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二位老者对十二器很警惕，一副完全不想让这少年知道的模样。
那么，依照常人思维，难道不是该从那里开始？
谁知，少年却是一声低笑。
清清潋潋，悠悠扬扬，很是磁性好听，可却莫名的让人心头发凉。
“十二器什么的，爷一点儿都不关心，也不在乎，爷想知道的，仅仅只是十二器的来历，以及它的用途，而眼下，爷更感兴趣的却是给你提供口粮的那人，他的来历。”
这话，让一边心情复杂又提心吊胆的金不换和钱富有僵了一僵，莫名觉得，他们被无形的鄙视跟嫌弃了。
感情，他们极力隐瞒的，还没这孩子的兴趣重要？
这就不是一般的扎心了！
至于圣女，她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太关心这少年对于哪个问题比较关注，她只是尽自己所能的，再为兰羟做些什么而已。
机会，能抓住便尽量抓住，抓住，那也就真的没办法了。
这一刻，圣女鄯依娜，似是真的认命了一般，不再垂死挣扎。
“——说实在的，我并不太清楚他是谁，他也很少来，且每次来时，皆是将自己捂的很严实，就像之前你碰到的那黑衣一样，余下的，都是别人奉命来送的口粮。”
“唔——”
少年伸手刮刮下巴，眸光转了一转。
“对他的印象还清晰吗？”
“嗯？”
这个问题有些奇怪，都说了他很少来，且每次都把自己裹的很严实，这就是她对那人的印象，还要怎么清晰？
对上圣女那不解的神情，少年弯唇一笑。
却慢条斯理的拉开外套的拉链，这一拉，便让几人瞠目结舌，这人不仅穿着负重衣，且负重衣还被改良成了密密麻麻的随身口袋，那里头塞着各种各样，见过的，没见过的玩意儿。
不仅如此，连那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运动外套，都是用骨撑支起，而骨撑下，依旧是无数个随身口袋。
他从其中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张看不出质地，却能随意折叠摊开，似是撕不烂的‘A4纸’，将上头的潮气甩了甩，甩干净后，摸出笔，在那纸上嗖嗖几下，画出两个黑衣人，递给有点懵的圣女。
“呐，身高，胖瘦，跟这两位黑衣比，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吗？”
少年问的认真，圣女却一脸默然的盯着那纸上栩栩如生，几乎能从里面跳出来的两位黑衣，很认真的问。
“你，真是人？”
这个问题，二老一小同样想知道，然，此时却各自心虚气短，愣是不敢问，就连先前早就从他们二人对话里听到的那莫名其妙的黑衣，都没敢多问。
当真从心的一批。
这会儿，圣女的这个实诚问题，简直问到他们的心坎儿里去了，让他们悄咪咪的朝少年偷窥去。
然。
“不用怀疑，爷在进来之前，妥妥的是个大活人，至于现在是不是——”
少年微笑，危险莫名。
“你觉得呢？”
……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点儿弄不明白，同样是人，区别怎么这么大？
比如能力。
她修炼了千年，才成长到这般地步，可以说是秒杀一众人，完全不在话下。
用他们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妥妥的一枚大boss，怎么着也歹前赴后继死上无数人，找来无数高手，弄来无数武器，才能勉勉强强的将她压制住吧？
结果却被这少年一招就给打回了原型不说，更把她赖以生存的命泉池水，都给吸了个一干二净，让她往后想走个捷径都没可能。
再比如脑子。
她看了千年都没看出问题的壁画，亲身经历了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这少年就那么一瞄，就给直抓重点，一言就中，把她的火都给逼出来了，觉得自己怕是真蠢到无药可救。
尤其是眼下。
他就那么嗖嗖两下，在她眼里，连根草都画不出来的时间，就把那先前那两个黑衣的肖像图给画了出来。
且，以她毒辣的眼光来看，不仅一模一样，更是完全分毫不差，就连其中一位黑袍上沾着的白污渍都给画了上去，可见观察力有多仔细。
能力，脑子，手段，以及那超乎寻常的敏利五感，他不仅一样不缺，还一出手就把给人打击到怀疑人生，让其连再次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存在，是人吗？
他怕不是哪位神灵伪装下凡历练红尘的吧？
对上圣女那说不出来，但绝对称不上愉快的神情，少年挑了挑眉。
“看爷干什么？看画。”
圣女收回眼，接过那纸，将记忆中的那人翻出来，与这两位黑衣对比了下。
“个子比他们高，胖瘦程度倒是差不多，但是——”
她蹙了下眉。
“那人的气息有些奇怪，跟他们不一样。”
气息？
夙顾白眸光闪了一闪，将纸抽回来，又在旁边画了一位黑衣，递给她看，这才问。
“哪种气息？”
“唔，说不上来，跟活人不一样，跟鬼魂也不一样，给我的感觉很深不可测。”
“那月巫神和齐璟呢？”
这个问题，让圣女思量了番，摇了摇头。
“也不一样。”
“那跟爷比呢？”
嗯？这是什么话？
怂在一边当背景板的三人，拧了拧眉，觉得臭小子（狗男人）这话，简直莫名其妙，他好端端的，跟那种玩意儿比什么？
然，圣女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认认真真的盯着少年看了一会儿，才问。
“你有气息吗？”
“……！！他没气息？！”
二老一小，下意识的抽了抽嘴，觉得圣女这是在蓄意报复的挤兑人。
只是，下一刻却猛然瞪大眼睛，错愕出声。
“他没气息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圣女看着眉目不变，连眼皮子都没斗一下的少年，收回眼，看向手中的画。
“所以我才问他，是不是人。”
这话绝对没有讽刺人的意思，是实实在在的困惑不解。
要知道，不管是什么生物，都是有气息的，纵然是鬼魂，异物，它们也有阴气或者其它的气息，可是这少年身上，她什么都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