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他没有想到他给云漫送东西吃，却会得到这样的回复。
手上的这条士力架都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祁慕捏紧士力架，几乎是一字一句问道：“所以你不想见我，想见他？”
云漫：“嗯。”
“好。”祁慕转身走向垃圾桶，把这条士力架扔进去。
等他再回头的时候，浑身气质顿时发生变化。
只在喘息之间，人格切换，淡漠疏离的气息笼罩他的全身，一个冷淡的眼神看过来，就让云漫知道这是主人格。
这还是云漫第一次亲眼看见人格切换，居然这么快。
“去化妆间。”不等云漫开口，祁慕主人格便说道。
虽然按照云漫和祁慕的咖位，他们两个人完全可以有单独化妆间，但最后他们还是被安排在一起。
这个化妆间超大，是剧组专门为他们俩搭建的。
不论化妆师还是造型师都是业内出名的存在，他们眼观鼻，鼻观心，只兢兢业业干自己的事，半点目光都不到别的地方去。
云漫表面上是一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实际上也会偷偷瞄一眼祁慕。
但每次她瞄祁慕的时候，祁慕都是闭着眼睛让化妆师化妆，也在养神，完全不会出现她偷瞄被抓包的尴尬又暧昧局面。
主人格思想藏得太深，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云漫真的很难猜到他在想什么。
她甚至无法判断他说“造谣”的时候，是不是含有讨厌她的情绪。
两个小时的化妆间里，除了化妆师和造型师偶尔的问话外，两位主演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妆造结束后，云漫和祁慕走出去，憋狠了的化妆师和造型师这才压低声音议论起来。
“天啦，他们怎么会这么陌生啊？之前他们不是有个cp粉叫祁思漫想吗？好像人数还很多呢，磕生磕死说他们绝对是真的。但刚刚看来，他们俩完全是陌生人！
“不对，陌生人都没有这么冷漠，最起码礼貌客套两句也是有的。但你们看这两个小时，他们连一句话都没说！我看他们像是分手了！”
“对对对！只有分手后的小情侣才会有这么尴尬又冷漠的氛围！你们一说还真是这样，所以他们真的谈过对吧？！”
一个造型师拿着梳子有理有据道：“虽然你们说得都很有道理，但我跟你们的想法不一样。我觉得他们还在谈！
“你们想想，这是一个什么剧组？电视剧，仙侠偶像剧！这个领域，身为三金影帝的祁慕从未踏足过，很明显是因为云漫才会接。
“如果他们真的分手了，祁慕大不了反悔不演，反正以他的身家，赔偿个违约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又不是没赔过，《心动99分》他不就赔了吗？
“但他没违约，也照样要演，这足够说明他俩没分手啊！”
其他人纷纷恍然大悟。
“对哦！如果他们真的分手了，祁慕也没必要再来了！”
“网上还有人说祁慕讨厌云漫，这么看来也是无稽之谈。按照他的性格，要是真讨厌，那肯定想远离，怎么会一起拍戏？”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点。”造型师神神秘秘招手让大家凑近他。
他在众人的包围圈中，低声说道：“我在给祁慕做造型的时候，不经意之间发现他在偷看看云漫！虽然我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他看的是云漫，但最起码也有百分之六七十的确定！”
“哇，好甜啊哈哈！那这么看来，他们应该只是吵架闹矛盾了。”
“害，情侣之间谁还不吵架闹矛盾啊，这很正常啦。俗话说得好，床头吵架床尾和，说不定今天卸妆的时候就能看见他们有说有笑啦。”
然而。
事与愿违。
第一天的戏份就很重，直到凌晨三点导演才放人，结束拍摄。
云漫和祁慕回到化妆间，还是上午的几个化妆师和造型师，他们之间也还是上午的氛围。
等帮他们卸完妆后，几个化妆师和造型师大眼瞪小眼。
“你不是说晚上卸妆的时候他们就好了吗？”有人质疑道。
“我只是说有可能好不好……可能大明星的吵架时间要比我们更长？”
云漫和祁慕作为男女主，住在五星级酒店。
而且因为他们的绯闻，剧组特意将他们安排在对门房间。
两人一同进入酒店，一同搭乘电梯。
寂静的电梯里，四面能照出人影的内部将他们的身形照出无数种可能。
“祁慕。”云漫主动开口道，“为什么你的经纪人说你喜欢我，你说是造谣？”
这是云漫想过很多种办法里，选出来的最优问题。
她决定打直球。
祁慕本来眼眸低垂看着地面，闻言抬眸看向正前方映出两人身影的电梯门。
他黑眸沉沉，表情毫无波澜，语气也透着一股凉意，“我们是合约情侣，这一点他知情。外面的人可以随便怎么说我们的关系，但他不行。”
有一瞬间，云漫有点恍惚。
好像祁慕说的“他”不是指经纪人，而是指副人格。
“所以你不是因为讨厌我才这么说？”云漫问。
祁慕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我讨厌你或者不讨厌你，重要吗？你不是更在意副人格对你的看法吗？只要副人格不讨厌你，那就够了。”
如果换做旁人这么说，那云漫的第一反应肯定是：他吃醋了！
但这话是从祁慕主人格口中说出来，他的语气没有半点波澜，表情亦如是。
他太平静了，云漫从头到尾都没看透过他。
所以他说这话，真的只是在表达表面的意思而已吧。
“我也很在意你的看法。”云漫既然决定打直球，那就会一直坚定这个战略。
她转过头来，真挚的眼神望向祁慕，“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合作伙伴，不仅是将来的合约情侣，还有现在的男搭档。”
“哦？是吗？”祁慕扬眉。
作为主人格，云漫几乎没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么对于你而言，是我的看法更重要，还是副人格的看法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