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等你啊！自个儿找地儿歇着去！”
马车内传来一声怒斥。
君墨尧眉眼低垂，声色委屈，“啊，我懂了，就让我孤身一人，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绝兮若念旧情，请明早醒来的时候，为我收尸。不必麻烦，寻个僻静之处埋了就好，我……”
话未说完，顾绝兮已经黑着脸掀开了车帘子，“废话这般多，滚进来休息！”
刹那间，仿佛春暖花开，一股淡淡的暖流划过心头。
他微微笑起来，混着雪地里微弱的星光。
终是共挤一辆马车。
“我与你哪里来的旧情？”
顾绝兮裹着毯子，没好气地说道。
她内心疯狂吐槽：给你脸了给你脸了给你脸了？？！！
“那年煦风暖阳，绝兮曾答应我，年年要去赏花。”君墨尧点点头，“然则你第二年便爽约，我在那边静立许久，自朝阳到黄昏，再没瞧见你的身影。”
顾绝兮一愣，掰着指头算了一会儿，继而翻了一个大白眼，“哟，那时摄政王新婚燕尔，哪来的时间去那个小破谷自清晨到黄昏地等？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受到柳辞的胁迫？”
“……”
君墨尧止不住长叹一声，将心中的委屈和不满都压下去，才慢吞吞地说道：“那时我的两个护法尚且清醒，我安排左护法易容成我的模样，在屋内等候，若有异动，便先发制人，大摔东西，以求震慑柳辞，阻止她的纠缠。”
“哦~”顾绝兮点点头，并不太信，但也没有深究。
那段过往，与她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往后不必再提起。免得两生厌。
“绝兮这是不信我？”君墨尧心下一沉——好像，自他们再次见面起，到现在，所有事情，他的小姑娘都是将信将疑，藏着掖着，不再像以前那样总碎碎念，恨不得将街上看到的一只胖猫儿都说给他听。
他倒是想听，只是什么时候……才会有这样的机会呢？
“信不信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不必时时提起，我大致知晓了这事儿，听着怪闹心的。”她说道，一把薅过旁边歇着的小白，在她懵圈的眼神当中，心安理得地将其当做枕头。
小白：？？？
“也罢，早些休息，明日……再赶路。”
他只是呢喃一句，便也靠在一边休息了。
说不明白的事儿，兴许以后不必再说了，总是回忆也很糟心。若往后有那么长的时间，这一段只是微不足道的闹剧吧。
雪夜无声，月儿不知何时落了，星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翌日，顾绝兮睁开眼睛的时候，竟已是下午了，小白被枕得满目哀怨，却仍是动弹不得。
她察觉到马车在前行，便掀开帘子，只见君墨尧坐在那儿，驾车前行，“你怎地不叫醒我？”
“啊，我叫过，你迷迷糊糊地起来将毒药都收拾干净了，便又回去歇着了。”君墨尧说道，很是无辜。
顾绝兮：“……”
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此刻已是晚霞漫天，残阳映照在江面，辽远宁静，天地间满是祥和。
“小黑，我真的起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