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过几年他们年纪大了，身子骨定了型，身体也不柔软了的时候，他们就会被卖掉，卖掉后的生活是好是坏便没有人知道了。
所以说做小倌儿比做青楼女子还不如，不仅让人看不起，寿命一般也不长，过了最佳年龄后都会被卖，而不是像青楼女在年纪大后还有可能为自己赎身。
“少爷，你都猜不到，我们就更猜不到了。好了，这药搞定了。”
卫凡站起来，对卫乐晃了晃手中的药瓶。
“我看看。”卫乐伸手。
“给。”
药瓶落在他手上。
“嗯~好难闻。”
卫乐凑到瓶口闻了闻，一股子怪味，明明都是中药做的，为啥搞出来的味道这么奇特。
“这药不仅味道不好闻，更重要的是这药抹在身上会特别的痛。”
所以卫凡在确定那小倌儿要除去身上的暗记时，才着手配制这药。
“这人小金管家花了二十两银子买回来，这药又花了三十两银的才制成，一个人就在他身上花了五十两银子，小金管家都可以再买好些个普通姑娘回来给老兵们当媳妇了。”
卫乐到不是心疼这银子，就是担心这人不值得小金管家付出，毕竟在这里地方混过的人，身体和心理上都有问题。卫乐怕对方最后再给小金管家一记重撞，到时候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再恢复过来。
“咳，少爷，请把药给我吧！”卫凡听到这话就知道他家少爷的抠门性格又犯了，赶紧拿着药跑了，留下卫乐在身后摸着下巴沉思。
“算了，实在不行就把人送走，总不能让小金管家再被坑一次吧！虽然貌似已经被坑了，五十两银子啊！”
哪怕对方是个管家，也是要存好久的。
卫凡拿着药，来到后院后面的下人房。那个小倌儿就被安排在了金管家的隔壁，小金管家这是打算近水楼台了吗？卫凡抓了抓头。
至于为啥没被安排到客房，哪怕是小金管家再糊涂也不会安排对方进入客人睡觉的房间啊！那个小倌儿也明白以自己的身份是没有资格进入这样的大户人家的家中，现在能有一处容身之所就不错了。
“青溪，我送药来了。”
卫凡在外面敲了敲门，其实这事他大可以让小金管家来做，但他实在对这个叫青溪的小倌儿好奇。
虽然对方年纪不大，但是周身的气质可不像一个小倌儿啊，倒像是一位大户人家的少爷。
“请进。”
青溪听到敲门声放下手中捧着的书，又坐炕上下来。
“你在看书？”卫凡进来就看到了摆在炕桌上的书，果然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嗯，凡爷请坐。”
青溪没有否认，请卫凡坐下时走到炉子前提了热水为他泡茶，茶是小金管家给的，他除了身上的衣服，可是什么都没有。
“这是药，怎么用你自己想必也很清楚，就不用我多说了。不过我很好奇你的身份，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从那种地方出来的。”
小倌馆的小倌儿看上去都有点女态，特别是像这种十几岁的少年，要是为他们换上女装，根本不会有人怀疑他们的性别，因为为了让他们发育迟缓，这些人进入小倌馆后就会喂他们吃一种药，这样一来小倌儿们就会在二十岁以前都保持着十五、六岁时的少年模样，还停止发育，不会有变声期和喉结。
“……我确实不是从小就进入小倌馆，而是在一年前才被卖进去的。”
青溪知道他瞒不过这些人，所以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隐瞒。这家人是他最后的栖身之所，他不想让大家对他产生隔阂。小金管家说过，如果他愿意可以留下来，只要能获得少爷的认同。
“那你以前是？”
卫凡这一次来就是想打听清楚对方的身份，如果对卫宅有害，他不介意再做一次杀手。
“我本是大户人家的嫡长子，无奈母亲生下我时难产而亡，后来没多久父亲就娶了继母，你也知道在大户人家的家中，有了后母便有了后爹。因为我占据了嫡长子的身份，继母看我百般不顺眼，去年趁父亲外面不在家，便把我药晕了卖给了人贩子，对方见我长得好看，就把人卖进了小倌馆中。”
青溪简单的几句就把自己身份大至上交待了，除了没有说他的家在哪里之外，能说的全都说了。
“你不想回去？”
卫凡再问，他现在已经出了小倌馆，做为大少爷他难道就不想回家过好日子？
“我这样回去也不过是丢脸，说不定父亲还会因此而赶我出家门，毕竟我曾在那样的地方接过，还……”
想到自己这一年来被逼接客时的情形，青溪心头一痛，双手按在桌上咬紧下唇让自己忍耐，不能再软弱了。
“哈，你倒是聪明。”
卫凡假装没看到他的失态，觉得这青溪倒是难道的聪明人，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回家讨不了好。不被人拆穿还好，可一旦有人知道他这一年的经历，他可能不仅仅是被赶出家那么简单，他爹要是再渣一点，直接弄死这个让他丢脸的儿子都有可能。
“不过是自保罢了。”
青溪扭过头，他现在只希望自家的舅舅早点发现继母的阴谋，不说别的，单是母亲留一来的嫁妆他就不想便宜了那对恶母的母子。
“……我知道了。”
深深的看了青海一眼，卫凡突然站起来，不顾他疑惑的眼神，直接朝外走去。
“……”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小金管家进来，就看到青溪一直盯着门口发愣。以后他病了，便伸手想momo他的额头。
“不，没有。”青溪摇头，闪过了小金管家的手。
“对不起。”
见青溪闪开，小金管家以为他不喜欢别人碰触立即道歉。
“没有，你不用道歉，是我不好。”
青溪双手捏成拳，他这么脏又怎么能让恩人那双干净的手碰触自己。
“……你唉……”
小金管家见状，知道他又犯了倔，便也不勉强，把手中的食盒放下。
“这是你的午餐，我请立夏帮着做的，你现在身体还不是很好，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所以我让她弄了粥，又配了两碟小菜。”
金管家把饭菜从食盒中端出来，还冒着热烟。
“多谢。”
青溪还是没有靠近，小金管家只好暂时离开，他知道自己在这里，青溪就不会坐下来吃饭。
小金管家离七后，青海松了口气。他知道小金管家对他好，但他不愿意连累这样的好人，要不是小金管家，他现在不知道被卖去了哪里。即使是为了报恩，他也不能靠近小金管家，他这样的身份，只会给对方带来麻烦和耻笑。
而出了房门的小金管家站在外面不这的叹气，他当初买下青溪，也不是因为他对一个小倌儿动了心，而是因为他眼中的绝望，曾经他也有过。所以那一瞬间他感觉看到了自己，那个因为被欺骗而丧失了一切希望的自己。
当然这个原因他谁也没说，任由大家误会自己是看中了青溪才买他回来。不然以青溪曾经的身份，大家对他同情是有，但可能也不会亲近。如果大家的误会能让他们对青溪好一点，误会就误会吧，反正他现在也无所谓，他又不想娶妻，被误会一下也没什么。
卫乐易然等人听完卫凡的话，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他的身份还是要查，如果是真的我们就当一回包青天，为他伸个冤吧！如果是假的，那他的身份就让人好奇了，来我卫宅有何目的？”
卫乐最后拍板，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留不留青溪都由他说了算。现在小金管家既然对他上了心，卫乐也不希望他又所爱非人。不管是看在他爷爷还是父亲的面子上，卫乐都觉得有必要帮他一把。
如果这人真像他所说，卫乐觉得除了小倌馆的经历不好向人提起外，就单凭这个人也还是可以的。只要他愿意跟小金管家一世，卫乐就会留他下来。
他对这些事看得开，何况这些小倌儿大多都不是自己愿意的，算是可怜之人，这点同情心他还是有的。比起未来那些自甘堕落的人，他们才是真正的让人怜悯。卫乐的能力有限，见到了能帮就帮，没见到的他也不会主动去揽过来，因为他知道救得了一个，也救不了天下千千万万个。
就像未来，国家一直在打击，可还是有许多的失足少女和失足妇人，一个国家能救助的人都有限，何况他还只是一个人。
“是。”
卫凡见自家少爷做了决定，立即写信传达了他的意思，相信过不了多久，青溪的一切就会摆在少爷的书桌上。不仅是青溪，现在进入卫宅的人，包括立秋和立夏都是被仔细调查过的，确定了她们的身份没有问题后，才一直留在卫宅，不然等待她们的将会是刑部大牢。
卫宅这个地方太特殊了，或者说是卫乐这个人太特殊了，皇帝不可能让他出现意外，他要有事将会是大庆朝的损失。
想想这几年越来越富裕的大庆朝，越来越满的国库，不说以两人的交情，就凭卫乐给大庆增加了这么多的收益，皇帝也要保证他的安全。
青溪还不知道他就算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没有告诉卫凡他家的位置，但是在皇帝派人的调查下，他的事被扒得一干二净，包括他那个父亲和继母母子的事，全都一一的被记在了纸上，然后快马加鞭的送到了卫乐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