他为了保护天玄界，已经故去了。”
“故去了？”
沈安在目光微凝，既然没有了自己，没有了万界碑，那为何犼族、清心宗、灵门会派人去天玄界？
“犼族和天家的那些人，为什么会去天玄界？”
“为了抢夺天道碑。”
“不成立。”
沈安在摇头。
皇境圣境而已，抢什么天道碑？
有那必要？
“好吧，你真聪明。”
慕容天标志性地挠了挠头，尴尬笑道，“他们都是为了清心圣女去的。”
“嗯？”
沈安在挑眉，这个消息倒是他还不知道的。
“嗯，我有一个师姐，天赋非凡，进境神速，本来大家都以为她是天纵之资，结果她却是女帝转世。”
“嗯？”
沈安在挑眉，又“嗯”了一声。
“清心宗的创宗女帝当年散道重修，轮回转世，天家、灵门、尸魔界妖族都有人前来追杀她。”
“然后呢？”
“然后……我师父为了保护师姐，保护我们所有人，选择了化身天道，就此身陨，却也解了危机。”
慕容天缓缓低头，双目微红，攥紧了拳头，眼中愤恨之意浓郁。
“迟早有一天，我慕容天要杀上妖族十三重天，让他们给我师父陪葬！”
他眼中的恨意浓郁真切，让沈安在看的恍惚，失神久矣。
慕容天还是那个慕容天，那个为了师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慕容天，也是那个与师父经历过朝朝暮暮的慕容天。
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没有改变，只是沈安在从未出现。
他最爱的徒弟对师父所寄托的那敬爱之情，全给了一个陌生人。
一个叫做岩李的陌生人。
明明自己就站在他眼前，却要看着自己徒弟在为别人悲伤愤恨。
这不免让他心里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之感。
但最终，他还是挤出一丝笑容，轻轻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加油吧，总会有那一天的。”
“你师父在天之灵若是知晓你能为他去做这些事情，想必一定会很欣慰。”
慕容天点了点头，目光坚定。
“师父走后，我要尽快变强，保护好师妹和师弟，绝不能让人欺负他们！”
“不错，这才是一个大师兄该有的样子。”
沈安在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前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抬头询问。
“对了，前辈，你来灵门难道是为了五年后的皇道龙门吗？”
“皇道龙门？”
沈安在挑眉，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东西。
“是，灵门每隔百年，就会开启一次皇道龙门，据说能有资格参加皇道龙门的都是天赋异禀之辈，能在龙门之内窥见万物生化，千道终始，对于武者日后炼化星辉，掌握极道之力有着极大的帮助呢！”
“不过可惜……”
“可惜什么？”
慕容天低头叹气。
“可惜我是下界而来，难以进入那皇道龙门一窥机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