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糊的查无此人，一身名牌等于承认被人包养。万一好事之徒扒到你头上，你根据保密协议找我索赔，我把裤衩当了都不够赔。我越寒酸，你越安全。”
“我臭美又爱钱，要不是怕煮熟的鸭子飞了，且舍不得这么委屈自己呢！”
慕棠无可奈何，却又一脸善解人意。
“自说自话！”宋衍舟扔下冷冰冰的一句，挪回驾驶位。
慕棠扫了一眼手机，趁着他扣安全带，解锁车门，一阵风似的跑了。
可没跑出几步，她身子突然一歪，差点儿摔在地上。
她反应快，扶着墙稳住身形。
鞋跟断了，不能穿了。
她脱掉另外一只，光着脚继续跑。
从背后看上去，她跑起来身体一高一低，有点滑稽。
宋衍舟发动车子从慕棠身边疾驰而过。
观后镜里，慕棠一瘸一拐，拎着高跟鞋，蜗牛似的爬坡。
“活该！”
他猛踩油门，只留下一串尾气。
慕棠崴了脚，光着脚踩在地上，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
走不了，她索性不走了，凭记忆拨出一个号码。
“我去，老大，你还活着呢！”
“别逼逼，赶紧来接我。”
半小时后，慕棠忍着疼走进病房。
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几乎看不到胸口起伏。
如果不是仪器上数字波动，会以为人不在了。
“院长……”慕棠轻声呼唤。
怕吵醒她，又怕叫不醒她。
在这个世上，两个人对她最重要。
一个是‘死了’的宋衍舟，另一个是福利院院长齐灵秋。
她心脏机能老化，需要心脏移植，可一等就是五年。
五年来，她的状况每况愈下，但最近睡的时间越来越多。
魏承指指门口，慕棠放轻脚步跟着他走出去。
“情况稳住了。”
慕棠的心揪在一起，“我前天才看过她，怎么会突然发病？”
“视频被发到网上，热度很高，你不知道？”
慕棠一头雾水，“什么视频？我该知道什么？”
“福利院那块地要改建成cbd，但给福利院补偿的地块明年才能建好，但开发商限福利院三个月之内搬走。院长不肯，上午有人去闹事，打伤了老师和孩子。”
三个月前慕氏竞拍到877号地块，将与宋氏合作开发地标性商务区。
宋家和慕家经常合作，慕棠看到新闻的时候没多想，不想吃瓜竟吃到了自己头上。
余光扫到魏承欲言又止，她啧了一声，“有什么尽管说，我承受的住。”
“值班护士说，中午宋氏的律师来过。护工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了文件和支票。”说着，魏承把手机递过去。
两百万。
新福利院建成之前，需要一大笔安置费，院长是为了这个才跟答应和解的？
慕家是承建商，出了事宋家出面，宋衍舟对慕家真是尽心尽力！
压下翻滚的心绪，慕棠看向魏承，“不是说下一次移植就能排到院长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很难保证时间。而且，以院长的状况至多撑到年底，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大抵院长知道自己的状况，才会同意和解。
慕棠折回去，院长刚好醒过来。
“你吓死我了！福利院出这么大事也不告诉我，当不当我是自己人啊！”
“又不是第一次了，我早就习惯了，你不用为我担心。”齐灵秋虽然在笑，却衬托的脸色愈发苍白。
“你该多为自己考虑，不要总记挂着我和福利院。你和那个人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有一次宋衍舟送她过来，被在楼下散步的院长看到。
慕棠谎称他是自己男朋友，宋衍舟配合她过关，但晚上回去就把账讨了回来，还以她的名义给福利院捐了一笔钱。
当时，她以为宋衍舟喜欢上她了。
后来她才知道，宋衍舟宠物一年的花销都比他随手捐的多。
迎着院长殷切的目光，慕棠满不在乎的笑笑，“我们性格不合，刚分手了。不过，我条件这么好，还愁没人要？”
“这倒是，你漂亮聪明又努力，肯定会找到真心爱你的人。”
慕棠等院长睡沉便准备离开。
房门突然被推开，魏承放下购物袋，抓住慕棠的脚放在膝头。
慕棠愣住，“魏医生，你这是……”
“看你穿着拖鞋，脚踝肿了。我大学辅修中医科，如果不是家里坚持我到心外科，我现在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中医了。”
细长白净的手指轻轻揉捏，娴熟的按压穴位。
胀痛感随之减轻，贴上膏药，扭到的地方热乎乎、凉飕飕，很舒服。
“这膏药连敷五天，余下的都在里面了。”
魏承从购物袋里拿出一双像香奶奶当季新款，小心翼翼套在慕棠脚上，“你个子高，穿平底鞋也很好看。”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男人伺候着穿鞋。
慕棠自诩脸皮厚，也有点抹不开。
两朵红晕浮上脸颊，羞涩的垂下眼眸。
卷翘的睫毛在她脸上投下两道弧形，她睫毛扇动，像羽毛扫过魏承心头。
隔着门都能感受到暧昧的气氛。
握着把手的手缓缓松开，西装笔挺的男人转身离去。
Jimmychoo和外伤药被丢进垃圾桶。
同一时间。
慕棠清了清嗓子，“鞋子和药膏多少钱，我转你。”
甜蜜暧昧的氛围顷刻间消散。
魏承笑容僵在脸上，却很快恢复平静，“没多少钱，不必了。”
“那我请你吃饭吧。”
“好。”
两人相视而笑，此情此景被宋衍舟看在眼里。
不知是不是错觉，慕棠觉得宋衍舟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院长签了和解协议，他还来做什么？
“衍少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宋衍舟扫了慕棠一眼，转头吩咐彭杨，“清场。”
彭杨讪笑着走过来，“二小姐，老板有事要跟齐女士商量，请您离开。”
魏承不明所以，拉着慕棠要离开，却被她拽住，她银铃般的声音传入耳膜。
“齐院长把我带大，跟我妈妈差不多。而且，我是福利院的出资人之一，跟她和福利院有关的，我都有权知道。”
慕棠的视线越过彭杨，落在宋衍舟脸上，挑衅意味十足。
“慕氏强拆，让院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她这会儿刚睡着。衍少最好有话快说，不要吵到病人休息。”
宋衍舟面无表情，什么都没说。
他气场迫人，病房里温度骤降，连见惯生死的魏承都觉得脊背发凉。
男人的直觉告诉他，他跟慕棠有过节，用身体挡住慕棠。
宋衍舟眼底寒光浮动，突然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