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纪顾姑娘来找本王所为何事？”
公良威语气虽恢复平静，但眼神还是不住地往纪语卿身上瞟，他不得不感叹，大墨真的是人杰地灵，到处都是俊男美女，如果他能顺利拿下大墨，往后像这样的美女不就应有尽有，长此以往还可以改善丰昌国的基因。
丰昌国的子民虽也长得不算难看，但是跟好看也是完全沾不上边。除了皇室身高样貌还算正常以外，其他的平民百姓几乎无一例外都是身材矮小。
“我听说殿下对我姐姐有意，一心想要求娶，兴许我有办法能够帮你。”
纪语卿也不再啰嗦，她等不及要看纪晚夜的下场。
“哦？本王不禁有些好奇，那位毕竟是你的亲姐姐，而且听说你们两个都已经许给大墨皇室，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再说，本王怎么知道这不是你们大墨朝廷设下的圈套，目的是为了引我入局？”
公良威听到这里，突然警惕起来，看向纪语卿的眼神中少了一分纨绔，多了一分探究。
“战场无父子，更何况你也知道，我们两个将来都要嫁到皇家，那个位置只有一个，那就注定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殿下也是皇家子孙，其中的道理想必也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纪语卿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对于同样生在皇家的公良威，他自是比别人更明白这个道理。
“原来如此，这样看来，我们也算得上是同道中人了。”
公良威看向纪语卿的眼神多了一丝赞赏，他喜欢这样野心勃勃的女人，只是看起来智谋不足以支撑她的野心。
“那殿下这是同意了？”
纪语卿眼中充满欣喜。
“嗯，纪姑娘不妨说说你的计划。”
公良威倒了两杯酒，顺手递了一杯给纪语卿。
“我不会喝酒的。”
纪语卿并没有伸手去接。
“这是我们丰昌国的果酒，纪姑娘可以尝尝，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公良威并没有收回那只拿着酒杯的手，反而一脸期待地看着纪语卿。
“那我只喝一杯。”
公良威扬了扬手里的酒杯，纪语卿只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寿康宫中，蒋太后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两盏茶，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你来了，进来吧。”
蒋太后正闭目养神，她似乎是察觉到了殿外的动静。
“这么多年了，你的口味似乎一直没变。”
沈老郡王那张精神奕奕的脸出现在蒋太后面前。
两人似乎都没有意外，仿佛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场久别重逢。
“怎么能说没变呢，我从来不喜欢这碧螺春，只不过之前见你喝过，这次又特地备了些。”
蒋太后悠悠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仿佛对这人世间已经没了什么眷恋。
“坐吧，看你的样子，身上的病大概已经痊愈了。”
蒋太后抬手示意。
“身上的病是已经痊愈了，可是心中的病痛恐怕已经无药可医了。”
沈战捂着胸口做出一副难受的表情。
“沈战，你我都已经这把年纪了，有必要还在我面前演这样深情的戏码吗？当初让我入宫，到后来太子登基，哪一步不是你的手笔？”
蒋太后轻笑一声，好像看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可是我后来后悔了。”
沈战放下按住胸口的手，眼神里尽是落寞。
“开弓没有回头箭，沈战，我们都很清楚彼此的为人，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了，就没有必要拿深情当做掩饰自己野心的借口了，也许在刚进宫的时候我确实曾经抱有幻想，觉得你是身不由己，到后来你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娶妻生子，位极人臣，我才幡然醒悟，是我自己太天真了，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
提及往事，蒋太后眼里并没有怨恨，更多的是对自己命运的唏嘘。
“当年我挽留过你的，难道这么多年你就没有后悔过当年的决定吗？”
沈战眼神有过一瞬的模糊，他最后那一句不知是在问蒋太后还是在问自己。
“我从来不后悔我走过的每一步，倒是你，这些年整个朝局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你终于得偿所愿了，你过得应该很开心了。”
蒋太后自始至终语气淡淡。
“可是婉仪，我后悔了，我当初不应该放你入宫的，后来得知你的孩儿未出世就胎死腹中，我真的很心疼，我连夜就处置了那个妃子的家人。”
沈战一脸愤恨，恨不能把那个已故的妃子再掘出来鞭尸。
“你惩罚了那妃子又有什么用，你到如今还不明白吗，那妃子不过是个替罪羊而已，是先帝亲手杀了他自己的孩子，可怜我那未出世的孩儿，刚刚成型就成了权利的牺牲品。”
自那以后，蒋太后再无所出，从此吃斋念佛，希望能让她那个可怜的孩子早日投胎。
“那个孩子？”
沈战眼眶隐隐有泪溢出。
“怎么，沈战，事到如今，你还在期待什么，那个孩子已经死了，他是先帝的血脉，我对你就已经对你说过，也对先帝说过了，但是你们没一个人相信我，我这一生，唯独对不起那个孩子。”
蒋太后越是风轻云淡，沈战心里越是不好受。
“婉仪，对不起，当年的事情都是我的错，这些年你也看到了，我在尽量去弥补，你看，就算你没有子嗣，我也让你成为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了。”
沈战想要伸手去抓蒋太后的手，还没摸到，蒋太后就收回了自己放在桌上的手。
“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不过是享受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罢了。”
蒋太后十分清醒。
“婉仪，你看着吧，我当年能扶持一个没有根基不得宠的落魄皇子登基，只要我想，我如今就能把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沈战眼中对权利的欲望熊熊燃烧。
“沈战，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好高骛远，狂妄自大，你当真以为皇帝能坐上今天的位置是靠你的怜悯？今时不同往日，你太小看他了。如果你真的有那个本事，当年就没他什么事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蒋太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气焰嚣张的沈战，眼里尽是嘲讽。
“你就等着看吧，只要我想，我就能让任何人登上那个位置，你中意哪个皇子，老大还是老二，或者说是老三？”
沈战显然被蒋太后的话刺激到了。
“沈战，念在我们相识一场，我再好心奉劝你一句，收手吧，以你现在的权势，可保你子孙后代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你自己也可以安享晚年了。”
蒋太后眼中带着期盼，虽然她知道沈战已经无可救药了，但是她还是想试一试。
“不可能，事如今，我已经不可能再回头了。”
沈战收起眼中的情绪。
“既然如此，那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好自为之吧，送客。”
蒋太后见沈战执迷不悟，于是决定不再浪费口舌。
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过完年，她会跟皇帝说去守皇陵。
另一边，纪晚夜总感觉今晚不太平，她给阮嫔看完诊出来就直奔长乐宫，段长庚有事要忙，她也无心去应酬那些官眷。
“怎么样，纪语卿和纪寒烟那边怎么样了？”
纪晚夜问一身宫女打扮的杜若。
今日除夕宫宴，纪语卿都不顾身体，托着病躯也要来参加宴会，一定不会安分守己，至于那个纪寒烟那就更不用说了。
“果然，跟姑娘料想得一样，纪语卿去找丰昌国的皇子了。”
杜若再次感叹纪晚夜的料事如神。
“纪寒烟呢？”
纪晚夜继续追问。
“奴婢看到她扑到二皇子身上了，后面二皇子去换衣服，她也跟去了。”
杜若如实禀报自己看到的事情。
“很好，段长庚有事要忙，我们就安安静静待在长乐宫等他，今天晚上恐怕不太平。杜若，你在外面守着，有事就叫我。”
纪晚夜说完，脱下她身上的外袍，闪进空间里掏出之前准备好的零食，躺在沙发上一边追剧一边吃零食。
杜若点头，她是机器人不需要休息，可是纪晚夜不是，她需要休息放松。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久到纪晚夜都已经睡着了，突然被杜若摇醒。
“姑娘，姑娘，醒醒，出事了。”
纪晚夜睡眼惺忪地看着杜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纪晚夜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她伸了个懒腰。
“殿外来人禀报，说是纪语卿出事了，人已经快要不行了。”
杜若简单说明情况。
“哎呀，肯定又是纪语卿使得的什么诡计，想要引我现身，不用理她。”
纪语晚夜还在揉着眼睛。
“晚晚，真的出事了，纪语卿真的快不行了。”
说话的是段长庚，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什么？纪语卿真的出事了？”
纪晚夜从空间闪现到床上，她拉开床幔看向段长庚。
在得到段长庚肯定的眼神之后，她立刻从床上下来。
纪晚夜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睡着了的这段时间，整个皇宫，甚至京都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