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几条人命，而且他们生活在同一个村子里，年龄相仿，显然都是认识了不知多少年的老熟人，因为一己私利，为了自己能够突破境界活的长久，而选择了对身边的人下手，不仅致使他们自缢身亡，在这些老人死后还用他们的尸体和残余的魂魄活生生的祭炼了二十几年。
如此手段已经不足以残忍二字来形容了，完全可以说是毫无人性，惨绝人寰。
“你就不怕得到报应？”
梁小凉看着他，沉声说道。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圣母婊，但这件事的确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就像当初因为刘淼等人的死而选择协助刘风邱离追查凶手的时候一样。
梁小凉从未放弃过对于希望和美好的向往。
人类的悲欢从不相通，梁小凉并不能感受到那些老人们的绝望或是哀伤，他的心里甚至没有太多的伤感。
但他知道这是坏事，就像你在电视上看到了一个杀人犯杀了人，并不会因此感到悲伤，但你如果有能力一定会去将那个杀人犯绳之以法。
就是这个道理。
人之所以称之为人就是因为他们有着自己的道德标准，还有规矩。
每个人都有欲望，就像看见一个漂亮女人自然而然就会去想衣服下面的事情，只是这些欲望和道德比较起来并不重要，邪恶的东西永远都会被良心束之高阁。
听到他的话，陈龙却是冷冷一笑，对此并不在意，甚至满是不屑，他背着双手，冷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活的更好，那就不能去在意太多的东西，良心这种事等你真正有资格和所有人交谈的时候再想起来也不迟。”
梁小凉说道：“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尝过了此种秘法甜头的你从今以后真的会甘于平静？东躲西藏几十年，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何况你一旦杀了我，想要追杀你的就不单单只是地府了。”
陈龙脸上的冷笑收敛了一些，他沉默了会儿，然后道：“你不会死。”
在他看来，梁小凉是龙虎山的亲传，龙虎山在修行界的地位颇高，如果真的这么杀了他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在地府，修行江湖以及联邦三方的压力下，即便他已经成为了五境阴阳师，依旧没有活命的把握。
梁小凉笑了笑：“既如此，那我还要谢过陈村长的不杀之恩，如此大恩大德，让我以后该如何报答呢？”
他的笑容很和讯，在这深夜中宛若春风。
陈龙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冷淡：“凭你的实力想要报仇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在没有实力之前放下任何的狠话和威胁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这话的确很有道理。
梁小凉躺在地上抬头看着天空，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月亮已经升到了天空中的最高处。
今晚的月亮很大，一眼看去似乎能够看到月亮的表面，有些漂亮。
夜风吹着四周，周遭的三十六只鬼物在不停的摇晃着身体，面庞呆滞，显然就如同陈龙所说的那般，这些鬼物虽然有着四境鬼王的能量，但却只相当于一个大的储蓄罐，空有能量，别无他用。
四周的温度变得更低了，在东北，十月初的天气已经开始冷了下来，但此刻的寒冷不同于正常的冷，而是那种充满阴气的冷。
梁小凉感受过很多次这种感觉，毫无疑问是四周那三十六只鬼王身上所渗透而出的阴气。
陈龙的仪式要开始了。
他不再理会梁小凉，走到了谢必安的面前看着他。
谢必安始终都是面无表情，就像是即将被占据的不是他的身体一般。
其实对于他来说，真正让他愤怒的不是有人敢算计他这个阴帅，存活在这个世上不知多少岁月，见识过参与过得阴谋诡计要远比梁小凉所能想象到的还要更加黑暗。
真正让他愤怒的是陈龙身为引路人却以权谋私，谋害了三十五条人命，并且与鬼物私通合作，无论是哪一条都是大忌，无论是哪一条都是对地府阴曹的挑衅。
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陈龙看出了谢必安的愤怒，有些歉意的说道：“七爷大可不必如此，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优胜劣汰，弱肉强食，您是阴帅，执掌生死，无数年来看了不知多少的阴暗非常，又何必在意？”
他的双手再度掐着印决，分散在四周的三十六位鬼王开始移动了脚步，朝着不停地方位站了过去，他们的身上往外散发着强烈的阴气，在这无人的村庄内显得无比妖异渗人。
陈龙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苍老的嗓音满是沙哑的说道：“我们生活在这无比黑暗的世界里，只有认清形势的人才能够更好的活下去。”
他迈步朝着谢必安走了过去，站在了阳灵玉盘所形成的蓝绿色光幕之前，偏头对着梁小凉说道：“良心，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梁小凉没有说话，躺在那里并不理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条线，所有人的线都不尽相同。
陈龙也没有继续废话的意思，他回过头看着谢必安，浑浊的目光中抑制不住的涌现了一抹兴奋，他等着一天已经等了二十多年，足足二十多年。
如今终于是看到了破境的希望，今夜过后，这小小的廊城当中将会出现一位五境修士，从今以后他的寿命能够延长数百载，即便是以后将会面临着地府阴司的追杀，但毫无疑问，这个代价是值得的。
看着成功就在眼前，即便是城府极深，隐忍了二十余年的他都是忍不住心潮彭拜起来。
缓缓地抬起了手，掌心对着谢必安的额头，两只手掐着印决，谢必安的口中忽然传出了极为痛苦的声音，而陈龙的身体也变得虚幻起来，二者之间仿佛正在置换。
天空中的月色始终在照着地面，夜风吹落了道旁的树叶拂过了众人的身体。
那始终站在一侧的张元杰忽然抬手用力砸在了阳灵玉盘之上，将其硬生生砸碎，身后的龙婆也在瞬间暴起，手里的拐杖朝着陈龙的后脑砸了过去。
而那被困在蓝绿色光幕之内的七爷白无常也在同时起身，手里的哭丧棒穿过了陈龙道胸口。
梁小凉躺在地上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幕，震撼的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