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林拿过她的笔记本翻了翻，说：“这张纸我见过。你在哪里找到的？”
李婷婷吓坏了，支吾道：“我……我在网上买的。”
“哦，那就是我见过的那张。”杨林林说，“你别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
“哦……”李婷婷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认识呢。”
“不认识。”杨林林说，“你真的在网上买的吗？我也买过一些，但是很少。”
李婷婷点头道：“是啊。”
“你的技巧很熟悉嘛。”杨林林说，“你经常用吗？”
李婷婷尴尬地笑了笑，“嗯。挺简单的。”
杨林林似乎有些遗憾，“你是画漫画的吧？”
李婷婷点头。
“你的漫画风格真特别。”杨林林说，“我也很喜欢你的作品。”
李婷婷微微一愣，笑道：“谢谢。”
“你的书评我看了。”杨林林说，“很有趣。”
李婷婷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轻声说：“其实都是胡编乱造啦。”
“不是胡编乱造。”杨林林郑重地说，“你的书里很有逻辑，有理有据，非常精彩。”
李婷婷有些不安地问：“是吗？”
“对啊，我很佩服你的创作才华。”杨林林说，“我想成为跟你一样厉害的人。”
李婷婷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傻笑。
侯涛推开门，走进屋里，看到李婷婷坐在长椅上，立即皱眉道：“婷婷，你怎么坐在这儿吹风？快进来。”
杨林林也关切道：“婷婷，你没事吧？”
“呃……没事，我坐在椅子上歇一歇。”李婷婷站起来，“你们来了啊。我去把药拿来，你帮我喂一下他吧。”
李婷婷转身去拿药。
“我自己来吧，婷婷。”侯涛说，“你休息一会儿。”
“你行吗？”李婷婷犹豫地看向侯涛。
“当然可以。”侯涛笑着说。
李婷婷点点头，“好吧。”
李婷婷走进卫生间洗手。她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憔悴的脸庞，不由苦笑一声。
她真的应该珍惜眼前人吗？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拥有幸福。
她想起今天早晨看见侯涛时，他脸色惨白、嘴唇乌紫，躺在床上毫无血色，看着她的眼神里满含哀求。她心里像针扎般难受。
如果她没有遇见他，会怎样呢？她还会继续活在悲伤的阴影里，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她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不敢深入想象，她怕答案令她崩溃。
她擦干净手，转过身来。侯涛已经把药递到她手中。他的眼睛黑黝黝的，闪烁着光芒，“婷婷，谢谢你，辛苦你了。”
“你先吃饭吧。”她说。
“你不饿吗？”侯涛问。
“不饿。”李婷婷摇摇头，“我先喂他吃吧。”
侯涛点点头，“那我先出去等你。”他扶着墙慢慢挪出房间，关上了门。
李婷婷端起杯子，倒了半杯温水，试探着放进侯涛嘴边。他的舌尖触碰到她的指腹，她感觉浑身颤栗，差点儿失去手中的杯子。
他却没有反抗。
她鼓足勇气，将杯沿贴近他的嘴巴。
水流顺着他的喉咙流下去。
她又给他塞了颗药片。
“这个是解酒药。”她说，“吃完之后再睡一觉，醒来之后你就没事了。”
侯涛点点头，“好，谢谢你。”
“你不怪我骗了你？”李婷婷抬头问。
侯涛说：“不怪，因为你说的每句话我都相信。”
李婷婷的鼻子顿时酸了。
“你不是骗子。”侯涛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拉进怀里，“你只是在保护你自己而已。”
李婷婷伏在他胸口哭了起来。
侯涛抱住她，拍抚着她的背，“乖，别哭了。”
“我不想离婚。”李婷婷哽咽道，“我们可以分居一段时间，或者我们先搬出去。”
“不，婷婷，我爱你。”侯涛亲了她一下，“你不需要躲避，更不必退缩。”
“可是……”
“没有可是，婷婷。”侯涛打断她，“我们都需要冷静。”
“嗯。”
李婷婷趴在他怀里啜泣着，突然听见敲门声，两人同时惊讶地扭头望过去。李婷婷连忙从他怀里跳起来，抹了抹眼泪。
“请进。”侯涛说。
办事员推门进来，“侯医师，你们在家？”
侯涛点点头。
“刚才我们院长打电话，叫您去一趟办事处。”办事员说，“说有急诊病号。”
“什么情况？”侯涛疑惑地看着他。
办事员说：“不太清楚，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况，院长说您过去就知道了。”
侯涛看了一眼窗台边正在玩耍的孩子，说：“我现在不能走。”
“那好吧。”办事员说，“我跟院长说一下，看能不能安排其他人替您去。”
侯涛摆摆手，“不用麻烦，我很快就过去。”
他穿戴整齐，和李婷婷告辞，带着孩子往楼下走去。
侯涛开车直奔医院。路上，他给陈浩打电话，询问情况。
“什么？”陈浩诧异道，“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侯涛纳闷道，“出什么事儿了吗？”
“我也是刚刚听我们医务室的小姑娘说的。”陈浩说，“说有个病人在我们医院住院，突然晕倒被送来抢救，结果还挺严重的，胃里积食，呕吐得厉害，肠胃炎。”
“这么严重？”侯涛皱眉，“是哪个科室负责的？”
“内科，我们副院长。”
侯涛沉默了几秒钟，“我马上赶过去。”
挂掉电话，他加速朝医院驶去。他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侯涛赶到医院时，李婷婷已经坐在急诊室外面的椅子上等待。他停好车走到她面前，李婷婷立刻站起身来。
“侯涛！”她紧张道，“你别担心。我爸妈都在呢。”
“哦。”侯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握住她冰凉的手。
“你先进去看看吧。”李婷婷轻声说，“我在这儿等你。”
“好。”侯涛点点头，转身进入急诊室。他环视四周，看到几位白大褂在低头讨论着什么，神色匆匆，没人注意到他。他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休息室门前，透过玻璃门向里看去。里面躺着一个中年妇女，旁边站着三个人，一个男的，两个女的，脸色凝重。
他深吸一口气，抬步进入。
“你好，我姓侯。”他对病床上的女士说，“你是李伯父吧？”
“我是。”中年男人站起身来，“侯医生，你好。”
“李伯父，这位患者是……”
“我妻子。”男人叹了口气，“今天晚上做饭的时候突然恶心呕吐，吃完饭后又觉得头昏脑胀，当即就送了医院。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也不清楚。我找了几位专家来检查，但都表示不明所以。”
“这种症状多久了？”侯涛问，“最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最近没什么特殊情况，我妻子平常都在家里做饭照顾孩子，除非有应酬之类的场合，否则根本不会出门。”男人摇摇头，“我们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侯医生，你帮我看看我妻子的情况吧。”
“好。”侯涛点头，“我先简单看看。”
男人指了指床边，“你先坐一下。”
侯涛顺势在椅子上坐下。病床旁站着一个40来岁的妇女，脸色憔悴，眼眶红肿，嘴唇苍白，显然是哭过了。
侯涛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体温计，仔细察看了片刻。他微微皱眉，说：“李伯母，你的脉象并无虚弱之感，只是略显疲惫，而且有些反酸，不像是肠胃炎的征兆。我建议你去抽血化验一下，或许会有发现。”
“好。”妇女点头答应。
侯涛又翻看了一下病历，确认无误后交给妇女，说：“抽血化验的费用，我们医院承担。另外你把血型报给我。”
妇女愣了一下。她丈夫连忙说：“好的。我马上去买血浆。”
“嗯。”侯涛颔首，从兜里摸出笔和纸，刷刷写下自己的号码，递给妇女，“你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会配合你的治疗。”
妇女连忙双手捧过纸条，郑重地鞠了一躬，“谢谢！太感谢你了，侯医生！”
侯涛扶住她，“不必客气。我是医护人员。”
妇女感激涕零，又和侯涛寒暄了几句才离开。
李婷婷站在一边，欲言又止。
“怎么了？”侯涛问，“你想和我谈谈？”
“嗯。”李婷婷说，“我们借一步说话。”
侯涛点点头，跟着她一起往外走。
“刚才那个妇女是……”李婷婷迟疑着问，“您朋友吗？”
“不算。”侯涛说，“我是个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李婷婷怔住，“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很欣赏李警官。”侯涛淡淡一笑，“我不希望李警官因此受到伤害。”
“……”李婷婷抿了抿嘴唇，“侯医生，其实我早就怀疑了。”
“嗯？”侯涛挑眉。
“你为什么要调查王佳伟？”李婷婷直截了当道，“据我所知，你们俩似乎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啊。”
侯涛笑了笑，“李警官果然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的确在调查王佳伟。”
“为什么？”李婷婷皱眉，“王佳伟有哪里值得你去调查的？”
“我需要更详细的线索。”侯涛说，“而他恰巧掌握着我需要的东西。”
“你需要什么？”
“关于王佳伟的犯罪证据。”侯涛顿了顿，补充道，“比如他的收款记录和银行卡密码。还有一个叫杨晓雪的女人。我听王佳伟说起过，她曾经被绑架过，而且失踪了五六年。”
李婷婷盯着侯涛，目光中隐隐带着愤怒。侯涛坦荡与她对视：“李警官，请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威胁你。”
李婷婷咬牙切齿，“那么，你凭什么认定，我会知道呢？”
侯涛笑了笑，“李警官，你和王佳伟是多少年的朋友？”
“我和王佳伟的关系，不是你该管的。”
侯涛点点头，“既然如此，李警官，我换个问题。你认识王嘉琪吗？”
李婷婷沉默了两秒钟，说：“我当然认识。”
“你和王嘉琪是什么关系？”侯涛紧追不舍。
“朋友。”李婷婷冷静回答。
“是朋友的话，你们怎么会住在一起？”侯涛说，“你们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吗？”
“没有。”李婷婷摇摇头，“我们只是邻居，平时有什么矛盾冲突也会互骂几声。”
“哦。”侯涛若有所思，“那么，王嘉琪失踪的那次，你和她吵架，也是因为她搬家的事？”
“你究竟想干什么？”李婷婷的语气严厉起来，“我不想再提王嘉琪！”
侯涛耸耸肩膀，“李警官，我真的只是想找王嘉琪的线索罢了。”
李婷婷深吸一口气，“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保证，不准透露半个字。否则，我绝不饶恕你！”
侯涛说：“放心，我不是八卦的人。”
“我和王嘉琪是高中同桌，后来因为分班考试落榜了，就各奔前程了。”李婷婷缓慢地叙述着，“她毕业以后去了美籍华人的加拿大留学，读完博士以后，就去了英格兰进了律师事务所。我们很久没见面了。我也不清楚她现在在做什么。”
“你们之间，就没有别的交集了？”侯涛继续询问，“比如电话联络或者微信聊天之类的。”
李婷婷叹息了一声，“我和王嘉琪都是孤身一人，平时没有朋友，也没有任何联络渠道。我们最后一次联系，应该是四五年前吧。”
侯涛点点头，“我看出来了，李警官是个很自律的人。”
“谢谢夸奖。”李婷婷苦涩一笑，“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荣幸。”
侯涛沉吟片刻，说：“我听说你们家境不错。”
“是啊。”李婷婷点点头，“父母都是教授。”
“你的成绩不错。”侯涛笑着说，“你的专业，一般来说，不容易转业的。”
李婷婷愣住了，“你说的‘一般’指的是什么意思？”
“你的成绩虽然不好，但是在我眼里，是非常优秀的，足够让你继续从事你喜欢的专业。”侯涛说，“我知道，你肯定也愿意。”
李婷婷垂下眸子：“我……我不太敢冒险。”
“你为什么不愿意冒险？”侯涛笑着说，“我认识一位很棒的教授，他手底下就有一名助理法律顾问，如果你想跟他合作，我建议你考虑考虑。”
李婷婷迟疑片刻，“我想考虑一下，等我决定了再给你答复。”
侯涛点头，“ok。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起身离开，走出审讯室，坐在椅子上休息。李婷婷送他到门口。
侯涛抬头看着李婷婷：“我希望你能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李婷婷神色凝重，没有说话。
侯涛走出办案楼，站在楼前抽烟。
他忽然有些懊恼，明知道李婷婷的性格谨慎，却还是用了这种激将法。他叹了口气，把剩下的半支烟扔掉，打车回了家。
晚上，侯涛又收到了李婷婷的短信：
我考虑过你说的事情，也考虑过我自己的未来。但是，我不想冒险，因为我不确定，万一事败，我将面临什么。我承受不了那样的结果。抱歉，我不能帮助你寻找王嘉琪。
侯涛握着手机，陷入了沉思。
李婷婷拒绝的原因很简单：她害怕冒风险，担心出事。她不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不敢轻举妄动。
李婷婷没有骗他。
侯涛想，也许是因为李婷婷是个很传统的女孩子。即使是犯罪，她也要把自己的前途放在首位。
他不由感到遗憾。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个杀人凶手呢？
他把李婷婷的原话录了下来，发给了张佳。
“李婷婷说，王嘉琪搬家的那次她们吵架了。
但是王嘉琪没有对她提及搬家的原因。”
“我们先去查一下王嘉琪的行李箱和护照。”张佳说。
“嗯。”
第二天，侯涛又去了一趟李婷婷的家。她家的窗帘拉得密不透风。他敲了半晌，也没有人开门。他便退出房门，打算换一家。
“请稍等。”一阵脚步声后，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浅绿色的连衣裙，脖颈和胳膊露在外面。
侯涛说：“您是李婷婷的妈妈吗？”
中年女子惊讶地问：“我是她妈妈。你是？”
侯涛微微一笑：“你好。我叫侯涛。”
“哦，你好。”李婷婷的母亲热情地说，“有什么事儿吗？”
“我昨天来过你家，我们聊得不错。”侯涛说，“今天又来拜访，顺便把这个东西给你。”
他从包里掏出一叠纸，递给李婷婷的母亲。
“这是什么？”
“这是李婷婷的辞职报告。”侯涛解释，“我觉得李婷婷可以继续留在刑侦队。”
李婷婷的母亲脸色变了几变，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是婷婷让你来劝我的吧？”
“不。”侯涛摇摇头，“我只是做一个旁观者。你不必多想。”
李婷婷的母亲低下头，长叹一口气。
“你看一看，如果没什么意见，就请签字吧。”侯涛说。
李婷婷的母亲拿着辞职报告，翻看了两遍，又放了下来。她犹豫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你替我向婷婷转达我的祝福。”
“祝福？”
“婷婷是个好姑娘，我很欣慰。她的路不好走。我们都知道。所以她现在遇到困难了，我们应该帮助她，让她勇往直前，而不是阻止她去闯荡。我们做父母的，唯一能做的就是鼓励。”
“谢谢你，阿姨。”
侯涛回到警校，张佳说：“根据李婷婷的笔迹比对，她曾经登记过一份辞职申请表。”
“是吗？”侯涛愣住了。
“对。但是她的辞呈被压下来了。我怀疑，是李婷婷的爸爸李德林。”张佳皱眉说，“李德林当初是副科级干警，这么些年来一直在做文秘工作，并没有参与具体案子的调查。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做文秘工作，虽然也做了一些工作，但是他没有立功机会。但是他很喜欢做文秘工作，每次出差都带着一大堆文件，像模像样。”
“这么说来，李德林极有可能是个惯犯。他利用这些年积累的资源和权势，给自己洗脱嫌疑。”侯涛冷静分析，“不过我们最近要加紧对他进行突击审问。”
“是！”
侯涛刚要离开，又停住脚步。
他想起了李婷婷。李婷婷在辞职申请上说了，自己曾在某家银行工作，还是一名保安，后来辞职之后，一直在做网络安全工作。
“李婷婷的电脑里有什么东西吗？”他问。
“没有。”张佳说，“我看了一眼她的桌面，除了一些日志、图片、视频，什么也没有。”
“哦。”侯涛点点头，“你继续盯着李婷婷，看她平时跟哪些人联系过。”
“是！”
侯涛又坐在椅子上发呆。他觉得这件事太跷。
王嘉琪死亡的时候是五月三号凌晨四点。这件事是一场交通事故造成的车祸。而肇事司机逃逸之后，却再也没有踪影。王嘉琪的尸骨无存，而李婷婷也失踪了。
李德林是在五月六日辞职的。他辞职之后，李婷婷和李德林的关系似乎更僵了。这种僵持不仅没有缓和，反倒愈演愈烈。
在王嘉琪的身世调查结束之后，侯涛认为李婷婷的父亲李德林就是凶手。因此他派了人专门盯着李德林的动向。这段时间以来，李德林旧在各地奔波，不断接触各类人群。但是侯涛并未找到任何线索。他甚至怀疑李婷婷其实根本没有死，而是躲藏起来了。
但是这种猜测很快就破灭了。
因为五月七日，王嘉琪的弟弟王嘉宇回了一趟老家，回来后就提议说他认识一个朋友，能够追踪到李婷婷的下落。侯涛派出的那位卧底很快就传回消息，说李婷婷已经离开了家乡。他们追踪到她的踪迹之后，发现她在一家私立医院。
“医院？”侯涛听完之后陷入沉思。
“是啊，”那位卧底说，“医院的监控显示，李婷婷已经办理了住院手续。但是她究竟是病情复发，还是遭受绑架，暂时无法确定。”
“好的，我明白了。辛苦你了。”侯涛挂断了话。
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
李婷婷在医院里！而且有可能遭遇了绑架或者伤害！
侯涛决定亲自去一趟。
他打电话给张佳，叮嘱她密切注意李德林的行踪，随时向他汇报。张佳答应下来。
侯涛收拾了一番，驱车赶往医院。
医院距离刑侦支队不算远，几站路就到。
李德林今天值班。
侯涛来到医院之后，先是询问了护士，得知李德林住在三楼。
“李警官，您好。”
李德林抬起头，笑眯眯地冲他伸出手。
“你好。”侯涛握了握手。
“我姓李，单名一个林字。”李德林热情洋溢地说，“我早就听说过侯警官的威名。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
侯涛微笑道：“我也久闻李警官的大名。我叫侯涛，刑警队副队长。”
“幸会，幸会。”
侯涛和李德林聊了一阵，忽然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按说李德林是个刑警，见到警察应该表现得比较激烈才对。但是李德林从头到尾都很平静，态度恭敬谦逊，丝毫没有一般刑警的傲慢。而且他始终笑容满面，语言风趣幽默。
两人寒暄完毕，侯涛把李德林带到了办案室。
“这是我们的办案记录，”侯涛拿出一叠纸递他，“李警官，麻烦你帮忙核对一下吧。”
“好的，谢谢。”
李德林翻看着这些证据，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这……”
“嗯？”
“没什么，没什么。”李德林摆摆手，笑道，“没想到侯警官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刑警队副队长了。”
“我只是运气好罢了。”侯涛说，“我们这次过来，是想问李警官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呢？”
侯涛看了一眼李婷婷：“我们想知道当初案发当晚，李警官有没有参与到杀人行动中去。”
“我不知道啊。”李德林摇摇头，“我那天正巧休假，没有加班。”
侯涛点点头：“好的，我明白了。李警官如果想起什么有用的东西，可以及时告诉我们。另外，希望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这是当然，”李德林爽朗地笑着说，“我绝对配合警方的调查。”
“谢谢。”侯涛又跟李德林寒暄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
他们刚走，李婷婷就推门进来了。
“你们谈什么了？”李婷婷皱眉问。
李德林将那份档案递给她：“你自己看吧。”
李婷婷狐疑地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
她脸上的神色由凝重变成震惊。最后变得狠起来。
“爸爸，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李婷婷咬牙切齿地问。
“为什么要告诉他们？”李德林问，“我不过就是做了一场梦，醒来之后什么都忘了。”
李婷婷气急败坏：“爸爸！你太糊涂了！你怎么可以撒谎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李德林瞪起眼睛，“难道你想说我被那个小丫头片子骗了吗？”
李婷婷咬紧嘴唇。
“婷婷，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李德林叹口气，“你根本不懂，她不是普通的孩子。她的父母也许并不简单。所以……我不敢冒险。”
李婷婷低着头，不说话了。
李德林拍拍她的肩膀：“你别多想。我会找人保护你的安全。”
李婷婷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李德林靠坐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其实他并没有忘掉当时的景象。
他感觉到自己突然坠落到冰冷的水，整个世界黑暗无光。他挣扎着睁开眼睛，却发现周围一团模糊，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幻境还是真实。
这种恐惧感一直持续到他醒来。
虽然他醒来的时候，李婷婷已经离开了，但是侯涛仍然留在他身边。
他看到了侯涛关切的眼神，看到了他脸上的虑不安。
他很高兴，他还活着。
然而侯涛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他继续追查李德林失踪的案件。
李德林失踪之后，李婷婷曾经怀疑过他遇害。但是李德林坚称他没有死，否认凶手和他有关系。
这令侯涛百思不解。如果李德林没有杀死凶手，那么他的失踪就是一桩意外，为什么李婷婷要怀疑凶手呢？
这其中必定隐藏着一段非常曲折的秘密。
侯涛决定先查清真相再说。
于是，侯涛请求李婷婷协助调查。
但是李婷婷拒绝了。她说，李德林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既然他愿意承担自己犯错的代价，自己不该插手他的私事。李德林的失踪和她无关。
这个理由听起来似乎很牵强，但也不是不能接受。侯涛只好打消了继续询问的念头。
但是他并没有放弃对此事的调查。
侯涛向李婷婷提交了一份申请报告。
他请求李婷婷帮忙调查李德林的近况，包括家庭状况，朋友圈子，亲戚情况等等。
李婷婷很快批准了侯涛的报告。
侯涛随即派了两名特殊刑侦小组的组员前往李德林家中搜索线索，并且联络李德林的亲朋好友。
这期间，侯涛偶尔从李婷婷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
比如，李德林的妻子已经病逝。
比如，李德林的儿子已经出嫁，现居漂亮国，平时极少回来。
比如，李德林的丈夫是位退伍的医生，已经移民美洲。
比如，李德林有一个独生女儿。
李婷婷说，她的确见过李婷婷的照片，长得很漂亮。
侯涛对此深表赞同。
不久之后，特殊刑侦小组在一幢旧楼内发现一具烧毁的尸体。
他们在尸体身上寻到了李婷婷的dna信息，确定这就是李婷婷。
他们在房间的床底下找到了李德林的钱包和手机。
钱包里有几张银行卡和存折，存折上的余额令人咋舌。
手机里收录了许多照片。
李婷婷和李德林的合影。他们在电脑桌旁拥抱的照片，还有两人的合照。李婷婷穿着一条雪纺连衣裙，头发乌黑柔顺，肌肤胜雪。
李婷婷在电视上的形象跟她的照片有着天壤之别。侯涛把李婷婷的照片放在网页里搜索，结果发现李婷婷的照片被顶到首页。她的微博更新量每隔一个星期增加一次，粉丝数量呈指数上升。
李德林和李婷婷的照片，侯涛都有。
李婷婷是个很有灵性的姑娘，她的笑容很温暖，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侯涛拿着李婷婷的照片反复研究，越看越喜欢。他把李婷婷的照片贴进抽屉里，然后拿起笔在纸上画她的肖像画。
李德林是个很严厉的教师，平日里总板着一张脸。
李婷婷最讨厌他。
他们吵架时，李婷婷经常骂他老古董。
他们一起参加培训班，李婷婷总是走后门，他却是凭自己的本事考入的。
他们住的地方离得很远。
李婷婷经常偷懒睡懒觉。
他们经常在课堂上打闹，他总爱逗弄她，她却不肯吃亏。
她总是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他，一副倔强的小脾气。
他总是用宠溺的语气哄她，希望她能够乖巧一些。
她总是不服输，总是不肯妥协。
渐渐地，他们变成了同桌。
她很聪明，做题速度飞快。
他总是在背诵试卷。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像一串铃铛。
他很羡慕他的父母，能够教育出这样可爱的女儿。
她很善良，也很勇敢。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他是不是应该早一点表白？
可是他又很矛盾，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的感情。
他不想耽误她。所以，尽管心动，却一直保持克制。
他总是把她当妹妹看待，她的眼泪和鼻涕擦在他身上，他也忍耐着。
李婷婷很敏锐，她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是她没有戳破。
她的性格比较冷淡，但是心肠很软。
她也有自尊心。她知道他的顾忌。
她只好装作不在意。
他们毕竟是青梅竹马，她曾经是他的女神。
她不怪他。
她只恨自己太幼稚。
因为，他从未向她表达过爱意。
“这是你父亲？”
“嗯。”侯涛点点头。
“哦……难怪我刚才看他们两人眉来眼去的，原来他们认识啊。”
“那个姓王的女孩子是谁？”
“哎呀，别哭嘛，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随便流眼泪。你再哭，我就告诉警察叔叔，说你哭鼻子啦！”
侯涛的眼泪掉下来。
李婷婷愣住了。
侯涛突然抬头看着她：“谢谢你，李婷婷。”
他转过身去。
李婷婷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
他们在一个小饭馆里吃了饭。
侯涛请客。
李婷婷说：“我请你吧。”
“你是女士，哪有让女士买单的道理。”侯涛说完就跑了。
李婷婷站在餐厅门口，待了一会儿，然后笑了。
他还是这样，什么事都藏在心底。
李婷婷去商城买了两瓶红酒，一瓶送给侯涛，另一瓶则留在自己车里。
她在路边等出租车。
突然一辆汽车停在她前面。
李婷婷吓了一跳。
驾驶座的窗户摇了下来，露出侯涛熟悉的脸庞。他冲她笑了笑：“李婷婷，你要坐车吗？我送你回去？”
“上车啊，你怎么了？”
李婷婷犹豫了几秒钟，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你喝酒了？”
“嗯。”李婷婷低下头。
“不舒服？”
“没有。”
侯涛伸手摸了摸她额头，温暖柔软，确实没有发烧的迹象。
“你现在去哪儿？”
“医院。”
“为什么去医院？”
“检查一下。”李婷婷说着，轻叹一声，“有点晕。”
“你喝了多少？”
“一半。”李婷婷说着，又叹息一声。
侯涛微微皱了皱眉头：“那个姓刘的女警官你朋友？”
“算是吧。”
“你跟她关系挺好？”
“嗯。”
“为什么？”
“我喜欢她，她不喜欢我。”李婷婷苦恼地皱了皱眉。
侯涛笑了一下。他说：“这世界上的事情，没有绝对的。如果她喜欢你呢？”
“我不相信。”
侯涛沉默了片刻，说：“我觉得她可能不喜欢你。”
“嗯？为什么？”
“因为她看你的眼神，并不是喜欢。”
“为什么？”
“我说不清楚。我只是凭借直觉做出判断而已。你们俩，其实根本不是一类人。”
“那我应该是什么人？”李婷婷问。
“你应该是……活泼热烈，积极阳光，充满朝气的女孩子。而她，是那种严肃内敛，谨慎细腻，坚韧勇敢，无畏牺牲的女警官。”侯涛顿了顿，说：“但你也不需要妄自菲薄。因为我知道，你是善良而聪慧的姑娘。”
李婷婷愣住了，半晌之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侯涛笑着看了看她：“我想说的是，我希望你能幸福，快乐，开心。”
“谢谢你，侯先生。”
“不用客气。”
“李婷婷，祝你找到你的幸福。”
“嗯，我会的。”
“那我走了。”
“侯先生，慢走。”
侯涛走了很久，李婷婷依然坐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他们在床|上，互相拥抱抚慰。她的嘴唇贴在他耳，说：“我爱你，侯涛，我爱你……”
那时候他们都太年轻了。
他们都渴望得到对方的认可和肯定，渴求被对方爱慕，渴求被对方呵护。
但他们从未谈及过婚嫁，更遑论承诺。
这次分别，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彼此。
或许，永生也不会再见。
她想起那张照片。
他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
她忽然觉得心疼，想哭泣。
她捂住脸颊，蹲下身来，肩膀耸动着，呜咽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站起身来。
夜幕渐渐深了。她打了一辆车，往家里赶。
她走到小巷尽头，抬头向四周看了看，然后按响门铃。
没人来开门。她继续按。
过了一会儿，传来开锁的声音。
门刚一打开，李婷婷便扑进一个怀抱。她将脸埋在他胸膛，紧紧搂着他，感受到他的体温，听着他的心跳。她把头使劲蹭着他的衣襟。涛拍了拍她的背：“婷婷？怎么了？”
李婷婷没说话。侯涛推开她一些，仔细端详她的神色，“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哭。”
“为什么？”
“侯涛，你喜欢我吗？”
侯涛笑了一下：“当然啦！”
“那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当然了。”侯涛拉着她的手往屋子里走，“我早就想娶你了。”
李婷婷抽噎着，哽咽了几声，说：“我想哭。”
“我陪你哭啊。”
“我还是想哭。”李婷婷抓着他的衬衫，“侯涛，我真的特别害怕……害怕以后没法儿见到你。我想你，好想好想你。”
侯涛轻轻揽住她的腰，安慰道：“不要瞎想，你会遇见更适合你的人的。”
李婷婷摇了摇头：“我觉得你最适合我了。”
侯涛忍不住笑了：“傻丫头。”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跟你结婚。”
侯涛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行了，咱们回房间吧。”
两个人坐到沙发上。
李婷婷靠在侯涛怀里，喃喃地说：“侯涛，我们结婚吧。”
侯涛笑了笑：“等你拿到驾驶证。”
“你就知道笑我！哼！”李婷婷捶了他一拳，“你不答应？”
“你这么急着嫁给我，难道是想谋杀亲啊？”侯涛握住她的双手放在嘴边吹了吹，“你看看你的手指甲。”
“啊……”李婷婷低头看了一眼。白皙柔嫩的指甲盖，微微泛红。
“你看，都长茧子了。”侯涛笑了笑，“我帮你剪掉吧。”
“哦……”
李婷婷伸出手臂，由着侯涛把她的指尖塞入他的掌心。
侯涛拿起旁边的剃须刀，刮了刮她指腹的茧子。
他的动作很轻柔，仿佛怕弄痛她似的。李婷婷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指尖上那股清凉的触感。
侯涛将她的手指拿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了，你现在自由了。”
“讨厌。”李婷婷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侯涛又捏了捏她的鼻子，说：“我先去洗澡。”
“好，你快点儿啊。”
侯涛走到浴室门口，扭头冲她笑了一下：“我会加倍努力的。”
“讨厌死啦。”李婷婷的脸刷的一下变成了绯红。
侯涛关上浴室的门。
李婷婷看着浴室的门，抿嘴偷笑。她拿起遥控器，调暗了灯光，然后躺倒在床上。
她的眼睛盯着雪白的墙壁。
墙面上挂着一幅油画。
画像里有三个人。
左边的人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框眼镜，斯文俊朗。他的脸庞线条流畅优美，眉宇之间英挺冷峻。他的右侧站着一个年纪较轻的男孩子。男孩的五官比较稚嫩，却充满阳光朝气。
右下角落款写着“李浩南”三字。
他是谁呢？
李婷婷记不清楚了。
她只隐约记得，他曾经是个高材生，毕业于哈弗。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转校了。
再次相逢，是一年前了。他已经从哈佛毕业了。但李婷婷并不认识他。
那时候，李婷婷才22岁，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孩子。侯涛和她谈了半年恋爱，直到两个月后，李婷婷提出分手。她告诉他，其实那天晚上，是有另一个人约她出去吃饭，那个人是侯涛的朋友。
侯涛听完，立刻质问李婷婷，他哪里比不上另一个人。李婷婷说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迷不悟，而他却非要把她带到酒店去。侯涛怒火攻心，把她压在墙上狠狠揍了一顿。
打完以后，侯涛抱起她跑到街上拦车，却被她拒绝了。
“侯涛，对不起，请你放过我。你是个好人。我配不上你。”
“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配不上我？！”侯涛她，“我哪点儿差了？你敢说我一句不好？”
“你不仅脾气暴躁，还不顾家庭。你妈妈每天骂我，我妈也骂我。我真的不想活了。”
侯涛愣了片刻，随即说道：“那你去跳楼啊！”
“你……”
“我就是这样的人，你早该看出来。”
李婷婷呆了呆：“侯涛，我真的很爱你。我不能失去你……如果我离开你，我肯定会死的……”
“那你还要我吗？你还要嫁给我吗？”
“嗯。”李婷婷点点头。
侯涛笑了：“好啊，那你嫁给我吧。”
李婷婷愣了愣，突然哭了起来。侯涛把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她。
“别哭了。我刚刚说错话了。你嫁给我吧。我保证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受委屈，但是我不愿意你为了我改变自己。”
“那我就不改变。我们就这么过一辈子。我养你，让你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怎么样？”
李婷婷破涕为笑：“你骗我！你根本买不起房子！”
“傻瓜，我当然买得起。”侯涛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们住一起，我赚钱给你花。”
“我才不要呢。我要独立！”李婷婷撅起嘴巴。
“你是我媳妇，我不宠你谁宠你啊。”
“我就要独立嘛……”
侯涛笑着摇摇头，说道：“那算了，你去找个更帅气的男人吧。我祝你幸福。”
李婷婷立刻扑过去抱紧了他的腰：“我不！你不许走！”
“好好好，我不走。”侯涛拍拍她的背，“你不是要洗澡睡觉吗？”
“嗯。你陪我一块儿洗！”
“好。”侯涛把她抱起来，往淋浴间走去。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李婷婷红着脸说道。
“怕什么，咱俩都是男的，又不会害羞。”
“你坏蛋！”李婷婷捶了他一拳。
“乖乖。我先帮你脱衣服。”侯涛解掉她的扣子。
李婷婷低着头，不看他。侯涛笑了笑：“我欢看你害羞的模样。”
“讨厌……你……你快点儿洗。洗完了赶紧走……”
侯涛笑了：“好。我现在就去洗澡。你等我哦。”
他松开手，去了旁边的洗漱间。李婷婷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脸腾一下烧了起来。
她伸手摸摸滚烫的脸颊，心脏砰砰乱跳。
他会不会嫌弃我？
她又担心起来。她跟他在一起，已经三个多月了。她虽然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其实每天都战战兢兢。她知道侯涛不像其他男人，不会像的男人一样追求她。他对她始终彬彬有礼，尊重有加。李婷婷知道自己不是他的菜，他对她好，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感。所以她更怕失去他。
这段时间，侯涛对她越来越温柔体贴，但是，也更加深沉。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欲望。他似乎想要把她拆骨入腹。他偶尔流露出的情绪，也是欲望之后的冷静与平静。
侯涛从来不碰她。李婷婷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年龄比较小的缘故，他不忍伤害她。
可是，这样下去不行。她迟早会成为他的妻子，他迟早会占有她。李婷婷想到这里，不得打了个寒颤。
侯涛从洗漱间出来，李婷婷连忙躲到床角，用被子蒙住头。她听见脚步声，慢慢靠近她。李婷婷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侯涛掀开她的被子，钻了进去，把她揽进怀里。李婷婷吓得尖叫一声，慌乱地挣扎着：“你干什么……”
“别乱动！”侯涛抓住她两只手，按在她头顶。李婷婷扭了几下，没有挣开。
侯涛俯下身子，把唇贴在她耳朵上。他的舌尖扫过她的耳垂，弄得李婷婷痒痒的，整颗心都软了。
“别闹了……侯涛，你别闹了……”李婷婷急切而焦虑地哀求着。她的声音娇滴滴的，带着丝丝魅惑，让侯涛差点儿控制不住，直接办了她。
侯涛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你不是想独立吗？那我现在就教你，怎么做个女人，怎么做好老婆。”
他说着便压了下来，把李婷婷抵在床上。
“不要，唔……不要……”李婷婷拼命反抗，却根本敌不过他。
“侯涛……你别这样……我求你了……你别这样……”李婷婷呜咽着哭泣起来，“侯涛……”
侯涛停止了动作，看着她：“你真的想独立？”
“嗯……”李婷婷咬着嘴唇，轻轻应答。
“如果我不这样对你，你会乖乖和我结婚，做我的老婆？”侯涛问道。
李婷婷愣住了。她没想到侯涛竟然这样逼迫她。
“你不愿意？”
李婷婷咬紧嘴唇，默不作声。
“好，既然如此，你就离开我吧。”侯涛叹口气，翻身躺到旁边。
李婷婷呆坐在那里，半晌没动。她的眼泪哗啦哗啦地落下来。
侯涛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突然很想把她搂到怀里安慰一番。可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不想再给她希望。他们现在的关系太复杂。
“我累了。”侯涛闭上眼睛，“你走吧。”
李婷婷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穿上拖鞋，拿起包跑了出去。
侯涛睁开眼睛，看见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光线。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躺下来，闭上了双眼。
李婷婷冲进电梯的时候，恰巧遇上李丽丽和张芳芳，她们正准备去吃饭。看见李婷婷狼狈的样子，她们惊讶极了。
“婷婷？你怎么了？”张芳芳问道，“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啊？”
李婷婷低着头，眼圈红红的。张芳芳推了李丽丽一把：“喂，快问问她啊。到底怎么了？”
李丽丽看了她一眼，转过头，淡漠地说：“她又不认识我们，我们问她干嘛呀。”
张芳芳拉住李婷婷的胳膊：“哎哟婷婷，你倒是说话啊。”
“我……”
“你怎么惹到侯先生了？”张芳芳说，“他今天特别凶，我们都吓死了。”
“我没有……”
“婷婷，我劝你还是别招惹他了。他脾气坏，而且，他家境也挺好。你要是惹恼了他，你以后恐怕没什么好日子过呢。”李丽丽说，“我劝你趁早跟他划清界限，不然以后吃亏的是你自己。”
李婷婷摇着头，抽泣道：“我……”
张芳芳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婷婷，别难过了。侯涛虽然凶，但是他其实挺好的。至少他没有欺负过女人。”
李丽丽笑道：“对呀，对呀。我觉得他挺绅士的，也不像那种仗势欺人的富二代。你就嫁给他呗。”
李婷婷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
李丽丽继续劝道：“婷婷，听说你爸妈已经搬走了，你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多辛苦啊。”
李婷婷哭着说：“我不是为了钱才答应他的。”
李丽丽冷哼一声：“他不是穷人吗？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李婷婷抹掉脸上的泪痕，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他……他是有病的！”
“有病？”李丽丽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起来，“婷婷，你疯了吧？哪有人说自己丈夫有病的？你别胡思乱想了。”
李婷婷坚定地说：“我真的没有胡思乱想，我亲眼所见，他确实是有病的。”
“亲眼所见？”李丽丽撇撇嘴，不屑道，“这话你也相信啊？”
李婷婷说：“他确实患有精神分裂症。他喜怒无常，而且，不论他的情绪变化如何，都不影响他正常工作。你们想想，如果他不是有病，怎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还可以保持理智地处理工作呢？”
“这个……”李丽丽被她绕糊涂了，她迟疑片刻，试探地问，“难道你见过他发病？”
李婷婷点点头：“我昨晚看到了，他差点打伤了我。我当时吓坏了。他还要掐死我……”
李丽丽皱起眉：“真的假的？”
张芳芳急忙说：“我们也见过，侯涛平时挺温柔的呀，怎么会突然暴怒，掐死你呢？”
李婷婷哭道：“我骗你们做什么？他真的差点杀了我，我当时吓傻了。”
“不可能吧。”李丽丽仍旧表示不解，“你不是亲眼看到他发病的？”
“不是的。我只是偶尔见过他两次。”
李丽丽犹豫了一下：“这么说，侯涛可能并不是传闻中的那种恶霸，只是个普通人？”
“嗯。我觉得是这样的。”李婷婷肯定地点点头。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精神疾病这种东西吗？”张芳芳狐疑道。
“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听说过。”李婷婷说，“但是，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空穴来风。我亲眼看到的，总不能有假吧？”
张芳芳和李丽丽交换了一个视线，最后由张芳芳说：“这件事情非比寻常，我需要向组织汇报，请求支援。你先回去休息吧。”
“谢谢你，芳芳。”李婷婷说。
“没关系。这是我该做的。”张芳芳微笑道。
等李婷婷离开之后，张芳芳立刻拨通了侯涛电话。
“喂？”侯涛似乎刚睡醒，语调慵懒，“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芳芳说：“侯先生，您现在忙吗？”
“怎么了？”
“我有件事情要向您证明。”张芳芳说，“我想，咱们约个时间，详细聊聊。”
侯涛沉默几秒钟，答道：“好，我们今天下班之前，我把时间空出来。”
“那太好了，侯先生，我等着您。”
挂断电话，张芳芳松了口气，对李丽丽说：“搞定了，你放心吧。”
李丽丽笑了笑，转身走出办公桌，站在窗边眺望远方。
下午三点半，侯涛准时来到了餐厅。
“你好，侯先生。我叫李丽丽。”张芳芳热情地迎上来，带着他走进包厢。
侯涛坐下来，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张芳芳笑道，“不知道你愿意配合我们吗？”
“哦，什么情况？”侯涛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请说。”
“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下，你有没有在外面养小三儿或者包二奶？”
侯涛笑了，慢条斯理地说：“你们想象力挺丰富的，连小三儿和包二奶都给想出来了。”
“侯先生别误会。我没有恶意，只是希望弄清楚你的情况。”张芳芳说，“毕竟你的行为举止很奇怪，我们必须查清原因。”
“既然你们想查清楚我的情况，就应该先告诉我你们是谁，叫什么名字。”侯涛说。
李丽丽说：“我姓李，单名一个丽字，这位是我的朋友张芳芳。”
“哦，你们是警察？”侯涛又问。
张芳芳摇摇头，说：“我们是记者。”
“记者？”侯涛挑了挑眉毛，“采访我？”
“算是吧。”
“呵呵，你们是哪家媒体的？”侯涛饶有兴趣地问。
李丽丽和张芳芳互望了一眼，随即，李丽丽说：“这么多废话干嘛？快点说！”
“okok……”侯涛耸耸肩膀，“我不是gay，也没有养二奶或者小三儿，这些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我不知道，我不认识，我不懂。”
“少啰嗦！”李丽丽瞪了侯涛一眼，“你再胡搅蛮缠我就抽你。”
“好吧，我承认我有病。”侯涛叹口气，“但是我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我不会违法乱纪，也不会做伤害其他人的事情。”
“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以前有没有过类似症状。”
“你们怀疑我有妄想型精神分裂症？”
“妄想型精神分裂症是什么？”李丽丽不耻问，“能治疗吗？”
“如果患有妄想症，就是精神分裂症。”
“那还是别谈了。”张芳芳插嘴道，“精神病院里有更好的专家。”
“你们不相信我有妄想症？”侯涛无奈地摊摊手。
“我们也不相信，但是这是医生判断的结论。”张芳芳冷哼了一声，“而且，我们并没有说你有妄想症啊。”
“可是……”
“行了，你别说了，反正我们不信。”李丽丽打断侯涛的话，“除非你真的有病，否则我们绝不会相信你的。”
“我是说，”侯涛说，“我是说，你们不相信我，却相信一个精神病？”
“不错。”张芳芳说，“我们是相信科技的。”
侯涛哭笑不得地说：“你们这种观念很危险啊，我觉得还是尽早纠正过来比较好。”
张芳芳说：“不用纠正，我们已经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了。”
“是吗？你们究竟怎么思考的？”
“首先，我们确实不能完全相信你的话。”张芳芳说，“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会去核对，去调查，所以我们决定对你进行长期观察，直到我们找到证据为止。”
侯涛皱起眉头：“你们想监视我？”
“是的。”李丽丽说，“现在，你已经被列入‘重点监控名单’了，从明天开始，你将受到24小时的限制。”
“24小时？”侯涛吃惊地看着她们俩，“这也太张了吧？我只是一个小保安。”
“这是规矩。你可能还不太清楚。”张芳芳说，“我们报纸上的内容都是假的，只是为了宣传电影。而我们的行动都是真的，你必须听从我们的指挥。”
“你们凭什么监视我？”侯涛说。
“因为这是我们工作需要。”张芳芳说，“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犯罪嫌疑人。”
侯涛忍耐了片刻，最后还是忍不住了，“那你们想对我怎么样呢？”
“我们会派几个人二十四小时监督你。”张芳芳说，“你有异议吗？”
侯涛咬牙切齿地说：“我没有异议。我只求你们放过我，我还有老婆孩子等着我养活呢。”
“放心，我们不会耽误你赚钱的，你可以安心上班。”
“你们不怕我把你们的秘密抖出来？”侯涛冷笑道，“你们应该也知道，我曾经给林总当过助理，见过她和许多高官往来。”
“不怕。”张芳芳说，“你只是一个小助理。况且，你也只是偶然间撞见了一些事情而已，我们有足够的办法掩饰。你只需要配合我们的工作就行。”
侯涛沉默半晌，最后点点头，“好吧。我配合你们。希望你们遵守诺言。”
李丽丽说：“放心，我们是有素质的人，不会食言。”
侯涛走出咖啡厅，看到了站在路边的许晓美。
“晓美。”侯涛朝她招招手。
许晓美急忙跑过来，关心地说：“你刚才跟警察走的时候，吓死我了。”
“没事儿，他们是例行询问。”侯涛拍拍她的肩膀，“你不用担心。”
许晓美犹豫了一下，又说：“你真的没事吗？我看你脸色好差。”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许晓美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疼地说：“你还是别去上班了。你身体还没恢复呢。”
侯涛摇摇头，“没事儿，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许晓美拉着他的胳膊，“今晚陪我吃饭，好吗？”
侯涛微微怔愣，随即露出一丝微笑：“当然好啦。”
两人来到餐馆，许晓美点了一堆菜。
“怎么突然想吃火锅了？”侯涛问。
“我们不是快毕业了嘛，我想庆祝一下。”
“好哇，你想吃什么都行。”侯涛笑着说。
许晓美夹了块牛肉放到侯涛碗里：“多吃点儿补充营养。”
“谢谢你。”
“不用跟我客气。”许晓美低下头，眼眶有点红。
“晓美。”侯涛握着她的手，“你知道吗，我其实特别羡慕你。”
“嗯？”许晓美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
“我一向认为自己挺聪明的，但是在感情上，我一直处于劣势。”
“哦……你喜欢哪一类型的女生呢？”许晓美笑着问。
“像你这种，”侯涛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成熟稳重，漂亮优雅，有才华，很善良，懂得尊重别人，对朋友忠诚，乐于助人……”他顿顿，“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还特别爱我。”
“哈哈！”许晓美捂着嘴巴，偷偷笑了两声，“你说的这些条件，我全占齐了。”
“你也觉得我挺幸运的，是不是？”
“嗯。”许晓美点点头，“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类型？”
“换一个类型？比如呢？”侯涛饶有兴致地问。
许晓美说：“比如温柔一点的女孩子啊，可以做你的贤内助，可以帮你打扫家务，帮你洗衣服什么的……你可以试着交个女朋友。”
“我觉得这些不适合我。”侯涛叹口气，“我这辈子恐怕也找不到另一半了。我现在就想把工作辞掉，好好陪陪你和孩子。”
“你别这么悲观啊。我觉得你的人格魅力很吸引人，我相信你会遇到更适合你的人的。”
“唉，先不谈这个了。吃完饭我带你去逛商场吧。你不是要买衣服吗？咱俩一起买。”
许晓美点点头：“好。”
他们吃饱喝足，坐在车里休息了一阵子。
侯涛问：“晓美，你喜欢什么样的包？香奈儿的、迪奥的还是lv的？”
“都不太习惯。我还是比较喜欢包。”
侯涛从车载柜里拿出那款新出的铂金包递给她，“喜欢就拿着。”
许晓美连忙推脱：“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这是你男朋友送给你的。”李婷婷说，“你不下，他会难过的。”
许晓美犹豫片刻，接受了侯涛的馈赠，却并未立刻离开。
侯涛问：“怎么了？”
许晓美轻咬着唇瓣，迟疑了片刻才说：“我想问你几个私人问题。”
“你说吧。”
“昨天，你是因为被撞，所以才进医院的吗？”
“嗯。”
“伤得严重吗？”
“不算很严重，只是骨折了而已。但是医生建议我住院治疗几天。”侯涛看了看她，见她神情紧张，安慰似地冲她笑了一下，“放心，没事的，我现在已经痊愈了。”
“那就好。”
侯涛问：“晓美，你希望我继续工作吗？”
许晓美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我是说，如果我不再工作，你愿意和我结婚吗？”侯涛盯着她的双眸，深深地凝视着她。
“……”许晓美沉默不语。
侯涛等待着她的答案，脸色有些忐忑不安。
“我……”许晓美垂下头，避开他灼热的目光，“我还没有想清楚。”
“那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侯涛松了一口气，“我不逼你，但是请你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好吗？”
许晓美低下头，“嗯。”
“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烛光晚餐吧，好吗？”
许晓美迟疑了片刻，“我……我晚上得回趟家……”
“没关系，我送你回去。”侯涛笑眯眯地说。
许晓美摇摇头：“我妈妈身体不太好。”
侯涛听罢，眉宇间划过一抹失落，却又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那好吧。”
许晓美看到他失落的表情，不由得心软了一瞬。但是想到母亲的病，她又狠下心肠，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今后有什么计划吗？”
“暂时还没有想法。走一步看一步吧。”侯涛耸耸肩膀，无奈地说。
“我知道你有理想，也很努力，可是毕竟你刚毕业，工作的环境也不适合你。我真担心，将来有一天你的梦想破灭了，该怎么办？”
“呵呵，我倒不觉得。”侯涛笑着说，“每个人都会遇到挫折，但我坚持下去的动力，是希望自己变得越来越好。我相信，我一定会实现自己的梦想。”
“你真的这么想？”许晓美怀疑地问。
“当然了。”侯涛认真地说，“我不是在开玩笑。”
许晓美看向窗外。侯涛专注地开着车，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显示出他此时愉快的心情。
“我想跟你商量个事。”侯涛突然转移话题道，“你知道，我现在最缺乏的就是工作。我原来在酒店做保安，虽然工资高，但是福利少，我想换份轻松点的工作。你能帮我联系一下吗？”
许晓美愣了愣，随即摇摇头：“抱歉，这我不太懂。我只是一名护士。”
“没关系。我明白。”侯涛笑道，“谢谢你。我知道这很困难，你不用勉强。”
许晓美看着前方，说：“其实我们医院的工作环境挺好的，而且福利待遇非常好。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先到护士站做助理护士，熟悉一段时间之后，如果你觉得适应，就可以转正成为医务人员了。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做护士很辛苦的，尤其是你刚入行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刁难。我不怕别人欺负你，我就怕你受委屈，你千万要考虑清楚啊。”
“嗯。我会仔细思考的。谢谢你的建议。”
“不客气。”
两人说话时，车子停了下来。
“到了。”侯涛说。
许晓美抬眼望去，眼前是一座灯火璀璨的大楼。
“这是哪儿？”
“我们医院，三甲级别。”侯涛指着大厦门厅，“这边是住宿处。”
许晓美推开车门下车，四周看了看，赞叹道：“这儿好漂亮！”
“我带你参观一下。”
“不用了。”许晓美忙摆手拒绝，“我今天约了朋友吃饭呢。”
侯涛闻言，露出遗憾的表情：“好吧，既然这样，改天有时间再来找你吧。”
许晓美点头道：“好。”
侯涛把许晓美送上电梯。
许晓美离开了，侯涛坐在车里，静静地望着她的背影。
他从未像此刻般渴望拥有一位女友，渴望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爱巢和家庭。
这样的念头一直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甚至比他当初创业时更加强烈。他从未像此刻这般迫切地需要一个人陪伴。
李婷婷的存在，令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必须抓紧了。
侯涛回到家里，李婷婷正坐在沙发上翻杂志。见侯涛进屋，她抬头冲他嫣然一笑：“回来啦。”
侯涛笑了笑：“嗯，你在看什么？”
李婷婷扬扬手中的杂志，说：“《财富》的封面。”
“哦。”侯涛淡淡应了声，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李婷婷凑过来，挨着他坐下，搂着他的胳膊，娇嗔道：“你在看什么？”
侯涛把电视调到财经频道：“没看什么，随便看看。”
“哎哟，你敷衍我嘛。你是不是在看女孩儿啊？”
侯涛瞥了她一眼：“胡扯什么？”
“我才没有胡扯呢。”李婷婷撅起嘴巴，“我看见你在看财经节目，而且你刚才还特意看着电视，分明是在偷瞄女孩儿嘛。”
“别瞎说。”侯涛皱眉斥责道。
李婷婷吐了吐舌头，低着头玩弄手机。过了片刻，她又扭过头来看着侯涛，问道：“对了，你晚上去见许晓美了吗？”
侯涛点点头。
“谈得怎么样？”
“没什么可谈的。”侯涛淡漠道。
“那你们聊什么了？”
“就是一些简单的交流。”侯涛顿了顿，继续说，“没有任何营养的内容。”
李婷婷听完，撇撇嘴，说：“这倒也是。她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肯定不会说什么讨巧的话哄你开心。”
“我知道。”侯涛淡淡地答道，“这种女人不适合结婚。”
李婷婷笑了笑，说：“我也觉得她配不上你。”
侯涛没有接腔。
两人陷入沉默。
过了几秒钟，李婷婷忽然说道：“阿涛，你有没有想过，跟许晓美结婚？”
“结婚？”侯涛惊讶地望向她。
“对呀。”李婷婷说，“反正你也没打算娶她，如就试着相处看看呗。我认识很多女孩儿，长得都不错，你喜欢哪种类型的？或者你想要温柔体贴的？性格开朗活泼的？”
侯涛微微一怔，说道：“这事儿以后再说吧。现在暂时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唉，你们男人就是麻烦。”李婷婷嘟囔道，“不过也不怪你，谁让她长得那么丑呢？”
“婷婷。”侯涛无奈地摇摇头，“这种话你别乱说。”
李婷婷耸耸肩膀：“我只是实话实说。她长得确实不咋地。你要是愿意，我给你介绍一个温柔善良的姑娘吧。”
“好吧，先放一边，我们还是说说许晓美的事儿。”
“许晓美？”李婷婷挑眉，“她怎么了？”
“我们今天遇见她，她穿了身黑色的连衣裙，脸色很差劲。”
“哦……”李婷婷若有所思，说，“我记得你上次在酒店碰见她的时候，她穿的就是这样的衣服。”
“是吗？”侯涛疑惑地看着李婷婷。
李婷婷点点头，说：“是啊。怎么啦？”
侯涛说：“我还奇怪呢。为什么那天在酒店里，她突然变化这么大。难道真被你说中了？”
李婷婷轻哼了一声：“八成是被人甩了。”
侯涛摇头叹息道：“我早该猜到的。”
“怎么了？你认识许晓美？”李婷婷问。
侯涛说：“上次酒会的时候认识的。”
“原来如此。”李婷婷笑眯眯地说，“看来你们关系挺好嘛。”
侯涛淡淡地说：“还行吧。”
“那你怎么不邀请她吃饭？”
“没什么好吃的。”侯涛摆摆手，“我也懒得浪费钱。”
“这怎么叫浪费钱？”李婷婷说，“这叫礼貌！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侯涛纳闷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李婷婷斟酌了一下用词，说，“你醉之前。你当时不是出车祸了么？她及时赶到，救了你。你不是因为感激她才请她吃饭的么？”
侯涛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她救了我，我自然是要谢谢她。但我并不觉得我欠了她什么。”
“你这么做当然是没什么错。”李婷婷说，“只不过，这种事情最好提前告诉人家，让人家心理准备比较好。万一有需要的时候，你又没有准备。人家心理受挫，你心里也不好受啊。”
“嗯……”侯涛点点头，“我明白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李婷婷问，“真的不考虑一下和许晓美复合？”
“不急于这一时。”侯涛说，“再观察观察吧。”
李婷婷笑嘻嘻道：“那我帮你留意着。有合适的我介绍给你。”
侯涛点点头，说：“谢谢你了。”
“跟我客气啥。”李婷婷挥了挥手，起身走了。
侯涛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夜景发呆。他想起刚刚李婷婷说的话，不禁苦笑。
侯涛并非是不懂得感恩的人。但许晓美曾经带给他的伤害实在太深刻，即使是过去二十年，每每午夜梦回时，他依旧恨极了那个女人。他甚至不敢承认那段失败的爱情曾属于自己。
侯涛从未想过自己和许晓美之间还有重逢的天。而且竟然是在这样一种状况之下。
侯涛拿出手机翻看着那些照片，心里涌出阵阵酸楚。
那晚的雨夜，灯红酒绿。许晓美挽着侯涛的胳膊，笑靥如花。
侯涛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那一瞬间，他的眼神骤冷，像一把利剑直刺进了许晓美的胸膛。
侯涛猛地站起身来，朝着洗手间走去。
李婷婷正在补妆，忽然听到一串脚步声响。她抬眸望去，却看到侯涛脸色惨白，双唇紧抿，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喂，侯涛，你怎么了？”李婷婷慌忙放下粉扑，走过来拉住他的胳膊。
侯涛猛然转头，一言不发，伸手将李婷婷狠狠推开。
“砰”一个清脆的杯盘落地声。李婷婷踉跄退后几步，跌倒在地上。
“你……”李婷婷满眼委屈，捂着额头说，“侯涛，你疯了吗？！你居然对我动手！”
侯涛咬牙切齿，低吼道：“滚！”
李婷婷惊愕地张大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侯涛怒视着她：“你滚不滚？不滚我报警了！”
李婷婷愤怒地喊道：“你凭什么对我动手？”
侯涛冷笑一声，指着镜子里那个衣衫凌乱的女人：“凭你是个婊\/子！我看见你这副模样就恶心！”
“你……”李婷婷气得哭泣起来。
侯涛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的女人。
他无法容忍自己喜欢的女人背叛他，更何况这个女人曾经是他深爱的人。
侯涛缓缓蹲下来，抓着李婷婷的肩膀，逼迫她与自己直视：“我问你，这些照片哪儿来的？”
“我……”李婷婷咬了咬下唇，说，“我偷拍的。”
“你偷拍我们的照片？”侯涛的声调高了八度，他捏紧拳头，一字一顿道，“李婷婷，你知不知道，这些照片足够毁掉我一辈子的名誉？！”
李婷婷泪流满面：“我只是想看看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样子，没有其他意思！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可是，我只是想证明，你不值得被她喜欢！”
侯涛松开手，颓然坐在椅子上，喃喃道：“难怪她要离开我……难怪……”
他突然想起那天早晨许晓美的异常表现，他以为那是她在吃醋。原来根本不是……她只是在逃避……她怕面对他罢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侯涛痛苦地闭上眼睛，“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偷拍我们？你知道这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吗？”
李婷婷擦干眼泪，冷静下来，说：“因为我想你继续沉迷在过去。”
侯涛叹了口气：“我们之间的事，和你无关。”
李婷婷摇摇头，说：“我们是夫妻。你和许晓美的关系，会影响我们两个人的感情。我必须要阻止你犯傻！”
侯涛苦涩地笑了笑：“你是我的老婆。”
李婷婷愣了愣。
“你也是我的妻子。”侯涛说。
李婷婷垂下头，轻轻咬了咬嘴唇。
侯涛又说：“我们都该向前看。”
李婷婷低声啜泣，说：“侯涛，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们结婚三年，我们一直相敬如宾……我对你那么好，可是你呢？你连碰我一下都不肯……”
侯涛皱眉道：“我没碰过你？”
李婷婷摇头，含泪说道：“我们虽然结婚了，但是从来没有睡过……”
“不，我碰过你。”侯涛笃定地说，“我很确信。”
李婷婷怔住了，半晌才说：“不……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侯涛反驳道，“你忘记了？那次你醉酒，我送你回家，给你脱衣服换睡袍。”
李婷婷茫然道：“不……那天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当时还喝了点儿酒，脑袋不太灵光。”侯涛解释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等我清醒过，我就觉得我们两个人应该睡在一起。”
李婷婷摇着头，泪水簌簌滑落下来。
“你骗我……你骗我……”她哽咽着，“你是为了帮许晓美开脱……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没有骗你！”侯涛坚定而认真地看着她，“我真的跟你睡过！”
李婷婷拼命摇头，哭道：“不……你骗我……”
侯涛说：“我说的全是实话，没有骗你……”
“我不信！我不信！”李婷婷捂住耳朵，痛苦地说，“我不听！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侯涛站起身来，说：“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侯涛转过身，拉门离开。李婷婷跌坐在沙发上，掩面嚎啕大哭起来。
侯涛打电话给许晓美，却没人接听。
他只能先赶回办事处，处理手头积压的工作。
许晓美回到办事处时，发现李婷婷已经离职了。
侯涛把她叫到办事处里，把李婷婷留下的辞职信交给许晓美。
许晓美拿着辞职信，惊讶地看着侯涛。
“这是……怎么回事？”
“李婷婷离职了。”侯涛平静地说，“我劝了她几句，她非要离开，所以我只能答应她。”
许晓美微微张着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李婷婷怎么……她为什么要辞职啊？”
“我也不知道。”侯涛淡淡道，“她可能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吧。”
“这……”许晓美迟疑地看着侯涛，“你……你真的跟她……”
侯涛脸色黯淡地点点头：“我们是夫妻，这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许晓美犹豫着，说，“你们……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没有。”侯涛坦率道，“我们很尊重彼此，不会随便乱搞。”
许晓美松了口气。
侯涛问：“李婷婷走的时候，你有没有挽留过她？”
许晓美尴尬地说：“我不知道……她……她告诉我……”
侯涛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走之前一定希望你能陪她一起。可惜，你并不想挽留她。”
许晓美说：“其实我是真的舍不得她，但是……但是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毕竟她曾经喜欢过你……”
侯涛摇了摇头，说：“你误会了。我跟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嗯。我相信。”许晓美说，“我也知道她不值得原谅，但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怕……怕你们俩再见面尴尬。”
侯涛说：“我明白，你不用担心。”
许晓美叹了口气，把辞职信递回去。
“这封信我还是还给你吧。”许晓美说，“这份工作是李婷婷自己选择的，她既然做了决定，就应该由她自己承担后果。她的辞职信我收回来，是因为我觉得她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谢谢。”侯涛伸手接过辞职信，“我代表她向你致歉。”
许晓美笑了笑：“不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你是个好人。”侯涛诚恳道，“如果你愿意，我想请你吃顿饭，感谢你对婷婷的宽容和体贴。”
“我不敢当。”许晓美连忙摆手，说，“我没做什么。”
“我知道。”侯涛说，“婷婷不止一次提到过你。你对她非常照顾。”
“哦……是吗？”许晓美愣了片刻，说，“她是个好姑娘，我们是朋友。”
两个人正聊着，侯涛桌上的座机响了。
他放下电话，抬眼看着许晓美，神态略显紧张。
“有事吗？”许晓美问。
侯涛犹豫片刻，说：“我们单位刚刚派车过来接我，我现在就要走了。”
“这么快啊。”许晓美说，“那祝你顺利吧。”
“谢谢。”侯涛又补充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跟我说。”
许晓美笑了笑：“我知道啦。你慢走。”
侯涛拿着辞职信，匆匆离开。
许晓美送完侯涛，立刻打电话给李婷婷，询问具体情况，却被李婷婷挂断了电话。
许晓美不解，想打过去，又怕耽误李婷婷的行程。
她只能等李婷婷主动联系她。
侯涛乘车离开办事处后，先去医院探望李婷婷父母。
李婷婷父母已经从医院搬了出去，租了间二居室的房子，条件虽然艰辛些，但胜在清净，适合疗养。
侯涛带了水果和鲜花，敲门进屋，看到李婷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听见敲门声，她转头看到侯涛，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来了。”
侯涛把东西放在茶几上，说：“听说叔叔阿住院了，我来看看。你身体怎么样了？”
“挺好的。”李婷婷说，“我爸妈都很健康。”
侯涛点了点头。
李婷婷的父亲在旁边削苹果，说：“小伙子，今天谢谢你。”
侯涛连忙说：“叔叔您太客气了。婷婷是我的朋友嘛，她遇上困难，我理应帮她解决。”
李婷婷轻声哼道：“我才不需要他的帮助呢。”
侯涛看着李婷婷，说：“婷婷……其实你不需要这样……”
李婷婷瞥他一眼，低头看电视，嘴角微翘。
侯涛继续说：“你这样……会影响你们两个的关系。”
李婷婷冷冷道：“我和他的关系早就结束了！”
侯涛皱眉说：“婷婷，你不应该这样说。”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说！”李婷婷怒道，“我恨死你了！”
侯涛无奈道：“你恨我什么呢？我没有招惹过你，也不欠你什么。”
“你不欠我什么？！”李婷婷突然站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根本就不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婷婷！”侯涛沉声道，“你不能这么说！这不怪任何人！”
“不怪任何人？！”李婷婷咬牙切齿地说，“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如果当时你不跟我分手，我根本不会去找沈薇算账！如果你不跟她闹掰，我怎么可能去酒吧喝酒？！如果我不去酒吧喝酒，怎么会认识周宇林！如果不认识周宇林，我怎么可能被他欺骗？！我怎么可能跟他上床？！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我被他骗了身体，他绝对没法碰我一根指头！我现在落到这步田地，全都是拜你所赐！”
“够了！”侯涛愤怒地拍了一下茶几。
李婷婷的父母吓了一跳，急忙拉扯她，劝道：“婷婷，你别激动。”
侯涛双拳紧握，深呼吸数次，压抑住心头火气，平静下来，缓缓道：“我承认我有错。当初是我伤害了你，所以我一直在想办法弥补。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停止努力，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喜欢你。我愿意用一辈子来证明我爱你。”
李婷婷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
侯涛认真地说：“婷婷，我爱你。我愿意为付出一切。哪怕我失去一切，只要你还活着。”
李婷婷的父母相互看了看，觉得自己似乎插不上话，便退出了卧室，留下他们俩独处。
“你疯了！”李婷婷尖叫起来，“我们已经结束了！你还提这种话做什么？”
“不，你不懂。”侯涛说，“这些年我每一天都在痛苦挣扎中度过。我没有忘记过你。我只是没有勇气向你表白，我怕你拒绝。”
“侯涛，你真卑鄙！”李婷婷怒斥道，“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吗？”
“婷婷，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侯涛诚恳地看着她。
李婷婷摇头道：“不可能的，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你死心吧！”
“那我们就做陌路人好了。”侯涛叹口气，“我祝福你幸福快乐，但是我不能接受你这种态度。”
李婷婷愣了愣，忽然哭了起来。
侯涛走过去安慰她。李婷婷却推开他，捂脸跑回卧室。
侯涛追进去，问道：“婷婷……”
“你滚出去！”李婷婷哽咽着喊。
侯涛顿住脚步。
“你滚啊！”李婷婷大声道，“你给我滚啊！”
侯涛抿紧了唇，默默地走出卧室。
李婷婷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肩膀耸动不休。
侯涛呆站片刻，又走了回来，说：“我给你买了衣服，放在门边。你穿好之后我们再谈。”
李婷婷没有反驳，仍旧趴在那儿抽泣。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我也知道你很难原谅我。但是我会用行动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侯涛说完就走了。
等他离开以后，李婷婷抹掉眼泪坐起来，开了门。
侯涛把袋子递给她，李婷婷犹豫了半晌，拿起衣服去浴室换。
侯涛站在卧室外面，听见浴室传来哗啦啦水声。
他的心情越来越烦躁。他从包里摸出烟盒，出香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长长吐出一股浓烈的青烟。他的眉头皱得像一条蚯蚓。
他不该这么冲动的。可是他实在忍不住，他想立即把李婷婷带回家，让她做自己名副其实的女朋友，和她结婚、生孩子，然后好好保护她一辈子。
但是他更清楚，现在还不合适，因为他们刚刚分手。而且李婷婷并不爱他。
他不想放弃她。可是她的态度太坚决了。
李婷婷洗澡花了两三个钟头。侯涛等得有点不耐烦，敲了敲门，问道：“好了吗？”
李婷婷说：“你先出去。”
侯涛只好走到阳台上等她。
李婷婷洗完澡出来，换上侯涛给她买的睡裙。
“这个项目终于结束了，还需要收尾工作，张总很看好你哦。”
“谢谢张总信任我。”
“这几天辛苦了吧！喝杯咖啡提提神。”
“那就谢谢您了，我不太喜欢加奶，给我一块糖就可以了。”
“好，请稍等。”
李婷婷把两份资料放在办工桌上，然后走出了房间，她关好门。
“喂，李主管，帮忙拿点儿饮料和吃的上来呗，累死了。”侯涛说道。
“知道了，马上去。”
侯涛拿起其中一份文件，看着看着他皱起了眉头。
这是一份企划案，但是被人做过手脚，侯涛觉得有些蹊跷，因为他刚刚接触企划这种行业，如果说做手脚的话，只怕也轮不到他了，所以肯定是有内幕。
“李婷婷……”侯涛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记得这位美女主管曾经向他打听过侯涛，而且对待侯涛的态度有些暧昧，当时侯涛还以为是自己魅力太大引来美女垂涎，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这背后肯定藏着什么阴谋。他赶紧翻看了另一份资料，果然是另一份资料，这是一份合作意向协议，虽然字数比较少，但是非常清楚明白地表示出来，这是在和一家集团洽谈某项合作。他仔细地看着这家集团的名字：
天宇集团。
“原来如此……我还真是傻呢！”
侯涛冷笑了一声。他又仔细地查看了那份文件，这次他发现在文件的最后一页，竟然用红色笔写着一句话——
这份合作协议是由张总亲自拟定，绝密文件！
这个时候，侯涛感觉脊梁骨都在冒凉风，他不禁有些后悔。幸亏自己刚才没有签字。否则自己就成了卖祖求荣之徒了。不过既然自己知道这个秘密，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正想着，李婷婷带着东西进来了。
“侯先生，您的咖啡和吃的。”李婷婷将食品袋子摆放在了办工桌旁边，然后坐在椅子上休息，眼睛瞟向桌子上那份文件。
“谢谢你啊。李主管，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的。你慢慢喝咖啡，别烫嘴。”李婷婷笑盈盈地站起身离开了。
“哼！”侯涛狠狠地咬着牙齿，把文件往旁边一推，他决定立刻报警。
他拿起电话拨打110。
很快，110接线员说，“哪位？”
“警察叔叔吗？这里有人涉嫌违法犯罪，请你们尽快前来处理。”侯涛说。
“违法犯罪，谁犯了罪？”接线员问道。
“有人在我们办里偷盗财产。”侯涛说。
“嗯，这件事情你们先保密。我们这就派人前去调查。”接线员答应道。
挂断电话之后，侯涛继续喝着他的咖啡。
没过多久，李婷婷敲响了房门。
“有事吗？”侯涛淡淡地说。
“侯先生，该准备开会了。”李婷婷温柔地说。
“好的，我换衣服。”侯涛说。
十分钟后，侯涛穿戴整齐，来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早已经挤满了人，除了各位领导之外，还有三四个便装的警察在维持秩序。
会议由张建设亲自主持，他简单地讲了几句之后，然后开始宣布会议规则。
首先是由侯涛讲话。
他首先向各位领导鞠躬致敬，“各位领导好！”
“你就是侯涛？”一名便装警察说道。
掌声雷动，侯涛继续说，“在座的各位领导们，我是新人，希望各位领导以及各位朋友多指教。我今天代表我的个人，对在座的每位领导和各位朋友表示由衷的尊敬。”
“侯涛啊！你今天可是露脸了！”李婷婷在一旁插话道。
“呵呵……”侯涛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并不喜欢李婷婷这个女人，她的眼神里似乎总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好像她随时会吃掉侯涛。这也难怪，毕竟侯涛长相英俊，而且气质高雅，在女人堆里确实很受追捧。不过侯涛可不愿意招惹她，反倒觉得她给人的印象挺危险的，他不想和这个危险的女人有过于密切的交流。
“侯涛。你说一下关于这个企划的事情吧。”张建设说。
侯涛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我想，在座的各位，大概已经猜出来，我们在商量的是一份合作意向协议了。我想提醒一下大家，因为我们这份协议是属于绝密级别的内容。我们要与天宇集团展开深入的合作。我想请大家记住一点，这份协议的签署者，只有张总一人！其余人等，即使知道这份协议的内容，但是，不许透漏半句！否则，严惩不贷！”
众人听到这番话后，不约而同地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纷纷低头做思考状，他们显然都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当然了，如果各位觉得不妥，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侯涛的话音刚落，所有的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不行！”
侯涛暗骂道，这帮狗腿子，一群势利眼！
“既然都没有异议。我想大家应该能够体谅一下我的苦衷，也明白我此举的用意吧？”侯涛微笑着看着众人说。
众人均沉默无语。
“好吧，我就直言不讳了。我认为天宇集团这次是想要吞并我们的这款手游，而且，他们还找到了我们这家网络游戏制造厂。我想，大家都是专业的玩家，都知道这款游戏对于我们来说，具有何种吸引力。”
“侯先生，虽然我们这些人也都知道，游戏是非常赚钱的买卖，但是我们的利润率太低了。根本就不足以支撑我们运营的。”李婷婷说。
“那你觉得应该增加多少利润才算合格呢？”侯涛冷笑着说。
“至少应该增加20%以上的利润。”李婷婷毫不犹豫地说。
“20%以上的利润，那就是40%左右。这么高的利润水平，天宇集团能拿得出吗？”侯涛讥讽道。
李婷婷愣了一下。
“侯涛，你不要信口雌黄！”李婷婷急忙狡辩道。
“信口雌黄的人是你。你把天宇集团的股票贬值贬成这样。还好意思说我？你是在损害天宇集团的利益，知道吗？”侯涛义愤填膺地说。
“我没有。”李婷婷矢口否认。
“没有？”侯涛说，“那就是天宇集团的董事会决定的咯？”
“对，我就是说的董事会决定的。”
“我看你不仅仅只是胡搅蛮缠那么简单，而是存心捣乱。你知道天宇集团最近遭遇了多大的困难？你居然还敢跟我谈条件！”侯涛厉声斥责道。
“我只是就事论事。你们的利润太少。这样，怎么可能吸引得了投资商？”李婷婷据理力争。
侯涛冷哼了一声，转身对张建设说：“张总，您说我说得对不对？我们的利润这么低，又怎么可能吸引得来大批的投资者？”
张建设叹了口气，说：“哎，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解决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办法。可是，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们的利润真的太低。”
“你们没有办法。那我们有什么办法？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吗？”侯涛愤慨地说。
张建设没吭声，低着脑袋喝了口酒，然后抬起头，说道，“不如，我们再讨论讨论，再想想办法吧。”
“我不想浪费时间了，我们就按照之前定的计划执行吧。这是一款游戏，是需要创意的，如果创意不足够吸引人，就算我们打着天堂的名字去吸引顾客，也未必能够有效果。”李婷婷不屑地看了侯涛和张建设一眼说。
“李总监说的是啊！咱们还是继续讨论吧。”另一个技术骨干附和着。
侯涛狠狠地盯着这两个人，恨不得将他俩生吃活剥了。
“不用讨论了！我们的策略是：首先要做出一款能够吸引大众眼球的游戏。然后，我们再去寻找新的客户。”
“嗯，不错。我赞成。”张建设表示了赞同。
“既然是一款能够吸引大众眼球的游戏，那么我们的创意应该比较重要。我认为，首先应该做出这个东西……”李婷婷指着桌子上的ppt说道。
“好的。那么，我们来做一做这款软件吧。”侯涛提议道。
随后，侯涛带着其他几个技术骨干开始在ppt上画图。
很快，一款3d虚拟现实游戏的模型便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是我们做的一款vr虚拟现实游戏，它的功能包括了真人与vr结合的游戏系统，拥有完整的游戏背景、人物设置和场景搭配等多种模块。除此之外，我们还采用了许多科幻片、电影的元素进行改编，因此，我们可以称得上是一款真实度极高的真人cs。”侯涛说道。
“侯先生，你说的确实很诱人。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么一款游戏，如何吸引住消费者呢？这才是关键。”李婷婷说道。
“我们可以制造一些特别的道具，来吸引消费者进入游戏中体验。例如，手枪，匕首，或者刀盾等等。”侯涛说道。
“这样的游戏，肯定无法满足大量消费者的需求。毕竟，玩这款游戏的人群基数摆在那里。”李婷婷说。
“那你的意见是什么？”侯涛反问道。
“我认为，应该增加更多的道具和装备，尽量使这款游戏的内涵更丰富。我们的目标不是为了满足所谓的玩家消费欲望，而是让消费者感受到游戏的乐趣。”李婷婷说。
“那么，你觉得什么样的装备和道具才能充分地代替武器呢？”侯涛追问道。
“当然是枪械啦。”李婷婷理所当然地说，“现在网络上流传的游戏大都是虚假的，根本不能代替真实的枪械。”
“你凭什么这么说呢？我们的游戏虽然不像真实的枪支那么先进，但是，在我们的操作系统下，枪支依然可以保持精准射击和战斗水平，并不比真枪差。”侯涛振振有词地说。
“你们这样的设置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们能否让消费者满意呢？”李婷婷质疑道。
“这个嘛……我想，我们的游戏是符合消费者心理价位的，他们愿意花钱买这个刺激。至于满意与否，只要有了钱，还怕找不到消费者满意的道具和装备？”侯涛自信地说。
“呵呵，侯先生，你把事情想象得太简单了吧？”李婷婷摇着脑袋笑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能给我详细讲解一下吗？”侯涛疑惑地问。
“你们做的这款游戏，在我看来，它是一款非常有创意的游戏。这款游戏，从设计初衷到游戏内容都是值得研究和借鉴的。但是，我认为，你们最大的问题在于，缺乏足够吸引人的硬核内容。如果这款游戏仅仅是为了让玩家消遣娱乐的话，那么这款游戏毫无意义。”李婷婷说道。
“这款游戏，不光是消遣娱乐，而且，还涉及到许多的金融、医疗服务、旅游等相关产业链。如果，我们只是把它做成游戏，而不涉及到任何金融产业链的话，你认为，这款游戏能够赚钱吗？你能够让游戏火爆起来吗？”李婷婷继续质疑道。
“你说的没错。我承认，这款游戏确实是针对消费者喜欢玩游戏这一点的。但是，你不能忽视这款游戏的创意和深刻性。这个游戏的创意非常棒，而且，也很有意思。我们可以将这款游戏打造成一款真实度颇高的真人cs游戏。”侯涛反驳道。
“你说的倒是轻松。你知道，要制作这么一个游戏，需要耗费多少材料吗？就拿这张设计图纸来说，这可是我亲自设计的。它可以在虚拟世界中制造一座山峰、森林、河流、沙漠等等，可以是天然环境，可以是人为的。甚至可以在现实中直接构筑。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你们想象，我们的游戏会有多难玩！这个游戏，绝对比现在的《超级大陆》难度大得多。你知道，要弄出这么一个模型有多困难吗？”李婷婷显然不太赞成。
“李女士，其实，我刚才提议的那些，都不是最难的。我们还有另外一种类似的游戏。叫做虚拟现实类真人cs游戏。据说是由两名顶尖黑客联合开发，在现实中可以真实的制造各种真实场景。你听说过没有？”侯涛说道。
“虚拟现实类真人cs？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听你这么说，倒真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李婷婷说道。
“不知道李女士是否有兴趣参观我们的真人cs游戏呢？”侯涛问道。
“有啊！当然去了。不过，你说的虚拟现实类真人cs游戏我从未参观过。不知道你能否带我们一块儿去体验一番呢？”李婷婷问道。
“当然可以。我早就盼着你能来呢。”侯涛立即说道。
于是乎，侯涛便把游戏室安排给了李婷婷等人，并安排了几个美女作陪。
晚上九点多钟，李婷婷等人坐车来到了位于郊外的一处别墅群。
侯涛指着前方说：“李女士，你看到那幢独立别墅了吗？那就是咱们的真人cs游戏基地。”
“嗯，看到了。这个游戏基地规模可不小。”李婷婷四周望了望，说道。
“这个别墅是用来举办真人cs活动的地方，因此，它占地面积比较广，建筑风格是典型的欧式古堡。我们可以进去逛一逛。”侯涛说道。
“哦，这样啊。走，进去瞧瞧。”李婷婷迫不及待地说。
侯涛在前边带路，众人跟着侯涛来到了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门口。
侯涛敲响了门。门被打开之后，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陈教授好。”李婷婷向他行礼问候。
陈教授，正是侯涛邀请的科技院科研人员，专攻虚拟网络和虚拟现实相关的科技工程。侯涛找他帮忙，希望能够搞定真人cs的相关技术，并且将虚拟现实游戏运营到游戏平台上。虽然，虚拟现实的运行和游戏的投放，存在着巨大的差距。但是，毕竟是一种全新的游戏模式，完全符合现代游戏的要求。而且，现在，大多数人已经掌握了在线游戏的玩法。只要有了相关的理念，再加上科技手段的支持，推广应该是很快速的。而且，这也是一种利益化的产品，利用互联网，利用网民的热情。
侯涛带着李婷婷等人进入了这栋别墅。
别墅内有许多电脑、游戏仓。
侯涛告诉李婷婷等人，这里有一些游戏舱是用来训话或者训斥犯罪分子所使用的。李婷婷等人顿时感兴趣起来，于是纷纷进入了各自的电脑旁边。侯涛则将游戏的相关资料交给了他们。
侯涛离开了。李婷婷他们开始对游戏的相关技术展开研究。
第二天下午，侯涛又带着李婷婷来到了这个真人cs基地。
侯涛将游戏平台的一些操控权限和注意事项，详细的介绍给了李婷婷。李婷婷表示记住了。
“李女士，今天就先这样吧，你先回去考虑考虑，明天我们再聊。”侯涛对李婷婷说道。
“行，谢谢你的招待。我回去再仔细琢磨一下，如果确认可以的话，明天我们再谈。”李婷婷说道。
“ok!”侯涛笑着点头说道。
随后，李婷婷便离开了这里。
送走了李婷婷，侯涛长舒了一口气。
“妈的，这个女人真他娘的厉害。”侯涛嘀咕着。
随后，侯涛返回了别墅里。
“侯涛，昨天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特意讨好她呢？”李彦宏问道。
“讨好她？”侯涛撇了撇嘴，说：“李彦宏，你这个思维逻辑有问题啊。我怎么能讨好她呢？我恨不得把她踩在脚底下摩擦才解恨呢。”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李彦宏皱着眉头说道。
“你还别说，我还真就改邪归正了。”侯涛耸了耸肩膀，说：“最近我想开了，不就是做点小生意嘛，至于这样拼命吗？我现在都想通了，只要每天吃饱喝足睡觉就行，何必非得挣钱呢？再说了，我的目标可不仅仅只是挣钱。”
“那你的目标是什么？”李彦宏问道。
“呵呵，你们不懂了吧。我要的是征服整个互联网。”侯涛说道。
“吹牛，吹大气了吧？你哪有那个本事？”孙晓云瞪了侯涛一眼。她知道，侯涛这家伙就喜欢装逼，但是，他说的东西根本不可信。在这个社会上，除非是真的拥有了无与伦比的财富，否则，怎么可能去征服整个互联网呢？这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爱信不信。反正，这个世界上有钱的人多了去了。我要是愿意的话，随时可以赚到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资金。”侯涛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道。
“你……”孙晓云顿时语塞。因为她也承认侯涛的话是有道理的，在这个社会上，有钱的人确实多了去了。
李婷婷微微一笑，说：“其实，我倒是很期待，看你怎么用这笔资金去征服整个互联网呢。”
“哈哈哈……”
“咯咯……”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第二天早晨，侯涛和李婷婷两个人又见面了。双方商议了一番之后，决定采纳侯涛提供的建议，由李婷婷负责这次游戏的测试。
随后，李婷婷就带着一些设备前往了别墅。侯涛亲自陪着她一块前往。
在侯涛陪同下，李婷婷来到了别墅。在别墅的一处大厅之内，摆放着三台电脑。电脑上都显示着游戏画面。这个画面是3d立体投影技术制造出来的3d立体图像。3d立体技术是一种新兴的技术，目前全球掌握这种技术的也就寥寥数人。
侯涛站在李婷婷身边，帮忙指挥着这一场测试。侯涛说：“李女士，你按照我给你说的办法，打开游戏仓，躺进去玩游戏。然后选择角色，选择模式和武器。”
李婷婷依言照做。
很快，电脑屏幕上就弹射出来一个绿色框。然后李婷婷选择了一个叫做《荣耀之剑》的英雄，然后选择了角色，进入了游戏。李婷婷操纵着角色，进行了战斗。
此刻，侯涛拿着手机站在旁边拍摄着。他需要把李婷婷的操作全程录下来。这个是最关键的。因为，侯涛要从游戏上分析出李婷婷在操作上的一些缺陷，这个缺陷对于未来的发展，肯定有所影响。
在游戏中，李婷婷使用的是一个叫做“天涯”的英雄。这款英雄在华夏游戏史上，曾经被誉为是一款神话英雄，并且获得过许多荣誉。不过，在漂亮国，这款英雄就是一个垃圾货色。在漂亮国的英雄排行榜上，这款英雄一路下滑。到了2018年，更是沦落到只有2oo名左右。
而在华夏的游戏史上，这款英雄却是被称赞为最强英雄。它被称为“华夏最强单机游戏”，“华夏第二游戏”。
这一款英雄的出现，奠定了华夏的游戏发展的基础。
而且，这款英雄被华夏的玩家称呼为“荣耀之师”。在华夏游戏圈，许多玩家都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驾驭着这样一款英雄征战天下。但是，现代社会，即便是一款高科技的单机游戏，也是有很大风险的。因为，游戏的难度系统太大，稍有不慎，就容易遭遇各种各样的麻烦，而且，游戏中出现各种各样的怪兽、boss等等。在这一类游戏中，玩家需要克服各种各样的困难。而这些困难，都是游戏开发者们最担心的，也是他们最不乐观的。因为，一旦游戏失败，玩家的损失将会极为惨痛，甚至是毁掉一个人的一生。
“荣耀之师？你的英雄名字还真够拉风啊。我喜欢！”李婷婷看了看侯涛，说道：“不过，你要记住，在游戏中，要听从团队指令，切莫逞匹夫之勇！”
“这个我明白。我们先进入游戏吧。”侯涛说道。
李婷婷进入游戏之后，侯涛坐在李婷婷身旁，说道：“李女士，你现在就要熟悉游戏吗？我可以告诉你，这款游戏虽然是虚拟的游戏，但是，在游戏之中，却是真刀真枪的战斗，死亡率极高，而且，死亡之后，也无法复活。如果你想退出，还有挽回余地！”
“谢谢！”李婷婷笑眯眯的对侯涛说。
在侯涛和李婷婷交谈的这段时间内，李婷婷也在研究这款游戏的操作系统和技能。李婷婷惊讶的发现，在这个游戏中，居然拥有着许多强大的技能和装备。比如：
闪避技能，躲开致命伤害。闪避技能：每秒钟消耗5点魔法值，可以让敌人无法攻击你，持续10秒钟。
隐身技能：瞬间移动，消耗100点魔法值。瞬间移动距离50米。
幻象技能：迷惑敌人，使敌人产生幻觉。幻觉是由精神力组成的。
李婷婷震惊的发现，在这个游戏中，除了有强大的技能，还有诸多的辅助技能。其中，有个幻象技能相当牛叉。那就是幻象，让你在短暂的几秒钟内，变换位置。
这一招，非常实用，尤其是在游戏的混乱情况下，更是能保证你的绝对安全。
李婷婷在研究游戏技巧的时候，侯涛则是拿起手机，查询着李婷婷在华夏官方网络上的信息。
侯涛搜索着李婷婷，发现李婷婷的履历上清晰的记载着，李婷婷曾经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中当过前台。并且，曾经担任过酒店总经理的秘书，还有一些副总的职务。当然，她的工资水平只比一般打工妹略微好一点点。
“呵呵，一个五星级酒店的秘书，这个职业应该很适合这款游戏吧。”侯涛冷笑了一声，随后说道：“李女士，你好。我是大讯游戏的技术员，侯涛。我们刚才已经商量过了，您的工作可以由我们来给你配备。我认为，像您这样优秀的管理型人才，应该去做ceo。而不是当一名前台。”
侯涛在找到李婷婷之后，便提出离婚，并且表示愿意付赡养费。这笔数目不少，足以支撑李婷婷的日常花销和生活开支。
当初，李婷婷选择嫁给侯涛，无疑是因为爱慕虚荣。李婷婷的确是个聪慧的女孩。她看到侯涛是一个有能力的男人。所以，李婷婷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侯涛。
可惜，李婷婷错估了形式。或许是她太过骄傲了。李婷婷选择嫁给侯涛，无非是看中了侯涛的前途。可惜，侯涛根本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最终，李婷婷和侯涛离婚，带走了属于侯涛的那套别墅和存折，从此，侯涛一蹶不振。直到今天。
“李女士，我希望你可以仔细考虑一下。我们大讯游戏的福利待遇很好。另外，我们大讯集团也有很多潜力的游戏可玩，你完全可以在我们大讯游戏中挑选一款游戏。”侯涛说话很谦逊。
侯涛继续说道：“另外，我们可以先把工资给你。等到你熟悉了这款游戏之后，我们再给你提高薪资。如何？”
李婷婷摇头说道：“抱歉。我暂时不需要。”
侯涛叹了一口气，说道：“李女士，你这个决定，将会改变你的未来。你难道真的甘心就这样碌碌无为吗？你难道就不怕被人耻笑吗？你就不怕被人瞧不起吗？如果你真的想成功，真的想获得成功。那就应该答应我的建议。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答应了。那么你就是大讯游戏中的顶梁柱。你将拥有丰富的经验，你会获得更高的职位，获得更好的待遇，你甚至有朝一日成为大讯的ceo，乃至于掌握整个大讯集团。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你今天放弃的这个选择是多么的愚蠢。”
李婷婷咬了咬嘴唇，内心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片刻之后，李婷婷抬起头，说道：“谢谢你的鼓励。但是，请恕我拒绝。”
“为什么？你不觉得，你这个选择是在浪费你宝贵的人生吗？”侯涛皱了皱眉头。这个李婷婷，实在是太不识趣了。她竟然敢拒绝自己？她凭什么？
“不，我觉得我还很年轻。现阶段，我还不具备去创造一番事业的能力。”李婷婷微微一笑。
“我可以帮助你。”侯涛说道。
“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靠自己的努力去闯荡事业，而不是靠你。你知道吗？在这几年的工作当中。我受到了很多人的嘲讽和冷眼。那种感觉，真的很糟糕。所以。我不会再踏入这一行业。”李婷婷说道。
“好吧，既然你已经有了打算。那我祝你一帆风顺。”侯涛站起身来。准备告辞离开。
“慢走不送。”李婷婷微微颔首说道。
“不送！”侯涛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只不过，刚才李婷婷的话让他很是恼火。侯涛认为，李婷婷是在侮辱他，是对他智商的侮辱。
侯涛离开办事处，坐在车上。脑海里不断地思索着，究竟该怎么做。他必须尽快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否则，他就要失去大讯游戏的代理权。失去大讯游戏，那对于大讯集团而言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啊。
侯涛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情，恐怕还得求助陈总监才行。
侯涛给陈总监打电话，询问道：“陈总监，我有个朋友……嗯，她想找你谈谈。她叫李婷婷。”
“哦。是她啊。”陈总监沉吟了一声说道。
“陈总监，您认识？”侯涛诧异的问道。毕竟，李婷婷的名字并不响亮，在大讯游戏当中。她仅仅只能排在中游水平。
“呵呵。我当然认识她。我和她曾经是校友。”陈总监呵呵笑道。
“是吗？那太好了。我马上带她过来。”侯涛说道。
“不用。你带她来我家吧。”陈总监淡淡的说道。
“陈总监，我们在哪见面？”侯涛愣住了。虽然他跟李婷婷有一腿。但是，如果要两人单独相处的话，侯涛的确也是没有那份胆量。
“我在我的私家菜馆里。到了给我打电话。”陈总监淡淡的说道。说完之后，他挂掉了电话。
“妈蛋，真是扫兴啊。”侯涛嘟囔着说道。他倒是没有想到。这次和李婷婷约会，竟然被陈总监截胡了。
李婷婷在接到了侯涛的邀请之后，欣喜若狂。她知道，陈总监肯定会给自己这个面子的。李婷婷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出了门。侯涛早已经在门外等候了，看到李婷婷出来之后，立刻说道：“走吧。我们去陈总监家吃饭。”
李婷婷点点头。
侯涛开车载着李婷婷朝着陈总监居住的别墅驶去。
在路上，李婷婷突然间问道：“侯先生，你是怎么认识陈总监的呢？”
“呃。是这样的。前阵子，我跟一群朋友聚餐喝酒。在聚餐的途中，我碰到了陈总监。因此，我跟他交换了联系方式。从此。我们就熟络起来了。我也是听他提起你。说你是一个不错的人才。”侯涛半真半假的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李婷婷笑了笑，说道。不过，她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失落。显然，对于陈总监这样的举动，她并不满意。
“对了。李小姐。你在大讯游戏，担任什么职务啊？”侯涛随口问道。他知道李婷婷不满意自己和陈总监合伙欺骗她。
“我？我只是一个小主管。负责宣传方面的事务。”李婷婷说道。她隐藏了自己是技术骨干的事情。毕竟，她担心自己如果把真实身份说出来的话，恐怕侯涛会不高兴。
“哦。”侯涛应了一声，然后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两人聊天的内容，基本上都围绕着陈总监在说。
很快，两人来到了陈总监的别墅外边。侯涛停稳汽车，扭头问李婷婷，“李小姐，我们进去吗？”
“进去吧。”李婷婷点了点头。
“好的。”侯涛下了车，帮忙拉开车门。
“谢谢。”李婷婷微笑着说道。
两人进入屋内之后，陈总监亲切的招呼道：“侯先生，李小姐，赶紧过来坐吧。尝尝我的手艺。”
侯涛和李婷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陈总监，你还会炒菜？”侯涛诧异的问道。
“呵呵。偶尔做几道。”陈总监谦虚的说道。
“陈总监，你可真厉害。”侯涛赞叹道。
“侯先生，我看你精神挺好啊。”陈总监望向侯涛，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端倪。
“我？我最近压力蛮大的。”侯涛解释道。
“是吗？”陈总监盯着侯涛，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陈总监。我刚才给婷婷介绍了一下我们的游戏。”侯涛趁热打铁，说道。
“哦？游戏的问题解决了？”陈总监顿时来了精神。大讯集团为了解决游戏的问题，投入了巨额的资金。现在，终于迎来了结果，他自然是非常的激动。
“嗯。已经解决了。”侯涛点了点头。他没有告诉李婷婷，这款游戏已经改编成为了网游。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什么？”陈总监急忙追问道。
“这款游戏，名字叫《王者荣耀》。”侯涛解释道。
“好。好。太好了。”陈总监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他转头看向李婷婷，问道：“婷婷。这款游戏是你研究出来的？”
李婷婷点了点头。“陈总监，你放心。游戏已经制作完成。明天就可以上线测试了。”
“好好好。”陈总监连续说了三个好字。
“李小姐，你今年多大了？”侯涛问道。
“二十五岁。”李婷婷回答道。
“你是做哪行工作的呢？”侯涛继续问道。
“我做财务工作。”李婷婷继续回答道。她对侯涛充满了戒备。因为，侯涛的表现实在是太反常了。他的关注点，完全不在自己的游戏问题上面，而是询问自己是做什么工作的。难道他想潜规则自己吗？想到这一点，她的脸色有些绯红。
“哦，那挺不错啊。财务工作，相当轻松，薪酬待遇也很优厚。不像我们保安队长。每次加班加点，累死累活的。还挣不到多少钱。”侯涛笑着说道。
“呵呵，侯先生，其实我觉得，当保安挺不错的。虽然辛苦一点儿，不过，每天能够和美女同床共枕。”李婷婷嫣然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看着眼前这张漂亮的脸蛋。侯涛心中一动。如果这个女孩愿意陪伴在身边的话，那该有多爽啊。
不过，他马上就收敛起自己的这种想法。毕竟，他现在只是游戏的保安队长。虽然这款游戏的利润很丰厚。甚至比大讯游戏的利润都还要高。但是，他仅仅只是保安队长而已。想想，一个游戏的保安队长，每月拿四千块钱的工资，这确实有些寒酸了。如果再算上其它福利的话，每年顶多就是六七万的收入而已。这么点钱，估计连他平日里吃饭的钱都买不来。更别提包养小秘，养几个小蜜了。
想想自己在这个圈子里的朋友们，哪个不是有数百亿身家的？随便找个理由，都可以包养几个漂亮妹纸玩玩！
想到这里，他突然感到索然无味。原来，自己跟别人也没啥分别嘛。唯一的差别就是自己的年龄稍微大了一点而已。
“我还是喜欢玩lol，喜欢吃鸡这类高智商游戏。”侯涛装模作样的说道。
“哦？你也是玩lol的？”李婷婷显得颇为惊讶。
“我不懂游戏。但是，我喜欢玩这类型的游戏。”侯涛摇摇头。
“哦？那你平时除了玩这类游戏之外，你有其他爱好吗？”李婷婷问道。
“玩电脑游戏。”侯涛说道。
“玩电脑游戏也可以用来消遣嘛。”李婷婷说道。
“不知道你玩什么游戏呢？”侯涛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平时比较喜欢打排位赛。”李婷婷回答道。
“排位赛是个什么游戏？”侯涛好奇的问道。
“就是打架游戏啊。”李婷婷说道。
“打架游戏？那是什么？”侯涛继续追问道。
“呃……”李婷婷愣住了，她怎么感觉这个家伙是在故意刁难自己呢？难道他看出了自己的底细？不应该吧？李婷婷仔细的思考了一番，最终得出的答案是，她根本不认识侯涛。所以，侯涛不可能看穿她的底细。“就是打牌或者玩电脑游戏啊。”
“哦。这样啊。”侯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还真没有玩过这类型的游戏呢。既然李小姐这么热衷于玩这类型的游戏。要不，等你有时间的时候，带我去玩玩。”
“好的。”李婷婷点了点头，她对侯涛的印象倒是有些改观。刚才侯涛问了自己好几个问题，自己都回答了。可见，这个侯涛并不坏。
“那就先这样吧。晚上八点钟准时上线。”陈总监宣布散会。“我去趟厕所。你们两个帮我把手续办一下。”
“好的。”
陈总监离开之后。
“李小姐，咱们走吧。”侯涛笑眯眯的对李婷婷说道。
“嗯。好的。”李婷婷点了点头，跟在侯涛的身后朝着外边走去。
出了办工室之后。
“李小姐，我想问问你，你有男朋友吗？”侯涛问道。
“没有。”李婷婷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那我们交往一段时间，怎么样？”侯涛笑着说道。
“啊？交往？”李婷婷听到侯涛的话之后，明显被吓傻了，她没想到这个侯涛居然会向自己提出这样的请求。这简直是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霸王硬上弓吗？
“是的。如何？”侯涛盯着李婷婷说道。“我是说，假扮情侣。我不会耽误你太久的。只需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可以了。”
“可是……”李婷婷想拒绝，因为她从来就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交过男朋友。这次，如果和一个陌生人假扮情侣的话，那以后该怎么相处？而且，自己从小到大就没有谈过恋爱，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自己表现得太笨拙的话，岂不是丢尽了父母的脸？再加上，这个侯涛看上去也不帅气。如果不是知道对方是一名游戏玩家，又是大讯游戏的员工的话，恐怕自己早就翻脸了吧。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忙活的。”侯涛说道。“我们可以按照合约进行支付报酬。我保证不会少给你一分钱的。当然，我也不会占你太多的便宜。每天晚上陪我吃顿饭，聊聊天就可以了。至于你愿不愿意，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李婷婷沉默不语，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她实际上非常清楚，对方这是在挖墙脚。如果换成另外一个女孩的话，肯定二话不说，立刻转身就走。但是，眼前的这个女孩是她的闺蜜，她们从幼儿园就在一起读书，长大了之后，两人一起出来打拼。可以说，两人的友谊无比坚固。现在，她要抛弃闺蜜吗？
“我……”李婷婷咬咬牙说道：“行！不过，你必须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哪三个？”侯涛疑惑的问道。
“第一，在我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你不能随便碰我；第二，不能随便对我动手动脚；第三，不能随便亲我摸我。”李婷婷一口气将要求说完。
“你说的是什么？什么叫随便？什么叫不能乱来？什么又叫亲？什么又叫摸？什么又叫动手动脚？这算是哪门子要求？”侯涛满脸黑线的说道。
“你要是不答应的话，那就算了。我反正不稀罕你的东西。”李婷婷嘟囔着说道。
“行了，你的要求我全答应。”侯涛摆了摆手，说道：“走吧。”
“去哪？”李婷婷一愣，问道。
“网吧啊。你要是不想去网吧的话，我送你回去。”侯涛淡淡的说道。
“你送我回去？你确定？”李婷婷诧异的看着侯涛。她万万没有料到，这个侯涛居然会主动邀请自己去网吧？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自己今天到底撞了什么运气？
“是啊。不然还能怎么样？”侯涛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问道。
“不，不是。”李婷婷急忙摇了摇头。“谢谢你。”
侯涛点了点头，带着李婷婷来到了网吧。
“坐这还是去别处玩？”侯涛望着李婷婷问道。他觉得，既然李婷婷喜欢玩这种游戏，就应该去更刺激的地方，比如，蹦极，跳伞等等。
“你觉得呢？”李婷婷瞪了他一眼。
“呃。”侯涛挠挠头。“那咱们去蹦极吧？”
“蹦极？你疯了？”李婷婷惊呼道，她从小到大就胆小怕事，怎么可能去蹦极呢？再说，蹦极可是有很高的风险，稍微不注意的话，就可能掉下去摔死。
“怕了？”侯涛嘿嘿笑了起来。
“废话，谁不怕？”李婷婷狠狠的瞪了侯涛一眼，说道。
“那就走呗，你都答应我了，总不能反悔吧？”侯涛说道。
“不去！”
“那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说了一半就跑？你这样子可不够诚信啊。”侯涛说道。
“你不是说不勉强我吗？那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李婷婷反驳着说道。“再说了，我也不知道蹦极有多危险啊？万一我不小心掉下去的话，那岂不是要死翘翘？”
“我是说，如果你害怕的话，我就抱紧你，这样的话就安全一些。再说了，我又不会真的把你扔下去，顶多是搂着你，抱紧你罢了。”侯涛解释道。
“你骗谁？”李婷婷撇了撇嘴巴，说道：“如果只是搂着我就能够减轻危险的话，那么，还要警察做什么？直接找个警察帮我们挡着就行了？”
侯涛被噎住了。李婷婷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最终，侯涛败退了。侯涛无奈的说道：“这样好了。我答应你，如果你真的害怕，不敢去的话，我绝对不勉强你。而且，以后也不会和你联系了。”
“好吧，那我们就去蹦极吧。”李婷婷咬了咬牙，决定试一试。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她却并不认输。她是一个好胜心很强烈的女孩。
于是乎，李婷婷跟着侯涛一块朝着蹦极台走去。侯涛选择了一个最佳的位置。这样一来，即使遇到了危险，两人也有足够的距离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