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面无表情地盯着银莲。
银莲被顾瑶盯的浑身僵硬，不自觉地移开目光。
“我只是觉得他这种情况，没可能能恢复成正常人了，所以才用我的血试了试。”银莲解释的声音很小：“至于……刚刚那个情况，我事先真的不知道。”
“那我杀了你的话，他会受到影响吗？”
顾瑶声音平淡，语气却十分认真。
一开始，她只是想利用一下这个邪修，至于是否真的能治好谭淳，她其实没抱多大希望。
在小红和司御的监视下，她也没法伤害谭淳。
她不相信邪修。
与其说是想让银莲治好谭淳，不如说她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从银莲口中套出一些关于邪修的消息。
但是现在，银莲的存在显然会影响到谭淳。
要是等哪天谭淳被她控制从而做出什么不可逆转的事……不如她现在就先杀了这个邪修。
顾瑶还记得，当初谭淳的意识挣扎着清醒过来的片刻拼命告诉自己他的弱点求自己杀了他的模样。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对顾瑶说打碎。
打碎脑袋就能杀了他。
顾瑶眼神中浮起一抹狠戾。
她绝不会让邪修有机会控制住他。
顾瑶眼中渐渐浮起暗紫色的光芒，敛魂术的符文从瞳孔中浮现，在顾瑶眼中慢慢旋转着。
而顾瑶对面的银莲看着顾瑶的瞳仁，眼神逐渐失去焦距，变得空洞，神情呆滞。
这是今天顾瑶第十一次对银莲使用敛魂术一层‘一瞳’，脑海中竟然出现了一阵阵的刺痛。
顾瑶眉心微蹙，看来今天使用的次数太多了。
晃了晃头，强迫自己忽略掉脑海中的刺痛，顾瑶半蹲在银莲面前再次问道：“杀了你，会对他有影响吗？”
银莲呆滞了片刻，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见状，顾瑶才敢真正放下心来，脑海中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慢慢松了下来。
她侧过头瞥了眼乖乖站在一旁的谭淳。
此刻的谭淳两只手正攥在一起放在身前，整个人站得笔直，看上去十分乖顺。
顾瑶眼睫轻颤，若是那些异化的特征也能恢复，他是不是就能正常生活了……
越想下去，顾瑶心底就越纠结。
能恢复正常生活，但代价是成为邪修。
很快十秒就过去了，第十一次被使用‘一瞳’，银莲大脑开始变得恍惚。
虽然敛魂术一层的威力不大，时间也短，可次数太多的话也是有影响的。
但这次，她死死咬牙强撑着没晕过去。潜意识告诉她，如果晕过去就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顾瑶没再关注银莲，她转身面向站在一旁的谭淳。
“你想恢复正常吗？”
哪怕代价是成为邪修……
问完这句话，顾瑶攥紧了手心，又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
如果谭淳恢复正常，变成了一个邪修。会影响他的银莲倒是好办，直接杀了就是。
但谭淳自己呢？
成为了邪修的他，难道自己也要杀了他吗？
可他又干了什么了呢？
他只是被邪修算计，被异化后又恢复正常了而已。
他也没杀人，也没害任何人，若是他一直待在秘境里的话……甚至不会影响到任何人。
顾瑶因为纠结而攥紧的手心慢慢松开，但谭淳却没给出回答。
他目光滞涩，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似乎想要理解顾瑶的话，但却又理解不了，神色十分懊恼。
顾瑶没再继续问谭淳刚刚的问题，而是指了指周围又一字一句地慢慢问道：“你喜欢这里吗？”
谭淳动作迟缓，他僵硬地转头，看了看四周。
周围是这一个月来一直和他待在一起的洪荒、司御、还有银莲，他的目光在几人身上一一扫过。
半晌，慢慢点了点头。
呼……
见谭淳点头，顾瑶在自己都没察觉的情况下悄然松了口气。
转身余光瞥见目光还有些涣散的银莲，转而向司御和小红说道：“等她清醒……就继续让她熬药吧。”
“司御你和小红盯着她，有什么不对劲就第一时间告诉我。”
司御和洪荒齐齐点头。
做好决定，顾瑶看向一直乖乖待在秘境里的小红和司御。
顾瑶忽然想起，之前三师兄带自己来修炼房的路上还和自己说过，天衍宗内有秘境，专门供弟子训练，等自己先去藏书阁查一查青玉的事，然后就带小红和司御进秘境玩吧。
顾瑶倒是不怕秘境内有什么危险，司御本身就是金丹修为，而小红，虽然没什么战斗经验，但是整个秘境的灵力都供小红直接使用，也就是说小红的实力强大且未知。
若是多加训练，日后的战斗力肯定很高。
所以顾瑶打算要多把小红带出去逛逛。
毕竟在场的所有人中，估计年龄最大的应该是小红。但她现在还是个小孩子。
小红一直在秘境中沉睡了几千年，才导致她一直维持儿童时的模样。如今几个月过去，顾瑶已经明显地察觉到小红在长高了。
最明显的就是身上的衣服都开始变短了。
自己的衣服现在对于小红来说还太大，下次去给小红多买些衣服吧，身体长得快，各种尺寸的衣服都要备齐。
这样想着顾瑶蹲在洪荒面前，牵着洪荒的小手柔声道：“等过几天，我就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听到能出去玩，洪荒立马点头，头上的小揪揪都被晃散了。
洪荒其实一直想出去玩的，秘境里虽然好，但她待了千年，待了太久了。 上次出去，她觉得外面的空气都比秘境里的要新鲜。
但是之前狐狸哥哥和自己说了，如果贸然出去的话会给主人带来麻烦，所以自己便一直乖乖待在秘境里。
不过还好秘境里有狐狸哥哥，还有一个坏人和一个怪怪的人，自己倒是不会太无聊。
而小青刚与顾瑶契约，还需要适应，便待在顾瑶的识海里没有到秘境里。
见洪荒如此高兴，顾瑶也猜到了她大概是很想出去的，只是怕麻烦自己才一直憋着没说。
又轻轻揉了揉洪荒的头顶，顾瑶才闪身离开了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