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殷晴衿纳闷了，“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是在她出来的时候，周上榜跟周荆芥说了？
她眼一冷，绝对不能，她第一个不同意。而且周上榜应该也不会首先提这种意见。
殷晴衿笑：“你要纳妾是吗？”
周荆芥忙抱住想挣脱的殷晴衿，很是坚决道：“我没有，娘子你要相信我，这一切都是老头子的主意。他跟你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做不了主的。”
周上榜没有说什么，殷晴衿皱眉想了半天也是没有结果。
她让周荆芥把事情的经过都给说出来。
周荆芥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还是一一说了。
“就是这样。”他继续抱着殷晴衿不撒手，就像是赖上了她一样，也不管自己的男子尊严，把人抱紧了才是真理。
殷晴衿突然想通了，这不就是，周上榜在耍周荆芥吗？
她这位恶趣味的公公，在府中的时候和周荆芥吵架从未赢过，每次都是跟她诉苦要她好好管管周荆芥。他这回故意骗周荆芥，不是为了看笑话就是觉得好玩。
殷晴衿把脸埋在周荆芥的怀里，低笑出声。
“娘子，你笑什么？”周荆芥茫然道。
“呆子。”殷晴衿嗔道，眼波荡漾向周荆芥扫去，眉眼细长，眸子如月华般明亮好看，竟是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娇媚。
周荆芥僵了下，声音沙哑：“娘子，你为何骂我？”
他的手很不安分，在她的脊背上动来动去。
殷晴衿一下子打下了他的手，“我叫人带话回府，说是要来庵中上香，你不知道？”
周荆芥张着嘴，突然凶神恶煞起来，“老头子耍我！”
他竟然给骗了，还在殷晴衿面前出丑，都是周上榜那个老狐狸。他还想他怎么就关心起他纳妾娶亲这事上来了，原来是想看他的笑话。
这次他赢了。
周荆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殷晴衿笑完了便站起来，俯视着他，语气有些冷，“你既然知道了，就先回去吧。”
她心情还不好呢。
周荆芥又是不解，她是真的生气了，可，这是为何？
“娘子，路上不安全。”他嬉皮笑脸道。
不安全，他怎么可能是一个人来，后面定是还跟着许多人吧？说不定已经全都进了庵中了。
殷晴衿淡笑道：“人多就安全了。”
无端的有点冷。
他这副可怜的样子虽然让人有几分同情，但是却掩盖不住他的花心。
周荆芥拉着殷晴衿的手，脸还在她的手上蹭了蹭，讨好道：“娘子，我想你了。”
“怎么，醉春楼的姑娘你不满意吗？”殷晴衿看着周荆芥的眼，直直看到深处，那深不见底的深潭依旧是毫无波动。
她抽出了手，很是不悦。他这是在装傻子给她看？
周荆芥道：“娘子，你——”他好像没有说错什么话啊？
殷晴衿冷笑：“周荆芥，你究竟要跟我装傻子到几时？当初成亲也只是一个协议，我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丢了性命，你大可不必在意。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这只是交易。”
她是在说服周荆芥也在说服自己。
她和他有的只是交易的关系。
周荆芥嘴角的笑容收了起来，一点点变了眸色，他固执地说：“我不许！”
周围的温度似乎渐渐冷了起来，快要凝固。
殷晴衿嗤笑一声：“你想反悔？”
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冷眼看他，似乎是对着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陌生人。
周荆芥很是不舒服，他不喜欢这样的她，把自己紧紧地藏了起来，不愿意露出一点点真实给他。
他想和她分享开心和悲伤，而不是而放在一边被忽略。
他直接过去吻上了殷晴衿，不管她如何，他都是用力吻着，撬开了她的口齿，恨不得她整个人都是他的。
他很野蛮。
好久才停下，殷晴衿看他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不由得又好笑又心疼。
周荆芥是富家公子，应该不会这样被人对待过。但是她却觉得他十分欠收拾。
屡教不改。
“你为何去青楼？”殷晴衿问道。
“是上官云璠强拉我去的，也没什么好看，我坐了一会就回来了，他还在那里看呢。”他都没看几眼，很洁身自好。
比起上官云璠，他好多了。不他是压根就不屑和上官云璠相比。
“这么说，若是好看，你就会留在那里是吗？”殷晴衿咬牙切齿道，语气狰狞，不过脸上平淡如水。
周荆芥被堵住，想了想才笑说：“没有的事，我可是很洁身自爱。”他又加了一句，“那些人都没有娘子好看。”
油嘴滑舌。
殷晴衿算是放过了他。
周荆芥偷偷看了眼殷晴衿，松了口气。都怪周荆芥那个损友，连累了他。
以后还是尽量少和他出去，太不务正业了。
周荆芥想着又去看殷晴衿，她在灯光下的脸蛋恬静美好，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娘子，时候不早了，咱们歇息了。”
殷晴衿白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她越过周荆芥去睡了，就像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很随意。
周荆芥愣住了，他被忽视了。
“娘子，你帮我。”
“娘子。”
她的脸难得的红了，殷晴衿闭上眼选择不去看这个妖孽。
她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念着清心咒。
她的耳朵都红了，从未做过这样难为情的事情。
“娘子。”周荆芥低沉而满足地唤她。
外面一片黑暗，夜，还很长。
……
大船靠岸，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走了下来。
“那个，你等一下。”
殷荣月回头。
周楚香从丫鬟手里接过银子拿给殷荣月，“我也只有这些了，都给你吧！那个，谢谢你不缠着公子。”
她不情不愿说。
殷荣月摇头，脸依旧是有些苍白：“谢谢，我不需要了。”
她准备先去找一个尼姑庵住下，若是真的没有希望，当一个尼姑也不错。
周楚香不耐：“你别这样要面子，公子给你的不要倒还是情有可原，我给的你就收下吧。假清高不能当饭吃！”
她只是看她是一个女人，觉得可怜罢了，不然她才不想把自己的银子给她。
殷荣月露出一抹苍白的笑：“谢谢你的好意，真的不用了，有缘再会。”
她快步走了，背影很坚强，像是一株坚韧不拔的兰花。
周楚香嘀咕：“不要就不要，我还不想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