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城的景象一如既往的繁华。
行至桥头，洛淮书看向了远处江面停着的画舫，思绪不禁飞远。
“我记得，一年前，你在这儿救下了叶小曼。”
良久，一路以来保持沉默的黎砚开口说话了。
一阵凉风吹过，洛淮书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啊，那时，我也不知道你是黎砚，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之后在叶公子的画舫上瞧见你，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黎砚挑眉，嘴角挂着淡笑。
“以为鄱阳城的事故与你有关。”洛淮书说着顿了顿：“当然，只是略有怀疑，之前在音阙阁见过你救人，这一切未免也……”洛淮书说着眯了眯眼：“如果说是巧合的话我是千万不会信的。”
黎砚低头，手指抚过衣角：“确实不是。”
“那叶公子的死……”洛淮书看着黎砚的侧脸，顺着思绪，不知是否该把心中的疑惑提出来。
黎砚将手随意的搭在木桥上，给人的感觉是说不出来的漫不经心。
“阿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解决上一辈的恩怨，多余的人，她一个都不会动。”
“……”洛淮书抿唇，将视线收回。
“月凉山庄的一切布局我们都很清楚，若是我们想赶尽杀绝，就必定会把叶小曼抓回来。”见他沉默，黎砚以为他有些不相信。
“嗯，这样也不难解释为什么叶小曼会出现在宫里成为贵妃了。”
洛淮书回想起初见时叶小曼那副模样，心里总感觉有些惋惜。
“可惜了，在她这个年纪，本不该背负诸多仇恨。”
“你总是这样。”黎砚说着看向洛淮书：“阿云她不也是年纪轻轻失去双亲，若不是遇到老黎……还不知如今会如何。这世上你感叹同情的悲剧不停的在发生，你也总是能对任何人恶意的行为给予善意的解释。这样……”
察觉到对方情绪的变化，洛淮书微微愣神。
“有些人是不值得原谅的，他们只考虑自己，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他们注定没有什么好下场，比如秦鹤，比如宋沐泽，比如……叶小曼。”
洛淮书看着对方的眼神，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满眼杀意的黎砚。
“阿砚……”
“随便说说。”黎砚收回目光，负手而立。
洛淮书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了许久才道：
“兴许，你是对的。”
“只是如今这样一来叶小曼也不会停止对云姑娘的报复，活在仇恨里，如同云姑娘过去一般，这不过是一小部分的折射，这一切……会有意义吗？”
“不管结果如何。”黎砚说完转身向前走去。
洛淮书在风里等到了他的下文：“我必然奉陪到底。”
……
洛淮书摇头，缓步跟了上去。
黎砚如今虽然身处柒灵宗，洛淮书日日见他，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关于覆曦宫的消息似乎真的已经消失了，而重建修复好的蝴蝶谷也没有丝毫动静。
似乎这一切都这步入正轨。
五年期满，阿砚定想重建覆曦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