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下次再说吧。”
林妍婉拒了去见孩子这件事。
李玄霖一边捶腿一边道：“那是你冒死生下来的孩子，你真不打算多看她一眼？”
林妍摇头：“要去你去。”
“孤去看过了，身体很健康，就是经常吐奶，似乎喝不进奶娘喂养的奶水，已经换了好几个奶娘了……”
李玄霖娴熟的帮她捶腿，语气有些可怜乞求的意味。
林妍眼神复杂了一瞬，很快恢复了平静：“那就再多换几个，小小年纪就挑食……不能惯着。”
“不是挑食，姜太医说母乳喂养——”
“别提那老头，我不想听他说的任何话。”
“姝儿她——”
“也别提孩子，也不想听。”
林妍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住了自己整个头。
不听，别讲。
李玄霖掀开被子，道：“不许闹脾气。”
“就要就要！”
林妍再次拉过被子，蒙头前还瞪了一眼李玄霖。
李玄霖再次给她掀开。
他道：“不许。”
于是林妍踹了他一脚，一个人抱着被子挪到了床角：“不要。”
李玄霖跟着爬了过去，压上她道：“孩子真的很想你。”
“我不想。”
林妍翻动着身体，想把身上人弄走。
李玄霖死死压着她，不让她动：“你想的。”
他继续道：“去看看孩子吧，她真的很可爱。”
林妍摇头，不去。
见她这么坚持，李玄霖垂眸道：“是因为后悔生了她吗？本来你不打算生下她的……”
“没有。”林妍知道他想哪里去了，捧着他的脸一字一句道，“我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
“那你……”
“现在不想见而已，以后再说吧。”
林妍身体前倾，亲上他温软的唇。
于是他闭嘴了。
……
慈宁宫。
“哇啊哇哇——”
婴儿啼哭不止，伺候的宫人手忙脚乱拿着各种东西试着哄安静，可都无济于事。
太后走了进来，那些宫人连忙下跪行礼，太后无视了他们，手拿着拨浪鼓去抱那里面还在摇篮里哭闹不休的孩子。
“哀家的乖孙，不哭了不哭了，把皇祖母哭得心疼死了……”
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摇动着手里波浪鼓。
身后跟着的薛嬷嬷晚了片刻才进来，拿着装着奶水的陶瓷碗走了进来：“娘娘，这是今天来的这一批人里最后一个人的奶水了。”
“如果还不行的话……”
话没说完，太后就放下手里的拨浪鼓去端了起来，冲怀里的孩子哄道：“乖孙不哭，喝奶了……”
还没喝几口，那襁褓里的孩子哭得更大声了，嘴边全是溢出来的奶水，她还在往外吐。
又没喝进去。
薛嬷嬷摇头叹道：“太后娘娘，已经没人了……”
今天进宫的这一批奶娘的奶水全不行。
“那就去揽月楼，哀家抱着孩子过去，看那个当娘的还管不管哀家的乖孙！”
太后大怒，这都不知道给这孩子喂了多少次奶了，总是吐，不到饿极了都不会真喝进去。
薛嬷嬷劝阻道：“陛下已经去说了，应当会管些用，娘娘还是再等会吧。”
“依哀家看，霖儿根本管不住她，她铁了心不管这孩子，那她当初又生下来做什么？一看就没安好心！”
“哇哇哇哇啊——”
襁褓中的婴儿被声音吓得哭更大声了。
太后连忙收了声，抱着孩子摇晃柔声道：“乖孙不哭不哭，皇祖母不是在说你……”
薛嬷嬷在边上摇动着手里的拨浪鼓，也跟着一块哄道：“小公主不哭，看这个。”
哭声这才渐渐小了下去。
襁褓里的婴儿红着双眼睛圆溜溜的看着面前的人，小嘴还是很不开心的撇着。
太后拿着帕子把婴儿嘴边的奶渍擦去，心疼得很：“瞧哀家这乖孙多可爱，也不知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狠心的娘，连口奶都舍不得喂。”
越想越是来气。
太后冲地上跪着的那些宫人道：“来人，收拾收拾，哀家要摆驾揽月楼，哀家就不信她真能不喂口奶给公主喝！”
薛嬷嬷终是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劝。
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带着东西一起去了揽月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出宫去了。
等太后她们到揽月楼时，李玄霖已经离开了，里面只有还躺在床上睡觉的林妍。
“太后娘娘驾到——”
听到太监的声音。
林妍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
起身恭迎？
是不可能的。
门被打开，太后抱着个孩子就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薛嬷嬷领着一众宫人也紧随其后进入了这里面，将里面的地方团团围住。
林妍不为所动，依然躺床上，还背对着那些人，一点起身迎接的意思都没有。
“放肆！见到太后娘娘还敢——”
“闭嘴。”
林妍不耐烦的打断太监的话，她只觉得聒噪。
“哇哇哇啊——”
声音惊到了好不容易睡着的婴儿，现在醒了就哇哇哭了起来，伤心极了。
太后一边拍着孩子的背一边摇晃她的身体，哄道：“不哭不哭，等会就可以喝到奶了。”
林妍并没有因为这些声音而回头，反而不满道：“吵什么？”
她又不是宣武国的子民，才不需要守这些规矩。
“你就是这么当娘的？这孩子饿了这么多日子你也不来看看，哀家今天把她带过来了，你不喂也得喂！”
“这里是宣武，不是你的琅国！容不得你放肆！”
太后把孩子塞到身后的薛嬷嬷手里，走过去就想掀开她的被子。
然而还没等她的手碰到被子，被子就先一步离开了。
只见林妍还穿着亵衣，穿得松松垮垮，露出来的脖子处还能隐约窥见一些暧昧的痕迹。
宫人们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林妍倒是坦然，懒得整理，站在床边，半倚靠在床柱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后道：“这里是哪里都不影响我晚上睡觉吧？您不睡半夜跑来我这里喊我喂奶还挺莫名其妙。”
“还请太后您记住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人质，而不是一个奶娘，公主饿了宫里难不成连个喂奶的奶娘都找不到了？”
这时，襁褓中的婴儿似是感受到了娘亲的声音，哇哇哭了起来，没之前那么吵，倒像是夹了点委屈在哭，听着可怜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