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允在江虞白走后没多久，就泛起了困意睡着了。
他睡得很不安，情绪起起伏伏，像是漂浮在大海上的小船，起起落落，有着窒息的坠落感。
突然间，他在睡梦中听到了敲门声。
方思允缓缓睁开眼睛，盯着洁白的墙壁发呆。
意识逐渐回归，他才听到了清晰的敲门声，意识到这不是做梦。
他坐起身，朝门口喊道，“是谁？”
“您好，我是江小少爷的助理，我是受少爷的嘱咐，过来跟您签合同的。”
方思允顿了下，想起了江虞白跟他说过要签合同的事，没想到这个幼稚鬼竟然是来真的。
“你等我一下，我先穿件衣服。”
方思允捡起了地上的衣服，抖了几下后穿了上去。
再三确定自己没有任何异样后，才走过去开门，看到了样貌普通，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
“您好，我能进去吗？”
方思允立刻侧过身子，让他进来。
“方先生，您可以叫我小李。”
小李走进去后，将自己的背包放在了小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一叠文件。
“合同我已经打印好了，您过目一下，觉得没问题就可以签字了。”
方思允将门关上后，也走了过去，拿起了小李手上的合同，粗略地看了一遍。
他很清楚江虞白的做法，无非就是想要羞辱他。
只可惜方思允对这些并不在意，只会觉得江虞白很幼稚。
方思允看都没看完，直接拿起桌上的笔，签了上去。
小李愣了下，惊讶道，“您不仔细看一下吗？”
“江小少爷给的钱足够多，我有什么好犹豫的，我巴不得早点跟他签合同。”
方思允话语刚落，小李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有着玩味和讥讽。
合同一式两份，方思允利落地将两份都签完了，然后交给了小李。
“这样可以了吗，还有什么我需要配合的。”
小李将其中一份合同收进背包里，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张房卡，递给了方思允。
“少爷说了，以后他只要有需要，您都必须过来这个酒店。少爷已经将这个房间包年了，您只需要拿着这张房卡就能进来。”
小李略顿，看着方思允的眼神带有一丝轻蔑。
“还有，少爷吩咐过。在合同期间，您必须守身如玉，如果您在此期间与其他男人上床，您就要支付巨额违约金。”
“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方思允神情厌倦地摆了摆手。
“还有最后一件事，少爷要求您加回他的联系方式，现在就做。”
方思允点了点头，走到床头柜旁，拿起自己的手机。
当着小李的面，将江虞白从黑名单拉了出来。
“可以了吗？”方思允将手机屏幕朝向小李。
“可以了。”小李背起来背包，敷衍地朝方思允弯了弯腰，“我就先走了，您继续休息。”
送走小李后，方思允坐回床上去。
“9哥，这样能提前完成任务吗？虽然我是主角受的情人，但是剧情确实按照原设定走，我不算违规吧？”
“应该可以吧？”
系统999也不确定，它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方思允苦巴巴地瘪嘴，“我没想到江虞白还会玩包养的游戏。”
感觉是他欺负江虞白欺负过头了，导致可爱单纯的江虞白也黑化了。
系统999：“我们先按照剧情发展走吧，不可能比现在有更坏的情况出现了，大不了就是留在这里世界等到主角死为止。”
方思允也赞同系统999的话，确实不可能有更坏的情况出现了。
“我再睡一会儿吧，昨晚真的太累了，江虞白真的好会折腾我。”
方思允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系统999偷偷花了点积分，给方思允用上了安神的东西，同时给他盖好了被子。
弄完后，它也跟着一起待机。
方思允一觉睡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感觉有人将他揽入怀里，他才皱着眉睁开眼睛。
江虞白抱紧他的腰，低着头不停亲他的脸。
“醒来了？肚子饿了没，要不要吃点东西。”
方思允被江虞白亲烦了，他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推开对方的脸，“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江虞白眉间染上不悦，咬了下他的唇，“我刚到不久，一下班就过来了，你看我多在乎你。”
方思允直接忽视了他的表白，“司墨尘今天是不是找你了，他知不知道我的事？”
“怎么，你很在意他吗？”
江虞白松开了他的腰，深沉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他，“难不成你想同时当我们两个人的情人？”
方思允皱了下眉，“你在胡说什么，我就随口问一下。再说了，我拿走了他的钱，现在突然跟你滚在了一起，我总得知道他的反应吧。”
“这件事不用你来管，我会处理好。”
江虞白的声音十分低沉，能看出他此时的心情很不好。
方思允这才认真地望向他，突然间察觉到了江虞白眼尾处的嫣红，心里有些惊讶。
“你哭了？”
江虞白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生气地别过脸，“关你什么事，你又不在乎。”
今天小李带回合同后，他从对方口中得知方思允签字时的态度，一时觉得委屈又忍不住哭了。
他想不明白方思允是怎么做到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就好像他们之间，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努力寻找他们的牵绊。
江虞白做出包养的决定，很大程度上确实有着赌气的因素在。
他故意羞辱方思允，想要看到对方强烈的反应，哪怕是生气也好。
可是方思允完全不在乎，甚至真的把他当成金主。
“方思允，你就这么不在乎我吗？”江虞白生气地捏紧他的肩膀，“我都把你当成包养的玩意，你也不生气？”
方思允看了他好一会儿，用力推开了他的手。
“我说过了我想跟你分手，是你一直非要纠缠我，包养的建议也是你提的，一切都顺着你的意思来，现在你又在不满什么？”
方思允的神情冰冷又绝情，江虞白盯着他的脸蛋，眼眶再次红了起来。
心中的怨气逐渐加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整个人情绪开始崩坏，竟伸出手掐住了方思允的脖子。
力度开始收紧，方思允五官变得有些狰狞，涨红着脸。
可就算是这样，都没有伸出手挣扎。
江虞白眼底流露出暴戾，“要不，我们一起下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