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快去请道君仙师（上）
贾赦来得晚，连人都没看到，最后只看到下人们在清扫血迹，所以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贾琏便解释道：“是多姑娘跟人在厨房偷情，让她男人发现了，也不知怎么，他就提刀来砍，就把那两人都砍伤了……”
贾赦意味深长地盯着贾琏看了会儿，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贾琏不由轻咳一声，不好说的是，他倒是的确对那多姑娘有点意思，虽然她品貌都不算出众，但那股子骚劲儿却格外勾人。
对于贾琏这种逛惯了风月场所的，也颇有些吸引力。
主要还是刺激，尤其是多姑娘的男人多官，名叫吴贵，人称“多浑虫”的，平素就是个为人胆小怕事的，偏生娶了多姑娘这么个妻子，也不知道暗地里给他戴了多少顶绿帽子。
所以方才过来，正看着那多姑娘一身好皮肉全都被血淋淋地覆盖住，让贾琏颇有些惋惜之情，对于不能“怜香惜玉”的多官更有些憎恶，话语间就不免带了下节奏。
贾赦就冷笑道：“女的就不守妇道，男的也蠢笨如猪，看来都是活该。”
贾政倒是没有听出这些门道来，听到兄长的话，摇摇头有些不同意，说道：“都是一时犯了糊涂，再说人都这样了，也不必去追究什么。”
他倒不是大度，而是觉得事情不宜闹大，到此为止，不然折损的也是荣府的颜面。
贾赦斜睨了他一眼，暗暗冷哼一声。
他就看不惯这弟弟的迂腐，偏偏他就得了母亲的宠爱，但当着面也不会和贾政争吵什么。
何况这事情既然还在控制，那他也懒得牵扯进来，反正就算传出去什么流言，也跟他没关系，他又不住这边。
这时却有一个小厮跑过来，附在贾琏耳边低声耳语，说了一些什么话。
他听闻后转头问道：“哦，果真是如此？”
眼见那小厮点了点头，他也点点头正要和贾赦他们说什么，旁边鸳鸯却又过来说道：“大老爷、二老爷、琏二爷，老太太找你们过去问话，看这里又是个什么章程。”
贾赦便道：“有什么事，等去老太太面前一起说了吧。”
贾琏便也点点头，暂时住嘴了。
贾政倒是没什么意见，在这时候选择听大哥的。
三人跟着鸳鸯后头走着，他突然注意到大哥贾赦一直盯着前方这大丫头的背影，看着那蜂腰削肩款款向前，竟还吞了吞口水，不由得皱眉。
到底不好直接点破，只能咳嗽一声以作提醒。
哪知道贾赦不悦地扫了他一眼，却并不理会，让他都有些无奈，却也不好再管了。
旁边贾琏看着心里却是暗暗发笑，不过对前方那贾母身前的大丫鬟，他心里头也未尝没有几分怜香惜玉的心思。
若说这金鸳鸯只是生得好，断没有让贾赦这样心心念念的，说到底她侍奉在老太太身边、最得信重，也知道最多老太太的私密，这才是贾赦最看重的一点。
鸳鸯也不知是否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脚步却是不由加快了几分，这段路程也不长，倒是很快就到了地方。
贾母等眷属这时候都在这里休息，听说李纨、迎春她们原本离得近，刚好撞上了最有冲击、鲜血喷洒的一幕，结果吓得迎春当场晕厥，抬下去休息，李纨也是面色发白，到现在在这还让探春安抚着。
林黛玉这趟倒也赶上了“热闹”，不过去得也晚一些，正好让王熙凤堵着了，并没有看到里面的情形。
所以这时这边正好坐着除了迎春外的所有女眷，还有宝玉、贾环也在，一个在贾母身边坐着，一个陪着母亲赵姨娘，站在旁边角落中。
也可见今夜之事对于荣府众人的冲击有多大，贾母似乎还唯恐中途再发生什么意外，所以不管是喜不喜欢的人，一股脑儿全都召到了身边来，好像要这样一个个都看着才能安心。
就连颇为神隐的周姨娘，这时候也露了面，贾赦的续弦邢夫人自然也过来了。
等三人陆续进来，又先后向贾母道了声安，贾母急忙问道：“这又是怎么的，难道府上真是招惹了什么脏东西，连着几个晚上都是如此？”
贾政和贾赦便都看向了贾琏，贾琏上前一步说道：“正要告知老太太，按厨房那边的帮厨们所说，吴贵今夜并未饮酒，和他同个院子的几个下人也说他原本睡着的，中间起来出恭，然后就再没回去。
“而后才是他跑到厨房去，提着刀先吓跑了男人，又追上跑慢了的多姑娘，砍了十几刀——万幸血虽然流得多，看着吓人，但并未危及生命。”
经他这么一说，像是提醒了什么一般，刚平静些的李纨脑中仿佛又晃过了先前那冲击性的画面，脸色顿时又是一阵发白，忍不住地侧过身便要干呕起来。
身旁探春连忙又帮忙扶着她，手搭在那光滑柔软的肩头，虽然知道不合时宜，心里却还是不免有些赞叹。
王夫人瞥了一眼，就皱眉问道：“那与她通……偷情的男人，又是哪儿来的？”
贾赦和贾政此时已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贾赦也问道：“那男人还没找到？”
贾琏苦笑道：“下人们赶到的时候，就只看到吴贵在追着砍人，多姑娘嘴里一直骂着好没良心的，却也不是在说多贵，所以那男人当时便已经跑了。不过按说应该也还在府上，跑不出多远。说不得……”
后面的话他犹豫着没说出来，但大家显然都知道意思。
估计是那男人半道上又折返回去，混在人群中装着刚过去的样子，这样除了让多姑娘直接指认，否则还真不好说能够辨认出他来。
但多姑娘被砍了那么多刀失血过多，虽然没有致命，可醒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甚至能不能醒来都不知道，显然是指望不上她的。
再说了，没有当场抓获的话，仅凭着一面之词，若是此人身份不一般，怕也不好直接定罪。
除非吴贵也能清醒过来指认，但他这里也有些问题。
贾赦沉吟道：“这么说来，那吴贵，莫非是撞了邪？”
王熙凤道：“吴贵平日里除了贪酒，是个老实忠厚的，不然也不能让他去厨房那里干活。可今夜又说他没饮酒……”
贾琏突然接口道：“这岂不是，与文龙那晚一样？”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焙茗，但想想这样要把宝玉牵扯进来，还是先把好兄弟薛蟠拉出来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仔细想想，还真是如此。
明明只是间隔了两个晚上，大家反倒都把之前的事情忘记了一般，也实在是怪哉。
“不单只是哥哥，还有焙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