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的手不断颤抖，数息之后，陈哥还是放下了手，没有开枪。
陈哥不是软弱的人，他杀过人，甚至不少，枪他也玩得很熟。
但就是因为对枪足够熟悉，陈哥才知道杨文功刚才是真的开了枪，不是空包弹，不是什么骗人的把戏。
掉在地上，那颗已经完全变形的弹头，诉说着杨文功的可怕。
陈哥对枪的了解，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陈哥能在这一片混迹多年，也不是轻易上头的愣头青，所以他最终怂了，理智让他放下了枪。
“怎么，这就认输了？”
陈哥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直盯着杨文功的脸。
“能问个事吗？”
“问。”
“你是人吗？”
“这重要吗？”
“难道不重要？”
“当然。”杨文功笑了笑，把陈哥手里的枪给拿了回来，“我是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带给你们的好处和利益。”
陈哥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你能带给我们什么好处？”
陈哥这句话，相当于是相声里的捧哏，接下来杨文功的话只要确实能给这里的人带来足够的好处，就相当于一个相声演员丢了个成功的包袱，逗笑了观众，而杨文功则是在这里真正建立起了初步的威望。
“我问你，四九城有多少个鸽子市？”
“那种小打小闹的不算的话，跟我们这里规模差不多，甚至更大的，还有5个。”
虽然现在四九城的城区没21世纪那么大，但毕竟也是首都，比起一般城市还是要大得多的。
鸽子市的存在，见不得光，加上现在物流交通都十分原始，道路不够平整，很多家庭连自行车都没有，只能腿着，光一个鸽子市，当然不足以覆盖整个四九城的所有人。
“想把他们的地盘占了吗？”
“当然想，可这事儿不是靠拳头硬就能轻易解决的，能在四九城里经营这种规模的鸽子市的人都是有门路有背景的，有些不是打一顿就可以处理的。”
“【有些不是打一顿就可以处理的】，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有些人只要打赢了就可以处理了，对不对？”
“你说能在四九城里经营鸽子市的都是有背景的，你不也是一样？那些背景比你强的你动不了，但背景比你弱，或者差不多的，你应该早就想吞了他们的地盘了吧。”
“只是以前大家武力值都差不多，你怕干不过他们，或者是打得两败俱伤让别人捡了便宜，现在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
“先把几个小的给吞掉，大的就先放着，留着他们吸引警察的注意力，免得他们只盯上我们的地盘也不错，你说呢？”
杨文功语气之间已经完全把自己当做这里的老大，在跟陈哥商量他们未来的发展。
陈哥也没在乎杨文功这种语气，事实上，刚才他就已经动了心思。
杨文功说的不错，陈哥确实早已经盯上其他鸽子市，毕竟谁会嫌自己钱多呢？
只是过去，大家的力量都大差不差，陈哥也不敢轻易动手，免得给他人做嫁衣，但是有杨文功这个怪物在，打架，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只要能吃下一个跟他规模差不多的鸽子市，陈哥赚的钱就几乎能翻倍。
哪怕杨文功要拿走全部利润的三成，但是陈哥依旧能赚得盆满钵满。
虽然因此丢掉老大的位置会有些不爽，但是在那巨额的金钱面前，陈哥还是心动了。
杨文功虽然不是什么精通人性的讲师，但他也知道贪欲是最难控制的东西。
以武力慑之，再以重利诱之，陈哥要是能一点都不动心，他就不是人了，是圣人了。
圣人是不应该待在这个污浊的尘世的，应该去天上。
简单地说就是死了算了。
陈哥既然动心了，那么杨文功今天来的目的就完成了大半。
陈哥让手下的小弟把这儿收拾干净了，自己又和杨文功去了侧房，弄了两个小菜，一边吃，一边商量吞并其他鸽子市的详细步骤。
杨文功的武力虽然天下无敌，但是在鸽子市的格局、势力方面完全是门外汉，这方面还是要听陈哥的意见。
陈哥也是有背景的人，跟其他几个鸽子市的老大基本都是一个圈子的人，稍微打听打听就知道那些人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背景，大家对此基本也都是心照不宣。
在陈哥的讲述之下，杨文功也大概了解了几家鸽子市的背景，不过具体从哪家鸽子市下手吞并，陈哥还要回去研究研究。
杨文功拥有绝对压倒性的武力优势，又有耗子小弟们进行监视，因此根本不害怕陈哥会背刺自己，他还没那个能力，所以也就一口答应下来，说等着他的消息。
菜吃的差不多了，事儿也聊得差不多了，临走之前，杨文功突然问了一句。
“老陈，我手里有些整猪，你能收吗？”
刚才谈事儿的时候，杨文功对陈哥的称呼就变成了老陈，不过杨文功有强大的武力值作为底气，陈哥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陈哥已经喝得半醉了，不过听到这话，眼睛还是一亮。
“兄弟你有门路能搞到整猪？”陈哥快30岁了，年纪比杨文功大不少，虽然承认对方武力值厉害，但也拉不下脸来叫杨文功为【哥】，所以就喊了兄弟。
“手里头有些货，不过还得过些时间才能拉来，一个月之后吧，我先给你20头猪。”
陈哥一听杨文功能搞来20头猪，心中也十分吃惊。
“兄弟，你真能搞到那么多？那些猪有多大？”
“每只都在300斤以上，怎么样，吃得下吗？”
“有什么吃不下的？现在猪肉紧俏得很，就连我认识的几个养殖场都没多少猪了，我给你一句准话，只要你有活猪，别说20头，就算200头，2000头，我都吃得下去。”
2000头猪，真要能吃下那么大的量，肯定不可能靠普通老百姓那点消费能力去消化，必然是要卖给各种厂子，甚至是军队的，这要靠的就是陈哥背后的那些门路了。
杨文功也不在乎，固然，以他现在的能力，要杀了陈哥再取代他的身份很容易，但那样子的话，杨文功就需要不断演戏，来防止陈哥身边的人识破他的假身份，还要费心费力地维持陈哥的那些门路。
杨文功做这些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爽更舒服而已，干嘛要搞得自己那么辛苦？自己就给猪，拿钱，剩下的麻烦事儿全丢给陈哥去做。
他嘛，就舒舒服服地去享受生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