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看着我，而是一直前进着脚步，一直拍打着自己的右边肩膀，急促地呼吸着。
“潘局，做人应该实在一点，我刚才都问你了，你知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你还很牛逼的说什么虽然没有我这么强，但是也是知道的。你知道个屁啊！”
他根本就听不进我说的话，还一直在惊慌着关注着自己的肩膀。
“这个东西是犀牛角没有错。有一个词，叫犀照，就是说犀牛角被点燃之后的火光照到的画面。为什么要专门出这么一个‘犀照’的词语来说明这种现象呢？注意啊，是犀照，犀牛角的光，照着的情形，不是雷峰塔的那个夕照。”
他终于有点明白过来了。一下扑倒我的面前：“计总管，计总管，帮我把它弄下里，帮我把它弄下来！我不会跟你争陶静了。她不是想去刑警吗？我可以在半年后的调动里，调她去的。帮我把它弄下来！”
跟他那慌张的模样比起来，我太镇定了，镇定的有点对不起他。
“听我说完。犀牛角的火光，映照下，是能照到鬼的。你看，离我们最近的，就是你肩膀上的这个叔叔。远的还有那边河滩上的那个。这个叔叔一身的水，加上他在这里的能量感觉比在警局或者是酒店里都要强很多。他是在这里被淹死的吧。”
潘局好歹也是一个警察，在听到我这些话只会，咬咬牙，稳定了下来，站直了身子，但是他那筛糠一样的腿却出卖了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就是一个神棍而已。你骗得了任家，却骗不了我。我是警察！”
“哇！好经典的台词啊。那我是不是也要说一句‘抱歉，我也是警察。’潘局，他在看着你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潘局使出全身力气吼了出来，“你今天就是故意设计我的！”
“你还真猜对了。不过，我设计你，也要你有点痕迹来给我设计吧。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鬼都挂在你肩膀上了，你觉得这是我设计你的？你怎么就不说是你自作孽呢？我来猜猜看。你当初开着这部警察撞死人了，但是你逃逸了。你知道要是事发的话，会影响你的前途。一个三十出头的副局，还是未婚的，这可是言情剧里的那种男主了。你还真以为你就是了。你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前途，拉了一个属下来顶罪。那可是肇事逃逸，是要坐牢的。还是警察？谁tm愿意帮你顶罪啊。
你就开始担心，人家会反咬你一口，所以你干脆弄出来畏罪自杀的场面来。你是用什么借口把他带到这里来，再把他沉到水底的？”
我说这些的时候，他肩膀上那个鬼警察应该是听懂了的，他激动地就用牙狠狠咬在潘局的肩膀上。
潘局叫了起来，肩膀吃痛，让他蜷在了地上。
我在他身旁蹲了下来：“卫家想要得到的是什么？怎么找到二爷？你告诉我，我就帮你。至少能能留你一条命。”
潘局痛苦地浑身颤抖着，而他肩膀上的那个鬼警察却松了口，用那诡异的眼睛瞪着蹲在他身旁的我：“我不会放过他！我不会放过他！我不会放过他！”
就在这碑重复了三遍的重点之后，潘局竟然站了起来。我看得出来，这并不是他的动作，而是那个阿飘在控制着他。潘局被控制着一步步走向了车子，他惊慌着说道：“计总管，帮我，帮我。我都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帮你？我要你死！”那阿飘控制着潘局，从他的嘴里说出了这句话。他上了车子，启动了车子。
我有点慌了，他要是这么开车走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线就断了。但是这里是那鬼警察喊冤死去的地方，可谓天时地利，很大地增强了鬼警察的能力。加上他那么多大的仇，那么大的怨，估计是连谈判的可能都没有的。
潘局用他最后的意识，坐在车子里，对我说着：“卫家，卫家，想要，棺材，大棺材。二爷……”
他的话就说道这里，巨大的车子轰鸣声，让他的声音听不到了。也就两秒钟，这辆警车就来了个急速转弯，一下就扎进了河里去了。
“喂！”我喊着，但是一切发生得太快，加上那鬼警察的怨气很重，我在我试图想要靠近河水的时候，那水竟然在犀照下，冒出了一缕缕的白气凝结的气来。这个时候，我要是下水的话，估计连我都要被那鬼警察一起整死了。
冤有头，债有主。这个鬼警察能跟在副局身后这么长时间，甚至有可能跟着进出警局。这个应该是在下面要报告过要复仇的。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要讨回这个仇怨。我不能破坏了那边的规矩只能站在河边，吹灭了那犀牛角的火光。
死了吧！不死才怪！这样害人的人，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只是为什么他就不能说快点，告诉我二爷是谁呢？还有明天警察要是调查起来，卫老板是知道我跟着潘局出来的，警察勘测现场的时候，会不会对我不利呢？
我站在岸边上，掏出了手机，拨打了110。这种时候，还是早点报案的好。至于警察要怎么查，看现场吧。
不要说我狠心冷血，看着他死也不拉一把。首先，我本来就是坏人，我本来就狠心冷血。其次，我是看着他死的，但是我没那本事去拉。要我的拉了，我现在也跟着他在水底了。
这行业，能做的就做，不能做的，不会有人硬着头皮去接的，毕竟一点差错有可能就会赔上自己的命了。
报案之后，我能做的只是等在现场。反正我现在也回不去，没车子啊。这里实在太偏僻了。我要是不报案的话，他就要等着几天之后，尸体浮出来才会被人发现了。
我有点烦躁的点上了一支烟，吐出烟气的时候，把手里那燃烧到一半的犀牛角给丢在了水里。当然那并不是之前的那个犀牛角了。任家这么大的藏馆，还有一个那么大的院子，要想找个想想的犀牛角还是有的。
我之前给陶静的，确实是真的，然后陶静送给潘局的也是真的。潘局拿给卫老板的，还是真的。我从卫老板手里拿过来的依旧是真的。这个假的是我在点燃的时候，借着这里本来就很暗的光线，加上伸手进腿包的时候，调换了的犀牛角。这里黑成这样，加上他看着自己将肩膀上挂着一个自己亲手害死的同事，还怎么会注意我拿来点燃的是什么形状的犀牛角吗？
我掏出了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重新编辑了那条短信：“对不起，我爱你！”然后发给了陶静。不管她怎么想，反正现在我就想给她发这句话。
警察是在三十多分钟后赶过来的。我已经抽了三支烟了，才看到那边有车子的灯光过来。要是一般人，就这么自己一个人，坐在刚发生了诡异死亡现场，没有一点光线，还不吓死了。这也是我师父教导得好。以前刚学的时候，师父让我一个人去过坟地一晚上。胆子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接下来，就热闹了。有警察给我录口供，有警察在勘测现场，也有警察在叫水鬼过来准备下水查看，也有人叫了吊车在一旁等着工作。
我跟警察说，我仅为那偶遇潘局，两人因为女友的问题，出来谈谈。这些卫老板可以作证。然后到了这里，潘局突然一直怪叫着，就直接开车冲河里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我已经录完口供了，但是还是不能离开。警察还是怀疑了我。怀疑也是正常的，毕竟现场只有我一个人。
我得到了上警车休息的机会，我还没坐稳呢，又有两辆警车过来了。这一次警车里下来的是张局，跟着张局身旁的竟然是老局长！老局长虽然退休了，但是他知道我很多事情。他一下车子，就冲着我吼道：“哪里有你，哪里就死人！这一次，这一次还是我们的副局长！计承宝，你，你……”
“伯伯息怒，这一次真的跟我没关系。他自己飞车下河的！”
“你！你！你要弄死人的手段，我还不知道么？计承宝！你……”
“伯伯，别生气，警察都是要讲究证据的。还有，”我压低着声音说道，“没做过亏心事的话，你觉得我能利用他吗？”
下河的警车是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被吊起来的。车子上有着摄像头，那存储卡擦擦水，还能放出影像来。
就在张局的那辆有着屏幕的车子上，大家都看到了潘局疯一样的冲上车子，然后两秒钟，车子已经下水了。而在下车下水后的三四秒钟的时间里，那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张白色的鬼脸。我对那个挂在潘局肩膀上的鬼警察并不熟悉，但是相信这里很多人都认识他。
那么多人围在车子里里外外看到了那屏幕上的最后一章白色鬼脸，已经有人控制不住地叫了起来：“啊！是姚前！他……”
“喊什么喊！姚前早死了！”张局吼着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