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前方有诈

苏苏二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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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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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上下只知太上皇和皇太后先后驾崩,和房太师的举兵谋反脱不了干系,只是谁也不曾知道,此时的皇帝已经是傀儡,而雁樱紫也被燕王的

人彻底软禁起来,她只知道一夜之间父皇母后先后去世,宫中那些她熟悉的宫女和太监,她再也没看到,她虽然单纯,但并不笨,宫中是发生

大事了,可是一层层的侍卫将她的水樱宫包围起来,她是插翅也难飞了……

皇帝下令,一月之内,举国上下禁止宴乐婚嫁,以示哀悼,临近过年,这一横生变故,使得原本洋溢在喜悦氛围的皇城百姓都沉浸在一片阴郁当中。

街头高挂的红灯笼全部换成了白色,原本热闹喧哗的街道也变得冷清起来,过年了,难得安生,一切摆摊做生意的都呆在家里休息着呢。

燕王下了朝,直奔水樱宫,雁樱紫站在宫门口翘首以盼,终是盼来了她的三哥,他虽然不是母后亲生的,可是他们到底是一父所出,为何父皇

驾崩,她的三哥脸上没有一丝的悲痛呢,是她太敏感,还是她三哥掩饰得太好?

燕王跨入水樱宫的大门,泪人儿的雁樱紫便迎了上来,一夜的哭泣,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让燕王辨别不出:“三哥,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

望着那一双红肿的双眼,燕王抿着唇,内心却是无比的压抑和沉重。

“樱紫,对不起……”燕王扯了扯嘴角,声音低沉。

雁樱紫觉得眼前这个熟悉亲切的三哥忽然一下子变得好遥远,她怔怔地看着他:“三哥,你什么意思……”

“父皇是自尽的,你母后则是殉情而去。”

干涩的眼睛以为没了泪,却不想视线还是模糊了,“父皇为何要自尽?!”

燕王抿了抿唇,他将残忍的事实告诉了樱紫,虽然担心她承受不了这种打击,可是她总要面对!

“不……三哥你一定在骗我,我母后不会如此恶毒的……不会的……呜呜……”母后平日里虽然为人严肃,待人也总是冷冷清清的,可是她从

不相信自己的母后会这样去陷害另外一个女人!

“樱紫,不管你相信不相信,这都是事实!”燕王叹了叹气:“三哥知你心里不好受,然而谁有好受过呢。”他的母妃也是她的母后害死的,

不过他没打算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他不想失去樱紫这个皇妹!

雁樱紫蹲下身来,双手捂着面颊,肩膀不断地颤抖着,“三哥……那你告诉我……为何要把我软禁起来?是皇帝哥哥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

“三哥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为什么宫中侍卫都听命于你……皇帝哥哥为什么一直没出现过?”雁樱紫抬眸,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他站在雪中,抿唇看回望着她。

“你夺权了是不是?你要取代皇帝哥哥的位置是不是?所以你才和我说对不起!”雁樱紫的泪水忽然止住了,一颗心吊得老高,好像一摔下去

,就会四分五裂,灰飞烟灭!

“樱紫,如果你愿意,你永远是天朝的八公主。”

“如果我不愿意呢?”她苦笑了一下,一颗心,早已重重地摔在谷底!

燕王眉梢间浮现着丝丝寒意:“等时机到,三哥可以放你出宫。”

雁樱紫用一种绝望的眼神看着他,时机到?是等他夺下林骁哥哥手中兵权之时吗?她的心,寒透了......

“从小,和你比和皇帝哥哥还要亲厚,三哥你为什么要让我恨你,为什么,为什么啊!”她撕心裂肺地吼着,整张脸比这雪还要白上三分。

燕王心底掠过一阵阵的疼痛,他拂袖转身,大步离去。

他和她,并肩站在梅花树下,她转首淡淡地问他:“你会这么处置解语?”

燕王面无表情,他微眯着眼眸:“谋反之罪,连诛九族。”

梦菲微扯了扯嘴角,他蓦然转身:“不要告诉本王,你要用第二个要求来换?”

“她一介妇孺,不足为患,而且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不能……念及一点夫妻情分吗?”

“你的要求都是用在别人身上的?”他的目光泛着寒意,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梦菲伸手摘了一朵梅花,放在手心把玩着:“最后一个要求,留给我自己。”

“好!”

他的爽快令她格外的意外。

“发配边关,充当军妓。”燕王正视着她的眼睛:“可有异议?”

活下,已是很不错了吧?可是沦为军妓,这……对房解语来说……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梦菲摇了摇头:“没有。”

他抬眸,摘下一朵开得娇艳的梅花,别在她的鬓发间,微微一笑:“人比花娇,所有的花在你面前都失了颜色。”

梦菲扯了扯嘴角,却是笑不出来,残忍如他,即使像毒药,却也让她要饮鸩止渴呢!

一根白绫,了却余生,这便是房解语的最后归宿,梦菲站在她的床前,看着她闭着双眸,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的。也许,死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吧,她爱着的夫君要将她发配边关充当军妓,她情何以堪呢!惟有死了,才可以让自己的感情清白,让自己的身子永远清白,见过太多的

死人了,可是她见的那些死人死在自己的手下,是连挣扎都不用的,而房解语被白绫缠绕住脖子的时候,一定很难受吧,可是她却努力地在笑,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她嫁给燕王并不后悔……

情字何其的伤人,痴情总被无情伤,梦菲望着门外,却一直没再看到过燕王。即使他以前和房解语真的假戏真做,在她死后也吝啬看她一眼吗?雪,再一次飘洒,仿佛哀悼的眼泪。

梦菲走出解语阁,远远地望去,苍茫的白色,看不到远方,眼前只有飞雪凝结成一个个的白点。

“王妃,王爷请你去马厩。”迎面而来的人除了墨寒还有谁?

梦菲眸光闪烁了一下,她蹙眉问道:“你是来看房解语的吗?”

萧墨寒抿着唇,良久才低声道:“是。”

梦菲点点头,穿梭过他的身边,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她?”

萧墨寒没有回答,而梦菲只叹息一声,即使喜欢又如何?王爷也不会放过房解语......

迎着风雪走向马厩,他已坐在马背上,伸手递给她:“上来,本王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在他的搀扶下,梦菲跨上了马背,他用披风将自己裹住,雪不是很大,打在身上也没什么感觉,马儿飞奔出去,踩在积雪上会发出沙

沙声,她靠在他的胸膛上,甚至能感觉到他嘴中呵出的热气打在脖上的感觉。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翻身下马,再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抬首一看,这里不是北山吗?万物银装素裹,白雪茫茫,积雪压得枝桠弯弯,山色空蒙,大山雾岚,卷雪如轻云。

他手上提着一个包袱,然后带着她一路往山上走去:“是不是很美?”

“嗯。”的确很美,不过他的目的不会只是带自己来看风景的吧?

他笑着,也不再说话,他们爬到得并不高,沿着半山腰斜出的一条小路,径自走去,他的掌心很厚实,包裹住自己的手,感觉暖暖的。

走了一会,看到一个山洞,山洞里吹着寒风,冷得厉害,他说:“快到了。”

穿过山洞,看到一处悬崖,而悬崖下面是一处深潭,深潭里的水冒着水汽。

“春天的时候,这里还要美。”他驾轻就熟地拉着她,往通往深潭的岩石台阶走去。

这个时候,雪已经停下了,他笑着望她,开始解着自己的衣袍,“快脱衣衫,我们下去洗澡。”

“呃。”梦菲愣了一下,他带自己赶了这么远的路,就是来洗个澡?

燕王挑眉望着她:“不喜欢?”

梦菲摇了摇头,看着他将身上的亵衣和亵裤褪去,男性赤裸的身躯在她面前呈现,梦菲也不害羞,大方地看着,说实话,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了,燕王走过来,替她解着衣带,笑着问道:“本王的身材如何?”

梦菲扬眸看着他,微微一笑:“一般。”

显然他并不满意这个回答,冷哼了一声,不悦地扳起了脸。

梦菲伸出手去扯他手臂:“跟你说笑的呢。”

燕王这才看了她一眼,他说:“无意中发现这处温泉,鲜少来这里。”他的目光像是陷在回忆当中,“以前……”

梦菲看着他:“以前你和别的女子来过?”

她感觉到他脸色微微一变,虽然是稍纵即逝,不过还是被她察觉到了!他转首过来,握住了她的手,优雅地笑着,“你会介意吗?”

她认真地看着他:“会。”

燕王不禁大声地笑起来:“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他喜欢她为他痴狂,他享受着她的付出,是吗?梦菲微勾着嘴角:“你贪得无厌。”

他黝黑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看:“真的么?”

“嗯。”她不怕得罪他,讨好的话,她也说不出来。

燕王不怒反笑,他望着深灰色的天空:“人,都是不容易满足的。”

“你得到某些东西的时候,也必将丢失某些东西。”梦菲伸出玉手在湖面上一遍遍地画着圈圈,涟漪荡漾……

燕王望着她白皙的手指,敏感地问:“你想离开我?”

梦菲很自然地脱口而出:“我若是走了,你会找我吗?”

燕王一张脸色顿时覆上了寒霜,阴鸷地盯着她看,一瞬不瞬。

“你这样看着我,怪可怕的。”她嘴上虽是这么说,可是唇边依然荡漾着如花的笑容。

他伸出手将她用力一扯,她整个人跌向他的怀中,后背贴着他的前胸,滚烫如火!

嘴中呵出的热气本该是热的,可是她觉得颈项边冷得厉害,然后便听到他带着愠怒的声音:“若是你想离开,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我,现在招惹了我,就不准你再说这混账话,即使是如果也不行!”

他起伏的胸膛整证明他是真正生气了……梦菲咯咯笑起来,“你太霸道了。”

燕王猛然抱紧着她的腰,表现得更霸道一些:“你是本王的,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吗?她不觉自嘲地勾起嘴角,她只希望她走后,他不要再去找她……永远都不要……

气氛缓和了起来,他给她搓背,打趣道:“你倒是享受,本王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呢。”

“那小女子真是深感荣幸。”梦菲呵呵笑着,尽量使得自己看起来开心一些。

燕王哈哈一笑:“飘梦菲,我怎么觉你骨子里有另外一个你呢?”

师兄不懂,师傅不懂,他却懂?她该哭还是该笑……他竟是看得这样透彻,这样了解她……呵……

沐浴完毕,他亲自为她穿上衣,她看着他眸底荡漾出来的温柔,觉得爱他也是无憾的,起码她幸福过……

就如樱紫所说,相爱的人并不一定要在一起,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也够她半生回忆了!

山洞里燃起了篝火,暖气流窜,驱除了寒气……

她靠在他的怀里,他用巾布给她擦拭着湿了的发,弄了许久,长发才干,然后他用手指给她梳理着柔顺的长发,她不懂,他为何要耐着心做这样一件事情。

感觉上面的头发被盘起来,然后被一根簪子固定住。

“好了。”他大功告成,如释重负的样子,“梦菲,虽然说你已是本王的妻,不过还是把头发披下来好看一些。”

她想起以前沐雪给自己绾发的时候,就是因为披着,差点丢了小命,如今他却说她这样好看些……真是不懂他。

长发为君留,散发待君束。

如今他……望着他被火光映红的脸,俊美柔和……

抬手摸了摸被他简单束起的发,梦菲心中一动,白皙的脸庞上竟是落下泪来。

他拿出两个大红薯递到她的面前:“你看,这是我特意挑的……”不经意地看到她的泪,心中一痛:“怎么了?好端端的又哭?”

梦菲噗嗤一笑:“谁说我哭了,我才没有!”说着,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

燕王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她脸上的泪珠:“至于感动成这样吗?”

梦菲偏过脸去,哽咽着声音道:“你不会懂的。”他总是不经意地戳中她的心底深处的柔软……

他又怎会不懂呢,做这么多,无非是希望她能一心一意地留下,他真没什么东西可怕的,就是怕她会不翼而飞。

因为在乎,所以害怕失去。

燕王哈哈一笑:“来,我们烤红薯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想来吃得也香。”

梦菲深呼吸了一下,转首过去,“嗯。”

将红薯叉在树枝上,然后直接放火上烤,梦菲看着他脸上被炭沫沾上乌漆抹黑的脸,不由得笑起来……

他痴痴地看着,末了才说:“梦菲,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

绝色,倾城,魅惑,这些形容词,她听到过无数遍,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可爱这两字,这种感觉……嗯,很特别……

*****

是夜,万籁俱静。

她躺在他的身侧,做梦都在笑。

暗夜里,一双夜眸锁住她的小脸,看着她向上扬起的嘴角,自己的嘴角也不断地上扬着,笑意深深。

大年三十,不用上朝,因是国丧期间,所以没有红绸,没有鞭炮……

燕王一整天都是陪着她,用如胶似膝来形容二人的关系,一点都不为过。

他说来年过年,他一定和她一起看烟火。

他说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一个孩子,要更加努力些才行。

他一直在说,她配合地听着,笑着,当他说起未来的时候,她总是不接话,因为她知道,她和他,没有未来,没有。。。。。。。

关上雅轩的门,就是他和她的世界。

她说我跳一支舞给你助助兴,他笑着点头:“嗯。”

大年三十的晚上,梦菲用尽浑身的气力在舞,直到额上渗出汗珠来……

他阻止了她,为她拭着额上的汗:“以后还有机会,何必如此卖力?”

一句话,好像刺痛了她的心,他不知道吗,她没机会了......

美酒在手,佳人在怀,逍遥,也不过如此。

他端起酒杯,她笑着道:“我也要喝。”

他抿一口酒,然后俯身渡到她的嘴中,她尽数喝下,起身去给他斟酒,然后笑着举到他的唇边,他饮酒完,含住了她的指尖……

指尖上湿湿软软,酥麻一片,幽潭般的眸流光潋滟的投过来,大海一般的仿佛能吸走一切,梦菲沉醉其中,她捧住他的脸颊,吻住了他削薄的唇。

这个晚上,他似乎要了她很多次,直到筋疲力尽,耳畔传来他沉稳的呼吸声。梦菲双手撑着床,白皙的手指沿着他的眉梢缓缓地抚下,直到停在他的唇上,“不要来找我,永远都不要。”

一颗泪,悄悄地滑下脸庞,落在他的唇瓣上,她俯身舔舐去自己落下的泪,竟是如此的咸涩。

起身,穿衣,踏着轻盈的脚步,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首一望,望着那优美冷硬的侧脸,微微勾起嘴角:“从此萧郎是路人。”

她离开的那个晚上,大雪纷飞,飞雪没入眼中,刺眼得疼痛,她就是在这样的飞雪连天夜离开的。

他醒来的时候,身边一片冰凉,他起身,四处寻找着她的踪影,慌乱无措的像一个小孩,没有,没有,到处都没有她的踪影……

面前的梅花枝被他狠狠地折断,手背上青筋暴凸。

太宠她了,所以她不放他在眼中?

觉得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是这样的愚蠢,他的用心,他的付出,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有什么东西,分崩离析,被彻底揉碎了......

灵月宫*

梦菲一下马,就直奔浪梦云的卧室!

推开石门,只见他负手而立,背对着门口!

“师傅,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娘亲她还活着?”

她的眼神充满着期盼,她的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

浪梦云转过身,今日的他没有带面具,所以她可以更加真切地看清他脸上的神情——冰冷如霜的。

她不觉后退一步,心好像提到了喉咙眼:“……师傅。”

浪梦云勾唇冷笑一声:“还承认我这个师傅?”

梦菲双膝一软,跪在浪梦云的面前:“师傅怎样责罚弟子都好,求师傅告诉弟子娘亲的下落。”

“你不是背叛为师了吗?”浪梦云讥笑一声,眸光犀利。

她心中一紧,有些慌乱:“师傅……你要徒儿做什么都可以……即使是死。”

“你的死对我来说有何用?”浪梦云眯着眼瞳,迸射出阴冷的光芒:“舞倾,你真是让为师太失望了!”

梦菲低垂着头:“弟子有错。”

浪梦云眯着眼瞳,然后一字一字冷冷地道:“你说他会不会为你去杀皇帝?”

惊骇地瞪着他:“师傅是骗我的?你根本没有我娘的消息!”她是看着娘亲倒在溪流中的,那殷红的血,染红溪流,娘亲怎么可能会活下来?

她的师傅,是了解她的,知道她的软肋,也利用了她这一点……

她不怪自己的天真,也不怪师傅的卑鄙,即使回来,要接受惩罚,她也不会怨天尤人,她只是绝望,绝望而已……娘亲根本早就离开了,为何

会以为她还活着呢。

浪梦云岔开了那个话题,“背叛师门,是要付出代价的。”

梦菲已是泪如雨下,她不怕,随便他怎么样。

“师傅你错了,即使你用我做筹码,他也不会以身犯险的,他比谁都自私,他最爱的人是他自己。”

浪梦云的心思,她岂能不知,而她说的的确也是实话,雁痕天的确是这样的一个人!

“是吗?”浪梦云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

“世间女子何其多,就算他会放我在心上,也会被新欢取代的,并且遗忘我的,师傅,你的计划已经一败涂地了!”梦菲擦去眼泪,直视着浪梦云。

浪梦云目不转睛地盯着梦菲看:“为师从来没怀疑过你的魅力,尤其是当你付出真心的时候,是男人的都会为你心动!”

梦菲睁大眼眸看着浪梦云:“原来……这就是你在王府和我说这些话的目的?你让我恨你,去爱另外一个男人……”

浪梦云眸光闪烁了一下:“为师的目的也确实达到了,你不仅爱上了他,而且还背叛了师门。”

“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中!”梦菲恨恨地咬牙,神经紧绷。

浪梦云不置可否:“现在知道,已经晚了。”

即使如此,那又如何呢?梦菲笑起来,坚定地道:“你都是白费心机,他不会来的!”

“未必!”他嘴边荡漾着一抹浅笑:“舞倾,不要把自己看得太轻,你在他心中,有着谁也不能取代的地位,而世上只有一个舞倾,他会来的

,我们一起等着。”浪梦云说完,冷笑了一声。

“卑鄙!”

“你害怕了,怕他会来?”浪梦云蹲下身来,和梦菲平视。

梦菲攥紧了拳头:“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利用我?”

“你会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他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眯着眼瞳,说了一句摸不着北的话:“你和她一个德性!”说着,站起了身……

她?她是谁?越来越觉得,自己当年和他的相遇不是一个巧合?难道是有预谋的?

浪梦云走到石门前,梦菲叫住他:“你是不是离心的儿子?天朝的大皇子?”

他背影一僵,却是没再做任何停留,大跨步走了出去。

双手撑在地上,掌心一片冰凉,手指狠狠地抠住石头砌成的地板,丝丝疼痛扣入指心……疼痛蔓延至心。

……

也许浪梦云要把自己做筹码,所以他所谓的背叛师门,是要付出代价的也没有付诸行动,而是将自己软禁了起来,活动范围就是自己从小住到

大的寝居,她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披头散发,气色难看。

手中拿着一根桃木雕刻而成的簪子,是在山洞的时候他别在自己发间的那一支,样式很简单,手工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上面有很明显的

雕刻痕迹,这,应该是他亲手做的吧!手心烙得疼痛,想起他……心头一阵酸涩……

谁解相思幽寂浓?

两行清泪,一场残梦。

“舞儿……”

熟悉的声音让她心神一颤,急忙站起身来,贴着石门:“师兄?”

“舞儿,你还好吗?”白墨风的声音透露着焦急和紧张。

梦菲微勾嘴角:“师兄,我没事,对了,玲霏现在怎么样?”

“她的情况还算不错,我一直照顾着她。”

“嗯,那就好。”梦菲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是一阵心痛,玲霏,何其的傻啊,就这样赔了自己……她爱的明明是师兄,却是燕王的女人……

心情,复杂得一塌糊涂。

“舞儿,你放心,师兄不会让你有事的。”

半响,他才吐出这句话!

梦菲拍打着石门:“师兄你不要乱来,不要做傻事,师兄,师兄!”然而回答她的除却沉寂还是沉寂!梦菲滑下自己的身子,坐在地板上,浑

然不觉得冰冷,师兄,不要为了我做出格的事情,不想欠你……而且这样做,也不值得啊!

她不知道,她觉得不值得,人家未必会觉得不值得。

头痛欲裂,她爬上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飘梦菲,你竟敢逃离本王,你简直就是找死!”

凶狠的,暴戾的,愠怒的,每一个他都是如此地让她揪心。

“飘梦菲,本王要你生不如死,这就是忤逆本王的下场!”

梦菲皱紧着蛾眉,双眸豁然睁开,额上,已是冷汗涔涔,她揪住衣襟喘不过气来一样,是梦,原来是梦!

梦里梦外,都逃脱不出他无形的纠缠。

睁开眼,是他。

闭上眼,是他。

流的泪,为他。

痛的心,为他。

她知晓的,离开终究是舍不得的,时间,会帮她抚平一切伤痛的,她只希望,他不要来,她宁愿他对自己薄情一些,这样,他们就不必再纠缠

了,彻底的了结!

她宁愿在感情上,对自己残忍,也不想拖累他。

靠在床上,迟迟难以入眠。

胡思乱想的东西很多,丝丝缕缕,缠绕心扉。

灵月宫在望月城的山脚下,灵月宫的上面就是坟场,然而翻过一座高山,却是风景秀丽的望月湖,望月湖生活着十几户人家,有一处庄园,便

是梦菲小时候和师兄师妹们成长的地方。从皇城出发,骑马到望月城,要十日时间。

今天也就是正月初十了……

每一日对她来说,都是度日如年,除了见每天给自己送饭的女弟子,她几乎和外界彻底的隔绝!终日呆在石室中,她的脸色也显得过于苍白!

外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无从知晓!

她板着手指,今天是正月十三,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和他分开就半个月了!

※※※※※

正月十五晚上,她正准备熄灯睡下,忽然听到石门外有动静,她心中一慌,翻身下床,轻声地踱步到石门!

“舞儿……舞儿……”

白墨风的声音透过石门传来!

梦非心中一紧:“师兄!”

“舞儿,你退后!”

“不,师兄,不要背叛师傅!”梦菲知他要做什么,他是想带自己出去!可是她不能,不能让他这么做!

“师姐,你听师兄的,先退后!”

“玲霏,玲霏,你和师兄一样糊涂吗?即使我逃走,师傅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不要这样子,不要……”她身子抵靠在石门上:“不要试图打开

石门,我就靠在石门上!”

白墨风的声音透露着愠怒:“舞儿,你让我们眼睁睁看着你被师傅利用和折磨吗?你让我和玲霏情何以堪?听话,快点让开,我在师傅的酒中

下了药,一时半会他不会醒的,你快让开啊!”

“你们走吧,别管我!”梦菲绝决地说道,心脏却是不断地拉扯着疼痛!她绝对不能连累他们,不能!

“师姐……你究竟想怎么样?师兄连命都可以不要,你就不能让他如愿让他心里好受一点吗?师姐,你知不知道我多羡慕你……”梅玲霏断断

续续的啜泣声犹如一把尖刀刺在她的心上,痛得无以复加!

“师姐,我跪下来求你,让师兄为你做一点事情!”梅玲霏哽咽着说道:“师姐……”

泪水,划过苍白的脸庞,在地上溅出一圈水渍,梦菲咬住了下唇,“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

“师姐,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肯让开?”

“玲霏,你做什么,别胡来!”

“师兄,你放开我,我们这样求她,她都不让开,只有我死了,她才会想出来看我一眼……”

“玲霏,你不要做傻事!我退开,退开!”梦菲知道她说得出就做得到,她欠玲霏的已经还不清,怎能让她搭上自己的性命!

梦菲退开身子的时候,白墨风用了十成的内力,“轰”的一声,石门中间破开一个窟窿,一阵灰尘飞扬!

梅玲霏虚弱地靠在走道的墙边,梦菲疾步跑过去,扶住她的胳膊:“玲霏……”

“师姐……”梅玲霏脸上有泪,却是在笑,梦菲心中一阵抽搐!

白墨风上前来:“快走吧,师傅醒了,就完了。”

梦菲拉着梅玲霏,熟知她却不走:“师姐,你好好珍重。”

“玲霏,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我不走……”梅玲霏很坚持:“我无处可去。”

梦菲脸色难看得厉害:“可是留在这里,师傅不会放过你的啊!”

“我能保护自己的,师姐,不要把我想得这么无能好吗?”若是师傅醒来,她起码能拖延住师傅啊,这样,师兄和师姐就能走得远一点;而且

她的伤还没有恢复,跟他们一起走,只会拖累他们!她殷切地望着白墨风:“师兄,和师姐一起,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玲霏……”白墨风伤痛地看着梅玲霏,心头浮上浓浓的愧疚,他今生,是注定要辜负玲霏的!

梅玲霏推搡着他们:“快走!”

梦菲摇着头,“要走一起走!”泪,已忍不住流下,模糊的视线中,是玲霏笑靥如花的脸,她凑到梦菲的耳边:“师姐,帮我好好照顾师兄…

…”

看了白墨风一眼,白墨风会意过来,他说:“玲霏,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你速速回房,今天发生的一切,你什么也没看到!”

“嗯!”梅玲霏最后望一眼白墨风,这才绝决地转身!

“玲霏!!!”梦菲嘶喊着,如鲠在喉!

白墨风已拉着梦菲往外拽,梦菲只看到梅玲霏孤寂的背影,她想起了那个总是在黄昏时行走在望月湖边的小师妹,总是这样的孤单,这样的无

助.......

看守的弟子,一个个都昏倒在地,梦菲心知肚明,这些定是师兄所为,很快地,他们就出了灵月宫,出奇的顺利,坟场四处都是树林,崎岖的

山路只能徒步行走,要翻山出去,才能骑马,他拉着她,亡命天涯一样地奔跑着。

呼啸的风,诡异地响起,好像谁的哭泣声一样,他们踩在雪中,一步一个脚印,蓦然,白墨风停住脚步,他宽袖一挥,随着一股强劲的力量,

白雪横飞,留下脚印的地方被雪沫子覆盖,了无痕迹!

“我们用轻功出去!”白墨风对梦菲说道,梦菲点了点头,正在此时,灵月宫的位置发出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一样!

梦菲上前一步:“玲霏!”

白墨风及时地抓住她的手臂:“我们走!”

梦菲右手朝着白墨风的脸抓去,他头往后一仰,却没有放手:“不要让玲霏白白牺牲好吗?”

梦菲不可置信地瞪大着眼睛,她心寒地大声尖叫:“你居然知道,你知道还让她深陷险境,你知不知道玲霏她有多爱你啊,师兄,你……你好

残忍!”

白墨风低垂着头:“你可以骂我自私,可是舞儿,师兄不想你在师傅手上有一点的差池……”

“那就可以让玲霏去送死吗!”她猛然甩开他的手,无奈他抓得太紧,她不得不出手,每一招都是狠毒,他不想伤她,但是解释却是变得这样

的无力!

“你再不放开,一辈子都恨着你!”梦菲和他的武功不相上下,一时间是难以分出胜负的,然而她的心此时却是系在玲霏身上,她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不要出事,不要呵……

白墨风固执地道:“我宁愿你恨我,也不会放你回去。”

“你要逼我是不是,我告诉你,玲霏若是有事,我马上死在你的面前!”梦菲尖锐的声音响起的时候,白墨风已经放开了拉住她手臂的手,他

看到愤怒的她用一双通红的眼眸瞪着自己,眼神里布满了恨意!

她没再看他一样,而是飞奔向灵月宫!

“舞儿!”白墨风惊叫一声,也追了上去!

返回灵月宫的时候,一切都是安然无恙,梦菲在这个三十六室的地下室内穿梭着,“玲霏,玲霏你在哪里,回答师姐一声啊,师妹。。。”

不觉她听到灵月宫密室,有声音传过来。

一个转角,她便看到了坐在地上的梅玲霏,她的脖子……正被狼梦云扼制住!

“我的徒弟我还不了解吗,我说过她会回来的,哈哈……”浪梦云转首,看着梦菲阴森地笑着,他的双眸布满着血丝,歇斯底里的疯狂,“舞

倾,你总算回来了……”

“咳……师姐,走啊……”梅玲霏一张脸已经酱紫,她双脚无力地蹬着,被他掐得喘不过起来,密室里的冷意似蔓延出来,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只是一个停顿,梦菲就冲了过去,一掌袭向浪梦云,浪梦云敛去嘴边的笑意,一掌迎回来,梦菲的武功是由他所教,她怎能打得过他呢?梦

菲只觉气血翻腾,“噗”地一声,鲜血热洒,墙上出现了一点点的血渍,而她整个人也被震出去,重重地跌倒在墙壁上,然后狠狠地摔下!

“舞儿!”赶到的白墨风脸色一变,冲过去扶住她,梦菲紧抓住他的胳膊:“救玲霏,快……!”

白墨风一个犹豫,便被梦菲推了出去,他缓缓地站起身来。

浪梦云仰天长笑着:“我一生阅人无数,却没想到你们三个联合背叛我。”

“若不是师傅你做得太出格,我们也不会背叛师门!”白墨风话落,赤手空拳就拼了上去,浪梦云仍然一只手抓着梅玲霏的脖子,单手和浪梦

云过招!

梦菲撑着地站起身来,用力地抹去了嘴边的血,然后她抽出了束腰的腰带,腰带在她手中如蛇一样,蜿蜒着飞向浪梦云,圈住了他的脖子,白

墨风见状,眼前一亮,几枚毒针,射向他的胸膛,浪梦云身子一个翻转,拿了玲霏坐挡箭牌,发射出去的毒针已经来不及收回,全部插进了玲

霏的胸前!

“玲霏!”

“师妹!”

白墨风和梦菲均是脸色一变,梅玲霏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走……不要、、不要管我……”

浪梦云微勾嘴角,伸手扯住白色的腰带,梦菲一个踉跄,往前跌了几步!

白墨风眼明手快,手中的匕首割断了那白色的腰带,浪梦云冷笑着:“你们联合也不是为师的对手,识相的就赶快住手。”

白墨风和梦菲相视一眼,同时出招,而此时的浪梦云不得不放开玲霏,毕竟一手难敌四手!

梅玲霏滑落在地上,只觉得他们打得激烈,她微弱的声音传来:“师姐……师姐……”浑身的力气好像抽干了一样,一句话都难以说得完整。

以一抵二的浪梦云显得不费余力,然而梦菲和墨风却已渐渐趋于下风,浪梦云说得没错,他们不是他的对手。

他使出的招数是他们压根就没见过的,狠毒而又致命,想必这是他自留的一套功夫吧。。。。。。

梅玲霏忽然抱住了浪梦云的大腿,她朝着梦菲说道:“密室里,密室里……”

密室里?梦菲恍然想起,密室里不正是师娘的尸体吗?以现场的情况而来,想必是玲霏用火药炸开的!

浪梦云因为梅玲霏的牵绊,束手束脚起来,他一掌下去,就是盖住了玲霏的头颅……梅玲霏的头发狂乱地飞舞着,她的脸也几近扭曲。。。。

。。

“不!”梦菲尖叫一声,袖中的银针如雨一样射过去,浪梦云皆挥袖挡掉!

白墨风出其不意的一腿,结结实实地踹在浪梦云的胸上,他身子往后退了几步,与此同时,白墨风抓住了梅玲霏的肩膀,梦菲见机,直往密室

里冲!!!

浪梦云见梦菲冲进去,他一手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地一扯,骨头脆响的同时,梦菲的手臂也脱臼了,她脸色一白,豆大的汗水流下来,她转首

望着浪梦云,微眯着眼眸,接着,一口鲜血洒向他的脸上,浪梦云只觉脸上一热,血腥味,在鼻尖萦绕,不由自主地拉住她手臂的力量失了几

分,梦菲不顾疼痛,抽出了手臂,那脱臼的手臂,痛得麻木,好像不属于自己了一样,他慢了一步,身后又被白墨风纠缠,以至于梦菲冲进密

室,她一手放置在玉棺的边缘,内力运到掌间,“砰”的一声,玉棺打开了!

“不——啊——不!!!”

负伤野兽般的嘶吼在浪梦云口中发出,他的疯狂已经接近歇斯底里,恼羞成怒的他将浪梦云震出几丈外——

密室中的寒气很重,雾气更加,所以当梦菲看清棺中人的时候,整个人如雷遭击,更是动惮不得!!!

她揉揉眼睛,定晴一看,果然没有看错,这棺中躺着的人哪里是她师娘?而是一个——男人!男人!

“滚开!”浪梦云几乎是咆哮着冲上来,梦菲心中一个下沉,她一手抓住那人的衣襟,将他从棺中提了出来,对着浪梦云说道:“师傅,你若

不想我把他挫骨扬灰,就不要过来!”

浪梦云胸口喘息得厉害,他脸上的肌肉紧绷着,几近撕裂!

梦菲从没看过这样的浪梦云,骇然而又可怕,她不知道这个死去的男人是谁,可是对浪梦云来说,似乎很重要?

“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会将你碎尸万段!”浪梦云眸中迸射出阴冷的寒光,冰霜一样,要将她冻成冰。

没想到一个男人的死尸对他来说如此重要,这具死尸是谁,他又是浪梦云的什么人?然而这些,梦菲都已经无暇顾及,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

,自己可以和他谈条件!

“师傅,你放我们三个走,我把他完璧归赵地还给你!”梦菲正视着浪梦云,感觉到他浑身一直在颤抖……愤怒的颤抖……

“好!”他没有做任何的犹豫,就答应了她,这出乎了梦菲的意料之外,这具死尸对他来说,一定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吧,否则,他怎么可能

轻易放过他们三个?

这样想着,她低头望了一眼,这回是看清了他的脸,这是一张非常漂亮并且完美的脸,因为终年躺在玉棺中,他的脸色白得透明,可以看清脸

上的毛孔,他的唇,自然是也是白的,睫毛很长很黑,他身上穿着一身非常耀眼的红色衣服,衣襟敞开,带着几分性感,削瘦的身材,几乎没

有一丝的赘肉。

“看够了没有?”

浪梦云一句话打断了她的审视,她望着浪梦云,露出几分不解,他眸中闪烁着不能忍受的光芒,她只是看了一眼,他为何……这具死尸都这样

不容他人的目光亵渎?!

“好!”他没有做任何的犹豫,就答应了她,这出乎了梦菲的意料之外,这具死尸对他来说,一定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吧,否则,他怎么可能

轻易放过他们三个?

这样想着,她低头望了一眼冷冰冰的尸体,这回是看清了他的脸,这是一张非常漂亮并且完美的脸,因为终年躺在玉棺中,他的脸色白得透明

,可以看清脸上的毛孔,他的唇,自然是也是白的,睫毛很长很黑,他身上穿着一身非常耀眼的红色衣服,衣襟敞开,带着几分性感,削瘦的

身材,几乎没有一丝的赘肉。

“看够了没有?”

浪梦云一句话打断了她的审视,她望着浪梦云,露出几分不解,他眸中闪烁着不能忍受的光芒,她只是看了一眼,他为何……这具死尸都这样

不容他人的目光亵渎?!

梦菲扯了扯嘴角,对着密室外的白墨风说道:“师兄,你先带玲霏走!”

白墨风皱紧眉:“师妹,要走一起走!”

梦菲的脸色冷却了下来:“你们走,我会去找你们的!”

“可是你的手……”白墨风眸中担心毕露。

梦菲淡笑着:“师兄,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师妹,她若是有任何的伤害,我不会原谅你的。”他喜欢她,所以她可以卑鄙地利用他的喜欢来要

挟,梦菲啊梦菲……你和燕王有何区别?

梅玲霏整个人靠在白墨风的胸上,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她只是看着梦菲,一直流泪,一直流泪……

“我带玲霏出去,再来找你!”他抱着玲霏,一转身,就急匆匆地离开了,是的,他还得回来接她呢!

梦菲松了一口气,她不离开,师傅才不会伤害他们,心里默默祈祷着,师兄,带着师妹远走高飞吧,别再回来了,我的事情与你们无关!

她试着将这具男尸挪回玉棺里,一手撑着他,到底是吃力,一不小心,他的身子险些滑出去,浪梦云喉咙一阵紧窒,他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扶

住那具男尸,然后看也没看梦菲,只冷声地道:“放开你肮脏的手!”

寒气袭面……冷入骨髓……

冷风,钻入毛孔中,冷得法颤,浑身手脚都已冰凉,她放开了他,浪梦云接住那具男尸,然后将他抱起,缓缓地放到玉棺中,并且为他理着头

发,理着衣衫……

他的眸中……呈现着前所未有的柔情……似水柔情……

梦菲呆呆地看着,这种眼神,她太熟悉,雁痕天经常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这是一种对情人的眼神!她猛地咽下一口口水,然后看着浪梦云俯

身,青丝散开,他的唇落在那具男尸的唇上,梦菲不可置信地瞪大着眼睛,她一直以为师傅钟情的师娘居然是一个男人,而他的师傅。。。。

。。。居然有断袖之癖!

梦菲陌生地看着浪梦云,完全的费解,是呵,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边,怎能不让人震撼呢!

浪梦云抬首,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冰,你放心,你的仇,很快就可以为你报了。”

梦菲僵直着身子,愣愣地看着,他抬首,嘴角一勾:“你不是想知道为何利用你吗?”

“你肯告诉我?”

浪梦云将玉棺给盖上,“出去说。”袍角翻飞着,走出了密室。

梦菲再望了一眼那合上的玉棺,这才跟着他走出密室,被炸开的石门,石头已经碎裂,一时半会也修不起来,不过现在是寒冬时节,外面的温

度只比里面的稍微高一些,应该不会影响到那具尸的冰冻效果。

浪梦云站在密室门口,目光却是望着那一玉棺上,然后他目光悠远,将那一段梦菲根本不知的往事缓缓道来:

十四岁的浪梦云第一次在云雀国姑苏城外的一处池塘中遇到正在池中洗浴的十七岁的莫冰,不知情是何物的浪梦云心里掀起一阵涟漪,那是他

第一次动情,他从小就排斥女人,觉得世界上的女人都是肮脏无比的,当他看到美得像人间不食烟火的莫冰时,觉得他的世界里,好像被一米

阳光渗得明亮起来。

莫冰是一名大夫,悬壶济世就是他的职责,他在姑苏城开有一家医馆,他为人善良温柔,是男女老少口中的活神仙,一些穷苦人家的医药费,

他常常都是免去不收。

他最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像人间谪仙一样,常常让浪梦云看得出神,他觉得他是那样美的不可思议!

接近他的最佳办法是什么呢?就是让自己受伤,那段时间,浪梦云去他的医馆的时间可谓是三天两头!不是腿摔伤,就是手臂被刮到,总之为

了和他近身接触,浪梦云疯了一般在身上制造出一道又一道的口子!那个温润如玉的大夫,总是含笑望着他,也许他知道那些伤是浪梦云自己

造成的,可是他从没说过什么,每次都是很用心地给他看病,浪梦云说他给自己上药膏的时候,指尖触上他的身子,他就会浑身颤栗,他说那

是一种爱的悸动。

久而久之,他终于和他走得很近,甚至一起出去游玩,一起在池中洗澡,他看到一丝不剩的莫冰时,心跳就会加速!

莫冰自己开火,烧得一手好菜,而浪梦云甚至云:莫冰烧的菜是连皇宫御膳房的厨子也比不上的!

莫冰喜欢这个小自己三岁的男子,不过他对浪梦云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他是一个正常人,这让浪梦云伤透了心......

当时的浪梦云是姑苏城知县的三公子,不姓浪,姓庄,在他十四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因为被人举报贪赃枉法而被革职,想不通的父亲喝醉酒后不慎从万春院的三楼跌下,当场丧命,庄家从此家道中落,他的姨娘卷走家里的财产,一走了之,惟独剩下他和姐姐,姐姐在一次被人强暴后自尽离世,从此,他变得孤苦无依,是莫冰将他接到自己的家中,他说:“我一直把你当做弟弟,梦云,你留下和我一起住吧,帮我一起打理医馆。”

能天天和心上人在一起,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他黑暗的生活一下子步入了光明,莫冰知他喜欢练武,便专门给他请师傅,浪梦云早起练武,下午就去莫冰的医馆帮忙。

直到有一天,他练武完,迫不及待地去见心上人,看到莫冰正在给一名婴孩看病,那婴孩的娘亲生得国色天香,和梦菲的倾城倾国有过之而无

不及!

从莫冰的口中,她得知那名女子叫拂柳,是姑苏城一名大户人家的媳妇。

从此,他听到那女子的事情越来越多,莫冰总是提起她……

有一次他起来如厕,经过莫冰房间的时候,听到他做梦都在喊“拂柳”。

他站在门口,看着那个睡熟的男子,泪如雨下……他爱的人,爱着别人,这种伤,就像把他的心活剐了一样痛……

莫冰十八岁的时候,他上山采药,久久没有回来,当浪梦云去寻找他的时候,发现从山上不慎跌落的莫冰靠在拂柳的身上,那里是一条羊肠小

道,听说那天拂柳和她女儿刚从雀城(云雀国的都城)回来,会武功的她救下他,是举手之劳,然而莫冰却把她当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十天

半个月的,他就会去登门造访,顺便买上许许多多小玩意给拂柳两岁的女儿……

十五岁的浪梦云在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在莫冰茶中下了媚药后第一次如愿以偿地吻上莫冰柔软的红唇……莫冰的抗拒和挣扎都是无济于事,

翌日清晨的时候,莫冰躺在床上一夜未起。

浪梦云站在门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他给他顿了补汤,可是他不吃也不喝……

浪梦云心急如焚,但是他并不后悔自己的所做所为,因为他爱他……

莫冰自那件事后,一病不起,拂柳带着她的女儿前来探望莫冰,莫冰死灰般的眼睛里第一次熠熠生辉……

浪梦云恨拂柳,深入骨髓的恨着!

拂柳来过一次后,一蹶不振的莫冰好像吃了灵丹妙药一样神清气爽,病去如抽丝!

他默默遗忘着,和以往一样对浪梦云好,然而浪梦云无法承受这种煎熬,在浪梦云的攻势下,莫冰终于喊了他的名字,也喜欢上了他。

幸福,是短暂的。

浪梦云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炎炎夏日……

拂柳的两岁女儿连夜高烧,她抱着女儿心急如焚,莫冰安慰她的同时,也在忙着帮她女儿诊治……

不知是哪里涌出来的一批江湖杀手,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及时赶到的浪梦云为了心爱的人,冲入厮杀中,现场混乱一片,有的百姓已经去报官,抱着女儿的拂柳也在拼命地杀敌,浪梦云回首的刹那,看到一个黑衣人手持长剑刺向拂柳的背,那一刻,浪梦云宁愿这个女人死去!虽然她对莫冰无意,可是莫冰以前对她的情意让他赤裸裸地嫉妒,那一剑刺下去了,可是却不是刺在拂柳的背上,而是刺在了莫冰的胸前,莫冰竟然为了拂柳,挡下了那一剑。。。。。。

说到这里的时候,浪梦云的眼眶逐渐泛红了……

“他为了那个女人连命都可以不要,那我到底在他心中,处于什么样一个位置?”

浪梦云喃喃地问着,可是梦菲无法回答他……

他继续说了下去。

县衙的官兵来的时候,击退了那些杀手,而那一剑并没有让莫冰致命,却让他落下了病根!

莫冰让他离开,他说那些杀手不会放过他的,他不想连累他,然而浪梦云怎么可能放得下莫冰?

每当他问起杀手何来的时候,莫冰总是一言不发,他更多的是选择沉默。

“你什么都不跟我说,甚至生死关头不顾我的感受,莫冰,你根本不爱我对不对?”伤心欲绝的他对莫冰大吼,莫冰的泪水就这样毫无防备地

流下来:“梦云……不是这样的,不是……”

【最后的他还是妥协,将事情原委告诉了浪梦云,原来莫冰的真正身份是天朝的大皇子,他的娘亲和还是太子身份的雁殇鋆发生了肌肤之亲,不负责任的男人从此杳无音信,他说他会回来找他娘的,可是他一天天地长大,也没见过父亲,他的娘亲在村中被人骂是淫娃荡妇,不要脸,没成亲就有了孩子,彻底的贱妇。

六岁的时候,他在村口第一次见到他的爹爹,那样的意气风发,器宇轩昂,登基为皇的皇帝原来是他的爹爹……

进宫的前一段时间,是幸福并且快乐的,他虽然不喜欢父皇,可是娘亲的脸上总是挂着深深的笑意,只要娘亲幸福,那么他就会幸福。

可是后宫到底是后宫,离心殿祸起不断……

一场大火,烧毁了离心殿,他的娘亲才醒悟过来,呆在皇宫中,无疑是把雁冰推入绝境,因为他是天朝的大皇子,面临着是可是太子之位之争

!她的娘亲本来就是山野村姑,无意荣华富贵,当初一时冲动进宫,只为和爱人的相聚。

一次又一次的险恶,让他娘亲不得不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她只要她的儿子平安健康地成长,于是娘亲带着自己离开了那个红墙高瓦的皇宫,可

是才到民间,就被一批又一批的人追杀,原来是宫中的女人想斩草除根!

他娘亲被掳走的那一天,他就站在一个小摊位的后面,娘亲东张西望着,是担心他会冲出去,她不止一次跟自己说,若是她出事,他一定不能

吭声,有多远走多远!所以他听话了……

六岁的他,从此沦为流浪儿,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他爬上了一支商队的马车,跟着那支商队来到了云雀国,在一次和狗争包子的时候,被一对朴实的夫妇收留,他们年过半百,膝下无子,六岁

的他有家了……

他的养父母过世后,他在一家药馆里学医,后来才成为一名大夫。】

浪梦云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十五岁的他带着十八岁的他离开云雀国,来到天朝。

莫冰是大夫,可是他却医治不好自己的病,长年累月下来,病根难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一年后,他死在浪梦云的怀中,他临死前对浪梦云

说:不要去恨任何人,这是他的命。

然而浪梦云始终对他的那一剑耿耿于怀,如果没有拂柳,如果没有她,莫冰也不会受伤……

同样的,如果没有那些杀手的幕后操控者,莫冰也不会有事……

莫冰死后,浪梦云整个人也变得心肠狠辣,他发誓,要为莫冰报仇雪恨,伤害他的人统统不得好死!

“你查出,追杀莫冰的人是皇太后?”

浪梦云点了点头,“冰的娘亲是被天朝后宫两名女人联手害死的,一位就是正宫娘娘皇太后,一位则是柔妃——也就是燕王的母亲!”

“你要让燕王和皇帝自相残杀,都是为莫冰报仇?”

浪梦云不置可否:“不错!她们不但害死了冰的娘亲,而且连冰也不放过……我要她们尝尝丧子之痛!”

原来,这就是一切的真相。

梦菲望着浪梦云,颤着声音问出一个问题:“我就是那个小女孩是吗?”

浪梦云侧首看着梦菲:“你很聪明。”

梦菲豁然起身:“我家的灭门之灾是你……一手操控的?”

浪梦云冷哼一声:“我是想这么做,不过我去你家的时候,终是晚了一步,看到的是遍地尸野……”

梦菲蹙着眉:“不是你……那又是谁?”

浪梦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个问题,我没去查过。”

“说什么帮我找出杀害父母的凶手,全部都是假……”梦菲凄凉地笑起来……

“要怪,就怪你是拂柳的女儿,是你的娘亲害死冰的!”浪梦云恨恨地咬牙,眸中怒火燃烧……

梦菲脸庞上滑下两行清泪:“怪不得你从不肯正眼看我一眼,原来你喜欢男人,呵……”

浪梦云面无表情地看着梦菲:“我可以告诉你一条线索,杀害你父母的人,是云雀国皇宫的乔装锦衣卫!”

梦菲咬住了唇:“我还能离开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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