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茶正打算去楼下查看，工作人员突然叫她，已经轮到她的戏份。
她木着脸走过去，拍对手戏的是个中年大叔，算是圈里的老戏骨。
“小妹，别紧张，你演的不差，认真点就行。”
大叔以为她和自己搭戏紧张，好心的鼓励她。
连茶无言以对，她有什么紧张的，从来都是别人紧张。
……
“cut！cut！完全不对！”导演当场喊咔，站起来指向连茶，“你，你……艾七七是吧，你是个打工妹不是女老板，气势弱一点多给点表情，梁影帝您带动她，让她顺着你走。”
梁影帝尴尬的抹了把虚汗：“导演，我尽量。”这小妹演起戏来气场可真强。
连茶听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依旧本色出演。
这场戏连着NG了十几次，连茶从头到尾没一点变化，梁影帝倒是越演越像个饱受社会打压的农民工，一脸沧桑。
导演则气的半死，把对讲机一摔，怒骂着要换人。
连茶闻言很满意，剧组主动换人，就不用赔违约金，还能拿到先前的片酬。
不错，非常好！
她立马去把衣服换回来，溜去楼下看了一圈，和片场一样没有不干净的东西。
这就奇怪了，她刚才拍戏也没听见怪声。
连茶暂时理不出头绪，甚至有点怀疑是人为。
那边副导走过来让她去和导演倒个歉，争取下一条一次过。
她拒绝了，等着领钱走人。
副导无奈的让她回酒店等通知。
晚上十一点多，王曼又来找她要那件衣服，不进房间不罢休。
连茶忍无可忍的拽她进屋。
“找。”
“艾七七！你有病啊！！”
连茶：“别废话，找。”
“找什么……你是不是当我傻，你让我找不就是有把握我找不到。”
她上前抓住王曼的衣领子：“你非觉得衣服在我这，我放你进来找，你又不找，怎么耍我玩？”
她的眼神太过凌厉，王曼气势弱下去，声音也跟着变轻：“不在你这还能在哪，我昨天就没看见你换下来。”
“我最后说一次和我没关系，你要是再烦我，后果你自己掂量。”
连茶松开她居高临下的看着。
王曼被看的发怵，后退半步：“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到你拿走的证据，这裙子你必须交出来。”
她说完转身就走，连茶看她跑出去，眼睛无语的往上看了眼。
傻子才稀罕一件演脏东西用的裙子。
连茶顿住，看回房门口，眼睛里闪过深意。
王曼是服装组的工作人员，原主和王曼的接触不多，仅限于向她拿个衣服。
原主拍的都是夜戏，半夜才走是常态。
服装组不止王曼一个人，但原主基本都能在收工的时间见到她。
有时候动作慢，还会被她催着去换衣服。
连茶昨天随手把那裙子挂在更衣室的衣架子上，一进去就能看见。
她离开拍摄场地时，里面还有几个工作人员。
不过大部分正常人是不会拿那么一件不值钱的倒霉裙子。
这也可能是王曼揪着她不放的原因。
连茶没再想下去，总之不在她这，王曼再怎么折腾也没用。
她起身去行李箱里拿衣服，准备洗澡睡觉。
行李箱里的衣服乱糟糟的堆着，她着手翻，眼睛里突然闪过一抹红。
连茶拧眉，把压在上面的厚外套拿掉，正红色的裙子整整齐齐的叠放在那。
“！！！”
卧槽！
无中生有！
她拿出来搁到沙发上，冷脸思考。
昨天还没有，箱子又是锁好的，就算有人溜进来栽赃，也不可能把裙子放到箱子里。
连茶盯向那条裙子，款式上为了符合人物略微有些土气，大荷叶边雪纺料，几十年前流行的东西。
在影片里这件裙子是“丈夫”给打工妹的，是他“妻子”最喜欢的裙子。
所以按照剧情裙子必须半旧不新，也不知道服装组从哪弄来的，看着就被人穿过。
总之，这裙子不详！
连茶得出结论，立马拿起来从房间出去，按照记忆找到王曼住的房间，废了点办法把红裙子扔进去，拍拍手走掉。
连茶一身轻松的回去，一拉开门，红裙子安静的躺在沙发上。
“……”
_
连茶气的把裙子摔到地上。
她扔了四五次，各种地方都锁过，就差把裙子缝王曼床上。
可每次回来，它都躺在沙发，安静而诡异。
连茶头疼的坐下来，想了想，下楼去了趟前台。
她回来后直接拿起沙发上的裙子离开了酒店。
酒店附近的巷子里一片漆黑，连茶走进来，绕到较偏僻的死角里。
她从衣兜里掏出个打火机，眼神漠然的举起裙子，准备一把火烧掉。
“烫！烫！好烫！”
火焰燃起的瞬间，它从连茶手里飞出，尖叫着在半空扭来扭去。
连茶：“你一直缠着我干什么？”居然是个男鬼。
裙子把身上的火抖灭，停在连茶眼前：“你穿了我当然要对我负责。”
“……”
连茶整理好心情，继续点火。
“等等！等等！讲点理好不好，你凭什么烧我。”
“好，你别再跟着我。”连茶收起打火机，转身原路返回。
身后特别安静，她回头看了眼，红裙子已经不见。
连茶转念一想，突然产生个不好的预感。
她回到酒店，打开房间，果然它又在沙发上。
……
“救命啊！谋杀了！救命啊！……”
连茶崩溃的捂住耳朵：“瞎叫什么，又没烧你。”
“不，不可能，它在我身上，我快被它烤化了。”
她扫了眼扔在上面的打火机，脸色难看的拿起来揣进兜里。
“你说你从哪来的？”
“批发市场。”
“……”
连茶扶额，躺到靠背上。
现在确定了一件事，这玩意不是脏东西，它就是一件货真价实的裙子。
至于它为什么会说话，它自己也不知道。
它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在批发市场的零售店里，每天等着被人买走。
据它的描述，买走它的好像就是王曼。
其他东西，连茶问不出来。
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哪家零售店会卖一件旧裙子。
一般来说有意识的物品都是有执念的，它不可能突然开了灵智，又不是天选之子。
扔也扔不掉，烧也烧不着。
连茶起身去睡觉，这事她打算明天再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