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斐尔迪南震惊的目光中，霍尔海雅抬手一招，一支高脚杯凭空落入她指尖。
紧接着暗红色的酒液落入杯中。
霍尔海雅优雅地摇晃两下，举杯将红酒送入自己口中。
“嗯，如我所愿，是我喝过最棒的红酒了。”
霍尔海雅仿佛故意嘚瑟般，在斐尔迪南面前侃侃而谈：“口感细腻，酒香醇厚，已经做到了我设想中最完美的程度。”
斐尔迪南脸色难看的仿佛辛苦两年半的实验成果被人当面NtR一般。
他抬手启动身旁的仪器。
霍尔海雅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仪器发出轻微的电子音，但斐尔迪南预想中的一切都未出现，他明明身处这个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世界，却被剥夺了应有的权利。
“呵呵，是不是感觉很愤怒？”
霍尔海雅调笑道：“要不要我这位体验者，向你这位开发者提供一些反馈，比如说这个世界的弊端。”
“你究竟想做什么？”斐尔迪南质问道。
“这个世界很完美，随心所欲的诱惑我想很少有人可以拒绝。”霍尔海雅自顾自说着，“但是你有没有发现，所谓的随心所欲是有上限的。
即便身处这个世界，我们也无法幻想出自身理解能力之外的事物，比如齐言是无法被这个世界模拟出来的。
又比如我有一些困惑渴望得到解答，但因为我毫无头绪，所以我的渴望并未被这个世界所实现。”
“停下你的恶作剧！”
斐尔迪南受不了霍尔海雅的自说自话，愤怒咆哮道：“你这样肆无忌惮驱使这项武器，会导致整座特里蒙城的无辜平民也遭到牵连！
这是一场验收，并非屠杀，齐言还在暗中审视这一切，你就不怕引得齐言不喜吗？”
“你说得对，齐言可还在暗中审视这一切呢，小孩子般的玩闹怎么可能让他感到满意？”
霍尔海雅露出兴奋的笑容。
斐尔迪南表情有些扭曲。
他此刻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他筹备许久的科研果实，正在被一条该死的羽蛇当面窃取。
“我才是齐言指定的那个人选！”
“你说得对，但我是一条羽蛇唉。”霍尔海雅整理自己头上青色的耳羽，“我对自己的羽毛很有自信哦。”
斐尔迪南仿佛被人在脸上狠狠捶了一拳，身子踉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但很快他又陷入不解。
“你为何要这样做？”斐尔迪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为了在齐言面前展现一下自己？我们本应该是合作者，只要我能成功，你自然可以进入齐言的视野。”
“你说得对，但我是一名雇佣兵唉。”霍尔海雅巧笑嫣然，“没人规定我只能接一个任务，只能有一个雇主吧？”
斐尔迪南彻底红温了。
他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是谁在暗中指使你背叛我？”斐尔迪南咬牙切齿道。
“有点多。”
霍尔海雅故意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眨了眨眼，咧嘴开心的笑着：“军方私下里也与我有合作，还有你的老东家，大家好像都不太乐意看到你一个人独享齐言的恩典呢。”
“你……你……三姓家奴！”斐尔迪南气得破口大骂。
可惜他的怒骂只引得霍尔海雅笑容更加灿烂：
“不愧是科学家呢，就连骂人也文绉绉的。
感觉你骂人像是在撒娇，你知道吗，宝贝~”
“你你你你……”
斐尔迪南气得身子都开始发抖。
“别急嘛，这就破防啦？”
霍尔海雅此刻活脱脱像一个雌大鬼，看着斐尔迪南被自己气成一个红温河豚，笑得丰腴的身子不住发颤。
就在斐尔迪南理智即将濒临崩溃，抱起已经作废的仪器，抡起拳头要跟霍尔海雅拼命时，霍尔海雅粗壮的大尾巴横扫，直接将斐尔迪南扫飞出去撞破办公室的窗户。
霍尔海雅慢悠悠走到窗户旁，发现斐尔迪南即便这种时刻，也下意识保护住自己怀中已经作废的仪器。
“真是的，你的xp难道是这些小玩具吗？”霍尔海雅讥讽道。
斐尔迪南从二楼的高度摔在实验基地园区坚硬的水泥地上，只感觉浑身骨头都快要散架，疼得疯狂倒吸凉气。
可即便这样，他也没有放开怀中的仪器。
“你这个疯子，永远无法理解我在保护什么，这是一项足以改变这片大地格局的伟大发明！”
斐尔迪南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仰头怒视窗内的霍尔海雅：“你在破坏一场足以被载入史册的伟大见证仪式！”
“历史？你在跟我摆弄历史？”
霍尔海雅露出让斐尔迪南有些无法理解的笑容。
她抬起手，指着自己的额头，笑眯眯说道：
“在这里，记载了我们羽蛇一族波澜壮阔的时代，站在你面前的，是一本活着的史书。
羽蛇的寿命很短，但我们羽蛇一族四百多年的历史和智慧一代又一代传承下来，你穷极一生所追求的辉煌，不过是我脑海中史书平平无奇的一笔罢了。”
斐尔迪南紧咬牙关。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就是一个疯子。
就像他愿意为科学事业奉献全部，这个疯女人也在追求什么。
斐尔迪南不知晓霍尔海雅想要得到的答案是什么，但他明白，这个疯女人此刻就像一个极力想要引起注意力的孩子，甚至不惜打碎什么，也要让齐言注意到她。
哪怕霍尔海雅知晓这种方法引来的注视，最终难逃一劫。
“无论你在发什么疯，我一定要阻止你。”斐尔迪南重新变得坚定，“你们所有人都不明白，唯有我才是那个被齐言指定的人选！”
“吼，那就拭目以待吧。”
霍尔海雅居高临下俯视着斐尔迪南，手中法杖轻轻一挥。
世界在她这个动作下泛起一圈圈涟漪。
斐尔迪南抱着仪器警惕地后退两步，视线审视周围变化。
一道道令他熟悉或陌生的身影凭空出现。
塞雷娅将赫默与白面鸮护在身后，被转移到陌生环境后第一时间用钙质化能力构筑屏障。
玛丽正努力跟自己的同事们强调自己等人遭遇的一定是某种幻术，突然被转移过来，吓得连忙举起手弩。
桑尼刚刚带领拓荒者们平定暴乱，正享受着众人的簇拥和欢呼，蓦得被转移到陌生环境，脸上又忍不住露出惊慌无措神情。
正在焚烧作业泄愤的伊芙利特也重新回到塞雷娅三人身边，手中举着尚未燃尽的作业本，注意到塞雷娅与赫默投来的危险目光，她仿佛看见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