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谢端阳心中暗笑，再次打开随身背包，将一沓放大后的照片拿出。
“其实这人，徐导你应该比我更熟才对。”
“唰”地一下，谢端阳将照片在手中像扑克牌那样展开成扇面。
“这是，小娴？！”
仔细辨认着照片当中的两名古装女子，徐老怪不可置信地抬头，用怀疑性的目光看着。
王祖娴他当然认识，刚在《打工皇帝》中合作过的。
一把抓过照片，完全忽视了里面出现过的张旻，徐老怪只是瞪大眼睛看着有王祖娴的镜头。
眉眼，口鼻，没错，就是她！
但是，徐老怪怎么也无法将其与《打工皇帝》中的阿美联系起来……
如果说阿美颜值七分，在一众女艺人当中，并不出挑，只是胜在青春活力的话。
那么，照片当中，那个白衣飘飘，绿鬟如云的古装女人，却是直接飙升到了九分。
尤其，她以手掩口的样子，似笑非笑，冷艳之余，更多出无数风情。
这不是他认识的王祖娴！
王祖娴在出道之前算是打篮球的运动员，身高自不必说。
腿也很长，但线条并不很优美，却是那种比较健美的类型。
用后世的话说，属于那种都市运动型的，现代气息饱满，全然没有那种古典娇柔哀怨之意。
但手中这些照片，却是完全推翻了他原先的判断。
不用多做介绍。
单看照片服饰同气质，他就已经知道张王二人，分别在《千人斩》中出演什么。
张旻清丽匀称，稍显青涩，当是刽子手袁德泰的独生女巧银。
至于王祖娴，则必然是女主玉残花了。
看着仿佛要从照片中走出的她，徐老怪其中其实颇有些不是滋味。
居然有人比自己更擅长拍女人！
想到这里，他不由抬头去看何藩。
想到对方是在全世界都称得上顶级的摄影师，徐老怪心中感觉好受许多。
输给对方，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而且，拍这种平面硬照，与电影还不一样。
照片是静止的一瞬间，然而电影却是动态的。
很多平面照顶级的模特等，到了电影中，就立刻褪去了那层特别的神秘光环，变得平庸起来。
“照片确实是我拍的，但是服装造型什么，却完完全全出自谢先生的手笔。”
何藩摆摆手，没有揽下这份功，而是以实情告之。
“哦？”
徐老怪惊咦出声，很是有些意外。
他也没想到，谢端阳居然还是个多面手。
就这份审美，负责电影美术设计都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不错，不错。
底片有好好保存吧……”
徐老怪口中问着，就想将这些照片带走收藏。
在此之前，他其实从未动念选王祖娴出演聂小倩，甚至连让其试镜的念头都没有。
其实在其心目中，有个理想中的模板，应当是霓虹的当红歌姬中森明菜那挂。
单论容貌，她也未必称得上绝顶。
在纯情与叛逆间反复转换，看起来开朗热情，但底子深处天然有种清冷破碎感的气质。
现在照片上的王祖娴，无论是形象，还是内核，都与聂小倩很是契合。
徐老怪在脑海中迅速过了遍，香江现在年纪与风格近似的女艺人。
却是发现，没有一个比照片当中的王祖娴更符合自己对小倩的期许。
“是嘴那里，还有发型……”
他毕竟也是颇有经验的导演，立刻就发现出感觉王祖娴颜值上升的原因。
闭上嘴，收起牙，再将头发放下来。
原本五官当中的那些瑕疵就自消失不见。
而且古装长裙，再加上打光，也将肌肉较为发达的大腿遮挡住。
将这几个要点暗暗记在心中，徐老怪决定等将来邀王祖娴试镜时就照这样试。
不过如此一来，倒是也给他提了个醒。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千人斩》将来的票房。
但就目前看到的准备来说。
本子不错，顶尖的摄影师，很恰当的选角。
当然，还有自己的特效。
最起码质量不会差到哪里去。
所以现在，徐老怪却是考虑起另外一桩事来。
如果《千人斩》票房不错，王祖娴作为女主也会得到相应光环。
之后在邀她出演类似的角色，片酬可要多出不少，而且说不得还要与其它电影公司竞争。
好在，自己就是负责《千人斩》特效的，而且谢端阳还想着邀请自己好友担任武指。
如此一来，可以说这个项目全程都在自己视线关注之下。
如果看这片子果真质量不错，有叫好卖座的潜力。
倒是要提早下手，免得被其它人抢先，占了档期。
等等。
方方将照片放进谢端阳递来的纸袋中装好，徐老怪却是灵机一动，又来了新的想法。
《千人斩》这个项目，看起来比大多数烂片都来得靠谱。
既然自己已经参与进来，为什么不更进一步，也掺和进一股呢。
虽然自己就是拍电影的，还要由女友四处找投资商，为项目融资。
但是两者又不冲突。
当然，只是浅尝辄止，小小投上二三十万，三五十万意思下。
有的赚自然好，亏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何况这点儿损失，在试验特效，还有提醒神怪类电影票房前景上，就早已经赚回来。
横竖都不会亏。
另外，徐老怪还有些其它的小心思。
因为他看谢端阳说话壕气，浑然不将拍摄《千人斩》所需的四五百万放在眼里。
之前在香江没人搞过的新视觉特技工作室，也是说投就敢投。
种种迹象表明，这家乾坤影业公司的资金，十分充沛，不虞短缺。
说句不客气的，简直是将明晃晃的“冤大头”三个字写在脑门上。
这种肥羊活菩萨，见到了不趁机化下缘实在对不住老天爷啊。
尤其是《英雄本色》这个项目，更是很让徐老怪为之焦头烂额，甚至亲自为好兄弟担任监制保驾护航。
当然，他也不是骗，就是想着自己拍电影融资有缺口时，让乾坤影业投上一笔。
我这回给你投资，下回你也投资我，这是多么听起来多么美好公平的一笔交易。
至于乾坤影业资金足够，不需要自己投资？
徐老怪对此毫不担心。
电影这行当，可不是只有钱就能搞定的。
乾坤影业在靓坤手中也有差不多两三年时间了，但在电影圈内，差不多可以算最底层的外人。
自己怎么说也算是知名导演，主动表示有意投资。
谢端阳等只要不是脑子太过简单，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何况自打从新艺城出来，自组电影工作室以来，徐老怪便可以不经中间环节，直接同大老板对接交流。
在香江电影圈，不要看那些电影公司叱咤风云，你方唱罢我登场，显赫一时。
但真正能否称得上大亨，屹立不倒，作为上层决定者的，还是要看有无院线。
而能够直接同大老板联系的徐老怪，在这方面资源人脉当然也远不是乾坤影业可以比拟。
双方完全可以达成资源互换合作。
这波儿啊，叫做双赢！
徐老怪越想越得意，恨不得立刻就将这些说出来，乘胜追击敲定下来。
不过总算他还记得与女友的不同分工，再加上知道这一大摊子事，需要循序渐进逐步推进加深，才强行抑制住暂且不表。
只是提到比较看好《千人斩》，问下需不需要投资后就自打住，没有继续往下。
谢端阳灵觉过人，倒是察觉到他言犹未尽，似乎还有话要说。
不过见他既然压下，也就没有追问下去。
与徐老怪想法类似。
今天才是大家头次正式见面认识，不必急于一时。
等以后熟络了，再慢慢加深合作便是。
“阳哥，徐导这是……同意了？”
全程安静乖顺如小鸟，不敢随便开口的张旻。
直到出了餐厅，坐在何藩的车上，才终于说话，言语中难掩喜悦之情。
虽说只是负责特技方面的支持，但是自己这也算是与知名导演合作了吧。
对于还未正儿八经拍过剧的她，实在是值得大肆炫耀庆贺番。
好歹连人都杀过，见过的场面多了谢端阳就看得比较淡了。
没有如她这般兴奋，只是“嗯”了声，就仰靠在座椅上闭目思索起后面的事了。
本来，徐老怪是打算处理完《英雄本色》、《刀马旦》等手头上的项目后。
大概六七月的时候，再去搞新视觉特技工作室，准备为《倩女幽魂》做前期准备。
但现在因为自己塞进来个《千人斩》，估计对方要好生忙碌段时间了。
不过这些与谢端阳无关，特技上的事，他暂时还插不进手。
只要律师审好合同，将钱转过去就是。
这是他私人的钱，没什么问题。
倒是徐老怪提出，想要给《千人斩》项目投资的事，怎么也要给另两位股东蒋天生与大b通下气。
不过倒是不着急，再拖两天也无所谓。
看徐老怪那边的意思，也是要由他女友同意后才能拍板同意。
说起来，谢端阳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千人斩》项目启动，尚且八字差了一撇，但自己转了圈，却是又混了个公司股东回来。
前世，他还不太理解那些富豪大老板，各个身兼十几数十个职位。
没想到现在自己才拍了一部电影，居然就已经有了这趋势。
将张旻送回亚视，谢端阳正准备前往钵兰街看看。
有蒋天生点头，又有大b的倾力支持，陈浩南进军钵兰街的势头颇为喜人。
靓坤原先的那些小弟，没了带头的大哥，本就是团乌合之众，迅速带着他的场子向陈浩南效忠。
一时间，钵兰街靓仔南之名，在黑道江湖中响起，成为无数古惑仔憧憬向往嫉妒的超新星。
不过，他终究资历浅，底蕴不足。
手头除去大天二、山鸡，还有大b支援的几名小弟外，再无人可用。
对钵兰街环境，还有刚收编的原靓坤小弟也不熟悉，不敢太过冒险。
在听取了谢端阳建议，他基本接收掉原来洪兴的地盘后就自偃旗息鼓，准备猥琐发育段时间。
然而东星那里就不是这样了，在从差馆做完笔录出来后，原本稳坐钓鱼台的白头翁作风大变。
打着报仇的旗号，频频袭击扫荡联合社的场子。
联合龙头肥佬董，新提拔起来接替咸湿的花弗，有着与陈浩南一样的问题。
在面对各方面都胜过自己的白头本时，几乎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被彻底压着打。
也就肥佬董不能容忍联合社被彻底赶出钵兰街，所以在后面大力支持他，再加上有警方盯着。
当两方人马斗得激烈时，就会出来镇压。
是以花弗才勉强能够支撑下来，喘口气缓解，不至于直接被赶出去沦为光杆司令。
不过，谢端阳心中知道。
陈浩南的好日子他不会太久了。
他毕竟是接收了靓坤的部分势力，自然而然也得承担那些因果旧债。
自己放出去的那几篇报道缘故，经过这几天的酝酿，多少也造成了些声浪。
那些底层的古惑仔们，真得有人开始相信起咸湿与靓坤，是因为林淇这位前联合社的大嫂，进而相互仇杀致死。
联合社与洪兴之间，怎么也要搞出个答案，才能算是给下面个交代。
当然，肥佬董肯定是想着息事宁人的。
单单对付东星一家，他就已经十分吃力，如果洪兴也顺势参与进来，腹背受敌。
不要说钵兰街的地盘，可能连整个社团的字号都要被从黑道江湖中抹去。
只是，谢端阳估计他的期待大概率要落空了。
大势已成，所有社团帮派都看出联合社倒下后，洪兴、东星吃肉，自己多少也能跟着喝口汤。
就算洪兴的蒋天生有意答应，其它中小型社团也不会依他的意思去做。
“咦？”
买了份小报，看到上面转载的关于林淇的传奇经历。
谢端阳会心一笑，正要结账离开，视线忽然一定，从报摊上抓起份新出的晚报。
头版标题和所配的画面，都十分具有冲击力。
“这个阿武，做事未免太过粗糙了吧？”
谢端阳有些不悦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