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鸡怎么都做成菜了，还这么滑溜……”
许大茂用筷子夹了半天，加了个空气，看有领导看，赶紧用多余的语气缓解尴尬。
“呵呵……”
几个领导只是笑笑也没说话。
轧钢厂大大小小的领导吃饭之所以都叫上许大茂，第1个原因是因为他厚脸皮，每次吃饭不用人喊他，自己就舔着脸来了。
第2个原因就是如果酒桌上都是轧钢厂的领导，吃饭的时候总会带着些在工作上的拘谨，一顿饭吃下来总有些严肃。
有许大茂这厚脸皮、自来熟在，大家也能看看乐子。
许大茂在饭桌开始前就自饮三杯，喝得晕头晃脑。
晃晃悠悠，在桌子前用筷子夹着空气表演着猴戏。
领导们看了一会儿也失了兴致，纷纷举起杯子互相碰杯小酌。
“哎呦，领导们怎么喝酒不带上我，来来来我们再喝一杯。”
许大茂慢慢从凳子上站起来，觉得杯子想要再倒点儿酒。
旁边坐着的一个黑色中山装中年人伸手压住他的肩膀：“好了小许，你喝的不少了，别再喝了，吃点儿菜吧。”
许大茂喝了三杯，肚子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领导让他别喝，他也没再挣扎，顺势坐了下来。
他坐着坐着就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已经开始发困了。
“砰！”
两眼一眯，许大茂当头撞在桌子上。
“哈哈，小许酒量不行啊，这就喝多了……”
“就是，看他看轧钢厂那些女职工的时候，胆量可比酒量大多了……”
众领导纷纷调笑起来。
“哎哟，领导你们先喝，我实在喝不动了，待会儿你们喝完了酒我给你们放电影看……”
许大茂挣扎着抬起头，眼睛昏昏的对着空气喊了声，又当头趴了下去。
“看样子，小许没少拿放电影的幌子骗别的小姑娘吧~”
“哈哈哈哈哈。”
大家吃着菜，喝着酒，没把许大茂当回事儿。
酒过三巡，饭过五味。
一个稍微年轻些的小领导推推许大茂：“许大茂，许大茂……”
“嗯哼……”
许大茂嘟囔一句，还是没有爬起来。
小领导又推了两下，许大茂没有反应。
“看起来小许是真的睡着了……”
一个年纪稍长，坐在主位侧边的领导清了清嗓子。
“咱们厂子里第4组和第5组的生产力不太好……”
“上面已经注意到了……”
“听说马上就有人下来查，抓紧都调些人手，这两天把生产力调上去，把缺的地方补回来……”
“小王小张，你们组这两天要辛苦一些了，到时候给厂里面工人多安排些任务，尽量把缺口补足。”
座位最下排的两个看起来位置最低的青年人点点头。
众人又随意的说了一些厂里面的一些工作安排和个别工人岗位调动的事。
推杯换盏之间，些许的利益交换已经在酒桌上完成。
又吃了一会儿，饭桌上的菜吃了一大半，酒也基本上喝的见底儿了。
“行了，大家今天吃的也都不错了，要不就到这吧，晚上回去还有别的事儿呢。”
坐在主座上的中山装领导站了起来。
其他坐在侧位的领导也都跟着站起来，大家寒暄了几句，接着纷纷从办公室门口走了出去。
至于趴在酒桌上的许大茂，根本没人理会。
反正办公室里没人，他要睡就趴在这睡好了。
一个又一个的领导走了出去，房间里逐渐安静下来。
许大茂趴在酒桌上呼呼大睡，偶尔还会含糊不清的喊上一句：“喝！领导喝，我敬您！”
“咱们厂里面我最敬佩您了！”
然后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又过了半小时，何雨柱探头探脑趴在办公室门口朝屋子里瞅了瞅。
他一只手拿着块抹布，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铝制饭盒。
等看清楚屋里面的样子，何雨柱笑了。
“嘿，别的领导都走了，许大茂这孙子还搁这睡呢。”
“天天搁外边吹牛逼，说是和轧钢厂的领导关系好，就这么好的呀。”
“喝个酒别人都走光了，连个管的人都没有。”
何雨柱摇头晃脑。
“舔着脸跟领导喝酒有啥好处……”
“这些好菜还不吃都留给我！”
他端着饭盒走到桌子旁边，在腰间一摸，摸出来一双筷子。
用筷子在桌子上没吃完的菜里面挑挑拣拣，把一些好的五花肉和鸡蛋之类的菜肴挑到铝制饭盒里面。
不一会儿桌子上剩下的菜里的好东西都基本上挑的差不多了。
何雨柱把饭盒一盖，筷子在许大茂的身上抹了抹，往腰间一插，端着饭盒走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儿，厨房里学厨的徒弟马华也拿了个饭盒走了进来。
他和何雨柱一样，从腰间摸出一双筷子，在剩下的菜里面挑挑拣拣，不一会儿也把饭盒装满，端着饭盒走了出去。
马华走出去时，桌子上的菜盘子已经基本上全空了。
别看吃饭喝酒的轧钢厂领导对饭桌上的菜不屑一顾，对在轧钢厂厨房做学徒的马华来说，这桌子上的菜可都是好菜。
若不是碰上轧钢厂领导们喝酒吃菜，根本上见不到。
每次领导吃完饭，师傅先来挑一挑，剩下的菜他都打包带走，已经成了常规习惯。
就这些菜，带回家，也够家里吃上一两顿的。
马华临走出门，转身对着许大茂暗啐了一口：“酒蒙子一个，这么好的菜不吃，在那喝喝的昏天黑地的。”
“关键喝醉了还没给人扶一把，有什么好喝的。”
“这些猪鸭鱼肉的，平常都见不到，还不吃！”
马华揣着饭盒出门了。
何雨柱在厨房里端着个凳子坐着，等马华端着饭盒走过来之后，他看向马华：“怎么样？那孙子醒了吗？”
马华摇摇头：“没有，睡得像死猪一样，我用筷子戳了他一下也没有反应。”
“嘿！这孙子，让你前天整我，还敢截胡我相亲对象……”
“今天报应就来了！”
“走！马华给我搭把手~”
何雨柱对着马华招招手，当先走了出去。
马华放下手里面的饭盒，探头探脑的也跟了出去。
俩人走到吃饭的办公室前往里看了一眼，许大茂还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何雨柱走到许大茂旁边，用手戳戳许大茂在他耳边小声喊道。
“许大茂，许大茂……”
“唔……别烦我睡觉，烦死了……”
何雨柱又试了几遍，许大茂都没有反应。
他乐了，两只手架住许大茂的胳膊。
用下巴示意马华架住许大茂的两条腿。
马华赶紧蹲下来，抬起许大茂的两条腿，两人一用力直接把许大茂从凳子上抬了起来。
“走走走，往前抬，抬到厨房里去。”
两人轰哧轰哧抬了两步，马华头上出汗了。
“哎呦，这人看着不胖，怎么重的像猪一样……”
“什么胖的像猪一样，这都是一头猪啊！”
“快点，快点抬着走，待会这孙子醒了。”
两人好不容易终于把许大茂抬到了食堂的门口。
何雨柱伸手抹了抹头上的汗，解开黑色袄子上方的两个衣服纽扣。
“他奶奶滴，这孙子不知道在哪里偷吃偷喝了，身上这么多肉。”
“去去去——把厨房里上次捆猪用的那个麻绳拿过来。”
马华一溜烟跑出厨房，过一会儿拿了一捆用麻草揉的手指粗的绳子。
“师傅，这绳子够用吗？”
“够了够了，搭把手，把他捆到门板上。”
何雨柱接过绳子，在绳子最前端挽了个绳结，往许大茂身上一套，和马华一起把许大茂捆在了门旁的承重柱上。
看看外面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何雨柱摆摆手：“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搁这看着孙子就行。”
马华搓搓手：“那师傅我先回去了……”
许大茂喝醉了，他愿意和何雨柱一起把许大茂捆起来。
若是许大茂酒醒了，看到他和何雨柱一起，那就要把许大茂给得罪了。
虽然嘴上和何雨柱骂的凶，但是马华还真不太想得罪许大茂。
许大茂是轧钢厂这一片的电影放映员，而且油嘴滑舌的，和轧钢厂的许多领导都打过交道。
为人心胸又狭隘小气，若是真被许大茂盯上，在轧钢厂的领导面前说上自己几句坏话，马华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走到菜板旁边，拿起饭盒，笑嘻嘻：“师傅，那我可真走了哈……”
“走吧，走吧，剩下的事你甭管了。”
何雨柱摆手，示意马华先走。
他走到一张放着几堆白菜的菜板旁，把白菜抱起来放到一边。
在厨房的另一边摸了摸，拽出一张破旧的军大衣往菜板上一放。
合衣直接躺在菜板上。
今天晚上何雨柱也不准备回去了，他就在这看着许大茂这孙子。
等着看这孙子酒醒了惊慌失措的样子。
好不容易逮住许大茂在轧钢厂喝醉了，若是回家睡觉醒来许大茂再被别人给放走了，那就太亏了。
“就是有点对不起娄晓娥了……”
何雨柱摇头。
“算了，反正娄晓娥和许大茂这孙子一起生活也天天受气，无所谓了，正好替她教训教训。”
……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四合院里面绝大多数轧钢厂和其他的老住户们都已经吃完饭，准备睡觉了。
“噔铃铃……”
进四合院的胡同口响起自行车铃声。
陈启强身上披着军大衣，坐在自行车上晃悠着骑的进来。
扑面而来的冷气吹的陈启强耳朵直发冷。
“唉哟，该找个小姑子帮我弄个手套和耳护子了。”
“这天实在是太冷了……”
今天轮到陈启强值班，他在四合院和另外一个街道转了几圈，巡逻完了才回来。
院子里已经基本上快没有人了。
陈启强骑到门口，下了自行车打开门，眼睛瞟看到远处对面的一个屋子还开着门，门里面散着昏黄的灯光。
屋子门口还站着个中短发的女人。
女人身上穿着淡格子的浅花袄子，下身穿着棉裤。
隔着昏黄的光线，依稀能看出来苗条的身材曲线。
娄晓娥在门口转来转去，有些着急。
“唉呦，许大茂怎么回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来！”
“每天都喝酒，死哪儿去了？不会喝醉的酒跑错屋子了吧……”
下午的时候许大茂连电影都没放，急匆匆的拿件袄子就跑出去了，说是要和领导去喝酒。
一直到现在都没回家，天都快黑完了还没回来。
“谁家喝酒能喝到天黑呀，不用回家睡觉了！”
“哎呦！”
娄晓娥急的直跺脚。
这时，她看着陈启强在开房门，立刻跑了过来。
“陈启强，陈启强！”
陈启强拿着锁，半推着门。
“咋啦？有事儿？”
他平常起床就去街道派出所上班，四合院里面打交道的人不多，和娄晓娥基本上只是点头之交。
若不是许大茂无赖何雨柱偷鸡的时候，陈启强站出来，怼了许大茂一顿，估计娄晓娥都不认识陈启强。
娄晓娥搓搓手，十分着急：“那个我有事儿想请你帮忙……”
“我家许大茂出去喝酒到现在还没回来，天都黑了，不会出啥事儿吧……”
一听是许大茂喝酒没回来，陈启强没当回事。
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情满四合院电视剧里面，许大茂活到最后还好好的。
肯定没出什么事儿。
“你别着急，他不是说出去喝酒了吗？估计是还没喝完吧。”
“唉哟，之前他也出去喝酒，但是基本上白天就回来了，怎么今天这天都黑透了还没回来，我有些担心呢。”
娄晓娥急的是跺脚。
“我一个女人家的，大晚上出门实在有些害怕，能不能请你和我一块出门去看看。”
娄晓娥说到后面已经有些央求的语气。
陈启强觉得有些牙疼。
巡逻完下班已经很晚了，再去找许大茂回来不得半夜了，明天还怎么上班？
再说了，许大茂出去喝酒，谁知道是和谁喝去了，上哪去找去，四合院这边大的去了，把所有地方找个遍不得一天。
“出门喝酒应该没啥事儿吧，咱们这边治安还挺好的……”
“要不你等再过个把小时，他还没回来，你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