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登登没有睡着是假的，姜森没有睡着却是真的。
温香软玉在怀，他很难睡着。
她分明什么都没做，只是虚搭着他的腰，在他怀中酣眠。
浅浅的鼻息喷在他裸露的脖颈间，温热又撩人。
……
程登登睡得朦朦胧胧时觉得胸前有些凉意，凉意过后，是酥酥麻麻、温温热热的触感。
这种感觉一点点下行，在行至腰腹时，她悠悠转醒，伸手摸了一把身上人有些湿润的头发。
“醒了？”他抬头看着她。
她眼睛尚未睁开，只觉得好吵啊，不想说话。
被人搅扰清梦的不耐烦与身体最本能的渴望纠缠博弈，最终变成了一句“你快点”。
“快点什么？”声音在耳畔幽幽传来，柔软的唇贴着她的耳垂。
程登登闭着眼睛不作答。
好烦啊，不说话早点干活早点结束不行吗？
偏偏有些人白天光风霁月，夜里不做人，嘴巴叭叭个不停，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样？”
“还是这样？”
程登登轻轻呻吟了一声，彻底醒了，抱着他的手臂力度大了些。
他感觉到了她前后的变化，眸色渐深，柔情渐浓。
程登登再次睡着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柳下惠高低得有点什么问题。
-
一夜好梦。
第二天醒来时，程登登神清气爽。
“睡醒了？”身边传来姜森的声音，偏过头，他正幽幽地盯着她。
程登登已经习惯独自在卧室醒来，突然多了个人，她有些惊讶。
“几点了？你没去做早餐？”
按照惯例，这个人现在应该去做早餐了。
姜森看着她表情的变化，没有说话。
她快要沉不住气时，他笑着说：“太累了，做不动。”
语气软软的，甚至还有点委屈。
随后补充了一句，“9点半了。”
“那出去随便吃点吧，顺便给你外公外婆挑点礼物。”
她还记得昨天的约定，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啊！”下一秒，又钻回了被窝。
被子下的她，不着片褛。
姜森看着她腾地一下红扑扑的脸庞，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看自己身体还会害羞吗？”一本正经的语气，要多可恶有多可恶。
如果不是没穿衣服，她简直想骑在他头上揍他一顿。
是你！是你看我我会害羞。
她在心里叫嚣。
“我都看过多少次了。”似是洞察到她心里的念头，他接着说，“我比你了解你的身体。”
能一样吗？程登登在心里大喊。黑灯瞎火和大白天能一样吗？意乱情迷和清醒时刻能一样吗？
“无耻！”她蒙着头闷闷地骂了一句。
被子外没了动静，程登登有些纳闷。
她微微探出头，身边人正低头看着手机，修长漂亮的双手在手机上操作着。
昨晚觉得那双手真过分。
今天也这么觉得。过分好看。
过分好看的手的主人放下手机，偏头看向程登登。
她下意识想缩回被窝里，但转念一想，有什么好躲的，他明明也没比自己多穿几件衣服。
于是，程登登继续盯着那双手，甚至探出自己的手握住了那双手。
那双手很听话，由着她把玩抚摸，搓圆揉扁。
姜森将她的表情变化与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莫名觉得自己的手像一团被小猫抓住的毛线球。
他被自己的念头逗得轻笑出声。
“你笑我？”程登登抬头看他。
他与她对视，眼里笑意暗涌。
“没有，笑一只小猫。”
程登登蹙眉，哪有小猫？臭男人又在阴阳自己。
她瞪了他一眼。那个模样落在他眼里，却是另一种光景。
“程登登。”
又叫她，连名带姓，欲说还休。程登登觉得没啥好事。
“嗯？”潦草回应。
“我刚刚点了点吃的，吃完我们再出发。”
“好。”就这个事？程登登心里狐疑。
“预计40分钟后送达。”某人的手已经不甘心当毛球了，抚上了她的头发。
“？”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是骑手的事。
程登登纳闷，看着他。
这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神情如常，眼尾微弯。
像一只化身为人漂亮狐狸。
“可是我有点饿了，你呢？”低沉的嗓音传来。
在他嘴唇开合之间，程登登听到了这一句。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待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没有招架的余地。
那双她很喜欢的手，攻城略地，星火燎原。
……
两人穿戴整齐、填饱肚子坐进车里时，姜森给外公去了个电话。
“我今天去津夕。”
电话另一头的人，忙问什么时候到。
“在路上了。”
外婆听到了电话内容，催问是谁打来的。得知是姜森后，连忙让外公开了免提。
“那我去买点菜。”外婆抢着说。
“我们刚吃完，不太饿，不用特地准备什么，按你自己的计划来就好了。”
“那总要吃点什么的吧，我还是去买点。”外婆坚持。
外公却从姜森的话里听出了玄机，他说的是“我们”。
他在一旁道：“除了你还有谁？你妈也来吗？”
姜森本来是想卖个关子，给二老一个惊喜，但细细想来，不提前说明恐二老没有准备，怠慢了程登登。此时外公问到这里，他也就老实答道：“我妈不来。我带我女朋友过来，之前提过的，程登登。”
此话一出口，外公神色变化不大，只是眼眸亮了几分，倒是外婆，高兴地直道：“好好好，我现在就去买菜。小姑娘喜欢吃什么？我去买。”
姜森偏头看了一眼程登登，她正在手机上打字。
“她喜欢吃虾。”姜森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她喜欢口味重一点的菜，红烧、酱香都可以。”
“好好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程登登那边也聊得差不多了。
“我跟我爸爸妈妈说去你外公外婆家玩，她让我们一会儿去店里拿点烟酒送给你老人。”程登登对姜森说。
“他们看到你比什么礼物都开心，不用了。”姜森仍然坚持刚刚在餐桌上的想法。
程登登点开了吴女士的语音，吴女士在语音里强烈谴责了程登登。
“一点规矩都没有，去看老人怎么能空手去？你平时去看爷爷奶奶空手空脚就算了，这是去姜森外公外婆家，基本的礼节要有的。你来店里，我给你准备。”
语音结束，程登登一脸无奈地说：“你听到我妈说的了吗？不能没规矩。”
姜森想了想，“那就近买点吧。烟酒就算了，买点应季水果就好了。”
道理他俩都懂，但这会儿开到市区，去程登登爸妈店里拿东西，东西要不要给钱是个问题，见了面少不了寒暄几句，时间上也是个问题。
程登登凝思片刻，有了主意，“去花鸟市场吧，给外婆买点植物，花鸟市场旁边有几家文玩店，买点笔墨纸砚什么的给外公，再按你说的买点水果。”
她说出自己的计划，“这个主意怎么样？”还不忘求表扬。
“很棒，就按你说的。”他毫不吝惜对他的夸奖。
程登登给吴女士去了电话，说会准备其他的礼物，不去店里了。
吴女士表示理解，并未多说什么，只简单交代了几句。
程登登向来嘴甜，尤其招长辈喜欢，她一点都不担心。
计划确定，两个人直奔花鸟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