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惺惺相惜
四姐儿听说她哥哥今天要回来了，学也没心思去上了，一大早就带着宝月、雪球在院门口巴望着。
连饭也不想吃。
晴雯道：“四姐儿，你哥哥要晚些才回来呢，你先吃些饭罢。”
四姐儿哪里肯听，只在院门口等了一天。
晴雯哄了半天才肯吃点饭。
傍晚时分，听见外面有贾琼说话的声音，四姐儿立刻跳着跑出院外迎接他。
宝月、雪球也拼命摇着尾巴跟在她的身后。
这应该就是回家的意义吧！
贾琼在院门口见到了来迎接他的四姐儿、宝月、雪球。
牵着四姐儿的手走进院子，刘氏带着晴雯、春桃、玉莲、青梅站在门口等他。
青梅已经好了，虽看着还是有点孱弱，后面只需好好养着就可以了。
晴雯细心，知道贾琼回来要洗澡，早就备好了水，备好了干净的换洗衣裳。
贾琼痛痛快快地洗了头、洗了澡，感觉人舒服多了。
晴雯用帕子给他绞干了头发，那边春桃、玉莲已经将饭菜端上桌了。
贾琼吃了饭，歪在炕上与刘氏闲话，四姐儿坐在一旁乖巧地给他捶腿。
贾琼将他在路上的所见所闻以及在扬州所见到的一些奇事说与大家听，四姐儿嘿嘿笑道：“哥哥，你不在家的这些日子我可想伱了。”
贾琼用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你不是想我了，你是想我的故事了罢？”
说得四姐儿笑了起来，干脆点头承认，道：“是。”
于是贾琼将她一把薅到自己的身边来，给她来一了一段童话、武侠、神话、鬼话一锅乱炖。
四姐儿听得如痴如醉。
再一看，梨香院所有人都没了声响，都在认真听贾琼的一锅乱炖。
贾琼不禁在心里失笑。
他觉得后世的人穿越到古代，就是算是没有空间、没有金手指，也可以很好的活下来。
古代可以消遣的东西不多，凭着记忆将后世看过的一些书啊、电视剧、电影之类的故事情节写出来拿去卖，也能挣不少的银子。
贾珍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农历十一月下旬的京都，寒气逼人。
贾珍只能天天卧在榻上，屋子里的火盆放了两三个，炭火添得足足的，他还是歪着嘴流着口水叫着冷，嘴里不住地重复着：“领领领……”。
尤氏想起他以前的种种不堪，左一个妾又一个妾地往家里娶，还把主意打到了她的两个妹子身上，心里就充满了恨。
对他也是表面情上好，暗地里根本就不搭理他。
他的那几个美妾见他已经成了个无用的废物，无论是银子方面还是身体方面都不再能满她们，只剩一口气挨日子罢了，所以也不搭理他。
况贾珍大小便失禁，随时都有可能拉在身上，臭不可闻，她们就更不愿意靠近他、搭理他了。
丫鬟嫌他脏，没人在的时候大小便拉在了身上也不及时给他换。
贾蓉只是来应个景儿，做做表面样子，也根本就不关心他。
那贾珍只是口不能言，但是神智还是清醒的，又气又恨，却又没办法。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灰心、绝望透顶。
这样一来，贾珍的精神也就更加萎靡了下来，大有要下世的光景。
这日贾琏来看他，贾珍见了贾琏，口不能言，身体又不能动，只是对着贾琏默默流泪。
贾琏见了贾珍这番模样，想起两人曾经一起逛窑子养娈童，一起寻欢于泰山姑子、西湖船娘、大同婆姨、扬州瘦马的快乐场景，不禁落下泪来。
也是惺惺相惜的意思罢？
见贾珍的样子好像是没几日可活了，怕突然下世了来不及准备。
贾琏开始暗暗跟贾珠商量将要用的东西提前准备好。
贾珠觉得贾琏虑得极是，于是将棺木、寿衣啥的都暗中让人准备好了。
单等贾珍一死，不至于急得缺东少西，手忙脚乱。
因怕贾珍死了，贾蓉要守孝三年，这边又商量着给贾蓉尽快完婚。
也好给贾珍冲冲喜。
只有贾琼知道，贾珍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还可以挨个两三年。
说句实话，像贾珍这样子瘫在榻上活着受罪，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贾琏到底还是舍不得贾珍这个跟他臭味相投的好兄弟，再三央了贾琼来与他治病。
贾琼说贾珍的病只能这样了，根本就没有治好的可能，贾琏还只不信。
贾琏道：“琼兄弟，我知道你医术高超，连姑母和珠大哥病成那样了你都能医治好。我知道珍大哥之前误会了你，还打了你，但咱们终究是一家子的骨肉是不是？你就大度一些，别跟你珍大哥计较了，治好了他，他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贾琼听了贾琏的话，在心里冷笑两声。
治好了贾珍，亏待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贾琼笑道：“不是我不愿治，是实在治不了。就是神医来了，也是治病不治人。若是能治，我还能见死不救吗？”
贾琏听他如此说，也只好罢了。
但是还不死心，暗地里四处打听哪里有好的医生带回来给贾珍瞧病。
然，效果甚微。
很快到了年底，老候爷那边照例让人给送来了年物。
宁荣府这边的年物，贾琼照例领了送去了贾?、贾珧家。
因兄弟三人好久没有聚了，又去了醉月楼小聚了一下，说些梯已话儿。
说起贾敋铺子里的生意奇好，也赚了一些钱，贾琼、贾?都替他们高兴。
贾珧道：“这要感谢琼兄弟，若不是琼兄弟，我可能也就同意……哎，不说这个了。反正就是感谢！”
贾珧想买所大一点的宅子，明年年底将秦可卿娶回来。
贾琼想起贾珍瘫在榻上嘴歪眼斜的样子，居然如释重负般吁了口气。
如花似玉的秦可卿终究没有落到贾珍这个摧花大盗的手里。
贾珧长相俊秀，人品也好，再过几年考个功名立番事业。
除了眼下穷了一点儿，别的一切都好。
秦可卿嫁给他，也算是适得其所。
不过换句话说，如果贾珧像贾蓉那般人品不堪的话，亦或者他们家贪图贾珍给的小恩小惠与秦可卿退了婚。
那么秦可卿……就是贾琼的了……
三人举杯畅饮，十分快意。
因贾氏三兄弟俱是年少就中了榜，名声传的有点远。
再加上三兄弟之前经常在街上闲逛，又在醉月楼打过架，很多人都认识他们，不时地有人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如此一来，三兄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准备再吃几杯就散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