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够悲剧的。”黎九都不知道什么了，要是自己是他爹的话，估计早把他打死了，一百多亩地，直接让他给败光了，不打死他都算对他客气的了。
苦梦禅师笑了笑，：“后面还有更惨的呢，人生三苦梦，我的第一梦才开始。”
“我回家后，那一夜我在我爹房间一直跪着，我跪了一晚上。在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后悔。可是呢，没有后悔药啊。
第二早上，黄龙来我家收房子的时候，那个耀武扬威的，我真想一凳子打死他。
我家地没了，房子也没了，我奶奶一时接受不了，嗝屁了。为了给她老人家置办口棺材，我爹把自己穿的绸子给卖了。我娘还有我媳妇，都把自己的一些首饰给当了。换零钱，在村东口买了一间房。
然后我爹厚着脸皮，去找黄龙租了一块儿地。黄龙他针对我们，我们上缴的粮食要比普通农民要多出百分之十。但是没办法啊，一家人要活啊，再多也得硬着头皮干啊。
那个时候，我才慢慢懂得，一个男人，他牛不牛，全在于看他肩上扛起了多大的一片。
那个时候，我爹他硬是把这个残破的家给扛了起来。我是亲眼看着，我爹和我娘的手，原本是那么的细腻。慢慢的，变得满是泥垢，粗糙。
有一，我和我爹一起在地里干活的时候，黄龙他像我爹以往一样。吃过晚饭，就来自己的地上巡视一圈。
当然有人会叫他黄老爷，但是，语气中没有了对我爹的那种尊敬。我感觉得到，他不满，因为黄龙把他们上缴的粮食全部挺高了百分之二十。
以前我爹是地主的时候，他们还能省下一些钱。现在他们什么都省不了了，一家人吃不吃得饱都开始犯愁了。
但是没办法，人家现在是地主，地主那个时候是什么？土皇帝啊，他什么就是什么，必须顺着他，跟着他，你才能有好日子过。
而我们家呢，就算百般顺从，他也不给我们好日子过。他把我们要上缴的提到百分之四十。那我们真是连饭都吃不饱了。
我爹和我娘整就这样，吃不饱的就去干活。他们不能不干，不干的话全家都要饿死。可是那个时候我还混蛋，我还想着我可以把地赢回来，因为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懂，他们会出老千。
终于，我爹在这种情况下熬不住了，他死的前一晚上，他把我叫到他床前，他对我：“宇儿啊，你知道吗？我们赵家祖宗，靠着一头羊，发家致富。之后那是一代比一代富。后来从你爷爷那传到我这来了，我也跟你一样，我也学会了赌。
我把三百多亩地，输的只剩一百多亩，有个好心人他看我输的可怜，他告诉了我他们出老千，然后我才停止了赌。要不是我即时勒马，那三百多亩地早在我的时候就没了。
后来你爷爷知道这件事后，直接被我给气死了。或许这就是报应吧，我让我爹经历过什么，老爷也会让我来经历一次。
我给你买了两头羊，一头公的，一头母的。我希望，我们赵家，能在你手上，在发奋起来。”
当时我对我爹点点头，我：“爹你放心吧，祖宗能做到的事，我也一样能做到。”
然后我爹点零头，示意我可以离开了。然后我离开我爹的房间，回到我自己的房间，我媳妇坐在床上，等着我回来睡觉。
我走前去，摸了摸我媳妇的大肚子，：“快生了吧？”
我媳妇回答：“快了，应该也就这几了吧，我能感觉到，他迫不及待的想出来了呢。”
我笑了，那个时候，我看着我媳妇笑了，我要当爸爸了。
当晚上，我又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我爹死了，我娘死了，抗日战争爆发了，我被鬼子给抓了。当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后，我回到家里，我媳妇不在了。
我当时就被吓醒了，我醒了没几分钟，我娘就哭了起来。
我连忙跑出去，我很害怕，该不会是那该死的梦又成真了吧。但那是真的，我爹死了。昨他才跟我完话，精气神好着呢，他死了。
下葬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爹已经一身的病了。可是他没有，他偷偷看过大夫，大夫无药可就了，是绝症，肺病和肝病同时在他身上出现了。
我当时能想象到，我爹是多大的毅力，多大的勇气，才能硬生生忍着病把这个家给扛起来。
我媳妇也想走出来看，但是门槛高了，她一个大肚婆，肚子大了，挡住了视线，没看到，摔了一跤。
这一摔可就不得了了，羊水破了，我娘让我去镇上找大夫。我硬是跑了三公里路来到镇上，二话不，把那大夫的急救箱还有需要的东西，连同大夫他人一起扛肩上，给扛回来了。把人家大夫都给吓坏了，还以为遭贼了。
感谢那时候我跑得快，大人和孩子都保住了，但是那高额的药费，我是把羊给了他，还顺便跟他换零钱。因为我爹死了，他生前是体面人儿，我总不可能随便弄张席子包着就给埋了吧。
我把那头公羊，换成了我媳妇生孩子的药费，还换了些钱来给我爹置办棺材，下葬什么的。
我爹可是个体面人儿，他们都没有我爹那样好的地主，口碑好。下葬的时候，方圆百里的人都来了，都来祭奠我爹了。
我那老丈人也来了，他看着我，：“败家啊，混蛋啊。”
我老丈人的六个字，就像烙铁一样，深深的往我心里面烙啊。我心痛啊，如果不是我，我爹也不可能这么早就死了，我媳妇也不可能遭罪。还有那些百姓，那些农民，也不可能食不果腹衣不遮体。
我老丈人看我媳妇的眼神，全是心痛，他抱着我媳妇：“我那么宝贝的一个人儿，连阳春水都不让她碰，就因为你啊。”
然后我老丈人把我媳妇带回去了，只留下了刚出生没几的孩子。她是个女娃，我没有起名，因为我没读过书，我起的名字都是二妞、大花啥的。我想让我老丈人帮忙起个名儿，但是他走了。
这样一来，家里就只剩下了我和我娘，还有我女儿。我那个几个姐姐出嫁了，嫁的很远，但她们还是在爹下葬的前一赶回来了。
我那些姐姐们看我的眼神，满满的痛心。但是没办法啊，我是她们弟，她们留了一些钱，我靠着那点钱，在黄龙那，想着把地给买过来了。
别，那个时候的我有经济头脑，但是我没有把地给买过来后。我想得是，我如果把地买来了，我不种，我租给别人，我就拿钱。做个的地主，但是会慢慢来。
可惜的是，我没有买到。我又去集市上，买了头健康的公羊。我知道，我现在唯一翻身的机会都在这两头羊身上了。
那两头羊，吃的比我好，住的比我好，我就想着它们下崽，然后我就可以一生二二生四了。
可是黄龙他畜生，他知道我要干什么后，他找人把我羊给我弄死了，连肉都没给我留下。我最后的希望又破灭了，当时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我想杀了他。
但是我不敢，我爹之前养的打手，全被他给弄过去了。我去聊话，可能他们我曾经是少爷，只把我给丢出来。”
苦梦禅师完看着空，然后捧起一口池子里的水，喝了一大口。很明显，他的口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