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终于接受了林小北拥有超级系统的事实。
林小北后来当着她的面从空中取出了一根香蕉，一包油炸花生，一袋话梅……
但凡柳絮想吃的，林小北尽量变戏法似的都能变出来。
柳絮觉得世界简直太完美了。
可是林小北的眼神越来越忧郁了，当着柳絮的面喜笑颜开乐呵呵的，可是背过身立刻变得失魂落魄。
柳絮是个细心的女孩，很快就发现了林小北的异常。
“林老师，你怎么了？”柳絮边吃花生边问，她已经爱上了油炸花生，把它当零食吃。
“我的负值越来越难挣了。”林小北愁眉苦脸地说。前些日子，依靠在彩票店和实验动物院里的积蓄，他的负值出去每天的消耗，差不多积攒道有10万了。
10万，当时觉得这个数据好大啊，好富有啊。所以柳絮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从不问价，反正刷的也不是人民币。
为什么银行会推出信用卡呢？为什么现在支付宝推出蚂蚁花呗呢？因为那些在消费者眼里看起来就是数据，是数据刷起来就不心疼。
等到被催账是才幡然醒悟。
林小北现在就是这种蛋疼的感觉。
他以为10万负值存款非常经久耐用，何况每天他还能想着法儿赚取负值呢。
可是昨晚他偷偷查询一下“存款”，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10万多只剩下不到三万了。
林小北是有顾虑的，因为马上要去美国。去美国刚开始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过，听温馨说就是熟悉城市周边环境，熟悉实验室，熟悉赫尔教授的实验流程……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林小北是没有负值收入来源的，总不能一开始就把赫尔教授和一帮师兄弟师姐师妹都得罪光吧？
林小北打算在去美国之前必须攒够至少50万负值的积蓄，作为第一个月的消耗。等熟悉环境了，再想办法重新赚取负值。
所以这段时间他处心积虑地挣负值，几乎S市的各家彩票店都有他的足迹，S大实验动物饲养区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林小北愁的是，他屡试不爽的“绝招”慢慢不怎么管用了。在彩票店，大家熟识后发现他并不是什么消费大户，也不是什么高手，偶尔中个奖完全是碰运气，后来就没人理他了。
而在S大动物饲养区，那些狗子和猪猪似乎明白只要不是周末就没有危险。林小北也不可能总是无事生非地拿着狗夹或猪头套去驱赶。
这样的结果使林小北的负值收入锐减，就像奔腾不息的溪流突然被截流了一样。
怎么办啊？
“你的负值不就是撩人嫌嘛？这有什么难的，看见人不爽上去就是一巴掌，几百是有的吧？”柳絮开玩笑道。
“瞎说，那样我只怕早就被人打死了。”林小北正色道。
柳絮这玩笑开得不好。
柳絮知道林小北要出国了，这段时间倍觉珍贵，晚上经常把林小北约出来去吃夜宵，美名其曰是趁出国前多吃吃家乡的美味，到那边就再也吃不到了。
实际上她是想多多陪伴林小北，以后的日子，真的要各奔东西了。
他们吃完宵夜在广场上闲逛。
夜色中的广场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人。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纷纷来到这里休闲，缓解疲劳。
广场的中央被认为分割成了很多小块，每一小块都是一帮人在跳广场舞，有大妈，也有年轻的女孩，有老爷子，还有年轻的小伙子。
林小北很无语，这特么的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夹在一群妇女中间，怎么看都别扭。
还有一个胖子穿着大裤衩在和一帮大妈跳肚皮舞……太特么辣眼睛了。
柳絮和林小北不想走到广场中央，那儿人太多，太吵。他们沿着花坛边的绿草地慢慢闲逛。
这个花坛边有一小块空地，柳絮建议就在这儿坐坐。
谁知他们坐下来不到两分钟，几个大妈就过来说：“这儿是个好地方，大家来这里训练。”
一群大妈立刻将音响，灯线搬过来。一会儿本来有点幽暗的花坛边亮如白昼。
大妈们打开音乐，随即就跟着节拍跳起了鬼步舞。别说这些大妈都上了年纪，有的腰还粗得像水桶，但跳起舞来丝毫不吃力。她们忘情地随着音乐灵活的移动脚步，扭转腰身。
林小北看得一愣一愣的，话说这些大妈们怎么没有骨质疏松？这么卖力地扭动就不怕闪了腰？
林小北非常担心这些大妈一不小心，运动过度导致股骨颈骨折，那可是老年患者的头号杀手啊！
柳絮却不喜欢这样吵闹，站起身来对林小北说：“咱们走吧？”
林小北站起来，刚跨出一步，唱得正欢的音响突然哑火。而没有了音乐节拍，所有的大妈都停止下来，保持着一条腿站立，另外一条腿悬空抬起的姿势。
“来自刘红英的负值，+80。”
“来自郑招娣的负值，+60。”
“来自……，+70。”
瞬间唰唰唰一波流负值进入林小北的脑海。
“对不起啊，对不起，不小心碰到线了。”林小北抱歉地说，心里却暗喜，不经意间赚了大几百负值。
领队的大妈翻了他一个白眼，弯下身重新试插影响电源，重新打开音乐。
“走路小心一点。”大妈豪不客气地提醒着林小北。
“来自刘红英的负值，+50。”
原来这个领队是刘红英。
“好的，知道知道，我们会注意的。”
林小北他们走后，刘红英带领大家重新开始。刚才跳到最关键的时候突然弄出了丫蛾子，动作的连贯性没跟上，重新再跳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总是跟不上节奏。
林小北和柳絮刚走出广场，这时忽然又收到一波流的负值，面额比刚才还大。
“来自刘红英的负值，+100。”
“来自李沁的负值，+90。”
“来自……，+80。”
那帮大妈还在抱怨啊，不止是抱怨，简直是怨恨啊，至于吗？
柳絮看林小北又在走神，问道：“你又在想什么？”
“刚才那些大妈还在给我贡献负值。”
“什么？”
林小北奇怪地说：“那些大妈真记恨啊，我只不过不小心碰了一下电线。她们当时怨我情有可原，可是我们已经离开那儿了，这些大妈还在怪罪我。”
“大妈果然是大妈啊，惹不起。”林小北感叹道。
柳絮听了眉头紧蹙，突然又眉开眼笑，拉着林小北往广场回走说：“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