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姝十分崩溃，“我差点就死了，现在浑身都没有一块好皮肤，我还怎么赚钱？前两天刚发的工资，我除了留下五百块自己生活以外，其他的全都给了你们。
“现在我至少有一个月都不能工作，我靠什么活？五百块吗？这些年我给你们打的款没有五十万也有四十万，让你们拿出一万来帮我渡过难关就这么难吗？”
她一边说一边哭，由于过于激动，身上包扎好的伤口都崩裂开了。
但这些身体上的伤痛和父母给的伤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乔姝父母又骂骂咧咧几句后，就直接挂断她的电话，不想再听她说一个字。
而乔姝对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又说了很久，眼泪几乎都流干。
云漫没有在乔姝最脆弱无助的时候还说大道理，而是说：“既然你一个月只有这么点钱，那吃住都成问题。我正好有个空置的公寓，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过去住。
“吃饭的问题也很好解决，我会让人打包剧组的盒饭给你送过去，不过一天只能送一次，一次两餐。”
乔姝红着眼睛望向云漫，她不知所措，“云老师，你、你这么大的明星，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云漫笑了笑，“我也是有目的的。你知道我现在在拍一个仙侠古偶吗？有些武打部分我不擅长，需要一个专业的武替，我觉得你就很适合。
“我们可事先说好了，住宿吃饭费抵扣到时候武替的工资，我可不给你钱。”
乔姝不蠢，她明白什么叫雪中送炭，她明白云漫这么说是为了缓解她的尴尬。
虽然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云漫这样高高在上的巨星要这么帮她，但这份恩情她铭记在心，永世不忘。
·
晚饭的时候，崔灿终于醒来了。
但他睁着一双眼，眼中一点神采都没有，看起来也不比死人好到哪里去。
当云漫和祁慕都来到他床前的时候，不等他们开口说话，他就先嘶哑地开口了，“云老师，祁老师，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们。
“这么好的角色，我恐怕是不能再演了，否则这将是你们的污点。”
祁慕皱眉。
明明他该说的都说了，崔灿醒来也证明听进去他的话。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崔灿又变成这样？
“手机怎么会在床头？”乔姝发现不对，一把夺过手机，打开最近通话。
“是副导演给他打电话了！”乔姝举着手机喊道。
云漫不用问都知道副导演说什么话，她看着崔灿，一字一句坚定道：“既然你觉得你自己有问题，那邀请你来演这部剧的我也有问题。你不演，可以，我也会向导演说我不演了，你的违约金我来赔偿。”
崔灿立马急了，“不要！”
他已经彻底是一个烂人，他已经决心要退出娱乐圈，可他不能再拖累云漫了！
“崔灿，有些话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我不想再重复。不要把别人的错误强加在自己身上，这样痛苦的人永远都不会是仇人。”云漫往后退两步，“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祁慕传了个什么东西到崔灿的手机里，然后也跟着云漫的脚步离开。
乔姝把手机收到的视频放给崔灿看。
那是云漫和祁慕进入包厢后发生的事。
崔灿处于久久的震惊和感动中无法回神，乔姝感同身受道：“他们真是特别特别好的人。崔灿，这一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他们说得对，我们不能自轻自贱，你有那么好的资源，不要轻易被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说到放弃。假如是剧组想开除你，那也不是你违约，不用你赔偿违约金，至少也要做到这种程度啊！”
崔灿的手都没力气，他想握拳都不行。他只能死死地咬住牙齿，却还是没能忍住有两行泪从眼角滑落。
·
云漫走出病房。
她是有点生气的。
崔灿作为这个世界的男配预备役，经历确实很惨很悲壮，但他的意志力也不够坚定。
他太自卑，别人三言两语稍微挑拨一下他就又不行了。如果再这么下去，云漫真的很难保证自己是否还能一直鼓励他振作起来。
本来攻略祁慕这个男主就有难度，实在不行，放弃扶持男配预备役也不是不可以。
“每个人的经历决定他会是什么样的性格，我相信崔灿能重新坚强，不负你所望。”身边忽然传来清冷低沉的声音。
云漫微愣，将思绪从纷繁的事件里抽离出来，看向身边的祁慕。
祁慕抬眼和她对视一眼，又落下，像是解释，“能看得出来你在生气。”
“所以你刚才是在安慰我吗？”云漫问。
“有效果吗？”这两人说话都不明确应答，但也正是这样，更加促成一股若有似无的暧昧氛围。
云漫的脚步放缓，呼吸也变平和，她看向前方，吐出一口气道：“谢谢你。不过其实你本来可以不用和导演闹得那么僵，崔灿是我推举的人。”
祁慕淡淡一笑，“我也是你推举的人。”
云漫微愣，随后点点头，也笑了。
祁慕说：“他性格比较冲动，在面对崔灿的时候，也做了不少有点过分的事。其实你不用向我说谢谢，我帮崔灿处理一些事，也算是补偿。”
祁慕口中的“他”是副人格。
这番话本来说得没毛病，但有了比较后，味道就莫名有点怪怪的。
仿佛……茶味有点重。
就好像在说，副人格只会惹麻烦，而他这个主人格会心疼她的为难，会帮她把朋友照顾好而且没有一点别的情绪。
云漫晃了晃脑袋，觉得是她想多了。
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主人格，主人格不是这种性格，他应该是真的在为副人格的冲动鲁莽赔罪。
“我知道，他没什么恶意，后来他也没再针对崔灿了。”云漫说话的时候随便瞥了祁慕一眼，却发现他脑袋上有个绿色的小亮片。
她本来想忽略，可绿色的小亮片实在是太显眼了而且颜色又很怪，她没忍住还是说：“你头上有东西，绿色的，你整理一下把它弄下来。”
如果是副人格，不用云漫建议，恐怕早就蹲下来让她摘掉。
但她面对主人格，哪怕有机会这样建议，她都不会说。
主人格不会愿意让她帮忙的，他向来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麻烦别人一丁点。
可是这次云漫想错了。
祁慕连自己去整理头发的动作都没有，他弯腰俯身凑近云漫，头低下，近到快要吻上她的锁骨，薄薄呼吸喷在肌肤上还有点痒。
“绿色寓意不好，我看不见，还要麻烦你帮我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