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泪，你怎么了？”
姬无泪感觉自己好像幻听了，竟听到了师父的声音。
许久未听的声音，她忽然鼻头一酸：“师父，我杀人了。”
这是在梦中吧？也好，这样就可以让她倾诉一下了。即使睡着了，心里的愧疚和恐惧也不会减少半分，如影随形，搅的她不得安宁。或许在梦中倾诉出来，醒来后就好了。
君九夜沉默了下：“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情，不必为此太过自责。”
她的负面情绪太大，以至于影响到可以窥探她内心的他。虽然她明令禁止后，他就没再窥探，但是那股负面情绪多到溢出来了，不用窥探就能感受到。
还以为这股巨大的负能量来源于什么事，原来，是杀人了。
“你不知道！”不听安慰还好，一听，姬无泪更自责了：“十一个人，我眼眼睁睁看着他们痛苦的死在我面前！”无论是他们死亡前的哀嚎，还是他们死亡的方式……都深深烙在心底。她总感觉有十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内心的害怕快要将她折磨疯了。
君九夜淡淡道：“如果死去的十一个人里有你一个，你猜凶手会不会像你这样？”
姬无泪犹豫了下：“会，一下杀十一人，说不定反应比我更激烈……”
“不会，”君九夜斩钉截铁地打断她犹豫不决的话，“他会庆幸他活下来了，为自己的生而喜悦，根本不会在乎死去的人。”
他走过很长的路，看过很多人杀掉自己的对手后的反应。他们脸上很少能看到害怕、恐惧，即使有，也逐渐被活下来的喜悦慢慢替代。
这个世界上，心狠的人不一定活下来，但活下来的，一定是心狠的人。
不能对别人同下杀手的人，通常最后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怎么会？”姬无泪不敢相信。为自己活下来而感到喜悦，怎么会不在乎死去的人？
“那我问你，你和死去的人关系很好么？”
“不好。”她都不认识他们。
“一些‘陌生人’死去，你都要在乎他们。每天各地无时无刻不有很多你不认识的陌生人死去，难道你也要在乎他们？难道你也要为此伤心？”
“当然不会。可是，那不一样，那些人是我杀的。”
“他们最后和其他地方的人一样，还是死了。既然对其他地方的人不在乎，为什么要在乎你杀死的人呢？因为他们对你而言，有特别之处？”
姬无泪语塞：“没，没有……”他说的很有道理。想想也是，这些人和别的死去的人对她而言没什么不同，她为什么要在乎？倘若对于每个死去的人她都要在乎一番，岂不会累死？
忽然觉得，杀几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君九夜嘴角微扬，洗脑成功。
解决了内心的压抑，姬无泪心情豁然开朗，开始和君九夜有的没的到处扯：“师父，你知道……”
“师父，最近……”
“师父……”
自始至终，姬无泪说个不停，君九夜始终静静地听着。
最后，姬无泪有些困了，意识逐渐也模糊不清。
“师父，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拍卖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