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着风了？”林雄也有点惊慌，刚才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孩的状况。
李皓忙走过来：“可能是累着了。”
他刚想出门去寻大夫，投墨和圆梵两个早就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我们带着大夫过来。”离开视线前，投墨留下了一句话。
李皓便抱着二狗子回到房间，用被子把小孩围起来，额头贴了贴额头：“你头疼吗？”
二狗子有点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僵硬地晃了晃脑袋：“不疼。”
他只觉得有点头昏，眼皮沉重地眨呀眨，突然想起来什么：“章兄给我的东西。”
林雄跟在他们后面进来，特意拿着那个小木盒，在二狗子眼前晃了晃，这才放到桌子上：“放心吧，给你拿进来了。”
“好哦。”二狗子小脑袋点了点，脸颊红得好似涂了胭脂，看起来有些搞笑。
大夫很快被投墨和圆梵拽了进来，还是老熟人，前些天刚帮二狗子看过喉咙的那位。
他还以为这次又是家长过于紧张了，见到二狗子这才发现，小孩是真的生病了。
望闻问切了一番，有些沉吟：“天气太冷，听你们说，还带着小孩一路急行，这才有些外感发热，不打紧。”
二狗子的状态还不错，加上身体底子好，小孩的体温变化本来就比大人要大一些，所以并不是什么严重的疾病。
“我给他扎几针看看，先别吃药。”大夫看二狗子还算有精神，能乖乖和大人对话，就不准备让他吃太多的药了。
“那就好。”李皓关上窗户，挡住外面的冷风：“还要注意什么？”
大夫让投墨他们别围在屋子里：“去烧个炭盆来，等会儿要把衣服脱了。”
说完又看向李皓：“等一会儿扎完针要时刻注意一下，小孩子可能晚上还会起热，那就有点麻烦了。”
李皓点头：“今天晚上我会看着他的。”
炭盆被搬进屋子，很快小房间里就变热起来。
李皓把二狗子的衣服脱掉，光溜溜的小孩傻傻躺在床上，还有点搞不清状况。
“我的衣服。”二狗子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肚皮，好像有些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就坦诚相待了。
“先扎了针，就把新衣服给你换上。”李皓安抚地拍着他的小胳膊，另一只手用力一丢，把他的脏衣服丢进了不远处的盆里。
“好吧。”二狗子点点头，还有点委屈。
大夫扎针的技术很好，二狗子又乖巧，很快就结束了治疗。
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感慨：“要是所有小孩都能这么听话就好了。”
被扎针还能不哭的小娃娃，他行医这么多年，也就遇到了一个。
李皓放开轻轻拢在二狗子眼睛上的手，摸了摸他有些发潮的头发。
二狗子往他手心里凑了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睡吧。”李皓给他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送大夫出门。
因着二狗子生病的事，几个人吃晚饭的兴致都不高，林雄叹了口气：“怪不得褚老先生让曦儿开春再去找他，冬天小孩子确实不太应该乱走动。”
他们这几天虽然算不上风餐露宿，但也在一直不停变换住所，吃的也不如在这边精细。
大人就罢了，小孩子就算精神还好，身体也会有反应的。
李皓点头：“这些天就让他在院子里养着吧，等明年乡试后，再出去走动。”
养孩子总是要费心，二狗子已经是顶乖巧的宝宝了。
他现在已经有些迟疑，乡试后的江南游学到底要不要去呢。
若是去了，只留二狗子一个人，他必然是不乐意的。
带着几分愁绪，几人睡去。
第二日一早，天还蒙蒙亮，二狗子就从被子里拱了出来，头发四仰八叉地昭示着自己的个性，整个人都活力满满。
“醒了？”
他一动，李皓便睁开眼睛，这一晚上都没太睡着，时不时注意着二狗子的状态。
幸好小孩还算稳定，一觉睡到早上。
二狗子接过他爹送来的温水，咕咚咚一气灌了下去。
顺畅地哈了一声，他贼精神，完全不像昨天还在生病的样子。
“我饿了。”摸了摸扁扁的肚子，二狗子有点郁闷：“好像忘记了什么。”
总觉得是很重要的事情，为啥想不起来了呢？
“那就晚点再想吧，先填饱肚皮。”李皓帮他穿好衣服，把小孩套成了个膨胀的大圆球。
二狗子僵硬地抬了抬胳膊：“我不想穿这么多。”
“不，你想。”李皓温柔地拍了拍床上的小圆球：“爹爹给你煮碗面吃，好不好？”
唉，二狗子为了他的食物，只能妥协了。
到厨房吃饭的时候，李皓这才帮他脱掉最外面那层外套，灶台上还烧着一锅热水，整个厨房都很暖和。
吃完热气腾腾的一小碗面条，二狗子终于有力气思考了。
“对了，是章兄送来的东西！”
李皓一边把他用过的小碗冲刷干净，一边应和他说话：“要送到褚老先生那里吗，待会儿找个人去送吧。”
二狗子却没说话，等了一会儿，李皓觉得有些太安静了，回过头去看，发现他坐在那里，又有些怔怔的。
觉得哪里不对，李皓忙放下碗，拿了块抹布擦干手：“又起热了吗？”
用手腕感受了一下二狗子脖子的温度，还在正常范围，这才放下心来。
“想到什么了？”李皓用一根手指，在二狗子眼前晃了晃。
二狗子猛地伸手，抓住老爹乱动的手指，小肉手因为用力，变成了个小圆球。
“爹！”二狗子透过厨房的门，张望院子里的，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他朝着李皓努努嘴，示意老爹蹲下来。
李皓从善如流，耳朵贴在他的嘴边，小声问：“怎么了？”
二狗子的语气有些急促：“你有没有看章兄送来的东西？”
东西？李皓一开始只是以为二狗子在开玩笑，听到这话才觉出异常：“什么东西，不是信件吗？”
昨天他也听了一耳朵二狗子和林雄的对话，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