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就是一个由各种交错线条所构成的世界。
要在这堆线中找出一条指定的线。
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太大区别。
剑匣小姐道：“既然是分界，那它附近的空间规则和其他地方肯定是不一样的。”
秦泽微微点头。
进来这里的时候，他用手触碰过那条线，线周围的空间有轻微波动。
可这里这么多的线，一条条摸得摸到猴年马月。
吞噬哥道：“魔法对付魔法，规则对抗规则。”
逆位暗属性规则毕竟来自牛牛。
用的次数多了，牛牛难免会有所觉察。
但现在，不得不用。
秦泽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瞳孔变得如墨般漆黑，没半点眼白。
与此同时，秦泽的视野也出现了巨大变化。
除了那些组成环境的线条之外，他还看到了数条非常明显的波纹，就像是被用荧光笔标记出来的一样。
秦泽快步上前，左臂迅速影化。
秦泽如法炮制，伸手攥住了整个面。
哗啦——
大手一样，这面世界被他大力掀开，一个更深的维度世界呈现在了面前。
相同的云，相同的山，相同的大地与山丘。
与上一层不同的是，构成这里的线条初始就没有那么笔直。
歪歪扭扭，仿佛小孩子胡乱的涂鸦。
秦泽注意到，肩膀上那只眼睛黯淡了不少。
他与剑匣小姐依然稳定，不受影响。
“看来是贤者的眼睛起作用了。”
秦泽环顾四周，立刻确定诡神没在这里。
深度世界里，诡神若在此，祂的气息是掩盖不住的。
而且秦泽都跟祂贴脸，祂不可能按兵不动。
秦泽如墨一般的双瞳开始搜索分界线，又是在山脚处发现。
哗啦——
一面世界再度掀过。
第三层世界的线条更加扭曲，它们像是在跳舞，配上一首bgm都没有任何问题。
“也没在这里。”
秦泽继续搜索分界线。
这一次的分界线并没有在山脚，而是在山脚偏上的位置。
“起！”
世界像布一样被掀开。
紧接着，第四层、第五层、第六层……
到第七层的时候，分界线已经在群山之中最高的那座山的半山腰。
肩膀处的眼睛时隐时现，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早在上一层的时候，秦泽精神识海便受到了影响。
仿佛有一只大手在精神识海内不停地用力搅动着，形成一个巨大旋涡。
秦泽眉头紧锁：“这就是贤者说的沉沦……”
身体的扭曲倒是小问题，精神识海的扭曲却是极度致命的。
精神识海一炸，人也就废了。
好在有“眼睛”的力量过渡，本身精神力超标的秦泽正一点点适应着这种扭曲。
秦泽喃喃道：“深层世界的扭曲没有表层那么强烈。”
吞噬哥想了想：“因为那里是诡神和贤者的擂台。”
“他把力量全部集中在了那一层。”
“至于这里的扭曲，应该是世界本身自带的。”
秦泽也这么认为。
贤者在第一层帮他承担了八成火力。
剩下的两成火力，都是每层世界本身存在的。
由于贤者的庇护，诡神至今都还不知晓秦泽的存在。
秦泽一步一个脚印，向着半山腰进发。
起伏不定的地面成了他最大的阻碍。
上一秒身处山丘，下一秒可能就会坠入峡谷。
终于在一刻钟后，秦泽抓住了那条线。
哗啦——
第八层。
诡神依旧没在此地。
贤者留下的那只眼睛再也支撑不住。
最后冲秦泽wink了一下后，眼睛消失。
与此同时，秦泽耳边响起了贤者最后的轻语。
“我的力量只能帮你走到这里，祂已经发现你的存在了。”
“接下来我会朝祂不间断地进攻，帮你吸引祂的注意。”
“切记，不要沉沦……”
在肩头上眼睛消失的刹那，秦泽的脑袋“嗡”的一声响。
精神识海风起云涌，不停翻腾。
金色巨龙跃出“海面”，欲压制暴乱的识海，但它的力量实在是微乎其微。
在这时，精神之树盛放。
郁郁葱葱的树冠轻轻一震，波涛汹涌的海面顷刻平复了下来。
虽然依旧有些许波澜，但尚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秦泽骂骂咧咧：“又要爬山。”
此前，他从未觉得登山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毕竟双腿仅需轻轻用力，他就能踏足山巅。
大抵是诡神的侧目，组成山峰的线条不停地发生各种变化。
忽然成了一团乱麻，秦泽被紧紧缠在里面，分界线距离他仅有一步之遥，却像隔着一条银河，指尖永远无法触碰。
随后乱麻炸开，在地面铺成一摊。
可没等秦泽松口气，线条又如绳索将他牢牢捆绑。
法王道：“祂都已经发现你了，还躲躲藏藏干嘛，直接开神之源跟祂干！”
吞噬哥连忙道：“不行！”
“诡神只是发现了你的存在，并没有锁定你的具体位置。”
“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突然改变的不仅仅是分界线所在的山，整个世界都在跟着剧烈扭曲。”
“这说明诡神不清楚你的具体位置，祂无法精确到点，只能进行火力覆盖。”
“现在恐怕不仅仅是这一层的线条在死亡缠绕，每一层的都是如此。”
秦泽强忍下启用神之源的冲动。
吞噬哥说的很有道理。
秦泽若是把自己点亮，接下来他面对的就不再是死亡缠绕那么简单了。
“只说不能用神之源，又没说不能用别的。”
砰砰~砰砰~砰砰~
秦泽的心脏陡然加速跳动。
源源不断的气血被疯狂地推进每一颗细胞中。
秦泽再度朝那条分界线伸出手。
这一次，他将整面世界牢牢地抓在了手里。
“雕虫小技。”
哗啦——
大幕拉开，第九层世界映入眼帘。
借着众神之心的力量，秦泽一鼓作气快速深入。
第十层、第十一层、第十二层……
当双脚站在第十二层世界中时，秦泽已感觉脑海中如一团乱麻。
剑匣小姐已经“自闭”，陷入了某种休眠模式，好在那种羁绊还在。
这层世界中的线条已经构不成任何形状，而是无比诡异地流动着、扭曲着。
远远看着，像一个个逆转的旋涡。
秦泽环顾四周，喘着粗气，道：“我这是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