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新片计划？”福田光美目瞪口呆地看着沈正辉递过来的剧本，不，这不是一个剧本，毋宁说就是一本书，这是田中芳树挖的一个著名的坑——《‘药’师寺凉子怪奇事件簿》，不知道我在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结局就是了。
福田光美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目光就要锐利得多了，“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她这样说道。
“新片计划啊，还需要什么解释的？”沈正辉反问道。
“这显然和你一贯的风格不符，你有什么新的想法？”福田光美拍着书的封面说道。
“怎么是和我的风格不符呢？”沈正辉明显不乐意，“我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已经脱离时代了，田中的书不是很好吗？”
“是吗？”福田光美撇嘴，“你什么时候也喜欢田中了？”
“不会吧？”沈正辉惊愕地反问，“不然的话我们为什么之前要向田中购买版权？”
“我以为你是在为tv动画制作储备题材，但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想要一步上天，直接拍摄真人版？”福田光美继续撇嘴，“根据田中的习‘性’，这不就是一个大坑吗？”
“正因为是一个大坑，所以特别适合拍电影。”沈正辉回答道。
“啊（升调），啊（降调）。”福田光美偏了偏头，“你打着这个主意吗？”
“因为我身在日本，主要的观众也是日本人的缘故。”沈正辉理所当然地说道，“田中即使不是世界的，也至少是东亚级别的。”
“他就是世界的，”福田光美说道，然后她站了起来饶有兴致地问道，“你对于你的新片就这么有信心？有很多改变动漫的真人电影最后都惨不忍睹，这并不是你发现的一条新路，而是已经堆满了无数人的尸骨的旧路。”
“我有信心。”沈正辉回答道。
“那么什么时候开始拍摄？”
“等《黑拳2》拍摄完，我的副导演们都有空的时候。”沈正辉摊开了手。“我需要一个很长的准备时间。”
“美国方面有很多公司想要和我们合作，让我来看看，几乎好莱坞的大佬公司都向我们发出了邀请，”福田光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本，“特别是索尼的邀请，简直不好拒绝。”她猛然抬起头来，“你不嫌考虑一下这个吗？”
“呀。”沈正辉托着下巴，“难道你们都认为我心‘胸’狭窄到了这种地步。因为周星星在好莱坞得到了认可，抢了我的风头，我就打着算盘想要立即冲入好莱坞赢得更多的荣誉？”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福田光美反问道，“我以为你也有自己的身为……穿……导演的尊严。”
“当然不是，”沈正辉当即否定道，“我没有那么浅薄，好吧，就算我心‘胸’狭窄，非常浅薄。我也不会这样蠢，要知道一时冲动下的想法，在没有其他东西支持的情况下，紧紧依靠自己的意愿，所能够达到的效果就相当有限。”
“你的意思是你想继续留在亚洲刷声望？”福田光美歪着头看着沈正辉。
沈正辉抿了抿嘴，他说道，“张导演的新片《英雄》据说会在今年年中上映。我的举动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他叹了一口气后接着说道，“现在我很担心这部片子的票房是不是能够达到原来的高度。”
“我觉得很有可能，因为你开拓了市场，”福田光美当即接口道，“从某种意义上讲。为了满足他们本土职业导演的自尊心，它也应该有个不错的成绩，我觉得超过2亿5千万是一个保底的成绩，你觉得呢？”
历史上国内的票房就是2亿5千万。沈正辉在肚子里面说到，他没有和福田光美讨论这个的意思，《英雄》票房超过2亿5千万自然就可以宣传说破了国产片记录了，要知道《集结号》是上、下两集加起来算的。分开算英雄当然可以与之匹敌。
“哦，顺便告诉你一声，清水崇已经接到了哥伦比亚的邀请，准备去美国拍摄《咒怨》的美国版本。”福田光美饶有兴致地说道，“你已经不是亚洲第一了。”
“亚洲第一什么的太可笑了。我才多少岁？”沈正辉对福田光美这种玩笑不屑一顾，“说到这个，我倒是非常想看看《风语者》的票房成绩了。”
“心‘胸’真是狭窄啊！”福田光美说道。
沈正辉报以摊手，“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是当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的眼前，才会觉得壮观，特别是对我来说，我现在从事的又是同样的行业。”
“你对香港人怨念不浅啊！”
“这你就说错了，我对他们没有怨念，至少对吴导演没有怨念。”沈正辉竖起了手指来，“我只是觉得能够一直成功也算是某种幸运了，但是有时候对于失败有准备一点也是一件好事情。”
“诶？”福田光美一时之间有些错愕，“你的意思是这一次你准备拍摄《‘药’师寺凉子》的电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了吗？”
“我拍摄每部片子都做好了失败的准备，”沈正辉认真地回答道，“虽然我觉得自己运气一向比较好，但是我觉得更多的时候我们不能依靠运气，更应该依靠……”
“奇怪了，”福田光美托着下巴，“按照道理讲，对于什么片子能够受到欢迎你应该非常清楚才对，用得着这样努力还要自己冒风险拍摄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电影吗？”她的质疑相当有利，目光紧紧盯着沈正辉。
“这是因为我爱电影啊！”沈正辉转了转眼珠回答道。
“我才不相信呢！”
“如果仅仅是重复的话，那不是太无趣了吗？”沈正辉‘舔’了‘舔’嘴‘唇’，“有时候光光知道有什么用，你自己能够拍摄出来吗？最多不过投资罢了，如果不是这个行当里面的人，光是投资又有什么意义，我还不如投资到股市或者期货市场。”沈正辉认真地盯着福田光美，“我个人觉得应该找点乐子，不然的话，这个世界岂不是无意义至极？知道了过程和结果。自然要玩点新‘花’样，在玩好之前，很有必要练练手。”
福田光美盯着沈正辉了好半天，才撇嘴说道，“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暂时沉‘迷’于某种娱乐的富家子弟一样，”她叹了一口气。“那一天你不喜欢这个游戏了，你有可能就此看破红尘。”
“除非游戏通关了。”沈正辉回答道，“不然哪那么容易厌倦？”
“希望如此。”福田光美扬了扬眉‘毛’，“那么，我能够听听你的演员计划吗？你准备找谁来扮演这个美貌与智慧并重，甚至身手不凡的‘药’师寺凉子呢？”
“当然要用日本人，最好有‘女’王的气质。”沈正辉竖起了手指来，“想来想去，我觉得日本人中也许就你最合适，天海也可以。不过她还不够漂亮，我个人觉得舞台剧出身的表演有时候有些过于夸张，不过这是日本人的通病，要把田中所描绘的那种‘女’王‘性’格表现出来，总觉得日本人不够给力。”
“藤原纪香或者深田恭子怎么样？”福田光美问道。
沈正辉点了点头，“藤原纪香是天然的候选人，深田恭子还有些太年轻了。”叹了一口气沈正辉继续说道，“queens的‘女’演员也太年轻了，几乎找不到这种气质的‘女’演员，甚至可以说根本找不到这种气质的‘女’人，当然，也许重信房子拥有这种气质。你说我要不要找重信五月来试试？”
福田光美扶额，“不要开这种玩笑，你可以找香港演员或者大陆演员啊！”
“这太伤日本人民的自尊心了吧？”沈正辉反问道，“反正努力找吧。不过室町由纪子的人选我倒是一开始就定下来了。”
“难道是那个……巩莉？”福田光美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我觉得倒是刚刚好。”沈正辉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你还真是照顾你的同胞呢？”福田光美忍不住说道，“如果伤害了日本人民的自尊心怎么办呢？”
“可不能这么说，”沈正辉扬了扬眉，“这可是国际影后。根本就是为了捧‘药’师寺凉子才做出这个选项的，‘药’师寺凉子是主角，如果主角演得不好，反而被配角压倒了风头，日本人民即使自尊心受损，也是埋怨自己家的演员不争气吧！”
福田光美眨了眨眼，“我觉得你选择这样一部题材，应该有更多其他的考量吧？”这是试探‘性’的询问。
“确实有一点。”沈正辉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我不得不承认，虽然我之前的作品大受欢迎，但是最后的成品让我总有一种其实那些东西不属于我的感觉，我在拍摄的时候仿佛自己是脱离了拍摄的过程，始终以一种旁观者的身份存在了，这种感觉让我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以《集结号》最甚。”他若有所思。
“但是作品很受欢迎不是吗？”福田光美反问道。
“是的，越受欢迎，我就感觉越不舒服，我自己看了之后感觉这片子倒不像是我拍摄的。”他嘟了嘟嘴。
“确实不是你拍摄的，”福田光美轻笑了一下，“是你的副导演和编剧组拍摄的，你起到的作用很有限。”
沈正辉不去理会福田光美的嘲笑，“所以我就想，什么东西是我想要的，至少是我喜欢的题材。”
“于是你就选择了这一部？”福田光美举起了书来。
“是的，”沈正辉笑了笑，“这个故事看起来很亲切。”他真正喜欢的不错的故事现在都还没有写出来，多年的熏陶让沈正辉对于故事的审美早就偏向于日后的网文老白了。
“你喜欢吐槽？”
沈正辉裂开了嘴，“非常喜欢，”他说道，“特别是政治吐槽，我也想过日后怎么把《银河英雄传说》拍成电影呢！”
“那么男主角你有考虑过用谁吗？”福田光美问道，“这个年纪，你有考虑过木村吗？”
“他不是很符合我想象中的形象，如果实在没人的话，我可以自己演。”
“男主角已经三十多岁了。”
“我打扮得沧桑一点大概也就够了。”沈正辉回答道，“我觉得日本人如此追求真实年龄和剧本年龄接近，也是一种病态。”
“好了，”福田光美忍不住说道，“原来你喜欢年纪大的。”
“胡说，”沈正辉眨了眨眼，“年纪小的，我也喜欢。”他对着福田光美‘露’出了一个会意的笑容来。
“是啊，年纪小的太多了，你大概已经腻了。”福田光美哼了一声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