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羡鱼一边给纪晚夜把脉，一边不住地打量她。
“怎么会这样？”
应羡鱼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把在场众人的好奇心推到了顶点。
应羡鱼只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说话，眉头倒是越拧越紧了。
许久之后，应羡鱼收回手，开始整理药箱，纪晚夜一颗心也提到嗓子眼儿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随意拿自己的身体试药，到底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应羡鱼嘴上尽是责怪的语气，可是明眼人都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关心和宠溺，他只不过借由整理药箱掩饰自己悲伤的情绪。
“外公，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
纪晚夜不知道应羡鱼为什么没有揭穿她，他明明就看出来她不是原主。
听到这里沈战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好一幅祖孙重逢的温馨画面，纪晚夜，这些你怎么解释？”
沈战把一堆从纪府搜出来的关于纪晚夜通敌卖国的证据丢在她面前。
纪晚夜捡起来几张，看完之后不禁笑了出来。
“纪晚夜，死到临头了，你还笑得出来？”
沈战突然有些看不懂纪晚夜的想法了，只是隐隐觉得他有些小看纪晚夜和段长庚了。
“这就要问问我们的尚书大人了，这样的证据为什么会出现在尚书府。”
纪晚夜看向角落的纪向荣。
纪向荣担心自己的处境之余，一直在最前线吃瓜，一时间竟然忘记了他跟纪晚夜的父女关系，他有些后悔莫及，早知道应该早早就跟纪晚夜断绝父女关系的。
“你投敌跟我有什么关系？”
纪向荣一脸惶恐，急忙想要撇清跟纪晚夜的关系。
“要是我投敌你确实不想跟我有什么关系，可要是投敌的人不是我呢？”
纪向荣被纪晚夜的一句话惊得汗毛倒竖，从过往的经验来看，只要纪晚夜拿这种眼神看她，绝对没有好事。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投敌的人不是你，不是你还能是谁？”
纪向荣已经开始惶恐了。
“看来你还不知道。”
纪晚夜故作高深。
段长庚抬手，墨五一身侍卫打扮上前递上一沓票据。
“纪尚书，你自己看看这些是不是你名下的铺子，这里是这些铺子跟客户的资金往来，最后全部流入一个叫公良玉手中，说来也是巧了，这个刚好也姓公良，据说丰昌国还有位小皇子，早些年间流落民间。”
段长庚把自己掌握的消息一个个说给纪向荣听。
“不可能，绾儿不可能出卖我，我们相识十几年了，她还为我生下一双儿女。”
纪向荣很显然不想把这一切联系到苏绾身上。
“看来你至今还被蒙在鼓里，你看看这是什么，味道是不是很熟悉。”
纪晚夜一只手探进袖袋，从空间取出之前杜若从苏绾房间找到的那种香料，递到纪向荣面前。
“这个是产自南方的秘药名叫乌金香，只一点就会让人气血上涌，产生幻觉，长期使用会损坏身体，导致不育。”
应羡鱼一眼就认出，他赶忙抢过去把盒子盖了起来。
“不会的，你们骗我，不可能。”
应羡鱼的话让纪向荣如堕深渊。
“所以说你早些年对沈月白下的那些药完全是多此一举，纪语卿之后，你注定不会再有孩儿。”
纪晚夜还不忘补刀，说到这里皇后瞳孔微缩，不自觉地看向沈战，见沈战并没有因为纪晚夜的话而有所动容，她长舒一口气。
“我不相信，我一定要去找她问个清楚。”
纪向荣根本接受不了这么残酷的现实，他起身就想往外跑。
“给我站住，你哪儿也不许去。”
沈战开口呵斥。
“已经太晚了，苏绾这个时候应该早就不在纪府了。”
纪晚夜出声提醒道。
“纪晚夜，这一切你早就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就是等着今天看我的笑话是吗？”
纪向荣泪流满面，突然发了疯似的冲向纪晚夜。
“我是早就知道，纪语卿每次害我的时候，你敢说你毫不知情吗？我母亲的死你逃不了关系，你落到今天的下场都是你的报应。”
纪向荣还没到纪晚夜近前，就被段长庚一脚踹飞老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险些气绝身亡。
“怎么样？沈郡王，我们可以走了吗？”
段长庚揽着纪晚夜的肩膀。
“本王好不容易请君入瓮，又怎么会轻易纵虎归山呢。”
沈战不再伪装，露出得意的笑容。
“本王不得不承认，确实小看了你，你比崇墨帝要聪明许多，本王许多年前确实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个时候就不该心慈手软，如今这天下是该变一变了。”
沈战打量着段长庚，心情复杂。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们，之前那些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纪晚夜恍然大悟。
“哈哈哈……你这小丫头还挺聪明，真是可惜了。”
沈战看着纪晚夜仰天大笑。
“沈战，你已经这个年纪了，难道还妄想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子，就算让你坐上去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你，再说你还有几年呢？”
纪晚夜对沈战的做法很不理解。
“本王要是想要坐上那个位子，你当真觉得着天下还会姓段这么多年吗？这里不是有现成的吗？”
沈战指着一旁的段星辰。
“外公，收手吧，我并不想要那个位置，我只想做的闲散王爷。”
段星辰出言劝解。
“你给本宫住嘴，本宫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窝囊废？”
不等沈战开口，沈皇后先给了段星辰一巴掌，她一脸恨铁不成钢倒地看着段星辰。
“你自己看看你那个样子，配坐一国之君的位子吗？”
沈战也是一脸鄙夷地看了一眼段星辰，言语中尽是对段星辰的嘲讽。
“本王只需要一个拥有皇室血统的孩子而已。”
沈战丝毫不打算掩饰自己的野心，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段星辰听到这里脊背发凉，原来他们一直是这个打算，一个不会言语的婴孩确实比有自己想法的青年更好掌控，到了那个时候，他也不过是沈战他们的提线木偶，甚至那个所谓的孩子也不一定非要是他所出，他们大可以指鹿为马，也不会有人知道的，段星辰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凄凉的下场。
“你们不能这么做，父皇不会放过你们的。”
段星辰从没有一刻如此怨恨自己这个皇子的身份。
“有时间去指望你皇帝老子来救你，倒不如先顾好你自己吧。”
沈战狂笑着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方姑娘，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段星辰颓废地跌坐在地上。
“殿下，这不关你的事情，覆巢之下无完卵。”
方莺莺安慰着段星辰。
“沈战，你当真要执迷不悟？”
段长庚凛冽的双眸看向沈战。
“庚儿，其实你身上有也流着我血，你比你弟弟更适合这个位置，不若我们联手，外公可以为你清除一切障碍，亲手把你送上那个位置。”
沈战眼里尽是癫狂。
“一派胡言，沈战从你有了谋逆之心开始，你我就再没有半点关系，你当真以为这天下尽在你掌控之中，我不会任由你为所欲为的。”
段长庚义正辞严地出言训斥沈战，虽然他知道沈战不会真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事到如今，你还指望谁能来救你们，顾今安吗？等他那个病秧子赶到时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哈哈哈……”
沈战笑得狂妄。
“我现在去看看你们皇帝老子还能不能提笔，需不需要本王代劳写圣旨。”
沈战带着沈皇后去找崇墨帝了。
“把他们都给本王关起来。”
沈战对身边的侍卫吩咐道。
“哦，对了，我知道这点人根本困不住你我，只是听说沐阳已经有了身孕，你说万一碰到点意外，那孩子也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沈战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成功激起段长庚的情绪。
“沈战，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要动我姑姑长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一向冷静的段长庚方寸大乱，他本想着让姑姑待在王府里，就可以让她远离这些是非，没想到还是让沈战注意到了。
“那就要看你表现了。”
沈战留下这句话再不做停留。
“段长庚，你冷静点，有我在，我不会让姑姑有事的，你相信我。”
纪晚夜按住睚眦欲裂的段长庚，想让他冷静下来
。
“晚晚，姑姑不能有事，她一定不能有事。”
段长庚双眼通红，双手颤抖。
“我知道，段长庚，你听我说，他只是吓唬你的，他既然要拿姑姑威胁你，暂时还不会伤害姑姑，我会让杜若去姑姑身边保护她的，你相信我。”
纪晚夜捧着段长庚的脸，她当然知道沐阳对他的重要性。
楚王府中。
“主子，你赶紧带着公主快离开王府去，宫里出事了，王府已经不安全了。”
京墨浑身是血，掩护着沐阳和赵明庭撤退。
“那庚儿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事？”
沐阳抱着肚子，行动不便，赵明庭一路护着沐阳，空有一身武功难以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