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死！
这两个字，犹如惊雷一般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章氏面色瞬间惨白，却还是硬撑着开口说道：“本宫乃是先帝遗孀，先帝已逝，你们敢动本宫？”
本朝没有嫔妃殉葬的规矩，若非如此，段疏寒早就把后宫给收拾的干干净净了。
段疏寒懒得与她辩解，只语气讥诮道：“本王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你！”
章氏自然是不想死的。
只是她膝下就只有一个八皇子，前几日的时候已经被段疏寒给杀了，心中怨恨不已。
“你们会遭报应的！”
章氏目光在段疏寒与白祈言之间环视了一圈，咬牙切齿的怒骂。
“段疏寒！你满口都是江山社稷，却扶了这样一个以色侍人的小皇帝登上皇位，你不过是贪恋他生就一副好容貌，能夜夜与你寻欢作乐……
但你要知道，他也是男人，也会有野心，等他羽翼丰满之日，便是你死无葬身之地之时！”
段疏寒也知道章氏这话是在故意挑拨，并未理会。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先帝猝然驾崩，贵妃娘娘郁结于心，重病薨逝，还不快把人拖下去！”
“是，殿下。”
御花园中的几个太监连忙上前，七手八脚的就要把章氏拖下去。
章氏自知段疏寒决意要杀她，也不再求生，反而开始尖声怒骂。
“段疏寒！你不得好死！你若不杀了这小皇帝，迟早有一日你要死在他手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到时候本宫就在天上看着，看着你是如何遭报应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皇儿从未得罪你，你却杀了他，你该死！你该死！”
拖着她的太监手忙脚乱的捂住了她的嘴。
以最快速度将人拖了下去。
段疏寒抚了抚自己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声音冷淡的开口。
“陛下已经登基了，怎么还留这些人住在后宫中？传陛下口谕，宫中有子嗣的嫔妃，出宫由其子嗣奉养，无子嗣的，便都去普渡庵修行吧。”
一般来说，新帝继位之后，先帝的妃嫔都会被安置在偏远一些的宫殿。
除了有子嗣的妃嫔之外，无子的太妃，无论在哪里过的都不算好。
段疏寒之所以让这些人出宫，是因为实在不想看到先帝后宫里这些养蛊剩下的顶尖选手了。
更何况，先帝的皇子都已经被他杀的差不多了。
如今还活着的，除了白祈言这个新帝之外，就只有年过四旬且体弱多病的大皇子荣亲王、以及幼年时便双腿残疾的六皇子恪亲王。
等把这些人安排明白之后，段疏寒这才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贤德太妃。
“太妃娘娘可以出宫让母族奉养，原先的俸禄依旧，太妃娘娘以为如何？”
贤德太妃还没说什么，反倒是面色煞白的殷玉灵先开了口。
“你……你是摄政王殿下？”
“不然呢？”
殷玉灵大睁着眼睛，眼神注视着站在一旁不明所以的白祈言。
“那……那这位是……是陛下？”
段疏寒觉得这女人有点毛病，也不愿意跟她一般见识。
“郡主日后还是少入宫吧。”
说完，拉着白祈言就要走。
然而殷玉灵却忍不住唤出声来。
“陛下……陛下！”
白祈言一脸茫然，“你干嘛？”
殷玉灵看他的眼神，满含着深情。
就好像是一个痴心女子在望着自己心尖上的少年郎。
她说出的话语几乎哽咽。
“臣女多谢陛下昨日的救命之恩，臣女无以为报……”
“停！”段疏寒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
“永安郡主，陛下贵为天子，要什么没有？不图你这点回报。”
毕竟只是一个没有犯过大错的小姑娘而已，段疏寒即使讨厌她，也不会跟她一般见识。
殷玉灵就这么痴痴的看着白祈言与段疏寒相携而去，眼眸中盈满了泪光。
她虽只是个未出阁的少女，可却也知道方才贵妃章氏话中究竟是什么意思。
“灵儿！”贤德太妃看出了他这点心思，警告道：“如今莫说是京城，这四海天下都握在摄政王的手里，你若是不想落得与方才贵妃一样的下场，就趁早收起你的心思！”
京城里南风不算盛行，但却也不是没有。
小皇帝生得如此好颜色，会被那摄政王盯上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他是天子啊！”
殷玉灵指甲深深的抠进了柔嫩的掌心。
“那个姓段的都说了，他贵为天子……他怎么敢这样欺辱他？！”
她原本以为昨日救她的人是摄政王，如今骤然得知他是当今陛下，又从章氏口中知晓了这些宫中秘事，心中五味杂陈。
但更多的，还是为白祈言感到不忿。
她对白祈言受到的欺辱，几乎可以算是感同身受。
“闭嘴！”
贤德太妃脸上显现出难得的疾言厉色，“你不要命了不成？”
“姑奶奶，我……”
“你出宫去吧，哀家这里不需要你侍候。”
——
白祈言一边走一边抬头看天，估摸着差不多已经到午膳时间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他莫名感觉自己被一种奇怪的气场给笼罩住了。
该怎么形容这种气场呢？
大概可以说是——
酸溜溜……
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莫名的酸味。
白祈言探究了许久，却怎么也找不出这酸味的由来，便只能瞧了瞧段疏寒，眨眨眼睛，疑惑问道：“你闻到酸味了吗？”
段疏寒：“？？？”
白祈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本正经的嘟囔。
“好酸啊……”
其实这真不是白祈言在故意阴阳怪气。
他的感官向来敏锐，头脑却不甚灵光，因此才有了这样的疑问。
然而这句话落到了段疏寒的耳朵里，却真的成了他在故意卖弄。
段疏寒的语气很淡，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陛下很得意？”
“啊？”白祈言更不解了，“得意什么？”
段疏寒缓缓说道：“方才那永安郡主，就差把对陛下的爱意写在脸上了，陛下是没有察觉……还是故意装傻？”
“什么啊？”
白祈言皱起了眉头。
“她喜欢的人是你。”
段疏寒：“？？”
白祈言很认真的说道：“她不会喜欢朕的，你大权在握、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永安郡主喜欢的人肯定是你。”
“陛下当本王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