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亲后,娇美人被疯批暴君娇宠了

喃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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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小公主提醒大家别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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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却顺着它尾巴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姜明月身上的衾团在一旁,明白小黑蛇意思的他意味不明的盯着欢快摇尾巴的并许。

“你倒是心疼她。”晏却根本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转身正要离开,却发现自己的一根手指被姜明月拽住,晏却忍着想要送她上路的想法把手指抽了出来。

想要把她扔出去的想法在看到姜明月脸的那一刻消失了。

他又不可能跟一个小孩子计较,虽然这个小孩子只比他小一岁,换作中原那边的算法应当是作小孩的娘了。

觉得自己真是特别大度的晏却就这样陷入睡梦,并许不争气的伸出尾巴拍拍他的脸,见唤醒小主人无果,自己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要靠自己。

爬到姜明月的榻上,用尖牙咬住一角被子,然后慢慢的给姜明月盖上被子。

呼~这对蛇蛇来说真是个大问题捏。

并许用尾巴给自己的额头擦了擦根本没有的汗,带着一丝诡异的欣慰姿态点了点头。

第二天晏却是被姜明月唤醒的。

在梦里正在像砍西瓜一样砍人的晏却望着自己眼前姜明月的大脸,甩出三根银针把她拉远钉在墙上。

“你在干什么?”晏却冷漠的看着她,姜明月看着他冷冰冰的样子有些心虚的说:“只是想喊你起来用早膳。”

“下次不用离我这么近,还有……自己下来。”晏却说完就离开了,姜明月被挂在墙上怎么样才能做到不把阿姐送给她的衣服撕烂自己也能下来。

应该这样!

她慢慢把外衣脱下,“呲溜”一声她就以一个极其帅气的姿势落在地上。

看着上面被钉住的外衣距离自己把手高高举起的高度还有一定距离。

她手指比作八字,在房间里慢慢踱步,脑袋里慢慢思索着可以实施的办法。

突然看到旁边不远处有把梨花木椅子。

姜明月的眼睛亮了,快步走过去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把重工打造的梨花木椅子拖了过来。

“翠花!出来伺候主子们了!”屋外,公主府小厨房里的嬷嬷唤她。

“喏!”姜明月赶紧穿好衣服匆匆忙忙的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举过托盘,管事嬷嬷看着她一举一动规矩极了,心里存了疑。

下一秒,她就看到姜明月脚下一滑。

嬷嬷瞬间打消疑惑,横眉怒对姜明月说:“你作奴婢就是这样伺候主子们的?”

姜明月惶恐的跪下,听到嬷嬷这样说,有些怯懦的抬起头看着嬷嬷。

此时,赵嘉鱼身边的婢女从屋内走了过来,冷漠的对着嬷嬷说长公主突然想吃牛乳羹,甚至没有分一眼给旁边跪在地上的姜明月。

“知道了,小春姑姑。”嬷嬷屈膝行礼,小春高傲的抬起头。

公主特意交代过,只需将屋里那位伺候好,和那位一同前来的人只需当公主府里最下等的奴仆使唤即可。

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个奴婢明亮的眼睛,小春突然觉得恼火,狠狠的踩了一脚姜明月的手便离开了。

嬷嬷看着小春走远,年轻女子婀娜多姿的身影惹得她发狠的对着地吐了一口口水。

“呸,什么东西,都是奴婢你可真高贵。”

想起公主的牛乳羹还没有吩咐,她甩了甩手里的帕子,竟是打算让姜明月一直跪在这里。

“嬷嬷……”姜明月伸出手抓住嬷嬷的衣摆,楚楚可怜的望着嬷嬷。

嬷嬷意味不明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这倒让她想起自己那当年刚生不久就被相公溺死在池塘里的女儿了。

如果要是能够平安长大的话,应该也像这个婢女一样大了。

“跟上来吧,下次仔细着你的皮!”

“知道了嬷嬷。”姜明月连忙提起衣摆小跑跟了上去。

另一边……

“说起来也奇怪,我昨日探望父王时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已经提前转望了一圈。”赵嘉鱼坐在摆满美味佳肴的桌子前,前不久染了蔻丹的手端起一碗莲子银耳羹,尝了一口以后望着陈檀有些疑惑的说。

“公主殿下真是宅心仁厚。”晏却像是没有听懂赵嘉鱼的意思,只是淡定的用茶盏延了延上好的龙井茶。

“……”公主上下打量了一下,发现晏却的表情确实不像心虚的样子,放下手里的莲子银耳羹说:“太子似乎对你很有兴趣,今晚会派人前来接你调查王宫里的事情。”

“知道了”晏却放下手里的茶盏,然后起身离开。

竟是不给赵嘉鱼和陈檀一丝面子。

“公主……”陈檀望着坐在旁边的长公主阴沉的样子,拿出帕子咳嗽了几声。

“你的身子也不大好,下次也不必同我一起见外客。”虽然陈檀的帕子只停留了一刻,赵嘉鱼也看到上面残留的血色,伸出手放在男子的后背上,有些不太高兴。

“这是规矩,公主。”陈檀与她夫妻这么多年,也听明白了她别扭语气下的关心,笑着转头替她扶正头上的并蒂海棠钗。

“只要是公主想的,臣都会为你奉上。”陈檀站了起来,淡漠的看着屋外少年郎的身影,敛下神色,却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揪住。

“玩笑罢了,我这身子……”陈檀有些无奈的转过去低下头望向眼神中带着慌乱的赵嘉鱼,伸出另一只手覆了上去。

“公主安心。”

赵嘉鱼定定的望着自己面前的男子,突然想起他们大婚那天陈檀难得束冠,为了显气色好还差奴仆去买了一盒胭脂涂上。

只第一眼,这个身姿如松柏般的男子便悄悄进入自己的心。

这么多年,好像每一次自己心神不定时,身边都会有他淡淡的笑着说:“公主安心。”,像是山间的风,平息自己内心的躁动。

赵嘉鱼突然怀疑自己筹谋这么久的计划是否还有实施的必要。

已经离开的晏却走到庭院中停了下来,漫不经心的看着池塘里缓慢游动的锦鲤,打了一个响指。

不远处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上的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一道黑影一跃而下。

“少主,已经按照您说的准备下去了。”耶鲁从树上跳了下来,跪在地上说。

“行,那个……”晏却望着池塘里面突然想起来什么,出声。

“翠花在膳房里做烧火丫头。”耶鲁像是知道少年郎想要问什么,主动开口说。

“你这个起名方式……还真是……”晏却听到他说的话一时之间还没想起是谁,眼睛看着两条胖乎乎的锦鲤因为最大的鱼食开始争夺,结果却被另一只潜伏在不远处的灰色花斑鱼抢去。

晏却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画面,好像洞察了真相的他勾起嘴角,正准备吩咐耶鲁下一步计划,转过头来却发现对上了一个黑黢黢的脸。

姜明月有些好奇的发问:“晏却,你在看什么?”

晏却有些嫌弃的稍微离很好适应了新身份的小公主远点,冷漠的开口:“你是去和乌鸦攀远亲了吗?”

“?虽然我不太理解你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觉得从少主你嘴里说出来的,应该不是什么好象牙。”姜明月疑惑的回头转向旁边板着脸的耶鲁。“耶鲁大哥,你也觉得是这样对吧。”

耶鲁不说话,只是默默掏出帕子递给姜明月。

“谢谢。”姜明月因着在小厨房做了一阵烧火丫头的活计,额头上已经出了薄汗,此时正是需要的时候。

伸出手接了过来,紧接着简单擦了一下自己的脸,拿了下来却发现……

原本干净的灰色帕子怎么突然多了一块黑色?

姜明月跑到晏却旁边,对着明晃晃的水面仔细观察了一下。

“啊!”姜明月震惊出声却无法发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了哑穴,转过头看向旁边的少年郎。

少年郎古井无波的带着悲悯眼神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不太聪明的家伙。

“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把你这份行头换掉,不然……”晏却居高临下的望着姜明月的眼睛,手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那一团红色丝线,将其中一部分换了一个方向。

他们身处的这个庭院慢吞吞的爬出来数十条蛇和蛊虫。

姜明月想要呼唤耶鲁,没想到却发现耶鲁早已经抱着自己的剑离开了。

“少主你这……”姜明月身子站得笔直手上的动作却飞快,真真体现了什么叫口正嫌体直。

晏却抬起眼皮淡漠的看着她将自己的黑色脸蛋擦得干干净净,随意扔给她一对银色蝴蝶流苏簪子。

比起之前的,这对明显做工更加精美,姜明月直勾勾的望着手里漂亮的发饰。

“赔你的,等会随我一起去王宫觐见。”看着姜明月接过来上下打量,晏却倒是很有耐心的看着她慢吞吞取下桃木簪子,兴冲冲的对着平静的水面戴上。

望着水面上映射出来的脸庞,姜明月笑眯眯的摇摇头,想起什么很正经的站起来对着晏却行礼。

“谢谢你,少主,你真是太好啦。”

日光和煦,姜明月头上的蝴蝶流苏簪子熠熠生辉,晏却望着她乐的找不到北的模样也勾起嘴角。

扔她进蛇窟的计划往后推推……也不是不行。

“这就是王宫吗?”姜明月低着头和耶鲁两个人唯唯诺诺的跟在晏却的身后。

“嘘,翠花,谨言慎行。”耶鲁望着她头上只有一只灰扑扑的珠花,小声的回答。

姜明月点点头,宽袖下面的手摸摸新簪子,心里记挂着出门少年郎交给她的任务。

“翠花,等我们进到王宫里的时候,你仔细观察与我们上一次有何不同,回来的时候记得告知我。”晏却披着大氅,长发只是用红色布带松松垮垮系在脑后,姜明月望着他丰神俊朗的面容,脸上泛起薄红。

没想到晏却这人不说话的样子还挺俊美。

“口水擦擦,被小爷的俊美容颜迷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听到少年郎说的话,她清醒过来对着自己刚才的心中所想暗自唾弃。

长的俊美又怎么样,自己眼前这人心肠可是一等一的黑!

“太子还在处理积压的奏折,您还是先在这里等候吧,贵妃娘娘有请。”殿门外,大太监恭敬的开口,心里却犯着嘀咕。

往日里这都是王公公的活计,哪能轮到他们这些小太监来做这些事情。

可是不知道最近王公公怎么回事,总是在夜深人静时突然大吼大叫,昨日脚滑竟是直接跌入池塘淹死了。

晏却没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带着两个人来到偏殿,姜明月偷偷望着坐在高座的美貌妇人。

“这就是吾儿的贵客吗?”妇人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小酌一口,旁边果盘里摆着的是一大早快马加鞭送来的葡萄。

“给贵妃娘娘请安。”晏却按照宫中的规矩行礼后坐在下方,姜明月站在后面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芭蕉扇沉默的给晏却打风。

虽然她也不太理解为什么外面还是白雪皑皑,里面还要打风,在心里想可能王室的事情就是比较多。

时间长了,姜明月不免注意力有些分散,望着正在热情交谈的两个人,她偷偷抬起头慢悠悠的打量四周环境。

当她看着烧的红彤彤的金丝炭,才知道这种怪异行为的原因。

“行了,难为你陪我这个老婆子叙这么久,太子想必应当着急了,还是快点过去吧。”在第三次大太监踏进偏殿的大门后,贵妃如是说。

“喏。”晏却站起来,身姿刚好将后面正在偷偷眼皮打架的姜明月遮住。

小黑蛇从主人的手腕上离开,顺着上好的梨花椅来到姜明月的手腕上。

冰凉的感觉瞬间惊醒姜明月,望着已经站起来的少年郎正准备离开,她也抬起腿跟了上去。

“贵妃娘娘,左不过是个商户,何必如此的客气。”等着两个人都走远了,贵妃旁边正在为贵妃按压太阳穴的宫女疑惑开口。

“娘娘这样做必然是有娘娘的道理。”跪在地上替贵妃按压腿的另一位圆脸宫女说。

“都下去吧。”贵妃听到两个人议论,睁开眼睛毫无波澜的说。

“喏。”宫女福了福身,很快宫殿里便只剩下了贵妃一人。

“出来吧。”过了很久,贵妃转过头对着面对的方向说。

“母妃。”来人拄着木质拐杖,走到她的面前行礼。

“可有收获?”贵妃直起身子,凤眸看着自己儿子,眼睛里面都是急迫。

“暂时并未发现异常,母妃,不要如此急躁。”赵宣润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郁。

断腿之仇,他一定要报!

“听说长公主前不久向北疆发了一封信,请求北疆圣女救治那个老不死的。不知那位北疆圣女何时才能到。”贵妃拿过旁边的盒子,将盒子打开以后拿出里面的东西。

赵宣润望着贵妃手里的物件,勾起嘴角。

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地位,他和母妃已经筹谋了太久。

恭敬的接过贵妃递过来的物件,赵宣润心想,这可是他们能否成功的关键。

另一边,跪在地上的姜明月无奈的揉揉自己因为跪的太久而发麻的膝盖,想要触碰晏却的背影却被一只手挡住视线。

晏却感受着自己的膝盖处传来一阵疼痛,知道姜明月这是跪的累了,主动伸出手将她带了起来。

意味不明的看着还在批改奏折的太子,心里暗自记下了这个下马威。

“赐座吧,是孤忘记时间了。”赵陈阳将手里的朱笔放置一旁,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沉沉咳嗽几声。

“太子殿下,我只是一个卖布料的商户罢了。”晏却低下头行礼,在赵陈阳看不见的地方挑了挑眉。

“你我之间倒也不必如此生分。”赵陈阳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

“规矩如此。”

姜明月在心里默默吐槽,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少主你散漫的样子真的好像这是北疆啊。

“都退出去吧,让吾和北……这位商户好好谈谈。”赵陈阳抬起头,正对着还没来得及收回去鄙视目光的姜明月。

姜明月立刻转移视线,装作无事发生,便随着耶鲁离开了,只是心里砰砰直跳。

“你这位婢女,倒是很有意思。”赵陈阳勾起嘴角,目光紧跟着耶鲁旁边走路一歪一扭的姜明月。

“哦,你说翠花?”晏却用手撑着头,闭上眼睛,手里却放出一只蛊虫。

小小的蛊虫落到地上很快就爬到了远处的隐蔽角落。

“翠花是圣女五年前无意之间捡到的,养了这么多年居然养成了一个丑姑娘,落下的病根到现在也没医治好。”

简单两句,晏却就挑开话题,之后两人之间的对话一直表现的兴致缺缺的样子。

赵陈阳见状也没再接着询问,只是交流了一下陛下昏睡前的情况。

“阿秋!阿秋!阿秋!”正蹲在马车外面的姜明月狠狠的连打了三个喷嚏,掏出帕子处理的她对上耶鲁担心的眼神笑着摆摆手说:“只是打了几个喷嚏罢了。”

“小公主还是要注意身体。”耶鲁看着缩成一团的姜明月,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也像小公主一般大小,忍不住拿出一种兄长的姿态对姜明月说话。

“知道啦知道啦,不过一定是晏却在背后偷偷说我坏话。”姜明月盯着红色宫墙上积累的白雪,恶狠狠的对着宫殿方向握起拳头。

“你想表达什么?豆芽菜?”晏却冷漠的抱着胳膊看着她圆圆的脑袋。

“舌头不想要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的帮你一把。”晏却勾起嘴角,落在姜明月眼里却像是磨刀霍霍向猪羊。

对,现在这个情况,她就是那个猪羊。

回去的路上,姜明月蹲在马车里嘴巴闭的紧紧的,眼神飘忽不定。

“小豆芽菜,你可在王宫里发现什么异样?”晏却慢条斯理的拿起匕首,放在蜡烛上慢慢的灼烧。

“我只是觉得,贵妃娘娘真不愧不是太子殿下的母妃。”姜明月听到他主动询问,本着善于乐于解决疑惑的姜明月分析自己观察到的现象。

“不过,为什么太子殿下被汤婆子热到还能够保持镇定呢?”姜明月越说越疑惑,看着晏却的眉头因为她的话皱起,认为自己能力非常出色的她掏出离开前晏安给的糖袋子,拿出粽子糖塞进嘴里。

“说。”晏却停下手里的动作,望着小公主的眼中带着审问。

“你看,贵妃娘娘那里炭火烧的旺旺的,太子殿下不仅没烧炭火,反而还流汗了,那他一定是偷偷用汤婆子喽。”姜明月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瘫在旁边用粽子糖逗小黑蛇。

“给你暖暖。”姜明月伸出手将小黑蛇捧在手心,用手指点点小黑蛇的头。

小黑蛇伸出尾巴绕在姜明月的大拇指上,一人一蛇玩的不亦乐乎。

晏却头痛的闭上眼睛,小憩一会。

......

姜明月望着公主府的牌匾,再望着府门两边站的笔直举着矛的士兵,恭敬的回到马车里请晏却下车。

晏却阴郁的望着姜明月,因为经过特殊处理而变成黑色的眼睛不带着一丝情感,被他这样平静的注视,姜明月紧了紧脖子,说话的声音都小了。

“少主,可以下车了。”

晏却起身,周围散发着低气压的他就这样走回了房间,姜明月才刚刚准备踏入房门就听到“嘭”的一声。

望着眼前关得紧紧的房门,姜明月摸摸自己差点被门夹到的鼻子,悻悻的离开了。

“翠花,你将这盘点心送去长公主那里。”自从得知不必像对待贵客那样对待姜明月以后,长公主府上的婢女在嬷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开始将自己的活计都推给姜明月。

此刻一群婢女笑嘻嘻的围在一起,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清秀婢女指着桌子上摆放着的点心对着姜明月说。

“好的。”从长公主府上的婢女对她的态度随意,姜明月也知道至少这位赵国长公主对待晏却的心思肯定不会是单纯的请求治病的关系。

愉快的接受婢女的指使端起盘子前往长公主所在的位置,想要打探消息。

途中路过荷花池,姜明月望着倒影在心里暗自思索从哪里能得知长公主的真正意图。

时间已经不早了,她端着点心来到正厅,屋内没人,正要离开的她听到一阵说话声。

“公主,我们真的要将北疆少主也牵扯进来吗?”驸马的声音温柔又坚定,语气里带着急躁和不认同。

“当然,只有按照那人的要求将晏却杀了,檀郎你才能痊愈,再也不用受到噬心之痛了。”

隐隐约约中,姜明月只是看到身穿宫装的华贵女子姣好的面容挂着泪珠,似哀求的看着面前虚弱靠在窗边的男人,男人偏过头不去看她,像是默许。

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的姜明月慢慢退出,却被太师椅绊倒发出声响。

正准备离开的长公主听到声音若有所思的站了起来,拍了拍手。

已经离开正厅来到荷花池旁边的姜明月面前突然出现一群暗卫,随着他们慢慢走进,姜明月慢慢往后退。

噗通一声,她掉入荷花池地,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

暗卫彼此对视一眼,领头的那位跳去水中将还有一口气的姜明月捞了出来。

“将她扔进地牢里吧,现如今还不能死。”看着自己面前湿漉漉的女子,长公主慢条斯理的饮着茶。

“说不定,之后会有什么大用处呢。”

正在喝药的驸马望着窗外的天气突然变暗,按捺住自己心里的慌乱,气血翻涌硬生生吐出一口血。

“驸马!”长公主解决完姜明月的事情以后一出来就看到这幅场景,目眦具裂的喊到。

……

另一边的房间里,晏却慢慢思索着最近这几天得知的线索和消息。

看着摆在桌子上尖锐处带着暗红血迹的八宝簇珠白玉钗,晏却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手指曲起慢慢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少主,二皇子赵宣润在怡红楼,线人说应当是在商量什么事情。”耶鲁拿着一只鸽子进来,晏却将鸽子腿上的纸条取下仔细浏览一遍后发现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想到上一次通过传声蛊虫听到的内容,晏却只是暂时将怀疑目标放在了这个不学无术平时只会喝花酒的二王子身上。

突然感受到窒息的少年郎望着不知道何时已经不在自己身边的小公主,心里有些慌乱。

“耶鲁,在勤政殿时,你感觉怎么样?”晏却突然想起姜明月没有逻辑的话语,抬起头望着耶鲁。

“有点冷,不过离开后就暖和了。”耶鲁丈二摸不到头脑,回想以后认真回答他的话。

“是吗?”晏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拿出一张面具贴在耶鲁脸上。

“我去前往怡红楼,你去找一下翠花,下雨天的路难走,可别让她被有心之人利用了。”不知为何,晏却突然说出这段话,耶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吩咐好以后,晏却用着耶鲁的相貌离开了。

……

站在怡红楼门口,晏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呦,这可是位稀客,不知道这位爷您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风韵犹存的老鸨扭着水蛇腰来到晏却的面前,浓郁的香气熏得面具之下的晏却有些皱眉。

“我要一间东南角的房间,对了,把你们里面最漂亮的姑娘叫过来陪爷喝一杯。”早在踏入这个风月之地之前,晏却就放出了许多蛊虫来打探赵宣润的位置。

手腕处红线摆放出特殊的形状,指向阁楼之上的东南方向,面具之下的少年郎勾起嘴角,手里掏出一锭金子放在老鸨手里。

“来!小花,送这位爷上去!”

经验丰富的老鸨感受着手里沉甸甸的重量,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手里的帕子放在嘴边遮挡住自己上扬的嘴角,连忙招呼着自己这里最漂亮的姑娘来。

晏却看着人群中一个穿着轻薄红衣的姑娘抱着古筝走来,对着自己这个方向福了福身。

老鸨拍着姑娘的肩膀指着晏却说:“这位可是贵客,你可得争口气好好伺候这位爷。”

小花姑娘望着身姿卓越的晏却,白皙的脸蛋泛起红色。

“走吧。”晏却心里记挂着事情,面无表情的说。

“爷,不要这么着急,先让奴家准备一下。”小花没想到即使是如此俊朗的郎君在这方面也是如此的猴急,有些不太好意思。

晏却冷冷的看了一眼,小花有些害怕,老鸨见状连忙打着招呼:“这位爷,小花这是有点害羞了,您放心这小妮子会的花样可多啦,保准您满意!”

晏却没说话,只是扭头居高临下看着一楼男子的调戏声和女子躲避的嬉笑声。

“真是热闹啊。”晏却勾起嘴角,眼睛望着赵宣润所在的方向,小黑蛇被主人偷偷放下,顺着雕栏慢慢爬上去,晏却转头望着老鸨,只是说让小花准备好就去东南厢房。

突然看到一阵让他反感的视线,晏却顺着来源看过去,发现老鸨的揶揄视线,冷漠的说。

“管好你的眼睛。”

老鸨不小心和他的视线碰撞在一起,背后突然升起一阵鸡皮疙瘩,意识到自己面前这人不是在开玩笑,立马低下头转身离开。

晏却慢慢沿着雕花楼梯上去,同时在脑海里梳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上次夜袭王宫给赵国皇帝喂下解药后,赵国皇帝面色红润,但是右手手腕处却出现了一根红线,随着时间的推移,红线已经快要蔓延至手肘处。

晏却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属于北疆的秘术,按照这种蛊虫的下蛊特点,很快就在皇帝龙床下找到了巫蛊小人。

当然,巫蛊小人是指使姜明月去拿的。

因为解决巫蛊小人需要知道用来下蛊的载体,所以晏却这几天一直在操纵上次宴会时爬到各位官员的蛊虫来获取情报。

原本只是为了获取载体情报,倒是没想到这三天硬生生的听了赵国的某些八卦。少年郎望着不远处左拥右抱的某位官员,有些同情的想他是否知道自己那位不惜逼死原配也要扶正的儿子其实是姨娘和自己最器重的管家生的。

目光扫过某个正在和同僚吐槽自己结发妻子脾气暴躁样貌丑陋的官员,不知道当他得知自己的结发妻子没有多少时日活的时候还会不会这样说。

“啧,这个倒是新奇。”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晏却望着一个身高约摸两尺八的女子走了进来。

同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哄笑声。

“沈兄!沈夫人又来唤你回去了!”晏却望着一个瘦瘦小小面容姣好的男子被退了出去,勾起嘲讽的嘴角。

“一个男扮女装,一个女扮男装,真不愧是夫妻。”

来到赵宣润所在位置旁边的厢房,晏却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等待着里面的传声蛊传来的声音。

望着传声蛊的母体因为和并许打闹的有些累,在桌子上慢慢把自己团成一个球,旁边的并许有些不耐烦的拍了拍传声蛊。

“你怎么只想着玩?”反复几次,连晏却都发现传声蛊母体快要瘫在桌子上了,捏着小黑蛇的脑袋就是把它放到一边。

晏却回过头查看传声蛊的情况,诡异的体会到传声蛊红色的眼睛里面都是感激。

“干活了。”晏却淡定的开口,推给传声蛊一朵大大的夕颜花。

小小的蛊虫艰难的跑到花朵里,不一会声音就传了出来。

“舅舅,我们还要等多久?北疆那位该死的圣女就要来了,到时候她肯定会发现我们用巫蛊秘术了,到时候我们的计划就要功亏一篑了。”赵宣润的声音从花朵里传来,晏却撑着脑袋散漫的发着呆。

“爷……”突然,厢房的门被打开,晏却敏锐的抬起头,看着面前小花姑娘的装扮,晏却抽了抽嘴角有些无语。

之间面前的美人身着一张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红布,连接处只有一个松松垮垮的绳结,晏却走上前冷漠的望着她,然后伸出手。

对着美人的后脖颈就是一个手刃。

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好奇心的老鸨在小花姑娘换好衣服以后就偷偷的跟在背后,看着小花姑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了进去,随机发出“嘭”的一声。

像是重物倒地的声音,老鸨捂着嘴。

没想到这位财大气粗的爷玩的花样比她们还多。

老鸨觉得自己不能打扰这位会给金子的爷,偷偷离开了。

处理好一切的晏却淡定的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继续听传声蛊传出来的声音。

小黑蛇望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美人,还是觉得想要去查看一下。

于是过了一会悠悠转醒的美人睁开眼睛望着自己面前出现了一条正在吐着蛇信子的黑蛇,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又晕了过去。

小黑蛇觉得还是小公主好,小公主才不会被并许吓到,反而是开心的和它玩耍。

“并许,过来。”晏却听着赵宣润紧张兮兮的说:“那我书房里的那个东西,不需要转移地方吗?舅舅。”

“殿下记住,切勿打草惊蛇,臣会为您安排好一切的。”对方如是说。

那个东西?

晏却直起身子,静静等待。

“臣以为,还是放在原来的位置好。”紧接着旁边的门被推开,晏却淡定的敲着桌子,正准备离开却发现传声蛊再次有了反应,听着接下来传出来的声音,晏却抽了抽嘴角。

如果他是那位臣子,按照中原话讲,一定觉得这个外甥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晏却将传声蛊收了回来,转身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什么,手撑在窗边,往前一跃。

蹲在房梁上拿开一些瓦片,晏却牵动红线,原本趴在合欢花图样纱帘上的蛊虫慢慢爬到正在研究生的两人,突然女子看到蛊虫,大叫一声裹着被子躲在床角。

被她这样一搞,赵宣润顿时失去了兴致,皱了皱眉穿上衣服也离开了,不久,怒气冲冲的老鸨走了进来狠狠的对着这个女子甩了一巴掌。

晏却将蛊虫收了回来,随即离开了怡红楼。

回到长公主府的时候,发现耶鲁正坐在太师椅上焦躁不安的来回转悠,看到他来了之后连忙对着正在打扫的丫鬟说:“你们都下去吧。”

丫鬟们陆陆续续的退了出去,晏却察觉到耶鲁的情绪不对,将面具摘下以后恢复本来的样貌。

“怎么了?”晏却坐到高位上,耶鲁急匆匆的说:“翠花人不见了。”

“怎么回事?”晏却听到他说这话,想到自己午时心中那窒息的感觉,外面轰隆一声,不一会便下起了大雨。

潮湿的雨水混合着泥土的气味,那种压抑和悲痛,以及不可忽视的暴戾,慢慢萦绕在晏却的心头。

少年郎焦躁不安的用手指敲击放着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两个人默默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晏却突然吐出一口血来,晦暗不明的望着某个方向。

“耶鲁,我去去就回。”说完这句话,矜贵的少年郎撑着油纸伞,走进蒙蒙夜色中。

此时身在地牢中的姜明月身上绑着镣铐,头破血流的她努力的睁开眼睛望着蹲在自己面前的赵嘉鱼,问她:“你究竟要做什么?”

“你不过一个卑贱的婢女,哪里来的胆量赶同我叫板?”从太医那里得知驸马的病更加严重了以后,赵嘉鱼的心情就一直不太好,此时的姜明月更像是被她用来出气的沙包。

“难道是晏却命令你来打探消息的吗?”

面容姣好的女人脸上带着恶毒,手上还拿着一根针狠狠插入姜明月的手指中。

“啊!”姜明月痛苦出声,赵嘉鱼好似得到了什么快感,又将针拔出又插入下一根手指。

姜明月只能选择用头撞墙来分散注意力,约摸半个时辰以后,浑身血色的小公主彻底闭上了眼睛。

赵嘉鱼伸出一根手指往她的人中探去,发现她气息微弱,勾起嘴角,用一盆冷水将她泼醒。

“你就在这地牢里,好好享受着最后一段时光吧。”

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什么又说:“不知道你同晏却两个人谁的命长一点呢?”

“你会后悔的。”姜明月努力睁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怨恨的盯着她说。

“哈哈哈哈哈,我这里可是最隐蔽的地牢,就凭他晏却也找不到,你呀,还是好好担心自己能不能活的时间长一点吧。”赵嘉鱼慢悠悠的开口,望着姜明月的眼神好似将死之人。

姜明月又吐出一口血,整个人飘忽不定,她双手被吊住,整个人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赵嘉鱼索性就把话说的清楚极了。

“哎呀,念着往日情分,我也不想要他的命,可惜有人用他的命换我驸马的命,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长公主好似有些苦恼,望着姜明月的眼神中都带着嘲讽。

估摸着快到驸马喝药的时间了,赵嘉鱼匆匆离开,姜明月的视野中又恢复一片黑暗。

她索性闭上眼睛,血液的流失让她开始感到寒冷,意识逐渐迷离,耳边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让她判断现在外面下起了雨。

“公主是又忘了什么东西交代了吗?”隐隐约约中,姜明月看一丝昏暗的烛光,以为是赵嘉鱼去而复返,开口说道。

“原来在这里啊。”晏却左手挑着一盏灯笼,右手撑着油纸伞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望着自己面前的景象,即使是作恶无数的晏却也不由得有些惊讶。

少女的衣服已经被血色浸透,好不容易在北疆养回来一部分的皮肤又恢复初见的样子,手臂被高高吊起,诡异又美丽。

“晏却,你怎么才来啊……”姜明月听出是他的声音,受尽折磨的她强撑着没有在长公主面前示弱流泪。

此刻看到自己熟悉的少年郎吊儿郎当的站在自己面前,倒是虚弱的勾起嘴角说道。

“耶鲁说你贪玩跑出去了,我想着你莫非是掉进长公主府里的荷花池里了。”晏却慢悠悠的走进,蹲下来直视她的眼睛说。

“原来不是掉进荷花池里,是掉进地牢里了啊。”晏却嘴角还带着半干的血迹,虽然身上隐隐作痛,但还是慢条斯理的将姜明月脸上的血迹搽拭干净。

“我们快点离开吧,长公主说要用你的命换驸马的命。”姜明月想起赵嘉鱼临走前说的话,被放下的手拽住晏却的袖子,漂亮的杏眼直勾勾的盯着他说。

“嘘,我们可不能这样轻易的走。”晏却耸耸肩,碧绿色的眸子在此刻浮现出来,

地牢里的门再次被打开,寂静的环境里再次响起脚步声。

会是谁来了呢?

姜明月一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又犯病了,心里的无奈又增加了几分。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明明做的很隐蔽。”女郎中也就是林慧,不可置信的指着姜明月说。

“啊这……”姜明月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带着自己尚未缝补好的衣服靠近晏却这个变态身边近了一点。

“我只是想诈诈你,没想到这么简单。”小公主脸有点红,她也只是之前在公主府当婢女的时候偶尔会听婢女们聊最近新出的话本子,记住了这个内容想来试试而已。

没想到误打误撞成功了。

林慧明白自己这是被耍了,怒气冲冲的给距离她最近的耶鲁表演了一个变脸。

耶鲁有些迷茫的想,怪不得耶杏那次看到自己送的首饰脸色微红,却在下一秒看到里面是一个淳朴的不经雕琢的镯子时如此生气。

原来这都是女儿家的特殊之处啊。

“小公主,您也会这样吗?”耶鲁小心翼翼的询问,姜明月被他这样一说,认真的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会,但是像女郎中这样快的,应该很难。”

两个人在晏却背后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少年郎只是扔出一枚竹叶过去,擦着女郎中的脸击中后面的麻雀。

女郎中知道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的差距,望着还在姜明月手里正在吃糖的幼子,问他:“你想要做什么?”

“无事,你会同意的。”晏却勾起嘴角,晦暗不明的望着她。

姜明月有些疑惑的望着身体忍不住细微颤抖的少年郎,以为他是被风吹到有些冷,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变态是在兴奋。

默默退下盯着地面想,果然变态的想法不是她能看懂的。

“我想当年那场林家的灭顶之灾,你没有忘记吧。”晏却淡淡的说出那件令女郎中怨恨的往事,丝毫没有戳中别人伤疤的愧疚。

说完这句话以后,让姜明月扶他回去,留女郎中自己一个人想。

外面的风逐渐大了起来,吹在林慧的脸上像刀割一样,雪花纷纷扬扬。

她当然没有忘记在牢狱里被蚁虫老鼠撕咬的痛苦,年幼的阿弟被五马分尸,血泪从眼睛里流出。

这一切只是因为帝王疑心太重,怀疑五岁的幼子乃她与太子苟且而生。

姜明月怯生生的躲在油纸伞下,将伞能庇佑风雪的空间分一半给她。

“林郎中,外面雪大,回去吧。”

晏却望着一个没看紧就跑出去的姜明月,在心里默默的想一定要把她扔进蛇窟里喂蛇。

林慧从回忆里清醒,眼神复杂的望向她,姜明月只是拉住她将她带回厢房里。

“你的计划是什么?”林慧像是下定决心,一字一句慢慢说出。

“没什么大事,让你的儿子当皇帝罢了。”晏却淡淡的喊姜明月过来让她给自己换药。

姜明月竖起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手,晏却嫌弃的望着她只露出眼睛,包扎的像颗白蛋。

“到换药的时候了。”林慧没在回答晏却的问题,只是端着盆和缓的对姜明月说。

晏却知道她这是同意了,有人愿意帮他接受赵国王室全部被端之后的烂摊子真是再好不过了。

林慧将姜明月脸上的白布条取下来,望着那道刀伤已经结痂,林慧温柔的说:“恢复的很好,之后可能会有点痒,不要挠,等痂掉落就好了。”

“那我的脸会不会留疤啊,留疤我可就嫁不出去了啊。”姜明月望着铜镜里自己脸上那条狰狞的伤痕,像条蚯蚓一样爬在她的脸上,捧着脸震惊的询问。

“这……我也说不准。”林慧看着小姑娘白皙的脸蛋上那道突兀的疤痕,有些迟疑。

“啊……”姜明月沮丧极了,午膳都用的很少,耶鲁望着她基本没动的饭食以为自己今天做的饭食不合小公主的胃口。

“小公主您是不喜欢吗?”前去给赵宣送饭的路上,耶鲁有些为难,但还是主动开口询问姜明月,没听到姜明月的回答的耶鲁突然停下脚步,将她拦了下来。

竹林里只有风吹竹叶哗啦呼啦的声音,两个人屏住呼吸,慢慢的……

慢慢的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

姜明月紧紧的拽住饭盒,突然想起来晏却的话。

“后山上听说会有很多野兽,想必会给你带来很多惊喜,慢慢享受吧。”

“但是你们算计到我的头上。”少年郎挑眉,慢条斯理地走过去,随意踩住赵宣的手。

“啊!”

听到赵宣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晏却心情不爽地割掉了他的舌头。

随即装作很惊讶,带着怜悯的说:“真是不好意思。”

姜明月觉得他更加凶残了,还是对自己今天没有同女郎中前往雪山对面的集市看诊的事情耿耿于怀。

“既然你求生的想法如此强烈,那就再留你几日吧。”估摸着自己身上的伤还需要几日才能治愈,晏却吩咐耶鲁将他带入后山。

“将他的腿打断,扔到后山上吧。”少年郎站在那里,身后的景色郁郁葱葱,犹如置身翠竹林木之中,玉容风骨,眉目如画。风卷起他的衣摆,黑发微拂,遮挡住了那双碧绿的眸子。

俊美如天仙的少年郎言笑晏晏,嘴里吐出的话却像恶魔的低语一样让赵宣彻底瘫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姜明月皱了皱鼻子,嫌弃的看着他。

“后山上听说会有很多野兽,想必会给你带来很多惊喜,慢慢享受吧。”

“咣当”一声,姜明月循着声音来源望去,发现是一脸惊讶的女郎中。

看着因为眼前的场景过于震撼,导致自己手抖而打翻的药箱,女郎中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只是路过……”

随即望着瘫在地上的那人,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恨,背在身后的两只手交错掐出血痕。

啧,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晏却自然放过她眼神里的情绪变化,突然想起一些往事的他笑容更加灿烂了。

姜明月偷偷的看了一眼晏却,悲观的想少年郎病的更加严重了。

希望他能够撑到他们回到北疆的时候吧。

晏却望着小公主光秃秃,什么首饰也没有的头顶,一边觉得照顾小姑娘真是麻烦,一边想等到去赵国清算某些人的时候顺便从商户那里购置一匣子头饰会不会很好。

“你不是还需要我的血来接触契约吗?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再送你四座城池,求你饶我一命!”赵宣突然想起耶鲁的话,连忙跪在地上哀求晏却,全然没有往日帝王的样子。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件事情。”晏却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表情惊讶的说。

姜明月无语凝噎,拖着他胳膊的手更加用力了。

看着突然爬到自己手腕处的蛊虫,姜明月知道少年郎发现了自己的举动,安分了下来。

“契约,我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用你手心里攥着的那枚簪子解了,所以你于我……赵国于北疆……早已经无关了。”晏却淡淡的抽出那张用北疆秘术保存良好的契约,当着赵宣的面用火折子点燃。

“留在这里,只是好奇你的好女儿为何需要我的命,顺带看着你们狗咬狗唱好戏啊。”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这么心善吧,我、尊、敬、的、皇、舅、舅。”

随着少年郎缓慢而又清晰的念出这句话,赵宣的眼睛也从明亮变成死寂。

望着瘫作一团烂泥的赵宣被耶鲁拖走,姜明月觉得自己虽然是条狗腿子,但是自己也要成为最忠心的狗腿子。

随即又在心里泪流满面的想:毕竟跟在一个阴晴不定的少主身边,每天都很刺激啊。

“起风了。”晏却咳嗽两声,姜明月很是配合的将他扶了进去。

耶鲁很快就带着一身难以描述的气味回来了,少年郎望着旁边正在帮看诊回来的女郎中缝补衣服的小公主,勾起嘴角转过头望着耶鲁说:“别让人死了。”

“喏,少主您的伤。”耶鲁是个有着细腻心肠的黑皮汉子,望着云淡风轻端起茶杯的少主,有些担心。

“不用着急,你说对吗?”晏却双眸深谙,表情平静的望着正在晾晒药材的女郎中。

“那位早已葬身于火海的林贵人,或许应当称呼你为,林慧?”晏却望着屋外因为听到他说的这些话,将手里的药材散落一地的女郎中,心里确定了这个想法。

“?”姜明月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替女郎中缝补一件衣服,局势就发展到自己看不懂的地步了。

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脑袋,姜明月拉起旁边正在捏泥人的稚童,递给他一袋糖果子。

“嘘,乖。”

见女郎中只是惊讶了一下就恢复正常,晏却小酌了一口荷叶茶,继续不紧不慢的说。

“自从我醒来以后就在想,怎么会恰好在无人居住的雪山附近会有这样一间临时搭建的草屋,同样一个五岁的稚童居然能够独自架着牛车跨过雪山去另一边。”

晏却放下茶杯,放出很久没有出来的并许透透气,小黑蛇一出来就来到了小公主的旁边和她贴贴。

晏却此时注意力并不在小黑蛇身上,只是淡淡的望着因为自己的话面若死灰的女郎中做着最后的辩解。

“你……你怕是认错人了……我只是一个恰好会点医术的寡妇罢了。”女郎中结巴了一下,见晏却似乎并不想戳破她的谎言,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姜明月觉得是时候到自己出场了,指着正在吃糖果子的稚童说:“他的眉眼同刚才那个人很像。”

“同时,你的绣花鞋上沾着黄色的泥巴和竹叶,还有一片小小的月见草花,这些只有后山才有。”姜明月板着脸严肃的说。

晏却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倒是楞了一下,望着姜明月的眼神更加充满的兴趣。

原本打算阿姐的毒已经解的差不多,就让她以一个意外死在这里。

倒是个聪明的人啊……

望着窗外正在同小孩子逗蛐蛐的姜明月,晏却坐在木椅上淡淡的说:“原来是这样。”

“这是小公主找到的铃铛,少主,您体内的蛊怎么解。”耶鲁皱眉的望着这雕刻着古朴花纹的铃铛,站在旁边说。

“这次是我大意了,把铃铛带出去砸烂,蛊虫就解了。”当初在雪山上,晏却只一眼就知道了这是什么蛊,举起茶杯小酌一口就放下说:“将匕首给我吧。”

耶鲁不知所然的将匕首递给晏却,少年郎的墨发披在脑后,举起匕首隔断一撮头发后放在铃铛上引燃。

同时他又将自己的手指割破,慢慢的,从伤口处爬出一只蛊虫。

晏却敛下神色,将蛊虫放在檀木盒子里系着红线。

“听说我亲爱的皇舅舅也来了?”少年郎漫不经心的拎起匕首,碧绿眼眸望着耶鲁慢慢的说。

晏却明明眼睛里都是笑意,却让耶鲁不寒而栗。

“喂给他吧。”晏却淡淡的说,耶鲁将蛊虫带走之后就转身离开,少年郎又唤住他:“将小豆芽菜叫过来吧。”

姜明月不明所以的被唤了过来,靠近以后被血腥味刺激的皱了皱眉。

“和我说说你在赵陈阳身上发现了什么。”晏却递给她一根发带,小公主摇了摇头对他举起自己包扎在一起的手指。

“我倒是忘了。”晏却这才想起她的手被冻得失去知觉,需要调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八成,索性就这样散着。

“啊,太子殿下吗?”姜明月用两只手捧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心地喝了一口清香的荷叶茶。

“他身上你可闻到过血腥味?”按照他对这种蛊虫习性的猜测,想必应当是赵陈阳亲自喂养的蛊虫。

进行喂养后种到有相同血脉的人身上,再由另一个异性驱动铃铛,便可使得中蛊人如万箭穿心般痛苦。

“他用了龙涎香,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还是被我闻出来了哦。”

姜明月点点头,突然有些为难的望着晏却说:“是不是我一闻到这个味道就跟你讲明的话,你就不会这样了啊。”

正在心里计划如何将赵国王室全部送上路的晏却听到这话倒是楞了一下,眼神晦暗不明的望着她。

“不必在意。”晏却倒是心情不错,姜明月望着他的脸,后背攀上一丝冷意。

“后退什么?”晏却放出蛊虫,听到传声蛊传出的尖叫勾起嘴角。

“扶我出去吧。”主动对她伸出手,姜明月毕恭毕敬的将他扶起。

“我听耶鲁说,你抱怨我的簪子太丑了,让我重新还?”

姜明月听到他说这话愣在原地,随即想起来确实有这一回事,她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走吧,只是突然想起来罢了。”晏却望着她脸上的白色布条,虽然平时只想着杀人的他也知道女儿家的容貌对其的重要性。

自己面前的这人又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良心还没有泯灭完全的晏却决定自己以后对姜明月态度好点。

“晏却,你是不是发烧的时候烧坏脑袋了啊。”姜明月望着笑眯眯的少年郎,有些惊恐的看着他。

“闭嘴。”晏却见她是个反应,表情冷了下来。

看到少年郎翻脸比翻书还快,姜明月立刻抑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将他带到了赵宣的面前。

“被蛊虫撕咬的感觉怎么样?我亲爱的皇舅舅。”晏却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赵宣痛苦的瞪大眼睛望着自己,冷漠的望着他。

“快救我,你这次来不就是为了救我的吗……”赵宣体内有两种蛊虫,习性完全不相同的蛊虫倒是在赵宣体内安然无恙的彼此相处,晏却摇动铃铛,赵宣猛地吐出一口血。

“让你也来感受一下这种感觉吧。”他慢条斯理的开口,盯着赵宣的眼睛,像是和长辈叙事一样平静。

“我想你的想法有点偏差了,我会来只是因为北疆同赵国签订的契约中有这一条,唤你皇舅舅,也只是在抬举你罢了。”

姜明月想起今天早上女郎中递给自己的话本子中好像有一条是“知道的事情太多容易成为炮灰。”。

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姜明月连忙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不听,直挺挺的充当晏却的人形柱杖。

“既然你不想活了,那我就送你上路。”晏却望着往日养尊处优的帝王此时目眦具裂,心情颇好的举起铃铛,碧绿眼眸冷漠的望着他,像似看着一个死物。

“铃……铃……铃……”

赵宣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像被人硬生生的错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他望着站在面前的晏却跪地求饶。

“小却,不是我给你下的蛊,你就去找我的孩子们。”赵宣的额头血肉模糊,眼神中都是恐惧。

晏却看到他如此没有骨气,突然没有什么兴趣了,只是停止摇动铃铛。

“你放心,你们都会一起上路的。”掏出匕首扔给赵宣,像是想要给他一个痛快。

“黄泉路上你不要走的太快,慢下来等等你的三个孩子。”少年郎居高临下望着赵宣的眼睛,云淡风轻的说出让人不寒而栗的话,赵宣带着期颐的眼神破裂,整个人像是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姜明月在心里感叹晏却不愧是晏却,还是那样凶残。

但是她的心里也觉得赵宣这个人罪有应得,不值得同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晏却皮笑肉不笑的用地上随意的一根竹子挑起帝王的下巴,像是故意般吩咐耶鲁取了一面铜镜。

“我本来是不想参与你们赵国王室这些琐事的。”估摸着帝王体内的另一只蛊虫即将苏醒,晏却望着赵宣脖颈中开始出现红线,将祝雪花展示在帝王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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