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舒服~~~”
房间里热气缭绕，温度宜人。
玄明和小天爷由衷地发出一声舒爽的叫唤。
他们两人实在受不了那股阴邪气息——玄明一肚子问题要问，小天爷一大堆计划需要谈妥，两人一拍即合，赶紧离开。
既然要谈话，那就怎么舒服怎么来。
“我知道一个地方，走！”小天爷说。
所以，他们两人正惬意地泡着脚，中间柜几上放着各色小吃：薯条、桂花糕、卤鸡翅、西瓜、荔枝、大福、冰淇淋......应有尽有。
“这才叫生活嘛~”小天爷舀了一勺冰淇淋，入口即化，香甜满口，简直要飞天——哎呀，我已经是天了呢~
玄明对这种奢靡生活抱着怀疑态度，毕竟人间下界正经历疾苦，上天却如此享受，是不是有点不太——
“要不要再加点热水？”一个响指，一股暖流瞬间从玄明脚底涌来。
“啊~”玄明摊在了椅子上。
虽然很是愧疚，但是——不得不说，这小天爷是懂享受的。
玄明端起一杯冰镇可乐。“小天爷，走一个？”
碰——
两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人喝下第一口，便同时赞叹道：“真爽啊~”
玄明嘿嘿一笑。“小天爷，脚也泡了，可乐也喝了，良辰美景，要不咱们再续前话？”
“什么话儿？”小天爷闭着眼睛，又吧唧起奶嘴来。
“就是刚才你说的，我是被重新选中的什么什么。”
“哦，那个啊。”小天爷坐起身子来，“其实吧，我也不太清楚......”
玄明轻咦一声。“你不是天道吗？这世上还有天道不清楚的事？”
“虽然都是天道，但是我老妈是什么能力，我什么能力，嗯？”小天爷挠挠头，“我能和她比么？你这档子破事都是她安排的，我哪看得懂？”
“那这不就是死局了？”
“也不能这么说......”小天爷托腮发愣，彷佛在认真组织语言，良久，他说，“这么着吧，我先跟你说说我的安排好了。”
小天爷看向玄明：“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吧？”
玄明点点头。
“在你的世界里，这里不过是一本小说罢了，也对吧？”
玄明又点点头，旋即又摇头。
这反倒把小天爷整的不会了。“你什么意思？我还能说错了？”
“那倒不是。”玄明赶紧解释，“的确如你所说，我是穿越而来，这本小说我胡乱看过几页。但是吧......情节和我记忆里多少有些出入，我也不记得有天道啊、外道邪神啊之类的存在。
“如果把小说内容用来考试的话，这些东西纯属超纲啊。”
“原来如此。”小天爷说，“也不怪你。正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一本书、一片叶、一粒尘埃，都是一个完整的存在。每一个世界的存在，在另外一个世界里，都会有一个具象的投影。”
“也就是说，我看的那本小说，是这个世界的缩影？所以是不完整的？”玄明觉着自己的cpu开始负荷旋转。
“可以这么理解，所以你所知晓的这个世界的信息并不完善。”
玄明突然灵光一闪，那个念头就像弹窗一般跳出来。“我说小天爷——倒不是对你老妈有什么意见——假若真如你所言，为什么不把这本小说的作者绑来的呢？故事都是他编的，真有投影也是投影到了他头上，他对这个世界肯定知道的更多呀——这不是更好操作么？”
小天爷欲言又止地看着玄明。
“你......穿越的时候脑袋没问题吧？”
“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的智商？”
“那倒不需要。”
玄明：......
小天爷自顾自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封闭咒之类的么......拜托，老妈，你搞了些什么啊.....”
“喂，喂，小天爷，干嘛呢？”
小天爷回过神，尴尬地咳嗽两声。
这种蹩脚的遮掩法......玄明眼角抽搐，肯定有事瞒着我......
“你问的这些问题，我都回答不上来。”小天爷道，“不管怎么说，你是我老妈挑选的，也成功击杀了那个外道邪神——我可是努力了很久，都没成功呢。”
我击杀了外道邪神？我？筑基？！
玄明吃了一惊，但他此刻不想细问，只能先把小天爷瞒着的事问清楚。
“你努力了啥？”玄明鄙夷地问。这个小天爷不是打游戏就是泡脚，还能抽空努力呢？
小天爷不服气地说：“我也是挑人办事的，就是你那个师妹，张青儿！”
“师妹？”
“就和打游戏一样，我让她灵魂不生不灭，每一次死去后，都重新回到起点，经历轮回，修正这个世界的发展。”小天爷叹了口气，“唉，可是每次都没有成功，张青儿在那几个重要结点都没能保住性命，她至今还没引出过一只外道邪神来——直到遇见了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哗——
一盆洗脚水淋到小天爷头上，下一秒，玄明就骑在小天爷身上，用力掐住他脖子。
“你大爷的！原来就是你个狗东西在搞鬼！我说师妹怎么不对劲，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救命啊~救~”小天爷涨红了脸，一张口便想到自己就是天，还有谁能救？
“你这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些啊？”
“死了，死了......”小天爷拍打玄明的手，脸憋成了茄子。
玄明松开手，小天爷一阵咳嗽。
“君，君子动口不动手，小爷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玄明看着小天爷的狼狈模样，气消了一半。他何尝不知，小天爷要反抗易如反掌，但他却没有，任由玄明出气，表明在小天爷心里，对青儿师妹也过意不去。
“你说说，干什么选择我师妹？别玩那套虚的啊，你可别说参不透自己的想法！”
小天爷揉了揉脖子，又是一口冰可乐下肚，才缓过气来。
“因为......张青儿的死亡对这个世界影响最小。”
玄明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小天爷无奈地耸耸肩，“你不是看过小说吗？你来给我说说，张青儿什么戏份？身死何处啊？”
“我师妹她——”玄明张口，但话头似乎被谁故意掐断了，“她，她......”
玄明想不起来，他不记得张青儿的结局是什么——甚至，这部小说里，他几乎不记得张青儿这个角色。
可能，作者不知何处提了一笔吧......
小天爷瘪瘪嘴。“你看，现在总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张青儿了吧？”
“她啊，无足轻重，改变她的时间线，对这个世界产生的影响微乎其微，哪怕她带着记忆轮回重生，也不会引起那些东西的注意，才能暗中修正。”
小天爷垂下头，一副失望模样：“可是啊，如此一来，张青儿便不受天道青睐，就算我想给她助力，也无从下手——我没办法打破我妈对这个世界的天道加持。”他摊手，“看吧，这就是症结所在，也是我——张青儿一直失败的原因。”
小天爷的话从玄明左耳飘进去，右耳飘出来。
他喃喃道：“师妹无足轻重......却还要带着更加凄惨的回忆无数次重来......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
玄明恼怒地看着小天爷。
“可怜......我是谁？天道！我会不知......”小天爷用力咬着奶嘴，“在她第一次死亡的时候，我就已经原原本本告诉她了......是她自己答应——”
“你知道她会答应！”
小天爷突然一愣，旋即眼神渐渐凌厉起来，超出他那张稚嫩的脸所能承受的年纪。
“我当然知道。”威严的声音传来。
玄明发现这一次，小天爷并没有用变声器。
“你以为，拯救不需要牺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