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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与卿安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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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叔进来的时候,林慕白笑了笑,将簪子递上去,“哑叔,认得这个吗?”

闻言,哑叔仔细的看看林慕白手中的簪子,而后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咿咿呀呀的指着外头,最后干脆走出门,指着主院旁边的侧院,而后戳戳自己的发。

“你说,这东西,是那个屋子里的?”林慕白问。

哑叔点了点头,戳戳主院的位置,而后又戳侧院。

林慕白倒有些不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你会识字吗?”她问。

哑叔摇头,指着欧阳蕾点了点头。

林慕白轻笑,“欧阳姑娘,你这簪子到底哪儿来的,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去查呢?如今云姑娘中毒已经躺下了,如果你再不说实话,也许下一个就是你。”她说的云淡风轻,好像欧阳蕾的命,与她没有半点关系,这般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的口吻,让欧阳蕾觉得心颤。

心里的防线被触动,欧阳蕾张了张嘴,整个人都变得局促起来。

“方仁杰被人设计,进了大牢,也许这杀人的罪名就要落在他身上了。而云水在此刻突然中毒,你应该明白,其实凶手就在你们身边,而且熟知你们每个人的生活习惯。当然,如果你自己就是凶手,那我无话可说。”林慕白收起玉簪,“我当然相信。欧阳姑娘的聪慧,绝不会让自己枉送性命。再提醒一句,即便你离开了夜家庄,我敢担保只能死得更快。要知道,被贼惦记,是件很危险的事。”

林慕白转身就走。

“夫人!”欧阳蕾骤然起身,面色煞白如纸,“我——”

“你们都出去吧!”林慕白扫一眼众人,所有人俯首退下。哑叔站在门口,笑吟吟的望着屋内,还没走。林慕白笑道,“哑叔,这儿没你什么事了,去忙吧!”

哑叔这才点了点头,走了出去,护院快速关上了房门。

“说吧!”林慕白为欧阳蕾倒上一杯水,“不着急。”

欧阳蕾盯着杯盏,没敢接过来,只是摆在了自己跟前,喉间滚动,声音有着不知名的颤抖,“你是如何知道,盒子里的东西不是属于我的?”

“你看看你脚上的泥,再看看你手指甲里的泥,还有你袖口的泥污。试问,你描眉画唇,怎么可能在衣着上如此不仔细呢?”林慕白抿一口茶,淡雅之色,却让欧阳蕾更加紧张,仿佛什么都在林慕白的预料之中,如此成竹在胸,“夜家庄的草坪,只要不下雨,都是每日破晓黎明之前和黄昏日落之后,浇水灌溉的。北苑没什么花,但草坪和树木随处可见。你的身上要沾上湿泥,就必须天黑之后,或是黎明之前。”

林慕白瞧了她一眼,“一个女子,鬼鬼祟祟的在泥地里用指甲刨东西,而后又紧张得来不及换衣服或者连洗手都顾不得,可想而知当时应该紧张到了极点。那这个东西,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事无不可对人言,物无不可对人示。唯有赃物或者能招致怀疑的东西,你才会这般急于处理。”

“知府大人下令,如意班的人,无令不可随意走出夜家庄。可是出了北苑,到处都是夜家庄的护院,你一个弱女子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想处理掉这东西,可你又舍不得。否则不会埋了又挖出来,而后惴惴不安的想要离开。心里的脆弱,往往会浮于表面。不够强大的灵魂,才会焦躁不安,难以平静。你觉得意下如何?”

语罢。林慕白望着床角的包袱,笑得意味深长。

“好眼力。”欧阳蕾没有解释,该说的,林慕白都说完了。

音落,林慕白也没有再说话,房内的气氛陡然变得冷冽起来,一股子尴尬与窘迫逐渐取代了欧阳蕾脸上,最初的焦躁不安。良久,她才眸色微黯的抬头,凝着林慕白依旧淡然的脸,开了金口,“这东西,你也猜到了,不是我的。”

“是高渐的?”林慕白问。

有些时候,你要有足够的淡定,来打乱对方的阵脚。问供,尤其要有极高的心理素质。你越发沉着,心虚的人会越来越绷不住,最后心理防线崩溃,你想问什么,她都会说。

“是。”欧阳蕾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齿缝间蹦出这个字。

“如果是送的,应该会很珍惜吧,这样价值不菲的东西。”林慕白淡淡的笑着。

欧阳蕾红了眼眶,下意识的皱眉,眼神斜下。那是一种略带羞愧的表情,代表着这簪子也许是她偷盗而来,可自身的骄傲与自尊,不允许她承认这样污浊之事。

“说说簪子的来历吧!”林慕白越过这个话题。

欧阳蕾这才松了口气,“这簪子是班主送给高渐的。”

林慕白举杯的手突然顿住,“你说班主方问山?”

“是。”欧阳蕾点头,“打从高渐进入如意班,班主对其就很是宠爱,连方仁杰都只是个武生,却把当家小生的位置拱手让给了高渐。我不得不承认,高渐确实生得好,若女子般的妩媚,可性情极为怪癖,动不动就发脾气,耍架子。咱们如意班的人,一个两个的,都不待见他。所以他经常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没有戏唱的时候,成日见不着人。不过我们,谁都不在意他。”

“为何班主会送这样昂贵的东西呢?”林慕白蹙眉。

“当日是高渐生日,班主给摆了吃席,特意当着众人面给送的。”说到这儿,欧阳蕾冷嗤两声,“不就是个半男半女的嘛,那么贵重的东西也肯送。这倒也罢了,他还有事没事的上台都带着,这不是摆明了磕碜我们么?实在教人气愤。来的路上,班主马车出事,大家都乱着,我就给偷偷拿了去。”

“谁知道到了这儿第二天晚上,高渐便死了,我心里一害怕就给埋在了后院。”说到这儿,欧阳蕾垂眸,显得有些紧张,“就像你说的,本来我可以砸碎了玉簪,到时候什么事都没了。但我难得见到这么贵重的东西,实在是下不去手。心想着反正要散伙了,到时候傍在身边,好歹还能卖不少钱。看见付流的死状,我吓掉了半条命,好不容易熬到了黎明之前。”

“我忽然想起来,听说早些年班主当年做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那我拿了高渐东西,高渐会不会阴魂不散?我慌慌张张的打理包裹,然后又去把簪子起了出来,心想着赶紧走。可外头天黑我又不敢走,走出北苑见到那么多的护院,我吓得又回到了房间,再也不敢迈出房门半步。脑子里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一想起高渐和付流的惨状,我就——直到护院敲门,我赶紧把簪子塞进了盒子里,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了,你说我藏身上也好啊,怎么就塞进、塞进——盒子里了呢?我——”

她已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浑身都开始战栗。看上去得理不饶人的欧阳蕾,实则是个软包,心里脆弱得很。

“云水是什么时候来的?”林慕白问,快速换了话题,免得欧阳蕾在琴声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欧阳蕾愣了一下,想了想道,“云水来得时间不长,是沅河决堤后逃过来的难民,入班子也就半年多。当时是哑叔救了她,付流看她可怜就收容了下来。后来云水病愈,自然而然就跟付流走到了一块。那丫头看着年纪小,其实骨子里风骚着呢,搭上了付流,又勾引方仁杰,好几次我都看到她笑吟吟的走出高渐房间。孤男寡女,谁知道两个人在房间里说什么做什么。名为送饭,实际上如何,天知道。”

听这口吻,林慕白自然知道,这话不能全信,但也有可信的成分。

“如意班是开善堂的?”林慕白戏笑,“沅河难民何其多,竟也能容得下。就不怕随便收容身份不明的女子,会招致灾祸吗?”

“我当时也说过。”欧阳蕾深吸一口气,“可是付流执意如此,问及云水的母家是做什么营生的,她说只是个小商人,开的是香烛店。地名什么的,我都不记得了,不过当时她露了一手,剪了几朵好看的花,班主就让她留下了。如意班不养闲人,但也不驱有一技之长的人。”

林慕白挑眉,“剪纸?”

“逢年过节的那些窗花之类,还有一些道具,都是让她剪出来做模板,而后——”欧阳蕾蹙眉,“夫人为何对云水的事如此感兴趣?”

“没什么。”林慕白笑了笑,“只是觉得可怜,一个小姑娘家的,颠沛流离。”

欧阳蕾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徐徐起身,林慕白轻叹一声,“好了。该问的,我都问的差不多了。”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欧阳蕾道。

林慕白蹙眉,“没有该不该说,即便为了你自己的命,你也必须告诉我一切。”

“其实高渐和班主的相处并不像你们想的那样,是什么班主与戏子。”欧阳蕾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这件事其实方仁杰也知道,他爹——他爹有些不正常。我说过,高渐生得妩媚,男不男女不女的,可偏偏班主很喜欢。而且好几次,我都看见班主夜宿高渐房间。两个人的关系,不太正常。”

“你是说——”林慕白倒是没想过这个,当下也有些愣住,“班主好男风?”

欧阳蕾垂眸,表情极为尴尬。

“你可确定?”林慕白问。

欧阳蕾点了头,“我亲眼看到过一次。班主进门就和高渐抱在了一起,而且方仁杰就在外头躲着,但他也看见了我,所以后来他对我就心生防备,如果不是我功底深厚,戏班子一时找不到人顶替,且他也怕我出去乱说话,他们估计早就赶我走了。”

“你认识这个吗?”林慕白从袖中取出高渐房中寻来的木簪。

欧阳蕾摇头,“不曾见过,不过这花——倒是有几分眼熟。”

“仔细想想。”林慕白道。

“对了,好像上一次唱楼台会的时候,云水弄坏了一个簪子,被班主骂了一通,最后云水自己剪了一朵花,说是想让人照着模板雕个木簪替代。班主见她剪得还行,也就没再追究,不过这簪子我们谁也没见到。”欧阳蕾仔细端详这木簪,“那剪出来的花,和这个簪子上的,似乎很相似。应该就是这样的!”

林慕白的眉头越发蹙起,“我知道了。”深吸一口气,走出房间的那一瞬,林慕白觉得脑仁有些疼,不觉捏了捏晴明穴,紧跟着轻叹一声,抬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身上痒痒的,带着少许灼热,甚是难受。估摸着,暗香已经煎好药等着了,先回去喝药再说。

醉三!醉三的解药!

这醉三来自何处呢?解药又再哪里?

“师父,你终于回来了,赶紧把药喝了。你再不回来,我可就端着药去找你了。”暗香慌忙把药端上。

端起药丸的那一瞬,林慕白骤然一顿,蹙眉凝着药碗,“药?”蓦地,她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暗香,云水的药,那些药渣可都还在?”

“在。”暗香道,“厨房一直有人看着,夜庄主吩咐了,没人敢随意进出。”

“去把药渣子连罐子一道取来。”林慕白道,口中苦涩,可心里却突然明朗了起来。

暗香点头,“师父是觉得,云姑娘的毒,是在药罐子里?”

“自从付流出事,云水很少进食,要下毒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林慕白睨一眼外头黑压压的天色,转眼间又过去了一日,“快去快回。”再不拿到解药,荷园的那位,怕是撑不住了。

暗香急急忙忙的离开,林慕白取了清凉膏慢慢的擦了擦脖颈上和手背上的红疹。

正巧容哲修领着容盈进门,乍见林慕白手背上的红疹,容盈突然箭步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力道有些重。容盈眸色猩红,好似动了气。

“没事,就是起疹子了,擦了药吃点药也就罢了。”林慕白笑了笑,习以为常,如果强势抗拒反而会适得其反。如今的容盈对外界好像多了些反应,对林慕白而言,这是极好的开端。

她刻意忽略,容盈对外界的所有反应,都只是因为她。

“这疹子起得好奇怪。”容哲修啧啧啧的过来,摇着头,嫌弃的撇撇嘴,“那一次,我记得我吃了不该吃的。也浑身起疹子。皇爷爷给我找了御医,御医说着是对某些东西格外敏感,身体有排斥反应的结果。小白,你可不够仗义,一个人偷偷吃什么呢?吃成这样?”

林慕白睨一眼古灵精怪的容哲修,“吃点朱砂纸符,来日好成佛!”

容哲修白了她一眼,“小气。”

说着,抓起桌案上的苹果就往嘴里送,哪知道一口咬下去突然叫出声来,“牙——我的牙!”

林慕白二话不说,急忙上前,俯身蹲下,望着牢牢卡在苹果上的那颗.乳.牙,又好气又好笑,“是换牙了,少吃点甜食,等恒牙长出来便好。以后吃东西小心点,不要用舌去舔舐牙根,免得牙齿不齐,将来有损世子的形象。”说着,倒了一杯清水递给容哲修,“漱漱口,把血吐掉。这几日或许会不适应,长出来就没事了。”

明恒如释重负,慌忙结果容哲修手中的苹果,上头的.乳.牙可得好好收着,那是世子爷的东西,来日还得上呈皇上。皇上对这个宝贝孙子,可是欢喜得不得了,每日都恨不能捧在手心里捂在心口里。要是丢了世子爷的牙,可是了不得。回头,赶紧给送进宫去,也算是报个平安。

容哲修也不是头一回掉牙,这是第二颗,可是——掉的是门牙。这可让他如何是好?哪有世子爷一张嘴,就让人瞧见没有门牙的道理?不行不行,说话漏风还是其次,关键是不好看!

竖子傲娇,岂能随意?

旁的倒也罢了,偏这张脸,是此生最得意的事,不可随意!

可他以后,也不能总拿手捂嘴啊!

林慕白一眼容哲修为难且生气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估摸是矫情的毛病犯了,惯来有些洁癖,还阴晴不定,如今更是要发火了。可又不敢说话,怕没牙说话会漏风,只要闭紧嘴巴。

暗香取了药罐子回来,望着房中古怪的众人,当下不解,“怎么了?”

“没事。”林慕白轻笑两声。将药罐子取过,取了油纸垫着,将药渣悉数倒出,以银针慢慢的挑着药渣。

里头的成分确实是自己当日开的方子,不过——明恒突然道,“银针变黑了,有毒。”

暗香瞪大眼睛,“师父?”

“毒是从这儿进到云水嘴里的。”林慕白看一眼银针,而后凑到鼻尖轻轻嗅着,也没再说话。

“管那么多做什么?”五月终于开口,“明日一早,就会有人登门,殿下和世子就该启程了。什么杀人凶手,什么醉三,什么夜家庄,都跟殿下与世子,毫无关系。”

暗香蹙眉,当下冷斥,“你这人怎么这样冷血?那么多条人命难道就白死了吗?如果我们这样就走了,也许还会有人死。你想过没有,自己的命是命,别人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谁不是爹娘生的,谁不是血肉之躯?你自己贪生怕死,就不必将我们算在其中。师父在哪,我就在哪!”

明恒抬头望着暗香,忽然轻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暗香撅着嘴,极度不悦。

“虽不是什么大道理,却也有几分道理。”明恒道,“没错,谁都是爹娘生的,可有些人的命生来尊贵,殿下与世子乃是天家之子,岂能与平头百姓一样?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这是事实,无人可改。”

暗香不语。

林慕白笑了笑,“在大夫的眼里。上门求医的,乞丐是病人,君王也只是个病人。难不成,君王不吃药,不施针,什么病都是自己愈合的?”

明恒一怔,答不上来。

“世子?”五月躬身上前。

容哲修愤愤的捂着嘴,坐在了床沿,一脸的黑线,摆摆手示意五月和明恒都退下。五月有些不情愿,见得容哲修伸手捂着唇怒斥道,“没看懂我的意思吗?瞎了你的狗眼!本世子掉了一颗牙,你还在这里叽叽咕咕什么?滚!给我滚出去!我谁都不想见!”

明恒慌忙行礼,“世子恕罪,卑职告退!”

语罢,一把拽了五月就往外去。

房门关上,暗香撇撇嘴,“真是一头倔驴。”

可林慕白不明白,为何五月对自己如此抗拒?那个墨玉扣子,现如今还在五月手里,也不知五月何时才肯还给她。那应该是她身上仅存的最后一样东西,除此之外,亦无其他。可是五月很敌视墨玉扣子,难不成五月知道什么?比如自己的身世?过往?有时间,还真的问问。

如果五月真的知晓玉扣的来历,那是否意味着自己与恭亲王府,也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可她不是没去过京城吗?脑子里不断有人在说话,乱糟糟的,让她觉得头疼。

用过晚饭,林慕白一个人坐在书案前。

容哲修早早的领着容盈回了耳房,容盈不愿意,但禁不住容哲修的软磨硬泡,还是跟着儿子去了。容哲修现在是谁都不想见,掉了门牙的孩子,将自己的傲娇无限放大了,却只是为了遮掩母爱缺失的现实。一个孩子,一个人,独自坚强的成长。

暗香过来添灯,风过烛火轻摇,她忙转身去关窗,却当下愣住,转头道,“师父,夜庄主在院子里呢?”

林慕白睨了一眼,五月和明恒自然不会让夜凌云靠近,院子里呈现三角对立状态。夜凌云将视线投向窗口,刚好能看见林慕白收回视线的侧脸。

被风吹的左右摇曳的烛光,散着朦胧的微黄,微亮的铺散在她脸上,勾勒出精致的眉目唇线。素白的肌肤,透着令人欣羡的光感晶莹。长长的羽睫半垂着,素手执笔时的端正优雅,一如当年初见时的模样。

“师父?”暗香又唤了一声。

“关窗。”她没有回头,只淡淡的给了两个字。

言简意赅,没有解释,也不想多言。

“是。”暗香关上窗,说起来这夜凌云也是个痴心人,对着林慕白展现了所有的耐心与耐力,似乎什么都肯忍让。不纠缠,也不扰乱她的生活,可是——挤不进去的世界,他还是拼命的想要挤进去。却实实在在的为难了她,也让他自己难为。

一扇窗户,隔了所有的念头。

夜凌云站在那里,望着窗户的缝隙越来越小,终于——再也不见红颜面。窗户关上的那一瞬,心里是冷的,冰冷彻骨,却是有苦难言。心上的伤,是温柔一刀,能让你痛不欲生,喊不出来。

“夜庄主还是回去歇着吧!”明恒道。“时候不早了,请吧!”

虽是夜家庄,可这儿——夜凌云苦笑两声,“我只希望你们走的时候,能把她留下还给我。就当我求你们!”

“夜庄主这话说错了,脚长在林大夫的脚上,咱们可管不着这些。”明恒笑得凉凉的,“林大夫若是想走,无人能留,若是想留,那也要看咱家主子舍不舍得。”

“那是我夜家庄的夫人。”夜凌云冷了脸。

明恒笑了笑,“的确,不过——庄主不是还有一位夫人吗?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夜凌云没有说话,林婉言的事,他不希望任何人插手。翘首,期盼,窗户上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倒影。烛光倩影,依稀如旧。道一句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谁知一去经年已非昨。

“师父,你长得真好看。”暗香坐在一旁,托腮望着林慕白执笔圈画的模样,虽然不明白师父在写什么,可是她最喜欢安安静静的,陪着师父写字。

林慕白扭头笑了笑,“去睡吧,不必陪我。”

“师父,你在想什么呢?”暗香问。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细细整理一下,看看我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暗香蹙眉,“师父觉得谁会是凶手呢?”

“那你把整件事都顺一顺。”林慕白道。

暗香点了头,“先从高渐说起,高渐被人割颈而死,桌上放着醉三,极有可能是有两拨人要杀他。或者是他自己原本要自尽却被人捷足先登,死在了他人刀下。手中,有一个高字的纸条。”

“其次是班主方问山失踪,最后尸体找到了,却被人撕去了皮面,死状凄惨。枕头底下有个山字纸条!”

“然后是付流,被人移花接木,利用方仁杰的手,杀死了付流。也是在枕头底下,找到了流字的纸条。”

“现在是云水,被人下了醉三,生死难料。夜家庄的护卫,在梳妆台上也找到了水字的纸条。”

“综合起来,就是师父所说的,高山流水。可是师父,我还是不明白,杀人动机是什么?总不能一时兴起,无缘无故的杀人啊?好端端的。联系着这几个人的主线是什么呢?”

林慕白放下手中墨笔,受害者的名字悉数跃然纸上,“高山流水,曲高和寡,谁人知?”

暗香凑上来,望着跃然纸上的名字,越发的不明白,“师父,你说是不是如意班得罪了什么江湖人?以至于一个个的被——”

“不像。”林慕白道,“江湖人谁不知道夜家庄的名头,敢在夜家庄里动手,不是自寻死路吗?何况夜凌云也查不出来,可见凶手隐藏极深。能如此清晰的了解所有人的秉性,挨个杀死,应该是内部的人。”

“会是谁呢?”暗香一怔,“会不会是欧阳蕾?”林慕白不语,暗香打趣般笑道,“总不至于是哑叔吧?”

轻笑两声。林慕白瞧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呢,赶紧去睡吧,林婉言的三日期限快到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师父,她爹真的救过你吗?”暗香撇撇嘴,“看她那德行,她爹真的会那么好心?”

“有时候父女未必都全然相同的,义父是个好人,慈眉善目,儒雅斯文,倒像个私塾先生,浑然不似寻常大夫。”说到这儿,林慕白迟疑了一下,而后轻叹一声,“只可惜他为了救我,不惜以身犯险——好了,别问了。当年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欠义父太多,就还在林婉言身上罢了!”

“这太便宜林婉言了。”暗香不悦。

“人世间的果报,都有限度。作孽太多,势必有报。行善积德,自有福荫,只是早晚问题。”林慕白起身,将写了名字的纸张点燃,随手丢进火盆里,望着燃起的淡蓝色火光,美眸突然一缩。纸张?灰烬?

“师父?”暗香喊了一声。

“去睡吧!”林慕白淡然。

暗香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寂静的房内,只听得烛花哔哔啵啵的响着,林慕白望着火盆中的纸张灰烬,眸色微敛。心里的疑问似乎渐渐的明朗起来,这一桩连环凶杀案,越发的眉目清晰。

是夜,寂静。

又是床边凹陷,林慕白惯来睡眠浅,当下又明白了,是傻王爷又来钻被窝了。这傻王爷还真是赖上她了,似乎还赖上瘾了,非但喜欢半夜爬床,还敢明目张胆的抱着她睡。

所幸她早有准备,手起针落,就扎在了他的睡穴上。

只是林慕白没想到,容盈啥反应都没有,仍是笑嘻嘻的望着她,突然怀抱一缩,直接将她整个人都按在怀中。连睡穴上的银针,都被他若无其事的拔出,随手一丢便牢牢的扎在了远处门板上。

心下咯噔一声,林慕白眨了眨眼睛,傻王爷还会移穴?可白日里她为他施针诊治,怎没发现呢?有那么一瞬,她在想,这容盈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如果是真傻。那为何行为举止如此超乎常人。

如果是假傻,就该知道她并非馥儿,为何还要粘着她不放?

他指节分明的手,直接解开了她的发圈,将五指探入了她的发髻之中,而后按着她的后脑勺,让她以最近的方式,靠近自己的心脏。

那一瞬,她清晰的听到,属于容盈的——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疼。”他力道有些重,她不由自主的低吟一声。

不安分的手停顿了一下,可不多时又开始撩动。林慕白只觉得自己困顿至极,夜里喝了药,这会子眼皮直打架,哪里绷得住,干脆随了他。反正傻子,也不会干出再出格的事,她困得紧。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再与他较量。

渐渐的,她觉得他撩头发的动作慢慢缓和下来,越发的舒服顺心,好像、好像——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他的动作也算是彻底的停了下来。

低头,薄唇贴在她馨香的发顶,黑暗中若黑曜石般的双眸,渐渐失了光亮。

眼帘遮下,与卿安枕。不求其他,惟愿卿安。

谁知刚睡着,突然听得外头传来激烈的敲锣声,伴随着呐喊声,纷至沓来的脚步声,“来人,北苑有刺客!快抓刺客!”

眸子陡然睁开,林慕白心惊坐起,“刺客?”

可惜这一次,她再也无法轻易下床。容盈一把卷过被子,被子一抖,便将她裹在了他怀中,根本无法动弹。抬头迎上容盈晦暗的眸子,黑暗中根本瞧不真切他的真实颜色,只知道那双极为好看的丹凤眼,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面庞绷紧,生怕她又轻易离开他的视线。

紧拥在怀,满脸的不舍。生涩的咽喉里,发出飘渺之音,“馥儿——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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